凤还巢-第16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瑶芳道:“不能叫他再这么作下去了。”
姜长焕冷笑道:“已经吃死了一个首辅,一个皇子了,还要再吃?都察院除了岳父,一个个都在装死!内阁里为争首辅之位,人头都要打成狗脑子了,底下还有一群眼巴巴想入阁的王八蛋!竟没一个去管该管的事情的。”
瑶芳道:“发牢骚有用么?”
“我今儿就将方子给娘娘。可光给了娘娘有什么用呐?前头吃毒药,后头吃解药,那能撑得住么?安国公这个老王八蛋,我得问问李国靖,这他妈又是唱的哪一出!”
瑶芳道:“着呢这个也没用。我是在想,要不要让师兄出山,劝一劝圣上,这‘金丹’至少老人孩子不能吃?”
姜长焕寒声道:“别将师兄也折了进去了,他已经对你师兄有所不满了。现在还拦着,岂不是与他唱反调?再不济也是自己没本事,却又眼热林道人等。我今儿就去安国公府走一遭,吓吓他也是好的。”
“治标不治本。”瑶芳嘀咕着。
姜长焕道:“难道还能将那个‘本’掐死不成?”
瑶芳心说,掐死只怕没那个手劲儿,勒死、毒死倒是很方便的。催他:“将禁忌的单子给娘娘吧。顺便也给圣上一份儿,他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拉倒。等等……”
起来将禁忌单子划拉去了一半儿,将残的给了姜长焕:“拿这个给他,他要能接呢,隔日再献另一半儿,就是是补上的。要是生气了呢,万一娘要用着这方子,也不至于叫他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要做什么。”
姜长焕叹道:“只怕他不领你的情。”
瑶芳冷笑道:“我要他领情做什么?我只是心疼娘娘,哪有做娘的不心疼孩子的?眼看着自己孩子被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要谢恩,这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你是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姜长焕也被激起了怒气,“幸亏没给宝宝吃!”md!我再也不劝他了,这样的祸害,他自己早吃死了早好!
匆匆喝了碗粥,姜长焕亲亲闺女的小脸蛋,挨了小姑娘一巴掌之后,又跑到京城里去了。先去北镇抚司应了个卯,再去宫里求见叶皇后。彼时元和帝正在上朝,他因领着差使,且不用凑这个热闹。将方子一交,又跑去请人喝茶了。派下了驾贴,自己骑着马,先往安国公府里来。
京城人都知道,朝上“宰相”们打了起来,惹了皇帝生气,又开始办案子了。见锦衣卫上门,安国公府全家都惊了。姜长焕这才皮笑肉不笑地说是找李国靖玩儿。李国靖见到姜长焕,可算是见到亲人了,两人窝在屋里,互相诉了一回苦,姜长焕这才知道,李国靖他侄儿不是吃金丹吃好的!
【李珍我艹你祖宗!】看着李国靖恳求的目光,姜长焕道:“好兄弟,你爹可把我害苦了,我家闺女那儿,也被赏了颗药呢。”
长久以来的压力,终于让李国靖哭了:“可千万别吃啊!我看我爹吃多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姜长焕道:“这两天你哪儿都别去,听我的消息,可好?”
李国靖一抹眼泪:“生于斯长于斯,荣华富贵悉由此来,同富贵,也要同患难,我怎么能走呢?”
姜长焕又返回去跟叶皇后将李国靖的话说了,叶皇后再也妨不住了:“李珍这个老狗!”姜长焕委婉地道:“李国靖是不会首告他的父亲的,我们说出来的话,圣上是不肯听的。便是李国靖,只怕圣上还要说他不孝,受了蛊惑。娘娘还是照着小张真人的方子,先给皇子解毒,再注意着别叫服了丹药的人再碰了这些禁忌。碰了,可就再也没机会吃药了。”
这样的皇帝,就让他去死吧!不过……这样凶残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妻子知道了。姜长焕看着禁忌单子,阴恻恻地笑了。禁忌的好啊,吃了不死也得脱层皮,死了最好!
叶皇后心头一震,一夜未眠,别无他法,早上拿到禁忌单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她并不喜欢暗中投毒,这等手段颇为下作,极易开恶例。眼下却是顾不得了。叶皇后道:“行了,甭拐弯儿抹角了。这件事情,做了就不能回头。还有,永远不许传出去,否则……宫中无宁日,人皆无善终。”
姜长焕身体绷得紧紧的,带着兴奋的僵硬:“是。臣去与李国靖讲,叫他揭发林道人谋害他父亲?”
叶皇后点头道:“可。”
先埋个伏笔,到时候元和帝死了,替死鬼都选好了。服金丹而死,原就不是个什么新鲜的死法。如今做的,只是更保险一些罢了。
让姜长焕与叶皇后都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张灵远下山了。
————————————————————————————————
张灵远领着道箓司的职衔还没有被卸下来,只是道箓司的品级太低,不够格上朝的,他依旧呆在山上。他师妹带人在他这里躲避时疫,做了不少事情,他也是知道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料师妹还是不放过他,先是让他看金丹,又是让他开药方。今天大清早的,又将他喊了去,让他下山。
张灵远满头汗:“姑奶奶,饶过你老师兄吧。那城里的事儿,我就是穷死了,也不再去掺和了。那就是个粪坑啊,谁沾谁臭一辈子。我好不容易脱了身,别再推我下去了,成不?”
瑶芳没好气地道:“谁要推你来的?你侍奉着他炼了多久的金丹了?一盘豆芽只是让你从他那里脱身,真出了事儿,惦记着你的人可不少呢。”
“那你说怎么办?”
瑶芳笑道:“首告呀。我在你这儿住,圣上赐下金丹来,我请你给掌掌眼,看要怎么吃。你是行家呀,一看,哟,这东西有毒的。着急忙慌的跑下山来告诉圣上,你多忠心呐!”
张灵远还是死活不肯答应:“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圣上一时半会儿且吃不死呢。”
瑶芳心说,不不不不,他就快死了。你那张禁忌的单子送到娘娘手里,皇帝的命也就走到头了,我这帮你呢。“吃不吃得死,你不是已经不怕穷了么?下了山去,将话讲完,再邀些人到山上来避时疫。啧!放心,清流里会有给你捧场的。”
旁的不敢保证,一些想要出名的,又或者是想跟元和帝做非暴力抗争的,都会意思意思地往山上来。形成一片不屈不挠的“净土”,这里面也少不了有些财主。靠某一帝王的抬举,只能是一时,想要长久,还是要靠这些清流给宣传出来的名气。
张灵远细细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一回事儿。想好了词儿,换上一身葛衣,带着个小道童,直奔山下来了。
小张真人要求见元和帝,宫里是一定会通传的。可这一回,小宦官一脸苦哈哈地道:“不是小的不给您能通传,上头正吵着呢,险些要打起来了。朝都还没散!”
原来,姜长焕跑到后头跟叶皇后嘀咕,前朝上贺敬文又给元和帝找不自在来了。容七娘在山上,跟瑶芳一块儿,贺家人还是挺放心的。千不该万不该的,容七娘听说小姑子被赐了金丹,心里觉得不太妙,送了信下山给丈夫。贺成章接到信儿的时候,正跟他爹娘奶奶一块儿吃晚饭。
md!喂我外孙女儿吃毒药啊!贺敬文炸了!要不是有宵禁,他昨天就要冲出来找人算账了。当下饭也不吃了,扔下碗筷就去写奏折,第二天早朝,就跟元和帝扛上了。
中心思想:那玩艺儿哪能信呢?要不要举吃金丹吃死的例子给你啊?远的不说,近的首辅皇子都死了,你还敢吃,多大的胆?是啊,吃金丹能飞升,就算飞升不了,也不在人世了,都死了么。
元和帝的耐心被他喷到了极限,怒道:“你无礼!”
四下一看,指着安国公:“李卿,你告诉他!”
安国公给元和帝说他孙子是吃金丹吃好了的时候,完全是存着拍马屁的心思。讨好皇帝呗,什么奇葩的事情都能往皇帝的喜好上头堆。这事儿跟皇帝过生日,到处都出祥瑞一样,好些明白人都晓得,这就是给皇帝做脸、讨皇帝欢心,表明自己是皇帝的人。其实是当不得真的。
哪知道元和帝他当真了呢?
可到了这会儿,打死他也不能说是骗元和帝的呀!只能硬着头皮上来说:“你又没修过道,不懂不要乱讲。”
贺敬文怒道:“我还没杀过人呢,也知道砍了脑袋活不了!”
元和帝深知,永远不要与傻货争吵,那样只能让他们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他另辟蹊径,一指底下正在找蚊子拍的姜正清:“那是你孙女儿,你说!”亲爷爷还没说什么呢,外祖父多干什么闲事?!
容阁老袖着手看着热闹,冷不丁瞧见这样的神展开,急忙站出来说:“都是好意,不要争吵。”朝会上争这个,像话么?再争下去,大家都得冲着元和帝开炮了啊。
元和帝也是气的,他是想一雪前耻。前头吴王那一下子,被贺敬文给拆穿了是装作喜欢他的金丹。等安国公主动要求吃的时候,元和帝的心气才算平了,这才有了后头赐药的举动。否则,元和帝可宝贝他的金丹了,怎么会赐人呢?
朝上吵作一团,张灵远在宫外急得团团转,无奈之下,只好对着宫门高喊:“陛下,那丹药且慢服,那是有毒的!”
又来了一个拆台的。
————————————————————————————————
姜长焕并不知道妻子已经教唆了张灵远下山,他辞别叶皇后,并不走正门出宫,从旁边偏门溜出来,又去找李国靖了。
李国靖正在家里跟他哥哥相对着发愁,他哥哥悔不当初:“怎么就没看好老爷子呢?”李国靖道:“姜二说了,有消息会来告诉我的,他跟宫里处得好,消息灵,多半能保无事。”
“但愿吧。”
姜长焕一天内两次到访,安国公府慌乱不已,李国靖陪着哥哥接待了他,问道:“二郎,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姜长焕道:“机会只有一次了,你敢不敢告发林道人?”
“啊?”
“不须讲你侄子不是吃了金丹好的,只要讲林道人的丹药是假的,治好病也是阴差阳错的。你心忧父亲,悄悄跟了他去,听着他说,丹药都是无用的东西,骗钱使的。”
李国靖的大哥年长谨慎,问道:“如此,圣上会不会老羞成怒?”
姜长焕心道,他就要死了,怒一怒又怎样?皇帝也不能当廷就杀人大臣呐,当满朝文武不会拦么?
李国靖下定了决心:“要不要等家父回来,请他老人家首告呢?”
姜长焕道:“先保一个是一个吧,甭想着将功劳都堆他老人家身上,保全他了。你们立了功,他自然是无事的。万一跟他一讲,他转不过弯儿来,将消息泄漏了,那我可就不管了。”
兄弟俩对望一眼:“好!”
☆、第123章 终于完结啦
李国靖兄弟俩并不很着急,丹药才赐下去,亲爹还没回来,两人的折子还没写,时间还来得及。现在写,明天递上去,也不算晚。姜长焕不好再多催促,怕他们起疑心。思忖着叶皇后准备也需要一点时间的,便向这弟兄俩告辞。
岂料还没出安国公府,便有北镇抚司的人,陪着宫使来寻他——元和帝命人责备他来了。
朝会上一通争吵,元和帝没能吵赢,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后面,恰看到姜长焕递来的禁忌单子。一想到张灵远当堂拆他的台,虽被他斥为:“嫉妒绝类妇人。”仍然坚持己见,再看姜长焕留书,说这是张灵远列的单子,他便气儿不打一处来。
好哇!你们跟与朕作对!朝臣们不好讲,小兔崽子我还管不了么?你爹也不是好人,憨面刁,问他他都不答话!装害怕!
元和帝将这一张单子拿在手里,冷着脸看着。渐渐的,上面工整的字迹化成了谢承泽的脸:“尔等名为劝谏陛下,毋令沉缅修道,实欲辖制君父。陛下何尝误过国事?连些许爱好都让陛下有,这是要陛下做土偶木梗呐!”
对!就是这样!md!死书呆子,就是要辖制于朕,叫朕照着他们画的圈子打转儿!
然后谢承泽就被贺敬文给揍了。没办法,他在家里打不过老婆,吵也吵不过,儿子长大了,也跟他诡辩,他也辩不过。好在老婆打不过,儿子却是不能还手的。贺敬文自发修炼成了天下父母的一大绝技:我是你爹!讲道理讲不过你我可以揍你!
最后结果是一团糟,贺敬文被罚了一年的俸禄,降了三级。谢承泽也被揍成了个猪头,天知道贺敬文的拳头怎么突然变得厉害了。
姜长焕本来是到安国公家里折腾人的,结果在人家家里被自己族叔给骂了,丢脸丢到家外头去了。李国靖弟兄俩跪在一旁陪绑,听着宫使转述的元和帝的种种自我辩白,心说,陛下,您就甭掰扯了么?我爹那老糊涂都能把您给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