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娘子-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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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星无月的雨夜,院子里也是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便是屋子里那盏油灯散发的光亮。周青青借着那微弱的一丝光,弯下身朝地上看去。
果不其然,白日里仍含苞待放的莲瓣兰,竟真的开出了花。三片狭长的花瓣,抱着小小的花蕊,沾着雨水,娇艳欲滴。
她不可思议地笑了笑:“这是稀奇,莫非是下雨了的缘故。”
秦祯挑眉笑道:“肯定是兰花仙子仙灵,舍不得我今夜采不下那株我盼望多时的娇花。”
周青青啐了口:“胡说八道。”
秦祯哈哈大笑,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往屋子里走:“我说什么不重要,做什么才重要。”
他几个大步便入了屋,一脚将门踢上,走到床边,将周青青放下,抬手将她发丝上沾的一点水迹擦掉,又转身去了屋中的柜子边。
周青青自是知道接下来意味什么,面红耳赤地坐在床边,看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对红烛点上。
红光摇曳,整个屋子顿时带了几分旖旎。
他遥遥朝她看了看,不紧不慢走过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下。
周青青红着脸低下头,却被他伸手抬起下巴,笑着道:“夫妻之间,总要坦诚相待。”说完,他又抓起她的手,覆在自己胸前,“你想感受一下你夫君的身子。”
他胸口又硬又烫,周青青像是被火舌烧着一样,赶紧缩回了手。却下意识抬起头去看,映入眼帘是他布满疤痕的身体。
那些交错的伤痕,像是一道道烙印一样,印在他结实精瘦的身前。周青青怔了怔,本来的羞赧化为震惊,莫名觉得心中有些抽痛。
本来缩回的手,又抚在上面,一点一点摩挲那些暗色痕迹。
她的触碰让秦祯闷声笑了出来,然后抓住她作乱的手,低声道:“痒——”
周青青愣了下,噗嗤笑出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你到底受过多少伤?也亏得你命大!”
秦祯抓着她的手,在她旁边坐下来:“以前孤家寡人,凡事喜欢猛打猛冲,但凡恶战都会亲自上阵,也活到现在也算是命硬。”他顿了顿,将她揽进自己胸口,“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们生儿育女,有你和孩子在家里等我,我不会再想着当英雄。”
周青青心道这人想得可真是遥远,好笑的同时却也觉得胸口有些酸涩,也不再矫情扭捏,靠在她肩膀道:“反正你以后不能再这般受伤,我远嫁至此,万一你一命呜呼成了英雄,我要陪葬可如何是好!”
秦祯大笑,将她身上的亵衣一把解开,俯身将她压在床榻上,贴上她嫣红的唇。一吻作罢,他轻咬她的耳朵,哑声在她耳畔低语:“要是疼就咬我。“
周青青浑身战栗,红着脸不出声。
秦祯轻笑一声,又低声道:“我会轻点的。”
周青青只觉得自己脸烫得像是从热水里滚过,偏偏他的气息又在耳边作乱,她又羞又恼,咬牙嗔道:“你快些!”
秦祯闷笑起来,覆在她上方身体似乎都在颤抖,只是那呼吸却越来越急促,然后掘住她的唇狠狠地亲,一手往下探去,一手拉起薄被将两人盖住,挡住了那摇曳红光。
被翻红浪,一夜旖旎,那床榻上的动静,直到天色将晓,红烛燃尽后,才慢慢停了下来。
日上三竿,外头有丫鬟来唤,床上的两人才醒来。
周青青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的便是秦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他伸手在她脸上摸索了片刻,低声问:“还疼不疼?”
周青青这才反应过来,稍稍动了下身子,哪里是疼,根本就是被拆了一遍。脸上蓦地一红,似娇似嗔地瞪了他一眼。
秦祯低笑一声:“你今日多睡一会儿,我让人把早膳送进来。”
他说罢,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翻身起床。周青青目光落在他光;裸的身子上,立刻红着脸别过眼睛。
秦祯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昨晚我这幅身子都被你蹂;躏过了,现在倒是不敢看了?”
周青青轻呸了一声,歪头不理会他。
秦祯却转身来掀她身上的被子:“来,让为夫看看你身子怎么样了?”
周青青赶紧抓住被子不让他动:“你走开!”
秦祯笑着撒了手,但却突然埋下头,钻进了被子中。周青青光裸的身子被他的唇碰到,吓得赶紧裹着被子往里躲开,红着脸嗔道:“别闹!”
秦祯挑挑眉,勾唇覆在她上方,亲了亲她,温声道:“我去给你打水洗漱,今日你就在房里好好歇歇。”
周青青红着脸嗯了一声。难得见他这么体贴入微,竟有些不自在。
秦祯出了门,周青青就偷偷爬起来将衣服穿好,浑身确实酸疼得厉害,尤其是双腿间,下地走路都有些艰难。
想到昨夜在被子中的种种,她脸上又蓦地一红。原来那就是男女之间的事,让人疼得死去活来,可疼过之后,又好像变得不一样,让人忘了今夕何夕,完完全全沉溺在那风浪中。而那种融为一体的亲密,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微妙,好像从此之后,她和秦祯之间,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至于是什么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秦祯打了水进屋,见她起床,咦了一声:“不是让你躺着休息么?怎么起来了?”
周青青看了眼外头,没好气道:“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来?”
秦祯嗤笑出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样看来,今晚还能继续。”
周青青愣了下,等反应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再像昨晚那么胡闹,我……”
“你怎么样?”秦祯放下水盆,欺身上前,笑着看她。
周青青愤愤推了他一把,忍着身体的酸痛,跑到院子里,见着那莲瓣兰开得正盛,气得要伸手去拔掉。但手碰到那花朵,又停了下来。到底是奇花异草,她下不了手,只哼了一声,慢慢起身回屋。
秦祯迎上来问:“真的很疼?”
周青青白了他一眼:“你试着让两匹马车碾你几遍?”
秦祯点点头:“明白了。”说罢,又朝她坏笑道,“今晚不碾了,明晚再碾。”
周青青没力气和他斗嘴,有气无力在椅子上坐下:“多谢王爷开恩!”
秦祯哈哈大笑,神清气爽地伸了伸腰:“我今日去宫里商讨事情,让你一个人好生休息。”说罢,一派神采飞扬地走到院中那兰花旁,弯身笑着道,“昨日有兰花仙子,往后必然好好伺候。”
周青青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又不得不感叹,昨夜折腾了大半宿,还都是他在用力,这人竟然还如此神清气爽。
世道不公,不公至斯。
☆、第四十五章
周青青再见到秦祯,已经是隔日清晨,倒不是他一夜未归,而是她早早睡去,他又回得太晚。
睁眼看到他,周青青还有些意外:“你何时回来的?”
秦祯惺忪着脸笑:“三更,看你睡得香,没吵醒你。”
说罢,往前凑上去欲亲她,周青青却捧着嘴呜呜躲开:“还没漱洗,脏得要死。”
她不说还好,一说秦祯更来劲儿,将她的手扒开,狠狠亲了一顿,方才放开,佯装狠厉道:“敢嫌我脏?”
周青青拿他没办法,擦了擦被他啃得嫣红的唇,又在他亵衣上蹭了蹭:“本来就脏。”
秦祯被她蹭出了几分火气,觉察出他身体的变化,周青青连忙翻身跳下床,捂着衣服如临大敌道:“你别乱来,我身子还疼着呢。”
秦祯看她吓得脸色都变了,哈哈大笑:“放心,我这人很讲礼法,干不出白日宣淫那等事。”
周青青啐了一口,表示不以为然。
果不其然,只听秦祯又道:“当然,那是因为之前没机会,以后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说不定别有一番滋味。”
周青青红着脸嗔道:“你闭嘴。”
秦祯笑着挥挥手:“行行行,我不说就是,洗漱吃了早膳,你把聂劲叫来。“
周青青皱眉:“你又要阿劲作甚?”
秦祯稍稍正色:“北赵大胜燕国,擒了燕王周栗。”
“什么?”周青青大惊。
秦祯道:“我怀疑他们下一步,就是南下攻打你们南周。”
周青青点点头:“这倒也是在意料之中。”却又不解问,“但是你让阿劲能做什么?”
秦祯道:“待会儿他过来,你自然知道。”
周青青只蹙了蹙眉,没再多问。
等用过早膳,聂劲顶着他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面瘫脸,走了过来,看了眼坐在石凳的秦祯和周青青,恭恭敬敬问:“王爷叫小的有何事?”
秦祯抬头看他:“昨晚刚刚接到的消息,北赵吞并了燕地,燕王周栗被擒。”
聂劲微微蹙眉,波澜不惊道:“是吗?”顿了顿,又道,“那他们下一步肯定就是南征。”
秦祯点点头:“拿下燕国,北赵实力肯定大增,要攻下南周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聂劲眉头皱得更深,只是语气依旧平淡:“不出意外,这就是必然结果。”
秦祯笑了笑:“聂护卫,南周要被灭,你难道不担心吗?”
聂劲道:“南周是故乡,当然不愿看到其被北赵践踏。不过我一介布衣,又身在他乡,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祯笑:“聂护卫有这个心就好。”他顿了顿,“如今秦周结亲,皇兄和我见南周有难,不会坐视不管,我们已经打算出兵相助。”
聂劲怔了怔,微微哂笑:“王爷想得恐怕是北赵若吞并南周,实力必然更加壮大,下一个便轮到西秦。”
秦祯点头:“这是自然。”
聂劲又道:“其实这也是西秦的好机会,鹤蚌相争,坐收渔利。”
秦祯挑眉:“聂护卫,你这话是何意?我西秦若是想吞并南周,早在去年就攻破蕲城,直指金陵。
聂劲道:“西秦连连征战,早就疲乏不堪,与南周议和,修生养息,秣马厉兵之后重新开始新征程,也在情理之中。”
秦祯讪笑两声:“原来在聂护卫心中,我秦祯就是这等寡信之人。”
别说是秦祯,就是周青青也有些愕然。她自是相信秦祯,但显然聂劲对秦祯和西秦并不以为然。
她想了想道:“阿劲,王爷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其实并不喜欢打仗。”
聂劲看了看她,点头:“王爷见谅,小的是直性子,说了您不爱听的话,请莫放在心上。”
秦祯摇摇头:“大家立场不同,我也能理解你对我们西秦的怀疑。”
聂劲继续恭敬道:“王爷肯对南周出手相助,我身为南周人,十分感激。王爷要小的做何,请尽管吩咐。”
秦祯道:“北*下过燕地后,入南周必过安阳。我即日会带大军启程,你快马加鞭送信给南周朝廷,让其派兵与我在安阳会和,我们一个朝东,一个往北,将北赵拦截堵死,杀其措手不及。”
周青青不解:“王爷为何要阿劲去送信?”
聂劲也点头:“我的职责是保护小姐,我去金陵,小姐怎么办?”
秦祯道:“青青就在府中,你觉得会有危险?”
聂劲想了想摇头,这些日子,他其实已经很少寸步不离地待在自家小姐身边。毕竟这是西秦,秦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王爷,少了他这个护卫,对武王妃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秦祯道:“我之所以让你去送信,是因为我要你送的这封信,会有北赵的线路图和作战攻略,让南周据此做好战事准备。所以这封信事关重大。而你也知道,如今北赵探子,让西秦防不胜防,我派任何信使,都不会放心。最重要你是青青的护卫,也曾是南周前将领。南周朝廷才会不疑有他。”
周青青点头:“王爷说得对,这封信还真的只能阿劲你送去。”
秦祯想了想,道:“青青,你也亲笔写一封信给你们南周皇上,让他相信我们西秦是诚心相助,绝无野心。”
周青青点头:“好。”
决定之后,三人就各自忙碌。周青青提笔写信,聂劲准备出发返南周。而最忙的自然是秦祯,要详细写出作战密函,将其交给聂劲。“
到了晚上,聂劲拿着密函,牵马出发。
秦祯和周青青送他到王府门口,与他一起出行的还有郭槐,也就是在和亲路上那个与聂劲比过武,身手不凡的校尉。
周青青将亲笔信放在聂劲手中,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忧心忡忡:“阿劲,你自己当心点,在路上好生照顾自己,快去快回。”
聂劲面无表情点头:“小姐放心,我把信带到金陵交给皇上,马上就回来。”顿了顿,又继续,“王爷带兵去安阳,你一个人在王府,不要随便出门。若是真想出门,就多带几个王府的侍卫。也不要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天黑前记得一定要回府。”
虽然面无表情,但说的话却是谆谆叮嘱,让本来担忧的周青青噗嗤笑出来:“阿劲,你怎么跟老妈子一样了?”
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