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旧事徒闻说-第3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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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暗中把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孤魂野鬼骂了个断子绝孙。心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身体却老老实实的按照他的指示去找那块不起眼的石头。
结果那石头卡在王座之下的浮雕缝隙中,只露出了尖尖的一角,和纯黑色的王座混在一起,根本看不清楚。
云泽先是废了半天的劲去找,找到了之后又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将它从卡的死紧的浮雕缝隙中抠出来。
“这又是什么东西?”
云泽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细小伤口的手,疼的抽了一口气,语气不善的问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让我找这个东西就是为了耍我玩的。”
要是真那样的话……虽然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等事情了解了,不管是你是从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我绝对让你后悔自己曾经活过!
“怎么可能!”
那声音不耐烦的说道:“我虽然看你个怂包不怎么顺眼,但也没那么无聊。这是我在人间的化身。你带着它,再去摘山河灯的时候,能省事不少。”
“化身?”
云泽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那块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这么个灰不溜丢脏兮兮的东西?你就拿它当自己的化身?”
“我们住在冥海的倒霉蛋可没有巫王大人那么多的讲究。化身这东西,能用就行,没必要搞得太漂亮,过于显眼的反而不利于隐藏身份。”
巫族秘法中也不乏附身、傀儡、寄神于物的奇异咒术。云泽也曾因为觉得好玩儿研究过一阵子。他自认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分神附在这种,一看就只能泥里滚的东西上的。
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没看错的话这石头上还挂着草叶烂泥,这位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他嫌弃的将石块塞进了宽大的衣袖里,重新爬上了王座,伸手去摘摇摇欲坠的山河灯。
他的手指刚刚碰到灯盏的那一瞬间,便感受到了一阵滔天怒火从灯上传来,吓得他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似乎灯里有个人正在手舞足蹈的对着他怒吼,尽管听不到身影也看不到形状,但那愤怒却实实在在的传递到了他的心里。
“老祖宗,我也是形势所迫,只能对不住你了。等把这个妖怪打发过去,我一定好好地把您重新装饰一遍,当做赔罪。”
云泽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冲着山河灯拜了两拜,重新向山河灯伸出手去。
寄神于灯上的那人非但没有因为他这番恭敬的说辞而消气,反而更加愤怒了。
愤怒中还带着些许的无奈,不知为何竟让云泽联想起那位在年幼时照顾自己起居的老头子。
那老头子死了也有些年头了,小时候虽然烦得要死,现在想想他人还不算差。
等事情结束了,去看看他的坟吧。
不过他葬在哪来着?
拴着灯盏的细线被扯断的那一瞬间,云泽仿佛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背着手,摇头叹息着远去。
悲哀的情绪在心中蔓延,他怀抱着沉重的山河灯,竟无法控制的淌出了两行泪水。
我怎么哭了?
他心中疑惑的想着,眼泪却止不住的向下~流淌,滴滴答答的落在金光灿灿的灯罩上。
“好了。”
身边烟雾组成的手瞬间消散,支离破碎的祭坛也也恢复了原状。
消失的人群、地面、树林、会动的尸体,还有流淌的溪水都尽数回归了视线。
鸿渊的身影就在不远处,正背对着他,与一群没有痛觉的尸体战斗着。
“把灯给我吧……还有你的身体……也一起交给我吧!”
从石头上传来的声音听上去似乎陷入了某种癫狂的情绪之中,疯狂的笑声回荡在云泽的脑海之中,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
我的身体?交给你?
云泽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话的意思,视线便一点点的黑了下去。
他感觉到自己伸手摸出了藏在衣襟里的短刀,缓步向鸿渊身边走去,锋利的刀刃正对准了那人的后心,自己却完全无法阻止这番动作。
绵延流淌了不知多少年,养育着巫族世世代代的巫溪,在这个瞬间骤然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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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久远的回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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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纯白的鹰由祭坛之上起飞,直冲天际,一头扎进了阴雨连绵的云中。
肆虐的尸体被雨水一淋,就好像打了鸡血一般,行动速度提升了不止一点,对它们附近所有还活着的生物发起进攻。
鸿渊手握长剑,于成群结队的尸体中缓步行走,每走一步便挥剑斩落一具尸体,白色的外套上溅满了血迹。
他那衣服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雨水鲜血不断飞溅,却始终无法渗透他的外衣,只能顺着他的衣襟滑落,回归地面。
他与身边的尸体一般,一边走一边寻找着活物,与身后的云泽逐渐拉开了距离。
直到听到了一声如丧考妣的哭声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转头却只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尸体,应该站在身后的云泽早已不见了踪影。
有人高喊道:“巫溪断啦!”
空荡荡的王座上正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形物体。
它半颗脑袋挂在肩上,手臂软~绵绵的垂在身侧,没有骨头一般,显然是死去多时重新站起来的怪物。
应该挂着山河灯的王座背椅一片空荡,一片模糊的血手印留在上方,让场面看上去更加的糟糕,几近失控。
云泽可没这么瘦。
确定那死尸不是尚且在任的巫王之后,鸿渊重新转头面对着眼前的对手,无声的吐了口气。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遗憾。
更远一点的地方,传来了雷鸣般的脚步声,大概是守在祭坛之外的卫军发觉不对,终于冲进来救援了。
宏大雄伟的祭坛已经彻底的被没有灵魂的嗜血怪物所占据,除了鸿渊这个武力值逆天的存在之外,所剩的下的活人并不算多。
他一剑刺中了冲向他的一具尸体,扬起手臂将它远远抛开,缩在衣袖里的另一只手暗自掐了个咒诀,低声说了句话。
一点红光从他的衣袖中飞出,闪电一般的从空中掠过,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飞去。
片刻之后,大~片的火球雨点一般由空中坠下。落在祭坛上之后,便瞬间炸开,将站在附近的怪物炸的支离破碎,只留下一层泛着焦糊气息的碎肉,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鸿渊小心翼翼的躲避着空中坠下的火球,搜寻着尚存一息的活人。
他十分清楚空中落下的那玩意是怎样一种恐怖的存在。
那本来就是巫族军队横扫八方的秘密武器。在破坏力上,比起巫王的神遗之火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这玩意不如巫师的法术一般召之即来,制造过程极其麻烦,原料又十分稀少。还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消耗品,在外征战的军队往往不舍得拿出来用。
这祭坛的守军倒是财大气粗,这么精贵的玩意都能当成沙子来扔。
鸿渊暗自叹了口气,拔萝卜一般将自己早些时候安排在奴隶中的杀手从尸体堆里揪了出来。
这小子倒是机灵。见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装死,又因为被鸿渊事先施了个掩盖活人气息的法术,竟一点皮肉伤都没有的躲到了现在。
简直堪比老鼠一般的生存能力。
“你倒是跑得快。”
鸿渊冷笑了一声,示意那人跟在自己身后:“看到那小姑娘没有?”
“必须看到了。”
满身是血的少年龇牙咧嘴的冲着鸿渊做了个鬼脸,倒是完全不惧怕自己的主人发怒。此时他的脸上也没了装扮奴隶时的那股杀气腾腾的狠劲,一眼看去不过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十几岁少年。
“我猜你就想找她,刚刚一直盯着她来着。”
他伸手指了指已经被怪物占据的王座:“她从那边下去了,找了个雕塑躲着,我带你去找。”
“嗯。”
鸿渊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绝对不能让她落在别人手里,我还有事情要问她。”
“上面那几位现在没事吧。”
少年颇为担忧的仰头向上方的雨云看去:“这雨下的不对劲呀!”
“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鸿渊的脑子就再一次乱了起来。如果不是脱不开身,他恨不得亲自上去找人:“我放鸟上去看了,不过也是一上去就没动静,希望一切都好吧。”
身边的怪物一个个的炸开,徘徊在祭坛周围的守军没得到他的消息,始终不敢靠近,倒是给他们腾出了充足的找人的时间。
“哦,对了。“
少年走在鸿渊身前带路,忽然用拳头捶了一下手心:“那小姑娘之前往王座藏了个什么东西,刚刚又被云泽偷偷摸~摸拿走了。”
“什么东西?你看到了吗?”
鸿渊皱着眉,感到事情越发的棘手:“那锦族的小姑娘跟云泽可是有灭族之仇,今天来就是为了杀他的,又怎么会给他留东西?”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没看清楚。”
少年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拳头这么大,云泽以找到就当成宝贝似的藏在衣服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我说你们巫王大人都跑没影了,你就不担心他出个什么事的?”
“我担心他做什么?反正也死不掉。说不定已经吓破了胆,自己跑到那躲着去了吧。”
鸿渊低笑了一声:“要是真死了正好,也省了我们许多麻烦。”
“他可是把你们巫族的圣物也一起带走了啊!你都不担心?”
少年疑惑的看着他:“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那个什么灯的,可是个宝贝。”
“宝贝也要看是在谁手里。给我拿着的话当然是宝贝,放在云泽手里嘛,就……”
鸿渊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也就那样了。”
“懂了。”
少年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抬手指着王座背后林立的雕像道:“那小姑娘就藏在老虎肚子底下……趴着的那头母老虎,还带着两个崽的,你知道是哪个吗?”
“大概知道。”
鸿渊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祭坛背面密密麻麻的雕像,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个东西,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它具体的方位:“旁边还有别的东西吗?”
“有头鹿的雕像。”
少年伸手在腰间点了点:“小鹿仔,角还没长出来,就这么高,低头吃草。”
“哦,知道了。我去找她。”
鸿渊恍然大悟的冲他点了点头:“你再帮我找找云泽在哪。小心一点,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别打草惊蛇千万。那家伙好歹也在巫王位子上做了那么久,真心想防着你也不算难。”
“明白!”
少年懒洋洋的答应了一声,原地坐下,闭上了双眼。
许久之后,当鸿渊每一次回忆到这件事时,都会无比的后悔,
为什么这个时候没有对云泽再多重视一点。
不然的话……也许事情的后果不会那么严重。
他并不知道的是。巫族的命运,在云泽摘下山河灯,巫溪断流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
鸿渊找到那锦族的少女时,她正缩成一团,藏在雕塑的阴影之中,因为紧张而瑟瑟发抖。
他脚步极轻。虽然是走在坚硬的石板路面上,却依旧没有被惊恐的少女发觉,直到他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臂。
那少女当即一声尖叫,转头露出了一张布满泪水的脸,狠狠的向他手臂上咬去。
鸿渊:“……”
他显然不是个这么容易就被小姑娘咬到的人,甚至很少有一般男人遇见不明身份的美色时怜香惜玉的念头。
小姑娘一口银牙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臂上,却没有想象中柔软的口感,反而像咬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两颗门牙磕的隐隐作痛。
鸿渊缓缓地收回了手臂,仰头看着天空,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是什么人!”
少女伸出鲜血淋漓的手,咋咋呼呼的威吓他:“外面那群活死人你看到了吗?那可都是我招出来的,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的话,我立刻就能把你也变成那样,你信不信?”
她之前在祭坛上的时候,就对这个目的不明的男人心怀畏惧。此时的威胁听上去也没什么底气,倒是更像一个向野兽发出威胁的食草动物,强撑着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你想把我变成那样的话,也要我先死了吧。”
鸿渊低下头,无奈的说道:“别把我想的跟云泽那个草包一样,我对你们锦族的秘法还是略有了解的。操纵尸体而已,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只不过由你们来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