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们还年轻-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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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老师的一番话如雷贯耳，Russian听得眼泪哗哗直流。泪水包围着她的整个世界，她忘了是如何送别地理老师和希希的，只记得那一番话久久地在她脑海中回响？？？？？？
第五十章 十年的精神枷锁
希希离开玉柏的那个星期天的傍晚，汪杉再次带着Russian来到那条长长的河堤。两人坐在野菊花丛中观看夕阳。Russian眼睁睁地看着夕阳，觉得无限的落寞。她时常想，夕阳如此妙不可言，却又这般短暂，它会不会觉得可惜？汪杉的答案是，不可惜！因为夕阳的美丽是可以重现的，就像人的幸福，低潮过后，幸福又会如期而至。
汪杉坐在Russian的右边，一直牵着她的右手。他问Russian累不累，累了就靠在他的肩上吧。Russian侧着脑袋，轻轻靠在汪杉的肩上。
“可以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Russian轻声问。忧郁的眼神散发着零落的光芒。汪杉侧过脸去，温柔地看着Russian，认真地点点头。
“你早就猜到我是个有故事的人，是吗？”
“嗯。”
Russian幽幽地看着汪杉，说：“还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汪杉摸摸她的鼻尖：“一万个都可以！”
Russian笑了，说：“一万个，你答到天黑都答不完。”
“那我用一辈子来回答好了！”
Russian把头缩回来，有些意外，有些感动，怔了怔，又重新把头靠过去。她问：“其实你是知道我不会把我的故事说出来的，对吗？”
汪杉摇摇头：“老实说，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说过，你要是不想说，你可以永远不说。”
“那你也永远这么喜（…提供下载）欢我吗？”
“嗯，永远。”
“你究竟喜（…提供下载）欢我什么？为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是喜（…提供下载）欢我呢？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容忍我？”Russian终于离开了汪杉的肩膀，侧目看着他。
汪杉微笑着，双手搭在膝盖上，稍微地低着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提供下载）欢你，我说不上来。我总觉得，喜（…提供下载）欢一个人大概是不需要理由的吧！”
Russian没有追问下去，她不会像其他女生那样没完没了，她也知道，就算追问下去，也是这样的结果，只不过是详细一点多了一些修饰词而已。
“阿辰，我不会说甜言蜜语。我只知道你快乐，我就快乐，你幸福，我就幸福。”
汪杉几句朴素真诚地话比起那些不着边际的甜言蜜语，好听多了，顺耳多了。Russian微微一笑，接着又眼泪欲滴：“可是我答应过地理老师，我答应过她，我会放下我的精神枷锁。我不能食言！所以？？？所以？？？？？？”
汪杉期待地看着Russian，用眼神鼓励她。Russian终于说出口了：“所以我决定把这个故事告诉你。”
“阿辰？？？？？？”汪杉一把把她拥入怀中，Russian还没开始说，眼泪就不住地掉下来。他必须给她温暖，他必须给她勇气。
Russian躺在汪杉的怀里，眼泪流过俊俏的脸庞，流到嘴角，很苦很涩，就像那件往事一样，沉积在心里那么久那么久，翻出来品尝还是很苦很涩。
“十年前，那个夏天，很炎热。那时，我还在村里，村里水龙头流出来的水都是热的，只有井水是冰凉的，洒在身上，很冷，很冷？？？？？？我有过一个妹妹，是我的堂妹，她叫嘉惠。那天，奶奶上山砍柴去了，她吩咐堂姐好好照看嘉惠。那年，堂姐念初一，我读三年级，嘉惠才三岁。堂姐很喜（…提供下载）欢在屋里放CD，听音乐，自娱自乐，我则在一边胡闹，嘉惠是最活泼好动的。她跟着我们混了一阵子，觉得无趣，便走开了，我们也都没太留意。也许她到奶奶那边，想看看奶奶回来了没有。那口古井坐落的地方，几乎是必经之路。也许是地面太滑，也许是她没留心踩空了，反正她就是掉到井里了？？？？？？那么冷的井水？？？她泡在那么冷的井水里？？？？？？”
Russian说着说着，喉咙难受的很，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汪杉抚慰着她：“阿辰，你累了，歇会儿再说吧。”
“不，我要说？？？？？？”Russian哭着，恐怖的眼神望着汪杉，“我不说，你就永远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美好！你知道吗？井水真的很冷，冷到足以吞噬一个人的灵魂？？？？？？嘉惠不知在那里挣扎了多久，可是没有人知道。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堂姐在自由自在地听着歌，我在无拘无束地胡闹。难道你不觉我很可恶吗？你敢说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喜（…提供下载）欢我吗？”
“阿辰，你别这样。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汪杉死死地抱住她，让她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哇哇痛哭。
Russian带着哭腔说：“嘉惠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太晚了！试过一些民间的偏方，又找来了当地的一位医生。当时里里外外围了许多大人，我混在中间，我亲耳听到医生说，他说？？？？？？他说嘉惠不行了？？？？？？你知道吗？大人们居然都没有怪我，他们都没有责怪我，因为我年纪小，年纪小居然成了我逃脱罪名的理由？？？？？？他们怪责奶奶，怪责堂姐？？？？？？我知道，虽然没有人嘱咐过我要好好照看嘉惠，可是我是她姐姐，我需要人嘱咐我吗？我有罪？？？我有罪？？？？？？”
Russian情绪异常激动，汪杉只能更加用力地抱住她。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那件事藏在她心里那么多年，一旦爆发出来，其威力是可想而知的。
“阿辰，你听我说，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Russian拼命地摇头，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是我的错，我有罪？？？我对不起嘉惠？？？？？？这十年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受到良心的拷问。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阿辰，那不是你的错，是意外，是意外！意外不是人能够控制的！”汪杉极力抱住Russian，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了。
“就算你有错，你已经整整十年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了。我求你放过自己好不好？”汪杉大声喊。
Russian也许哭累了，也想累了，声音都显得有些疲惫。
“我就知道我会受到报应的。我以为希希的到来，可以安抚我的灵魂，可我却害到希希失去了声音。汪杉，你怎么可以爱上一个这样的坏女孩？”
“不，你是我的好洛辰，你是我的洛水神仙。你不是坏女孩！”汪杉安抚着疲惫不堪的Russian。
直到天黑透了，月亮悄悄挂上天边，Russian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汪杉一直把她抱在怀中，一刻不敢放松，不停地跟她沟通，安慰她。
“阿辰，你好点了吗？”汪杉柔声问。
Russian没有说话，只是像一只小猫一样软软地摊在汪杉的怀里。
“阿辰，现在我可以问你问题了吗？”
“嗯。”Russian的声音极小，但汪杉听得一清二楚。
“嘉惠和希希长得很像吗？”
Russian点点头：“像，很像，我第一次看到希希就觉得很像，我甚至有一种错觉，我以为嘉惠回来了。虽然我认她作干妹妹，但我把她当作亲妹妹一样对待。地理老师说，希希代表希望的意思。我以为是上天让我获得重生了，但希希却出了这种事情？？？？？？我真的很难过。希希也是掉进水了，我不得不相信宿命。”
“阿辰，别这样，你不要责怪自己好吗？这个世上不存在宿命，却存在巧合。那都是意外啊！”汪杉一想到Russian多年来受到精神的折磨，心里不由得又一阵心痛。
Russian又是一阵沉默，十年的煎熬，如果说可以在片刻就付诸脑后，那Russian就不会那么痛苦，汪杉就不必那样煞费苦心了。
“对于嘉惠的事，你是没有过错的。就算有，你已经还清了，她一定不想你过得这么辛苦的。至于希希的事，地理老师一再强调不关你的事，叫你千万不要自责。如果你还在自责，那地理老师不会安心的。知道吗？”
Russian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只是木然地点头。汪杉感慨地望着月亮，他终于明白了Russian背负的自责，他终于明白Russian为什么一直都说井水很冷很冷，他终于明白了一向不太喜（…提供下载）欢小孩的Russian为什么会那么偏爱希希？？？？？？
徐校医猜对了，原来Russian真的受过创伤，原来Russian的故事和车逸的经历是这般的相似，他们都是受过重伤的人，他们都是坚强的人，但他们表面上却都如此乐观开朗。谁也不知道他们背后隐藏的悲伤，他们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舔伤口，对月落泪。原来每一颗年轻的心，都是受过伤害的魂。
汪杉搂着Russian，说：“到今天为止，让你的一切负罪感都消失无遗，好吗？以后，你要微笑着忆起嘉惠，微笑着想念和地理老师，和希希的一切回忆。好吗？”
“嗯？？？？？？”Russian努力地点点头，“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嘉惠，地理老师和希希。虽然她们都只是与我相处过一段短暂的时间，但她们不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她们都是我的亲人！”
“嗯，阿辰，你长大了。地理老师会感到很欣慰的。”
汪杉微笑着和Russian相拥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汪杉扶着Russian站起来，说：“很晚了，我们回去好吗？”
Russian点点头，她知道他们缺席了，回去之后柳老师定然要兴师问罪的。Russian抬起眼睛，发出求助的信号。汪杉果然明白她的想法，说：“柳老师那边，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处理。有我在呢，你不用害怕。”
“你知道怎么处理吗？柳老师是严格出了名的。”
“我知道的，放心好了！”汪杉信心十足，Russian心绪不宁，什么主意都没有，唯有暂且相信汪杉。回去再见机行事吧！
回到课室，果然不出所料，两人被叫到办公室了。汪杉摁住Russian，放下外套，独自一人过去了。
“夏洛辰呢？”柳老师的声音依旧是不冷不热，令人捉摸不透。
“她不舒服，我叫她不用过来了！”汪杉回答的干净利落。
自从打开了困扰Russian十年的精神枷锁后，汪杉落了一块心头大石，干什么都信心十足了。柳老师抬头看了眼意气风发的汪杉，他曾经年轻过，他了解汪杉这个年龄的人的思想。高考将近，汪杉又是最有希望的学生，孰轻孰重，柳老师自然知道轻重，但为了维护一个班主任的尊严，他又不能置之不理。
“夏洛辰和地理老师是什么关系？”
“夏洛辰是希希的干姐姐。”
柳老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已明白几分，并借题发挥：“地理老师前两天才搬走，她们感情那么好，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但高考即将到来，你们都是好学生，你们就好自为之吧！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好吗？”
柳老师的话半柔半刚，令汪杉又是感激又是折服。
“谢谢老师，我们再不会迟到了！”
结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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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最后一次月考
Russian身穿一件米白色的秋装，一条黑色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放到脖子的一侧。她安静地立在拦河边，双手搭在栏杆上，神态安详，心也很平静。
这三个月以来，Russian似乎改变了许多，不再一呼一乍，动不动就和人家唇枪舌剑。现在她话很少，比以前更低调朴素了。没有了大哭大笑，脸上总是荡着浅浅的微笑。她依旧经常和车逸回家，给她干妈讲笑话，只是没有以前那种激情了。她依旧经常和姐妹们去聚餐，只是搞气氛的不再是她。她依旧和汪杉和睦相处，只是很少和他开玩笑，弄得他哭笑不得了。
总的说来，她还是她，只是心态放平和了。汪杉他们也毫无怨言，虽然有的时候挺怀念那个有点小坏坏的她，但一想到她能够放下那些过去，就对上苍充满了感激。
汪杉踏着轻轻的步伐，悄悄出现在她的身后，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吓她一跳。Russian却在他的阴谋未得逞的时候，反过来吓了汪杉一跳。汪杉不禁对她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厉害！我是小巫见大巫了！
“说谁是巫婆呢？”Russian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人夸奖。
汪杉连连指着自己：“我，我？？？？？？”
“那我岂不是巫婆的女朋友了？”
汪杉又摆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是你。”
Russian皱着眉头：“你说我是巫婆？”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汪杉一下子乱了头绪，Russian不禁微微一笑，我逗你玩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