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古奇术-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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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朝歌若有所思的看着石函:“自从文物商贩后,我们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土守形沉默无语。
立在炕沿上的白蜡烛,偶尔的迸出半星火花。
直到很晚,梁库才恋恋不舍的蹭回来。估计是大会散场后,仍然在外面徘徊了许久。
跟以往不同的是,梁库忽然变的静悄无言。进得门来当活生生的两个大人透明似的,要不是脸上那略带妄想后遗症的甜蜜微笑,真让人以为这小子在梦游了。
这也不能怪他,那一对水灵俏皮的姐妹花,就连见惯大场面的朝歌,每每一想到她们,都不免为之一动。而且并未影响美目的先天性失明,不但不是缺欠,反而更给这对姐妹花增添了一种极复杂的美感,让人生出无限爱怜。
很快,梁库带着他的微笑,甜甜的造梦去了。
本来就已经很静的屋内,变得更静。
朝歌就着有点昏暗的蜡烛光,在炕上把一张张坟图拼接起来。土守形也在一张张的看。
朝歌:“明天就可以把整个墓地的构图拼全了。”。说着把石函轻轻压在了图中祖坟山的位置上。
土守形:“真想快一点揭开这个风水大局,不知道明天牧家村还会有什么变化。”土守形眼神迷离,像是在看着一盘越来越复杂的土家棋。
朝歌却一放松:“我倒希望人来的再多点,也可能人来的越多,我们对这风水大局越知道的多点。”。
说话间,蜡烛火苗有点变弱,朝歌在炕席上抽了跟席篾挑了挑烛芯,然后继续盯着炕上的那半个坟图出神。
可不知道为什么,被挑起的烛芯不但没烧亮点,反而越来越弱了,最后竟带着一股烛烟熄灭了。朝歌在炕角摸出火柴擦擦的打着火,奇怪的是连费了五根火柴,竟然半点火星都没擦出来。
就在朝歌准备擦第六根的时候,土守形望着房中西北角的地上笑了。
朝歌顺着土守形的视线也向北角看去,虽然蜡烛已灭,借着照进来的月光还能隐约看到,那里的砖地上空无一物。朝歌奇怪的再看看仍在微笑着的土守形,他有点不明白,熄灭的蜡烛、莫名其妙的火柴、还有黑区区的屋地,这好笑吗?
黑暗中,土守形接过朝歌手里的火柴,再拿着那半截蜡烛,静悄悄的走到了房屋的南角。他把蜡烛底磨了磨立在地砖上,然后擦的一下,就一下擦着了手中火柴。
就在火柴亮光一燃的时候,朝歌的眼里也燃起了奇异之光。
蜡烛被点着了,虚虚壮起的火苗,把房间渐渐照亮起来。接着朝歌就看到了一样东西,一样令他睁大眼睛的东西。
就在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北角地砖上,竟然渐渐现出了三只黑睛闪亮的老鼠。
这不太可能,明明眨眼的工夫,怎么可能出现了三只老鼠呢。而且这老鼠虽然好象很怕人,但竟然还静静的爬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视着两人。
土守形此时缓缓道:“来了,说来还真就来了。”。
朝歌再看看土守形和老鼠各自站的方位,才恍然悟到,子鼠性水,而人的眼睛和这蜡烛一样,都是五行属火,三鼠汇聚北方水位,正克局中火性之物。不禁失声道:“阵衍术?”。
土守形却微微摇了摇头:“更像山术中的一种,三鼠运水!”。
第十九章:山术
山术,是道教五术“山、医、卜、命、相”中的一种。世面上常听常说的画符行籙或是咒语法术都属山术一个范畴。因为它的神奇和有效,对人对物的作用常常如鬼似神,所以排在五术的首位。但同样也是最难练就的。
随着现代科技的兴起,和人心性上的浮躁,关于山术各派的种种实修法门,早被掩埋在历史之中,现在人对它的印象也只剩下“迷信”和“神奇”这两个名词了。
在大渡河上游到现在还生存着一个以狩猎为生的嘉绒族,猎人中有一部份被称为“吊鹿子”的,他们主要依靠在鸟兽出没的山道上铺设绳套机关来捕获猎物,听说他们还掌握有一套严密咒语法术的催山术。
据说一施此法,平寂的山谷顿时会变得山摇地动,阴风阵阵,山上的獐鹿麂兔等动物都自动地钻进吊鹿子布下的机关。
看手法,这种少数民族的催山术,很像从道教山术中演变而来的。土守形对符籙、咒语一类的山术只是听说并未真见。眼前这三只老鼠显然就像是被某种术力控制着,但从五行站位上看,又似乎与阵衍术有些相似的地方。所以土守形有点不敢确定了。
此时土守形护立的那根蜡烛火苗一弱,三只老鼠竟不约而同的抬起前爪,向前挪动了半寸。屋里光线随着速暗,朝歌惊奇看到,那三只老鼠又开始若隐若现的模糊起来。
土守形:“再拿一根蜡烛给我。”。
朝歌从炕橱中又拿出一根蜡烛递在土守形手中。
第二根蜡烛亮起来的时候,三只乌睛闪亮的老鼠又清晰的呈现眼前。朝歌忽然想到,如果刚才并没察觉三鼠运水的危局,施术的人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你茫然无视的眼前把想要的东西拿走。想到这,朝歌不禁向炕上看去,石函还安然无恙的放在那里。
土守形似乎看出了朝歌想法:“对方还没这个把握敢闯进来,现在应该只是来探底的。”。
五行术设局隐秘凶煞,对斗双方稍有疏忽,就会陷入阵中。而且最忌被对手摸清路数。上次文物贩子的惨败,就是因为施局路术已被看清,一明一暗,土守形也就自然稳操胜券。
朝歌一看土守形并未使用自己的导引阵术,就已经猜想,既然对方是上来探底的,土守形也就自然没必要用真功了。
忽然,本来恢复火亮的烛苗又开始弱了下来。可这次那三只老鼠并未向前移动呀。再仔细一瞧才发现,三只老鼠身上的毛,从头部开始,一根根的竖立起来。朝歌从土守形皱皱起的眉毛知道,背后控局的那个人大概在催加术力了。
朝歌也看出了凶险处,如果土守形还只是利用自然五行火力来抵抗三鼠水局的话,随着对方术力的不断加大,迟早是支持不住的。但如果运起土局对抗的话,又恐怕被人摸清低路。
朝歌心里一转,多日来对阵衍术的不断深入,已经越来越明白它的布控原理。虽说这三鼠似乎是被某种山术控制着,但目前运北方水气而克火的奇用,却正是五行阵衍里的东西。朝歌忽然生出一种趣心来,他想试试利用自己悟到的东西,和这三只老鼠斗上一局。
朝歌在炕橱里取出最后三根蜡烛和一盒火柴,一根递给了土守形加大烛火之力,否则一但占据南方火位的烛光熄灭,整个屋内局中将会被水气淹没。到时候土守形如再不催动土阵,恐怕真的就被操控在别人手中了。
另一方面,朝歌也可借着两力相持的空隙,施展自己的布局。
所在的这座房屋坐北朝南,火性南方位是窗,西金、北水是两面砖墙,代表木气的东面开了一扇门。而门下稍稍凸起的一条木质门槛,就是朝歌即将布局的关键。
因为在五行生克里,水虽克火,但也生木,而木却生火。如果把点着的蜡烛立在正处东方的门槛上,就会激活局中的木之一气,从而把三鼠运统的水气引来生木,这一生木不要紧,就像把滔天水局泄开了一个口子,更要命的是,这木一生旺,就把木槛上的蜡烛火气也越加的生旺起来。
这样一个循环下来,三鼠运水的巧阵,竟反成了一个泄气自伤局,要是背后控局人再不收手,恐怕会被吸尽命力。
朝歌想到巧妙处,不禁微微的翘起嘴角。手拿蜡烛火柴向门走去。可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了土守形的声音:“这几步很危险,如果感到不支,千万不要勉强。”。
显然土守形也看出了朝歌的意图,只是后一句话颇让朝歌不解,不过来不及细想,朝歌就又向东门迈去。
可就在迈出第二步的时候,朝歌忽然觉得眼前有点眩晕。他停住脚稳了稳神。转头向那三只老鼠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三鼠中靠东门方向的那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掉头对准了朝歌。
朝歌这才理解到土守形后丠句话的意思,屋内局中的一举一动都会对脉局产生牵动,想来一定是背后控局的人,也深知这三鼠水局的缺欠处,所以对东门这一方向加力提防。
此时掉头对准朝歌的那只老鼠,眼神热胀、毛发颤抖,显然是被术力催动,体内翻滚难当。
朝歌稳住神后,又抬起了腿,可刚迈出半步,就感觉到比刚才更为加倍的眩晕,而且随着眼前黑暗的加重,心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挤压一样,扑通扑通的巨跳起来。
朝歌知道,这一鼠的水气几乎被催到了极至。已经开始克制到了同属火性的心脏了。如果朝歌再拼力迈出的话,不是这老鼠爆毙在地,就是自己吐血晕倒。
就在无比艰难之时,朝歌忽然听到土守形的细细声:“把手指按先戌后卯再午的次序顺推,然后再反推回来。顺推吸气,反推呼气。别着急,先稳住心。”。
朝歌隐隐觉得这是土守形在暗地教他导引化解之法,按这个次序,戌土火库,卯生午当。再配合呼吸,把克制心脏的水气渐渐化开。就不知这临时抱佛脚的用功,能否派上用场。
朝歌按照土守形所教先稳住心,然后先戌后卯再午的推起来。可不出所料,这平时需要十年苦练的导引推局,的确没帮上临时抱佛教的朝歌多大忙,水气凝聚,心脏的压力依然在飙升。
朝歌恍恍惚惚的瞟了一眼那只老鼠,模糊中那老鼠的双眼几乎要爆凸而出了。朝歌的性子就像是韧钢,越是给压力就越是生出反弹力。此时面临难境的朝歌忽然生出一股逆火来。皱紧眉,向着东门方向又抬起了腿。
朝歌已经无法注意到,与此同时三鼠中间的那只,也慢慢凸眼颤毛的掉转了头,和东面那只老鼠一同对准了正迈出一步中的朝歌。
朝歌并不知道他这一脚落地意味着什么,土守形的一声喊,也来不及了。
可出乎意料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朝歌并没倒下去。而是惊奇发觉就在心脏被挤压至爆的一刹那,胸中的那团水气,竟然瞬间像是被掘开了一道口子,顺着内经散成瀑布一样的细支,漫过内脏,流过双腿,最后在脚心泄入地面。
朝歌不禁一阵惊喜,难道土守形教的导引化解之法起作用了?但好象记得刚刚恍惚之中并没再推这不顶用的导引术呀。但又怎么解释体内发生的奇妙变化呢?
第二十章:有趣
朝歌试探着又按着土守形所教推起局来,奇妙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随着手中推局的进展,来自两鼠的水气,更加快速顺畅的被泄出体外。但感觉上,似乎这导引推局只是辅助了那奇妙变化的作用,而并不是因为导引推局引起了根本性的奇变。
危机时刻,不容朝歌细想。更快速的抬腿迈步,向东门走去。
此时对准朝歌的两只老鼠已经开始可怕的颤抖了,看样子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大概谁也不会相信,就在这农舍短短的几步之间,竟会生出如此的惊心动魄。
朝歌终于走到了东墙门槛之下,他擦着了火柴,就在点着立在门槛上两根蜡烛的一刹那,屋中的阵局完全被逆转了。
从三只已经缩成一团的老鼠看,运来的滔天水气,正源源不断的经过它们被东门吸走。门槛上的两根蜡烛,放出了惊人眩目的光。
朝歌胸中的压抑感彻底挥去不见,土守形也已经站了起来,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忽然三声闷响,三只老鼠一同抖了几抖趴地不动了。
三只老鼠的内脏被同时震碎了,背后那个神秘控局人只能用这个办法来截断三鼠与自己之间的联系。否则迟早被泄尽命力虚脱当地。
朝歌快步走出房屋,院前屋后那还有半条影子。
屋内还是那么静,跟刚才的惊心动魄相比,只是多了梁库梦中翻身被褥的细碎声。
这背后施术的人究竟是谁呢?虽然在交手上多少知道些这是一种即像山术又有点像阵衍的奇术,但除此之外便没留下半点线索。
“婉姨?”朝歌首先怀疑到的是那位只听其声未见其面的婉姨。
朝歌:“但刚才的阵气猛烈,又不太像女人使出来的。”。朝歌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梦,梦中惨白柔弱的婉姨。如果这梦中之人真的是婉姨的话。
土守形没答话,坐在炕头正沉着眼一点点卷着自家的土烟。
虽然惹人生怜的姐妹花也在朝歌的思维中晃了一下,但马上从直觉上被自然否定了。
剩下的只有阿光了。
从浅意识上讲,朝歌最不倾向于阿光了。因为别看外表上阿光和气可亲阳阳光光,但在人面风水上看,这阿光似乎得了一种极凶险的奇病,任何猛烈的五行冲击都会导致爆毙而亡。所以即便曾回想起许多初次见面时候的可疑细节,但最终还是不能让朝歌对起做出任何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