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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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凝绯红了面颊,不禁嗔道:“丫头,乱什么。”
陈厚蕴却十分高兴,一边答应了沈柔湲,一边又道:“……阿湲去,你姐姐也得去,因为她嫁给表哥我了。恩,以后,阿湲要喊我姐夫,不能再喊表哥了。”
沈柔湲有些不能理解,大眼睛中都是迷糊。
陈厚蕴一手拿出了一个漂亮的荷包给沈柔湲看,道:“阿湲喊姐夫,这荷包就给阿湲了。”
大红色的荷包。上面用金线绣着两条金鱼,栩栩如生,实在漂亮的紧。而荷包中通常都会藏着玩意儿,奶娘对她过那些金豆子银鱼儿什么的都是能买好多东西回来的……沈柔湲立即心动,忙甜甜地喊道:“姐夫!谢谢姐夫!”
“乖!”陈厚蕴笑着将荷包给了沈柔湲,眼角余光与沈柔凝的目光触碰,其中仿佛暗含着得意。
沈柔凝红着脸,对沈柔湲严肃地道:“下来走!这会儿不许再闹!”
沈柔湲此时心满意足之后也乖了,在陈厚蕴抱着她跨过二门门槛之后,乖乖地从他身上下来,让沈端榕牵着她走。她似乎有些明白,表哥变成姐夫之后,与姐姐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有了大变化了!
☆、450 微醺
一番热闹之后,沈柔凝回到了明皎院,慵懒地靠在宽大的椅子里,躲在树荫下,看着荷池,神思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沈四太太没有偷偷地来问她过的好不好。只是陈厚蕴被沈四老爷抓到了外院去喝酒话。沈端榕跟着去了,临行前叫嚣着要“以茶代酒”,一定要从状元姐夫口中掏出许多首新诗词才行。
沈柔湲又独自找乐趣去了。
这会儿,只剩下了沈柔凝自己。
不过是走了三天。再次回到这个仅仅住了一个夏天的院子,却突然发现了不一样。在陈府,便是在属于她和陈厚蕴的院子,才被取名叫做碧心院的院子里,她也不会这么懒懒地靠着椅子舒舒服服地去坐,仿佛没有骨头一样。
秋风温凉,荷香阵阵的午后,沈柔凝这样放松地坐着,几乎就要睡着了!
范嬷嬷在远处张望一阵,而后悄悄地向出现的碧冬招招手,将她拉到角落里,低声问道:“姑娘在那边过得好不好?你快跟我……”
“好啊!”碧冬理所当然地道:“嬷嬷又不是不知道,陈家上下就没有不疼咱们姑娘的。尤其是姑爷,对姑娘再好不过了。”
“真的好?”范嬷嬷朝着沈柔凝那边再次张望几眼,低声道:“你再仔细想想?”她怎么觉得,姑娘这个时候,身上有一种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真的好。”碧冬肯定地头,笑道:“而且少爷也十分粘着姑娘,一口一个母亲亲的不得了呢。姑娘要回门,少爷十分舍不得,还哭闹了好一阵呢。嬷嬷就别担心了。”
范嬷嬷这才放心,道:“这就好,这就好。”又道:“瞧姑娘这样子,怕是有些累了……一会儿我让厨房把菜谱再看一看去……”新婚夫妻,估计是有些不知节制累到了。范嬷嬷再次远远看了慵懒坐着发呆的沈柔凝,想到了这个可能。便喜滋滋地往厨房方向走去了。边走还边想,要怎么去提一下姑爷才好……总是不知节制的话,也难有孩子……
碧冬见范嬷嬷高兴地走了,这才回转。到了沈柔凝身边。
“你没吧?”沈柔凝眯着眼睛看向荷塘,开口问道。
“没有。其他人婢子都交代了,包管不会多嘴。”碧冬完,不禁再次问道:“姑娘,您没有不高兴吧?”
之前沈柔凝在车子上的时候。就吩咐她不准将刚才临行前的关于陈承方哭闹后陈大太太的妥协之语给人听。也吩咐她悄悄地让其他跟着她回门的人都不许。
沈四太太估计不会细问。
但范嬷嬷却是老人儿,她肯定会关切地问一问。或者还有府上其他人,不定也会打听。
碧冬应下了沈柔凝的吩咐,心底却有些替自己姑娘委屈。
沈柔凝摇摇头:“我不让你们讲,是因为这不过是一桩事,而且我并没有真的受到委屈了,所以并不值得到处宣扬,反而显得我太矫情不能受半儿委屈一样,就成了我不该了。”顿了一顿,她又道:“而且就算是出去了。父亲母亲也不能就因为这一儿失言,就嚷着要替我讨公道吧?所以不如不,只当不知好了。”
如此大家都好。
或是无心,或是试探,都不重要。
碧冬想了一会儿,觉得沈柔凝的很有道理,就忙自己的去了。
当陈厚蕴散着甘醇的酒香来到之时,沈柔凝正惬意地睡着了。陈厚蕴故意靠近她的面颊哈了一口,将沈柔凝哈醒了来,睁开了眼睛。不禁皱了一下鼻子:“你喝了很多?”
陈厚蕴道:“也没有太多。倒是榕哥饮茶不少,去方便了好几回。我这里呢,是浪费了岳父大人许多好酒……”他将袖子抬起来给沈柔凝闻,扑鼻的酒气差儿没让沈柔凝给醉倒了。
他的衣袖替他代了不少酒。
沈柔凝有些为沈端榕感到悲哀和担心:如此简单的伎俩。他都没能看出来,将来出门交际,只怕是要吃大亏的吧!
陈厚蕴收回衣袖,轻声问道:“很累么?刚才遇上范嬷嬷,她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猜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柔凝随口道:“是提醒你少饮酒么?”
“她心疼你这几日太累了,让我节制一些。”陈厚蕴笑起来。
低低的笑声掺杂着酒意在沈柔凝耳边响起。熏的她的面颊也跟着酡红起来,不禁啐了陈厚蕴一口。
没有伶仃大醉。但微醺的感觉,更加美妙。
陈厚蕴眯着眼睛,轻叹道:“夫人这个地方不错……我也眯一会儿。范嬷嬷的不错,我也要多多节制,多多休息呢。”罢,深呼吸一口,闭上了眼睛。
他一来,周遭全都是他身上的气息,粘稠地填满了所有的空隙,又搅得她心乱纷纷,再没有了刚才的闲适。
沈柔凝抿唇许久,轻轻地轻叹,却裹在了唇边,没能传出去。
陈厚蕴傍晚时分才离开了沈宅,回到了陈府。
他去了正院,给陈大太太见礼,问道:“承方呢?怎么这会儿睡了?”
陈大太太叹息地往里面一指,道:“哭了一整天,饭也没有吃几口,一直爹爹偏他,伤心的很,谁劝也劝不好。现在累很了,才睡着了。”
陈厚蕴一听也时分揪心,却是皱眉道:“怎么突然讲不动道理了?”
陈大太太不高兴了。她坐直身体,道:“他才多大?两岁不到的孩子,能听懂简单的话已经是聪慧的了,你指望他真的就能听懂道理?之前他乖,那是因为不想让大人们不高兴了会不喜欢他了!”
“没有娘的孩子,哪个不是早早懂的看人脸色?难能像是有娘的孩子一样没心没肺!你的时候,闹起来的时候比承方凶狠多了!你他?”
陈厚蕴被陈大太太这扑面一通的有些羞愧难受,忙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又不是不疼承方……只是,孩子不能惯的。他可是您的大孙子,你心疼归心疼,规矩也得从就有,是不是?”
☆、451 家常
“是我的错。”
陈大太太端起茶抿了一口,叹气道:“这几天高兴,就多纵容了他一些。早上的时候又说错了话,幸好你们没有应。不然,我这丢人可就丢出了建宁城去了。”
“娘,您能想明白就好。”陈厚蕴故作欣慰地笑,道:“之前我还担心娘想不过来,还在这儿一直怪我没听您的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劝回您呢。到底是我娘,就是一时糊涂了,但到底也是明白人。”
他说的有趣,言语中却将早上的事情全都拦在了自己身上。仿佛完全没有沈柔凝在那一瞬间的迟疑不愿。
陈大太太的确是个明白人。
她的确知道,自己早上是一时冲动之下做错了。若当时这小两口真答应下来将陈承方带着去回门,那她真的会成为整个建宁城的笑话!此时,见陈厚蕴连哄带劝的,也就顺势软和下来——
无论怎么的,身为母亲的,都不愿意与儿子将关系给闹僵了。
“阿凝呢,她有没有不开心?”陈大太太露出些忧虑:“我这个做舅母的,突然成了婆婆,却给她难堪……我都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才好了。”
“您当然是该疼她时候还疼她。”陈厚蕴轻松地笑道:“放心吧,她不是将心思积在心里的人,也知道娘您是因为心疼承方,才着急了。刚才回来的时候,她还悄悄地跟我说,若是承方再哭,就将他悄悄地送过去见一见,反正住的近,一来一回费不了多少时间。只是,要悄悄地,不能让人知道了议论她溺爱孩子……”
“娘,您想想,若不是她真疼承方。承方能舍不得她,哭一天?是不是?”
他眼下之意,就是陈大太太实在没有必要多想什么。
但,身为男人。本身就难以理解女人在想什么;身为儿子,更是难以明白,涉及到婆媳之间任何一点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到底在想什么!
陈大太太露出一个笑容,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只是背过身去的时候,笑容之中就多了几分勉强。
很快就是中秋节,沈柔凝无法在娘家住对月,只享受了三日的闺阁时光,就被陈厚蕴接回了陈府。最先去请安的,自然是陈老爷子。
这一次,陈老爷子就在院子中见了他们。先是打量了沈柔凝几眼,满意地点点头,问道:“家里一切都好?”
“让祖父挂念,家里一切都好的。”沈柔凝笑容轻快地道:“而且阿湲她十分想您。一直都吵闹着要来呢。我们刚才走的时候,都没敢让她知道。说不定,明儿她就缠着榕哥来看您了呢!”
“明儿我让人去接。”陈老爷子一脸笑意地挥手做下了决定,道:“正好这几****都在家。若是再等几日,我去了书院,她就是来,我也见不着了。”
沈柔湲的现在正是娇憨让人疼爱的时候。
据说,她此时的性子,倒是很像沈四太太当年三四岁时候,胆子很大。不知惧怕,活泼的让人觉得吃不消。
所以,陈老爷子虽然见她不多,但却是十分疼爱她。加上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子,简直没有什么要求是他不答应的!夏天的时候,沈柔湲跟着沈端榕过来玩,吵着要下水去抓鱼儿,老爷子二话没说就让人清出了一片荷叶,让会水的婆子带着她在水里玩了好半日!见沈柔湲居然跟着学会了凫水。高兴地让人给他做了一个又大又深的木盆,好放了干净的水让她在里面能痛快地游!
那个像小水池一样的方形大盆,被沈柔湲宝贝了一个夏天。
刚才就是丫鬟说让她回去游水了,她才被从沈柔湲身边引开了。
陈老爷子想了想,又道:“后天就是中秋节……你们一家才几口人在八方街过也没意思,干脆就到家里一起……梧桐,你去跟大太太说,让她给姑奶奶家送信,说定了明天将姑奶奶一家都接到府里过节。”
大丫鬟梧桐赶忙应下了。
沈柔凝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就见梧桐已经干脆利索地走远了,不禁有些无语,对老爷子道:“祖父,您简直太偏心了。多亏您没得亲孙女儿,不然,怕要吃味儿恨起您来的。”
“胡说。”老爷子见沈柔凝能如此与他说话,便就没有再提回门那日的事情。他了解的沈柔凝,不是一个小性子的人,果然不必他开导劝慰。放下了心思,老爷子又捋了一下胡须摇摇头,道:“你说的也对……这外孙女儿还能让她嫁进自己家里来,孙女儿却是不知道要嫁到谁家去,担心忧虑更多,不如不要罢。”
沈柔凝微微红了脸,转过话题道:“听说祖父您这几日都在制墨,不知道有没有成果了?我之前有读过一些关于制墨的书……”
她因为研究颜料,当然也研究过各种墨。所以,她真的有认真读过不少这方面的书籍,而且还亲手尝试过了。
此时她与老爷子就此交流起来,倒是陈厚蕴有些插不上话了,就一直站在一边含笑聆听。
陈厚温在余荫堂院门前迟疑,仿佛是因为见到沈柔凝而不知道该不该进来。陈厚蕴想了想,起身向他走了过去。
“三弟。”陈厚蕴道:“有事情来找祖父?”
他正在准备下场。考个秀才回来,也好开始说亲了。
陈厚温迟疑一下,道:“是有些问题不太懂,想问问祖父。不过大哥你既然在,问你也是一样。”
陈厚温走进来,与老爷子和沈柔凝简单地见了礼,便与陈厚蕴走到一边,将自己积攒的问题问了出来。陈厚蕴自然也都答出来了,讲解深入浅出,让陈厚温很有收获。
问玩了课业上的问题,陈厚蕴招手让人送过来一壶茶。
茶香袅袅之中,陈厚温这一放松下来,就难免又看见了不远处与老爷子正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