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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七宝姻缘-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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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苗夫人说张制锦瘦了,倒是让七宝有些意外,她跟张制锦朝夕相处,竟然没有察觉。
  “是了,是重武轻文什么的……好像惹了那些人不高兴,”苗夫人细密叮嘱道:“只怕他也因此烦心,虽然他能干,但是你也要体谅你的夫君,平日里多嘘寒问暖一些,且这吃食之上也要替他留心着才好。”
  七宝忙认真点头:“我记住了。”
  周承沐笑道:“母亲何必担心,横竖不管妹妹怎么做,九爷都是喜欢的。”说着便笑对七宝道:“你到底是几世修来的造化,走到哪里都有人无微不至地疼顾着?”
  七宝向着他扮了个鬼脸:“我天生就这样讨人喜欢,你是嫉妒不来的。”
  大家都笑起来。
  七宝本以为张制锦还留在老太太房内,说到这里就让秀儿去看看他怎么还不回来。
  周承沐快嘴说:“他不在那里,早出府去了。”
  七宝这才知道,又忙问为什么这样着急就走了,周承沐只道:“问了我两句外头是不是还在戒严着以及镇抚司的情形,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就匆匆去了。”
  七宝忙叫人去打听情形,竟传回来镇抚司那边儿跟匪徒交战,情形惨烈等等,幸而那会儿张制锦还没参与战团,不然七宝更要担心了。
  里头正说,外间丫鬟见张制锦回来,如获至宝:“九爷回来了。”
  张制锦入内,重新拜见了老太太跟苗夫人,周承沐便问镇抚司的情形,张制锦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贼人已经伏诛,只不过可能还有些余党逃走了。正在搜捕中。”
  周承沐惊道:“苍天!是那管凌北伏诛了吗?是……是永宁侯所为?”
  张制锦略一点头,并不多言,只道:“回去的时候我派些人手随行护送,毕竟这是非常时期,行事要处处留心。”
  周承沐听他说的郑重,忙也肃然答应。
  眼见时候不早了,谢老夫人等便欲告辞,于是回到上房跟老诰命又略说几句,便辞别出府。
  张制锦亲自送了出门,目送国公府一行人去了。
  他站了半晌正欲回府,突然回头,却见身侧街口正是夕阳西落,西天边残阳犹如血色。
  ——
  靖安侯在张老诰命面前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只说是他强令七宝跟着自己出去斗茶的,七宝拗不过才答应了的。
  虽然潘楼发生的事已经传了出去,但很快镇抚司门前有人劫囚,闹的惊天动地,什么指挥使给打伤,匪首给砍了头,死伤无数,还有人在逃之类的……更加沸沸扬扬。
  在这件事比较之下,潘楼前的那一节反而显得不起眼了。
  老诰命无可奈何,只将靖安侯痛斥了一顿,不许他以后再任意妄为,又让宋氏告诉七宝以后不可再随着靖安侯如此之类,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
  次日,西城门处突然有贼人试图乔装出城,给守城士兵发现,双方交战,各有死伤,据说剩下的一名蒙面的匪贼跟其他两人一并趁乱冲了出城去了。
  靖安侯听了这消息,心才稍微安稳了些。
  这日靖安侯骑马经过镇抚司前街,无意中看见一队车轿拐弯往镇抚司门首而去,浩浩荡荡,排场倒是很足。
  靖安侯细看了看,认得那是永宁侯府的人。
  他驻马看了片刻,等那轿子在镇抚司门口停下,两侧侍女前去搀扶,轿内一人走了出来,身形袅娜,果然是谢知妍。
  靖安侯知道裴宣因为重伤,一时挪动不得,谢知妍今日必然是来探视的。
  本来靖安侯也有些担心裴宣的伤势,只不过自己跟裴宣的关系向来不算太好,所以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果然,旁边也有看见了这一幕的路人道:“好大的威势,这是永宁侯夫人来探望侯爷了,啧,听说跟匪首那场大战很是惊险,不知永宁侯的伤势如何了。”
  又有说道:“虽然侯爷重伤,好歹也诛杀了匪首,只怕更要加官进爵了。”
  靖安侯回马的瞬间,无意中瞧见一道人影从身后闪过。
  那人头戴毡笠,帽檐压得低低的,身量细长。靖安侯虽不认得,但不知为何,隐约觉着这人的身形有些眼熟。


第132章 
  镇抚司的侍卫们见永宁侯夫人到了,不敢怠慢,忙恭恭敬敬迎了入内。
  这是从跟裴宣成亲以来、谢知妍头一次来镇抚司。
  毕竟镇抚司跟别的衙门都不同,且更不是女眷们能够随便踏足的,而她也从不想来。
  昨儿谢知妍在侯府之中,先是听外头有小厮来报,说是裴宣带了人围住了潘楼。
  谢知妍本不以为意,横竖她不太理会裴宣在外的行事。
  只是那小厮又说道:“不知怎么着,外头都在传,说是靖安侯带了他们府内的少奶奶,在潘楼里跟个什么巨贼斗茶……”
  谢知妍听到这句,猛然震动,忙叫人再去细细打听。
  半晌那小厮回来道:“的的确确是张府的少奶奶,就是国公府的七小姐,而且那逆贼见逃脱不了的时候,还挟持了张少奶奶,听说场面一度很是凶险。”
  谢知妍的心怦怦乱跳:“后来呢?”
  恨不得这小厮下一句立刻就是七宝有个好歹之类的话。
  小厮说道:“后来……后来是侯爷跟世子联手,将张少奶奶救下,把那逆贼给拿住了。”
  谢知妍闻听,大失所望。
  但是虽然七宝安然无恙,可是闹出了这样大的丑闻,只怕也够她受得了。
  谢知妍压住了心中的不悦,对贴身丫鬟冷笑道:“我早说她不是个安分的,迟早要闹出事来,如今果然,居然还不知轻重地跟公公一块儿私走出府,还跟逆贼搅在一起。我就不信表哥的心胸那样宽广,弄成这种满城风雨的丑闻,难道还无动于衷,甚至护着她吗?”
  那贴身的丫鬟芳杜说道:“就是说嘛,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放在民间里早就拿去浸猪笼了。”
  谢知妍咬牙道:“浸猪笼?不错,就很该用这种法子来对付她,才解得了我心头之恨。”
  想了想,又皱眉:“侯爷做什么要去救她,那个狐媚子就这么要紧!”
  谢知妍恨不得立刻就去张府,亲眼目睹张制锦或者张老诰命大发雷霆训斥七宝的样子。
  然而不出半个时辰,突然小厮又惊慌失措地来到,跪在地上说道:“听说镇抚司门口有贼人劫狱,咱们侯爷带了人在跟贼人力战。”
  谢知妍吃了一惊:“这是在京城里,也有这种不知死活的贼寇?”
  谢知妍从小也是娇生惯养,就跟那些没见过死人的自高自大的朝中文武百官一样,很不知北地贼寇的厉害,只以为他们这样做法实在如飞蛾扑火,只怕裴宣的锦衣卫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其剿灭。
  不过是小事一桩,所以她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因为事不关七宝了,谢知妍竟也没有特意吩咐小厮去观望。
  反而是侯府门口那些下人们惦记着,私自往镇抚司跑去查看,到见裴宣给打伤在地动弹不得,吓得瘫软,后来又给那些要冲出包围的贼人砍杀了一阵,那小厮吓得拼命逃窜,最后藏在了一处巷子里,这才躲过了一劫。
  等听外头风平浪静,他战战兢兢冒出来之时,正锦衣卫在清理现场,不由分说地把他赶了出去。
  将近天黑,侯府中谢知妍这才知道了裴宣受了伤,而且这一场冲撞,连官兵跟百姓在一起死伤了不少人,这实在大出她的所料。
  天色暗下来后,街头上开始提前宵禁。谢知妍不得出府,一夜担惊受怕,在次日便来至了镇抚司。
  镇抚司的侍卫领着谢知妍入内,到了里间儿,便退了出去。
  又有几个太医近身看护,见谢知妍来到,各自回避。
  谢知妍看到裴宣躺在床上,丝毫不动地仿佛睡着,她轻轻挪步走到跟前,低头看时,果然见裴宣面无血色,这般静静躺着的样子,竟似不知生死。
  谢知妍屏住呼吸,紧张的无法言语。
  正在这时裴宣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神依旧很平静,扫着谢知妍轻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谢知妍红了眼眶:“侯爷、怎么伤的这样重?”
  裴宣说道:“在镇抚司当差,如刀口舔血,算不了什么。”
  谢知妍忙摇头说道:“侯爷千万别这么说,就算是为了妾身,也要善自保重才好。侯爷若有个三长两短,妾身将何所望?”
  裴宣垂了眼皮:“夫人出身高门,自然有千条路。”
  谢知妍凝视着他:“侯爷是这样想我的吗?”
  裴宣闭上双眼:“我有些累了,夫人还是及早回府吧。以后……不用特来看我,等我好了自会回去。”
  谢知妍顿了顿,终于扶着他的手臂,在床前跪了下去:“我不回去,侯爷让我留下来,至少可以端茶送汤,好歹伺候的侯爷好了,妾身也能安心。”
  裴宣转头瞥着她,忽地外头有人来道:“康王府的堂官李大人到了。”
  裴宣道:“你先回去吧。”
  谢知妍叫道:“侯爷!”
  裴宣的语气变得缓和了些:“你去吧。这里还有正事,不是妇人该呆的地方。”
  谢知妍自然听了出来,当下不敢违拗,因含泪起身:“那我、改天再来探望侯爷。”
  她擦了擦泪转身往外,还未出门,就跟康王府的李长史打了个照面。
  这李长史认得是永宁侯夫人,便向着谢知妍拱手行礼,才入内拜见裴宣。
  裴宣勉强撑着起身,李长史忙不迭地扶着,含笑道:“殿下知道指挥使伤重,本不想打扰,但是有两句话还是得当面问一问。”
  裴宣道:“请说。”
  李长史说道:“昨儿世子来过后,康王殿下询问贼人劫囚、以及为何而死之事,世子说,那匪首是死在裴侯爷的刀下?”
  裴宣听到这里,一笑:“世子大概有所不知的,杀死管凌北其实并不是我的功劳,是张侍郎借了我的刀而已。”
  “哦,”李长史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那么这种说法其实也没有错,毕竟杀死了那匪首的刀,的确是侯爷您的。”
  面对李长史投过来的会心的眼神,裴宣的心底却想起昨日张制锦及时赶到,以及那雷霆万钧诛灭管凌北的一击。
  “不,”裴宣淡淡的,口吻却坚决,“下官知道王爷的抬举之意,但是昨儿在现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那贼人的确是死在张侍郎的手下。且如果没有张侍郎,只怕下官的性命也不保了。”
  “诶,话不要这样说,照我看,是侯爷您太过自谦了,实不相瞒,”康王府的堂官仍是满面泰然自若的笑,悄声道:“其实我先前已经询问过镇抚司、兵马司以及顺天府的人,已经将内情知道的很清楚了,当时明明是指挥使拼命跟那逆贼拼斗了一番,已经让那逆贼没了气力,至于后来张侍郎突然出现,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且捡了个便宜罢了,且还是指挥使您把刀扔给了张侍郎,侍郎才顺便得手的,所以算起来仍是是指挥使的功劳最大。”
  裴宣听他一句句说来,倒的确是有些顺理成章,他本来伤重,强打精神说了半天,已经有些气力不支。
  且裴宣心里也知道,这李长史走这一趟,只怕只是来告诉他康王殿下的意思,康王摆明了是不想让这功劳落到张制锦那里去。
  裴宣轻咳了声,胸口隐隐作痛,他不再多话,只是闭着眼睛轻轻地一点头:“也罢。”
  李长史见裴宣如此,知道他是懂了,于是笑道:“唉,我看侯爷您伤的如此之重,心里也很不好受,康王殿下也一直都惦记着呢,更因为侯爷为朝廷这般尽心竭力,康王殿下更是不忍埋没了侯爷的功劳,您放心,殿下会向皇上为您请功的。”
  裴宣哑声道:“请回复殿下,若我好了,自然亲自去王府拜谢。”
  李长史很是满意:“既然如此,侯爷好生休息,我便回去复命了。”
  ——
  谢知妍出了镇抚司,上轿回到了永宁侯府。
  从下轿往府内而行的时候,谢知妍的脸色就有些不好。
  来至内宅,还未进院门,隔墙就听到里头有两个丫头在闲话,一个说道:“听说昨儿死了有数百人,真真是可怕,没想到京城里也会有这种吓人的事。”
  “不知道咱们侯爷伤的如何,但愿没有大碍。”
  “他们都在说多亏了张大人及时赶到,才杀了那贼的,只是张大人是个文官,怎么也这么厉害呢,难道比咱们侯爷还能耐?”
  谢知妍听到这里,越发气的双眼圆睁,七窍喷火。
  原来方才在镇抚司里,谢知妍虽听了裴宣的话出外,但是康王府长史在内跟裴宣说话的时候,谢知妍却在门口,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路上她心火上升,此刻更听到里头丫鬟的话,一时气的走进门,左右一看,喝道:“拉出去,打二十板子,扔到庄子上!”
  那两个丫鬟想不到随意说了两句话便祸从天降,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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