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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天作凉缘-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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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

他的呼吸就在她头顶,水滴淋下来,浇在她头发上,脸上也很快沾湿了,浴室的蒸汽隔了衣服钻进来。她只觉“呼”一下,整个人象要被烧着了似的,“你……你干什么?”

他的头迅速俯下来,嘴唇贴着她脸颊一路下移,一下封住了她的嘴巴。

顿时,陈安感到了一股寒意,他故意的,故意用她的浴室,故意让她拿睡衣,故意引她进来,那接下来呢?可想而知。

她愿意和他握手言和,但不是这种方式。

她开始挣扎,用手推他,不行的!

同时,一张美丽的小脸闯进来,眼神里带着指责,带着攻击,带着侵略……这几天,她尽量忽略,那个女子于她,根本构不成威胁,她心里明明白白这一点,可她还是介意,至于介意些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心里极不舒服。

她不能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中间还有别的人、别的事插进来……

他的手扣在她下巴上,用力地吮。吸着她的唇,那么用力,她感到一丝丝的疼痛冒出来,更觉得呼吸困难,她无处使力,她的手指只能狠狠掐着他的背,他的背坚硬似铁,掐得她手疼……

立维终于松开她一点点,给她呼吸的机会,他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火热的、坚定的、誓在必得的。

陈安只看了他一眼,他的头发湿淋淋的,脸上也滴着水珠,在雾朦朦的空间,一张脸似乎变了形,眼睛甚至都是血红的,她似乎真给他骇到了,一张嘴:“不!”

这是第一次,在这种箭在弦、即将蓄势待发的情况下,她狠狠地拒绝他。

不?他的眼神一耸,当然明白为什么遭拒绝,可是没有不。

他的嘴唇又贴过来……只有在这个空间里,他才觉得,他和她是最亲密的。

陈安一着急,转身想跑,可她忘了,她的身体还被他紧紧拥住,跑不掉,这下是真急了,竟然岔了气,肺里好象钻进了无数小气泡,她咳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安安。”

他粗哑的声线,再度让陈安浑身一寒,而他的大手,已落在她背上,轻轻抚着,帮她顺着气。

她又咳又喘的,心里也是痛的,无意中瞥到他修长健美的长腿,没有一点儿赘肉。她一惊,他此时,该是全身裸着的……她咳得更厉害了,眼角也逼出了泪花。

直到咳得无力,她的呼吸却渐渐稳了,顺畅了,耳边有换气阀嗡嗡的声音,然后热热的水流倾泻下来,淋在她脸上、身上。她的身体渐渐回暖,他再次抱住了她,只是抱住了她。

“安安。”他抱的那么紧,紧得他们之间不留一丝缝隙,紧得隔了一层濡湿厚重的衣服,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陈安的心底,蹿过一丝又一丝的疼痛,眼窝处仿佛比水温还要高,她紧紧闭着眼。

他的手按在她背上,轻抚着:“安安,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陈安身体一震。

“没有她,没有任何人……相信我!”他喃喃的声音,在哗哗的水流下,在蒸气氤氲的浴室里,若有似无。

好久,她酸麻的手臂,才落在他光裸壮实的背上……

半夜里,陈安突然惊醒。

她猛地一睁眼,不由的心悸。

屋子里很亮,有些发白。而眼前的立维,正沉沉睡着。

她心里还在咚咚乱跳,刚才,她又梦到了陆然,哭泣的、一直呼喊她“姐姐、姐姐”的陆然,脸颊的肌肉都不见了,瘦成一边一个洞,那么吓人。

陈安额头冒汗,轻轻翻了个身。

身后不清不楚地咕哢了一声,象是梦中的呢喃,然后一条手臂横过来,缠在她身上……她悄悄侧回脸去,小心翼翼地打量他,没有醒,他依然睡得很香……她又小心地扭回脸来,鸵鸟似的,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感觉缠在腰上的手臂,也跟着紧了紧。

她一动也不敢再动。

夜,是这么的静,这么的凄清,这么的漫长。

立维早上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他打了个吹欠,下了床,拉开窗帘朝外面一望,呀,竟然下雪了,今年第一场雪,难怪昨晚,他觉得屋子里格外亮堂。他在亮亮的夜里,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好久好久……

他推开一扇窗子,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银妆素裹,小雪花还在飞舞,一片一片,悠悠荡荡的,从窗前飘过。鼻端,仿佛是那六角晶体湿润的、清冽的味道,吸一口气,咝咝凉到心里去,却是那么的舒服,心情竟然好得不得了。

他站在窗口,亮开嗓门儿,吼了几嗓子,竟然听到有人跟着回应,仿佛是小男生,嗷嗷叫唤,还有叽里呱啦的笑声。

立维不由也笑了,然后一回头,冲屋里嚷嚷:“安安,安安!”他叫她。

“哎。”她清脆的声音。

他大步出去,看到她在客厅角落里,趴着电脑桌在用电脑,他走过去探头一看,原来在上网。

“喂。”他有些不满。

她这才抬头看了看他,虽未洗漱,头发有些乱,却已经精神焕发。

立维挑了挑眉,嘴角一翘:“一会儿出去赏雪?”

“冷。”说着,身子还缩了缩,极不情愿似的。

立维歪了歪头,看着她,本来穿得就象一个球,这一缩,更圆了……这都什么习惯啊,完全走样了,她小时候可是很爱玩雪的,一刻也不肯在屋里待着,每回都能弄湿几双鞋子,根本不怕冷的……

“把睡衣换了吧,仔细着凉。”她反而叮嘱他。他只穿了薄薄一件睡衣,下面光着小腿,看着就怪单薄的。

“谁象你那么怕冷呀。”他撇撇嘴,朝卫生间去了。

陈安又低下头,继续浏览新闻。最近一段时间,她不知怎么的,一有时间,就喜欢翻一翻娱乐版,看一看明星大腕们的私生活和工作状态,不过看过之后,又很快忘了。

她点击了下一页,瞄了一眼大标题:“某富商为救女儿不治之症,向社会好心人寻合适骨髓”。

她觉得好笑,类似的炒作多了,什么求婚啊、生子啊、绯闻啊什么的,大炒特炒,只要有爆点,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一概拿到网络上来说事。

她怀着好奇的心情,接着看了下面的内容:

“某富商(甲方)因女儿身患白血症,心急如焚,特向社会好心人士(乙方)寻求匹配的骨髓,凡是应征者,一切医疗检查费用,再追加一个月营养费,均由甲方担负,如一旦与患者骨髓相匹配者,必有重金答谢,决不食言。

本条信息真实可靠,没有虚假之嫌。”

后面附的联系方式,是一个手机号码。

陈安看着,言简意赅,词句恳切,没有夸大其辞之说,也没什么炒作之嫌,甚至用了合同的甲方乙方……这年头,见怪不怪的事情多了,在医学上禁止买卖的条条框框,现在也被公开叫卖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不好说。有些不好办的事情,一旦有了钱,也变得简单不过了。

她很快翻了下页,精神却有些不集中了,陆然,陆然也是这种病啊……她心里一动,又退回前一页。

看了看发布时间,是昨天的日期,下面已经有很多网友的跟贴了。

“哇,真的假的啊?”

“我打过电话了,是真的,我K。”

“某富商?山西煤老板……悍马匀我一辆吧!”

“这年头,哪个有钱人是正经干起来的,怎么不得坑点,拐点,骗点……嘻嘻,三点式呀。”

“重金是多少,RMB的不算,得美元或是欧元才做准!”

“买骨髓送精子,买一送一。”

“这还要考虑?中个500万你还要纳税呢。同志们,上吧!”

……

多数是调侃,没几句正经的。

陈安看着看着,脑子渐渐抽空了,连立维走过来,站在她身后,都没发觉。

第三百八十四章

立维皱着眉,手伸过来,握住鼠标向上滑了一下滚轴,大致扫了一下内容后,很快点了右上角的红色叉叉,页面消失了。言唛鎷灞癹

“看那些呢,都是些没谱的事儿,亏你是律师,也信啊?”

他拉起她,走到窗台前,从身后拥住她,指着外面,“看看,外面多好呀,多纯洁,多干净。”那些掏大粪的事情,不应该污染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陈安看着窗外,是的,外面的世界,洁白无暇,粉妆玉砌,能涤荡人的灵魂似的。

可她眼前渐渐浮动的,还是那则新闻,那不是假的。她敢断定浍。

他们,一定是没有办法了吧,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即便是穷途末路了,总还要试一试吧。他说了,不会放弃的。

那终归是他的女儿毗。

陈安咬了咬嘴唇。

两人静静的,依偎着,心贴着心,直到门铃响起来,原来是阿莱送王嫂过来了,还提了一袋子零食和一袋子蔬菜。

打过招呼后,王嫂先回那边厨房忙碌了,陈安也躲进了卧室——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阿莱是立维的私人助理,有些话,她是不想听到的,大概立维,也不希望自己听到吧。

立维看着卧室紧闭的门,浓眉一蹙,暗自运着气,自然明白她为什么要躲。

他又看了看阿莱,阿莱是昨天下午才飞回来的,那边的情况,不用想他大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唇。

阿莱看得出老板眼中明明灭灭的光芒,那是藏了心事的。他尽量压低了嗓音:“我觉得这事儿,应该先找阮小姐谈,所以先约了阮小姐……阮小姐,当时就哭了。”心道,能不哭吗,能不伤心吗?以前老板可是捧着她的,这反差,简直太大了,谁受得了。

“哦?”

见老板一副泰然自若且又沉思的面容,阿莱略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了:“阮小姐说那天从茶楼包间下来时,碰巧遇到了……太太,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己。”

立维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阮小姐考虑了几天之后,决定放弃这部电影了。”阿莱心里感叹,大家都不是傻子,老板的目的,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他临上飞机之前,那个楚团长还特地跑来,私下里问他:钟先生怎么了,这不是摆明了,成心整人吗?

他当然不能回答。

可不就是整人嘛。

立维摆了摆手:“行了,这事就算结了,以后不准再提。你先回去吧。”

阿莱把一袋子零食放桌上,行了礼后,转身走了。

因为天气不好,又赶上休息日,陈安在家里窝了两天,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醒了就上上网,看看电视报纸什么的,找她的电话也少,日子反倒清闲。立维也没去公司,就在家陪着她,她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非但没有吵她,更没有闹她,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她。目光偶做交流,倒也温馨和睦。

立维也自得其乐,最近这段日子太累了,神经高度紧张,连他也有些吃不消。

这天开早会的时候,老向宣布了一项决议:成立深圳分公司,在总部这边抽调一位骨干,去协助那边新聘的同事一起开展工作。然后笑着问,谁愿意去,自动报名啊,尤其家是南方的,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散了会,小秋跑过来,特意问陈安:“安安姐,你不会去吧?”

“我为什么要去?”

小秋就笑:“不去最好了,我可不想上面换领导,到时想偷点儿懒,都没机会了。”

陈安摇头,笑,然后故作思考状:“赵冬生好象是广东人吧……嗯,他去比较合适!”

“安安姐!”小秋叉起了小蛮腰,随后又笑了,得意地说:“我瞧着这发配边疆的苦差,最后得轮给二猫。”

“为什么?”

“二猫最具有奉献精神了,填缺补漏,指哪打哪,他最在行了,也不计较。再说,这差事虽不赖,可没人愿去,因为人脉都在这边呢,所以也就二猫了吧。”

陈安想了想,这丫头说的不是没道理,不过这两天,她好象没看到二师兄,不知在忙些什么。

她也没往心里去,这周,她又接了两个案子,一开始着手做,总有些千头万绪的。

上午,陈安写完了上一个案子的结案报告,存了档,时间已过了中午,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抱着一个档案袋出来,往电梯那边走去,下午太忙了,要去法医那儿取鉴定结果,然后再去医院接洽她的当事人。这是一起关于打架斗殴致残的案子——其实也很简单,没什么复杂的,一是量刑问题,二是赔偿问题。

想着该做的事情,一转弯,就没看清前面,和前面来人撞个满怀,那人一把扶住了她肩膀:“安安。”

陈安抬眼一瞅,竟是二师兄,她一拍脑门儿,笑了:“咳,瞧我光顾想事儿了,二师兄你……”她突然顿住,凑近了些看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他衣着倒也整洁,就是一脸的倦意,仿佛多少天没睡觉的样子,

方中平也笑了,摇头,“没有,就是有些累。”

“没事就好,注意身体哟!”她俏皮地笑了笑,阳光而温暖,让人眼前,一下子就清朗了许多。

方中平怔忡了一下,反观她的气色,还不错。“安安,你……很忙吗?”言语间就有些磕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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