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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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褚伯玉退亲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太子想不知道都难。
未婚妻与人私奔。
这于男人的脸面,着实不大好看。
文昌侯家,还没那么大脸,请来太子参加婚礼。
太子不过是好奇,所以跑来观看新娘下轿。
所以,他着的是便装。
外面都是些仆妇、小厮。
应该没人认出他来。
但魏芳凝踹了一脚新娘子,太子自然便就猜着,这个女人是褚伯玉的前未婚妻了。
他还敢问她为何打他?
魏芳凝横眉冷目,她自然是因为……
呃,好像不能说。
瞅瞅太子,现在也就才十七,一副翩翩温润公子的模样。
哪里是过到后来的怨偶?
魏芳凝怒目说道:
“你刚刚瞅我笑了,分明是在笑话我。”
这样说着,魏芳凝却想到了一个问题。
上辈子她踹了新娘一脚之后,也是被褚伯玉推搡了一下。
可是,她不记得见过太子。
不过魏芳凝转而想到,上辈子,太子应该也是来看新娘子下轿了。
只不过她那时候,还不认得太子,所以没见过也正常。
魏芳凝记得,她一脚将新娘子踹流产之后,褚伯玉与新娘子许回雪早就有首尾了的事,便就瞒不住了。
文昌侯之后着人送了许多的东西到承平伯府,希望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文昌侯的发妻韦老太太,更是将她母亲喊到了文昌侯府上,向她母亲施压。
魏芳凝那时候对褚伯玉本就无情。
再说她名声坏了,再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便就不因为与人私奔,单她在文昌侯府门口,当着众人面踹新娘子,名声也只能更臭了。
不过她那一惯软弱的娘,倒是硬气了一回。
后来还是文昌侯说动了承平伯,将这事压了下来。
沈太夫人吵嚷着要与承平伯和离。
魏芳凝记得,那时候,家里因为她的事,乱糟糟的。
最后,还是魏芳凝出面,说动了祖母。
将这事就这么揭过去。
正当大家伙都以为,魏芳凝再怎么折腾,也嫁不出去的时候。
一道赐婚圣旨,惊得久不接圣旨的承平伯府,一阵鸡飞狗跳。
魏芳凝就成了太子妃。
想到这儿,魏芳凝心下不由得一阵地不自在。
难不成是因为太子见着她,对她一见钟情,所以去宫里求皇上下旨赐婚?
转而魏芳凝就将自己那不切实际地想法,给扫出脑袋了。
这怎么可能?
他们成亲之后,这厮除了床上热情之外,平时,与她说句话都费劲。
7 不定
就在魏芳凝走神的时候,太子也在想。
他笑了吗?
不自觉地摸了摸嘴角。
太子想起来,他好像是笑了。
但不是嘲笑她。
是因为赞赏。
打从他听说,魏芳凝与人私奔的事,太子便就觉得事出蹊跷。
一个养在深闺,像承平伯府这样人家里的女孩儿,就是与人私奔,也应该是表哥表弟。
抑或是花匠、家丁。
怎么可能会跟随许家人,一个看似八杆子打不着的人跑了?
然后当太子听闻,新娘子是,拐跑魏芳凝的那个人的妹妹时。
太子脑中闪着几个大字:
有情况!
所以,太子才会一身便装,出现在文昌侯府的门口,来看热闹。
这种事情,除非是真的跟着人私奔了。
若是被人陷害的话,承平伯府越是没有动静。
越说明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这口气,是个人,就不会咽下的。
名声,尤其是事关贞洁的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就等同于生命。
太子,与这边上,许多看热闹的,都抱了一种心思。
魏芳凝与褚家的关系,今天是一定来的。
所以都想瞧一瞧,魏芳凝会不会大闹婚礼。
当魏芳凝踹出那一脚的时候,太子深深地觉得,不虚此行。
这女人,够简单粗暴。
任是太子,先前设想过能看到各种情况,却没想到一脚解决。
“我那是欣赏你。”
太子脸上露出诚挚地笑,缓缓地解释道。
好似怕魏芳凝不信他的话,太子将语气放重,又说道:
“真的,我绝对是欣赏你。这要放在我身上,我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踢她。”
……
魏芳凝却抽了抽嘴角。
她现在脑子有点儿乱。
脑中的事,还有现实的事,在她的脑中纷至沓来,杂成一团,不成人章法。
她似乎是重生了?
魏芳凝还是不些不大相信。
但她仍是想道:
怎么她重生了,太子也重生了?
话却比以前多了起来。
在她记忆中的太子,若是此种情况,太子多半会不吱一声地走了。
哪还会像现在这样,跟着她在这儿啰嗦。
文昌侯门口看热闹的人,并没有散去。
他们在等着听,新娘子到底是怎么了,一脚被人踹流血。
不过半晌不见有人请太医。
不明真像的看热闹的群众,便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自然便就有人将许回雪,看起来像是流产的事,给说了出来。
太子才说这几个字,魏芳凝就嫌多了。
就见太子不紧不慢地喊了声:
“一月。”
“小的在!”
一个瘦小声音尖细,小厮打抢的小子,跳了出来,恭敬答应。
魏芳凝认得,这是太子身边的心腹太监。
刚她被府卫拉开之后,围着太子上窜下跳的两只猴的一只。
另一个叫二月。
这两只,上辈子,没少在魏芳凝面前,帮着太子说好话。
后来,她与太子和离的时候,这两只,还拉着不让她走,说什么太子对她情深义重来着。
即使是现在,魏芳凝听了,都觉得那是讽刺。
魏芳凝脑中想到的事,就跟真的发生过一样。
十年后的太子样貌,和现在的太子样貌,在脑中重叠,竟然一点儿都不违和。
“去太医院,请十个太医来。给孤看病的那几个,一定要请来。”
太子又冲着魏芳凝笑了,然后吩咐道:
“新娘子都流血了,一定是伤得很重。不行,孤自来爱民如子。这怎么行呢,一定要好好看,仔细让他们看。”
一月虽然是太监,但听着众人议论,也大概猜着新娘子怎么回事。
太子平日里,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
一月忍不住瞅了眼魏芳凝,条相一般。
对于看惯了俊男美女的一月来说,魏芳凝的长相,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但太子既然吩咐了,做为忠仆,便就要完美的完成才是。
一月也不多话,颠颠跑了。
请十个太医?
魏芳凝抽了抽嘴角。
魏昭虽然焦急,不知道他姐姐为何跟一个陌生公子,说这么半天话。
但他被太子的府卫拦着,也过不去。
只能在边上看着,急得团团转。
这时候,文昌侯府的角门上,出来一个锦衣华服,四十左右岁的微胖妇人。
魏昭和魏芳凝都认得,那是韦太夫人跟前,最得脸的婆子。
夫家姓陈,所以满府上下,都尊称她一声陈妈。
魏芳凝将许回雪踹成那样,这时候也是韦太夫人听着信,做出处理的时候了。
陈妈过来,却也被府卫拦住了。
不过陈妈不傻,看着府卫的穿衣打扮,那个气势,察觉不是一般人。
于是笑了笑,说道:
“这位小哥,我是来喊我们家表姑娘的。”
一指魏芳凝,说道:
“那就是我们家的表姑娘。我们太夫人让喊的。”
太子转过头来,瞅了眼陈妈,笑道:
“二月,进文昌侯府通知,就说孤来了,让他出来接驾。”
二月得令,大喊着往文昌侯府的大门里跑:
“太子驾到,文昌侯府上下接驾。”
陈妈吓得腿都软了。
太子……
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好说话,面带微笑的年轻公子,竟然是太子?
陈妈都忘了给太子行礼,便就连滚带爬的,往院内跑了。
也顾不得韦太夫人让喊魏芳凝的事。
二月也不管她,在门外,便就可嗓子,尖细地喊了声:
“太子驾到,文昌侯府上人等接驾。”
随着二月这一嗓子,周围的民众,跪了一地。
直呼“祝太子殿下千岁。”
魏芳凝没有跪。
倒不是她胆子大,或是怎么的。
她只是太过震惊了。
眼前的太子,千真万确就是脑中那小了十岁的太子。
可行为处事,怎么跟她记忆中的不一样?
魏芳凝不错眼地盯着太子看,好像在探究,太子是不是中邪了。
还是她的记忆是错的?
那些根本就没发生过?
是她伤心太过,所以突发臆症了?
太子没理会众人,见魏芳凝不错眼地眼着她,对着魏芳凝笑道:
“随我一起进去瞧瞧?”
魏芳凝木然地点了点头。
可是不没等他们抬脚。
府卫闪开。
魏昭冲到跟前,也忘了行礼,只是瞪着眼睛问道:
“你……你果然是太子?”
8 故意
太子微笑,十分温和地说道:
“怎么,孤不像?”
魏昭脑中只有一件事,在久久地盘旋着。
他姐姐刚把太子给打了。
太子是储君。
打了太子,等同谋逆。
魏昭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抱着太子的大腿,哭着说道:
“太子殿下饶命,小人的姐姐因为受到刺激,所以发了疯,不知是太子,才会失手碰了太子,太子不要记恨小人的姐姐。”
太子……
魏芳凝……
魏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着,他姐姐如何可怜。
清清白白,小白莲一般的人,被人陷害,身败名裂。
整日被人指着脊梁骨,生活一下子陷入极度痛苦之中。
每日以泪洗面。
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而魏昭说得太感动了,都把自己感动得痛哭流涕,蹭了太子一裤腿的鼻涕。
太子实在是受不了了,冲着府卫一勾手指。
府卫过来,将魏昭给提溜走,扔到了一边上。
魏芳凝又抽了抽嘴角。
她都不知道,她弟弟若是明儿读书读不好,完全可以改行,去勾栏酒肆里去当说书匠了。
这编故事的能力,简直就是出口成章,有如宿构。
太子转过头来,冲着魏芳凝笑意满满,问道:
“他说得这个是你?”
魏芳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他只我这么一个亲姐姐。”
魏昭……
太子笑了,又瞅向魏昭,非常和气地说道:
“孤没有生气,也不会怪罪你姐姐的,我们要进去看热闹,你进去不?”
魏昭一听,原来太子没生他姐姐的气,便就将头点得如小鸡吃米。
虽然他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却也猜着,文昌侯府这下可要倒霉了。
不管怎么说。
只要他外祖家倒霉,他就开心。
魏芳凝脑子,仍是一片的混沌不明。
她想寻个清静的地方,将脑中的事情理一理。
可是现实,却又容不得她细想。
以至于太子伸出手,牵了魏芳凝地手,往文昌侯府走。
她都没有发现。
而跟在后面的魏昭觉得,好像哪儿不对。
却又说不上来。
老文昌侯带着妻子韦太夫人,世子、世子夫人,新郎褚伯玉,还有魏远志夫妻,全都跪到了前院。
而来的客人,更是跪了一院子。
“恭迎太子殿下,祝太子殿下千岁。”
太子进到院子,眼皮子没抬一下,说道:
“都起来吧。”
就在太子说话的瞬间,魏芳凝记忆中的太子,就又回来了。
他说话的语气,一惯冷冷地,淡淡的。
像薄薄的冰。
不冻人。
但也不会暖人。
那种疏离,便就在他的语气中,透露了出来。
众人起身。
别说褚伯玉,就是老文昌侯,都忍不住,抬眼瞅了下魏芳凝。
按理说,魏芳凝应该与文昌侯夫妻、世子夫妻见礼。
那是她的外祖父母、舅舅、舅母。
可是魏芳凝眼前所闪现的,却是在她出事之后,那样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