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娇-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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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寝殿,从院子到殿内,鸦雀无声。
太子信步往里走,有要跟他行礼的,太子摆手,让众人都该哪儿呆着哪儿呆着去。有宫女帮太子打了帘子,外间上太医们如鹌鹑似的,三三两两地蜷缩着。
见太子进来,才有了些许活气,边忙都起来给太子见礼。
太子问:“陛下如何?”
众太医中,一个人站出来说:“回殿下话,陛下生命无碍,只要对症下药,得要慢慢养着才行。”
太子听了方才放下心,环视了众人一眼,太子勾了勾唇角。
赵镇升说控制住了局面,还果然是控制住了。
太子往内殿上走,宫女帮着将帘子打开,太子进去,首先看到的,便就是皇后抱着新安公主。
皇后的面色平静无波,新安公主此时已经醒了,见着太子很是高兴的喊了声:“皇兄。”
小孩儿无知,一睁眼睛,便就瞅着许多人,虽然脸色都不自然。但新安公主也不查觉,只是认为人多好玩,十分的开心。
只是早饭有些晚了,到现在还没上,她直对着皇后喊饿。
皇后却是连块儿糕点,也不敢给新安公主吃的。
梁太后什么也不怕,即使太子恨死了她,也是要将她高高的供起来的。但逸亲王怕,他带入宫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就全数不见了。
就连跟进这寝殿的,也悄无声息的被人替换而不自知。
逸亲王此时依着梁太后,紧靠在了乾武帝的床前,倒是比起孝子来,更像侍疾的孝子了。
梁太后抬起眼皮子,瞅了瞅太子,说:“哀家到底小瞧了太子,果然好手段。现在哀家只问你,你将梁家如何了?”
太子笑了,也不行礼,温声说:“皇祖母放心,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们都安然的呆在梁府上。孙儿虽然不孝,父皇还在,一切还都要由父皇做主才行,孙儿可不敢僭越了。”
逸亲王红着眼睛问:“那本王呢?你又打算怎么处置本王?”
本来他是在逸亲王府上,发号施令,然而当他得报说,门已经被沈建宾夺了,又走脱了太子之后,便就怕了。
直到逸亲王府上失火,才烧断了逸亲王最后一根紧绷着的神经。
望着那火光冲天,他只想到,若不是太子控制住了局面,又如何能在他的王府上,就这么放起火来?
紧接着就想到,逸亲王府上只怕是有内奸。一时之间,逸亲王想到了史书上那些个造反未成,最终却被自己侍卫杀了换功勋的记载来,便就觉得脖子后面生风。
逸亲王害怕起来,就是儿子,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一人竟孤身,惹下这样大的祸来,竟丢下妻、子,从密道里跑了。
469 贪心
密道的另一头是一处民宅,逸亲王拿了进宫的门牌,换了衣服,也不敢骑马,急忙忙一路连滚带爬的,进了皇宫。好在不远,那进到宫里时,两腿也已经打颤。
逸亲王长到这么大,大概也没走过那样远的路,而且还是用跑的。
对上逸亲王那惶恐不安的眼睛,太子浅笑如初,温着声音说:
“外祖父我尚且不敢处置,更何况是逸王叔,只要父皇好好的,一切交由父皇处置。小侄决不会做出忤逆不道的事来。”
说着话,太子瞅了眼床上,一直闭着眼睛的乾武帝。见他面色还算可以,略微有些苍白。
陈忠一直躬身呆在边上,屋内溜边站着约四五个小内侍,太子一一看过了,都是陈忠的人。梁太后身边倒是站了几个嬷嬷,全是永慈宫里头的。
但几个女人,又能如何?
太子问:“皇祖母,父皇如何了?”
梁太后对着太子冷笑,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陛下圣体,又能如何?哀家老了,想来京畿营和南衙经此一次,已经全然落到你们手里。哀家不求别的,只求梁家和逸亲王无事。”
太子又问了声:“孙儿想知道父皇如何了,还请皇祖母明示。”
逸亲王如一只躲在角落里,因为怕死而瑟瑟发抖的耗子,太子是连多瞅一眼,都觉得浪费的。而真正掌舵的,是一直苦苦撑着的梁太后。
梁太后冷笑了声,语气有些飘忽着说:“哀家忙了半辈子,现在看来,倒是成全了你。”
太子不说话,只瞅着梁太后,等着她说出乾武帝到底如何了。
迎着太子的目光,梁太后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子,打开之后,倒出一颗丸药来,立时满屋飘香。
那丸药红似一滴凝结了的血,在梁太后的手里,像一只欲要吞人的血蛇。
梁太后面上的笑,笃定且自认,语气也越发轻快起来,说:
“哀家要保梁家、逸王无事,哀家也知道你们父子是没信用的,陛下的毒是无解的,此后每月今日,一丸此药,方可解那毒气攻心。”
太子瞅着那药皱眉,心下其实在算计着,琏亲王府上的神医,是否能制出解药来。
梁太后窥出太子的打算,笑了,说:“陛下的毒,没有解药。哀家既然下了,就防着你们父子反悔。别怪哀家将事做绝,是你们逼的。”
太子看着梁太后,问:“父皇的解药,今天服过了?”
梁太后点头,说:“怎么,殿下要趁着一个月时间,来给皇上弄解药?”
太子轻笑出声,一躬身,说:“孙儿是想让皇祖母用这一个月时间,想清楚真要救的是哪一个。虽然说陛下圣体,天下无抵,但皇祖母想谁都保下,却也颇为贪心了些。”
看着梁太后脸色裂变,太子的语气却是和缓得很,继续说:
“逸王叔再不好,流得也是皇家血脉,孙儿想父皇定不忍要了他的命,但梁家,只能保一个,皇祖母想去吧。是外祖呢还是舅舅们呢。底下表兄、表弟也不少人呢,说来梁家血脉可比父皇旺盛多了。”
“你大胆!”梁太后气急,抄起边上桌子上的东西,便就往太子这边砸。
边上站着的太监,还有跟进来的一月、二月,急忙忙往上扑着给太子挡东西。
太子很是闲适地抖了抖衣服,却笑容不变地提省说:“晋王前几天就已经进京,想来皇祖母还不知道呢。底下人也是该死,这么大的事,竟都没报与皇祖母知道,实是失职。”
梁太后抚着心,脸色一白,便就歪到一边。
边上的嬷嬷大惊,围着梁太后喊:“娘娘、太后娘娘。”
一直未语的皇后这时候却突然站了起来,将新安公主递与太子,笑说:“几位嬷嬷也老了,太后娘娘就由本宫侍候吧。”
那几位嬷嬷脸上闪过不愤,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任着梁太后又骂起皇后来,却仍是规规矩矩地退到了一边。梁皇后让陈忠出去,喊了几个宫女进来,将太后扶起来说:“奴婢扶太后娘娘回宫。”
久未说话的逸亲王害怕起来,就要往上冲,早被几个内侍按住了。
太子淡淡地说:“逸王叔与父皇兄弟情深,还是侍疾吧。”
梁太后被架着往外走,经过太子身边时,大骂:“不孝的东西,哀家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皇祖母,你竟然如些对哀家?简直是丧尽天良。”
太子瞅着梁太后,说:“是与不是,太后娘娘心里不知?无上皇如与父皇同日出生,到底当年太后娘娘生得是谁,太后娘娘这么多年的所做所为,难不成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梁太后冷笑,却并不怕,咬着牙说:
“那又如何?皇家宗牒上写着呢,皇上是哀家生的,全天下人就会都认为皇上是哀家生的。只要你们敢对哀家不好,看你们如何对天下嚣嚣。”
太子平静地说:“太后娘娘放心,孤与父王定将娘娘如佛院里的菩萨一般供着。”
像菩萨一样,不就是让她当个活死人?
梁太后哪会甘心?一时间,她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在烧着,烧得好头眼发热,喉咙上滚着千言万语的咒骂。
然而,一夜之前还曾在这宫里呼风唤雨的梁太后,只太子摆了下手,便就被人带了下去。
太子抱着新安公主,轻言软语逗了她几句。
皇后随着梁皇后出去,逸亲王就越发害怕起来,一直挣扎着,想要往太子身上扑。太子冷笑,让人将逸亲王带下去,就在这院中看管着,但不许出事。
宫里出了这样大的事,自是人人皮紧,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哪敢放松?
本来宫里出现的,不是内侍就是宫女,可现在内宫里,到处巡逻的,却是兵丁。内宫的嫔妃们,不论级别大小,早被皇后下令,全都拘到一起,着几个嬷嬷看管起来。
待人都出去之后,乾武帝竟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清明得很,好似一早就醒了。
470 中毒
太子也不奇怪,只是抱着新安近到跟前,语气关切地问:“父皇感觉如何?”
新安公主与乾武帝不亲,只是在太子怀里,冲着乾武帝喊了声:“父皇,女儿饿了。”
太子觑着乾武商精神还好,但就试探着问道:“父皇听了多少?这事打算如何处置?还有……”
他想说皇后的事,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就怕乾武帝这时身子不知如何,再气个好歹出来。
乾武帝没有出声,只是冷笑,也是想到了皇后。
男人本就自私,都是觉得女人奉献是应该的,即使要了她们的命,也不应有恨。而皇帝更是如此,乾武帝自然也是如此。
乾武帝从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一肚子的委屈,若不是梁太后与梁家逼迫,他又如何会去算计皇后?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他难道不心疼?
再说了,虽然说皇后没生出儿子来,他不还是让她生了两个女儿?
乾武帝却没有想一想,当初他为何不与皇后直接说,或许皇后会站在他这边呢?皇后又不是傻,梁太后再是她姑姑,可皇帝却是她丈夫。
若是将来生下儿子来,那江山很大可能就是她儿子的。
女人除非傻了,若不然哪会只看重娘家与姑姑,不看重自己儿子的道理?
可乾武帝不信她,更是想都没想过用恩情拉拢于她,只想到了离间计。皇后的一颗少女心,便就在这冰冷的离间计里死了,然后在心坟之中开出一朵复仇之花。
皇后迟迟没有回来,新安公主开始不老实起来,哼哼唧唧地喊着要找母后。
太子只得好言宽慰她说:“皇妹乖,母后去给你催吃食去了,你不是饿了?怎么,找母后,不打算吃饭了?”
乾武帝才中了毒,此时后宫御膳房那里是不能用了。所以早饭迟迟没有送过来。
新安公主一听吃的,肚子就一阵咕噜噜地叫,说:“那好吧,我还是饿。”
太子笑着摸了摸亲安公主的头,知皇后现在是谁也不信,所以也不嫌累,一直亲自抱着。
一直郁郁不快的乾武帝,终于开口,回答了太子先前的话说:“朕差不多全都听了,没想到却是真的。”
太子听出,乾武帝这话指的是他非梁太后所出的事,小心地问:“父皇准备如何处置?”
每一任非皇后所生的皇子登基,都会追封自己的生母为太后。但就像梁太后所说那样,乾武帝生母是谁,皇家宗牒早已经记下,却不是胡乱改的。
除非寻到证据,反正梁家已经是要倒了,若再加上换子之事,那不正正好让梁家就此覆灭。
乾武帝想着梁太后想用他的命,去换逸亲王与整个梁家,冷笑着又说:“她想得倒美,朕就不信,这世上就没有配得出那药来的。”
皇后进来,瞅着乾武帝醒了,也不奇怪,面色平静地递出手里的东西说:“里面还有三丸,应该是陛下接下来三个月的。”
太子将新安公主递还给皇后,接过那瓷瓶,说:“儿臣拿了一丸去琏王叔府上,让神医看看,能不能制出来,可否?”
新安公主见皇后来了,仍是没有吃得,便就大叫了起来,眼看着就哭了。
正闹着的时候,一月上前报说:“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新自带着人,送早饭来了。”
乾武帝听了,十分高兴,觉得魏芳凝身为太子妃,还算合格。
可太子就不高兴起来,转身便就出去,外间上的太医早就让皇后给撵到别间去了,出了殿门,就见魏芳凝圆圆地打门上往里走。
太子迎了上去,扶住她说:“我不是让你老实在东宫里等着?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万一哪里藏着人怎么办?你身子又重,现在越发笨了。”
魏芳凝笑,看着太子一夜未睡,虽然精神还好,眼睛也亮着,但到底整个人憔悴不少,一惯梳得整齐的头发,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