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娇-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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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逸亲王都一点儿不担心他自己会被乾武帝怎么样。
因为他知道,乾武帝不敢。
现说,那些人死了,不也正是断了一切证明跟他有关的线索?
现在谁还敢说,劫魏芳凝的就是他?
欧阳询被控制着,瞅着逸亲王,面色平静。
眼底无波。
虽然他也觉得逸亲王很蠢。
但他是杀手,根本就不用用脑子,帮着主人解决事情。
所以,只是默默地给逸亲王下了个定义。
逸亲王会被自己蠢死。
其实打从他将扮成魏芳凝凝的魏云微带去别庄,心里就已经猜着事件的大概真像了。
这也不是个特别难想的一个局。
可逸亲王就跟被人蒙上了眼睛似的,什么也看不见的往里跳。
欧阳询又瞅了眼太子。
他觉得,太子说想要他是真的。
而且此时不遗余力地刺激逸亲王,就是想要让他慌乱。
要杀一队士兵,都不那么容易杀绝了。
更何况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这才多大会儿工夫?
若是全死了,那他们还能干什么?
别的队不说,就是他亲自带的那一队,他就敢保证,绝不会全死了。
欧阳询默默地瞅着。
别说他现在不能自杀,嘴被控制着。
就是没被控制着,他也不会说。
他是指剑吃饭,不是指嘴吃饭。
逸亲王要是知道他看中的杀手,其实很聪明,不单当杀手很有潜力,还能一眼看穿许多事。
就从来没提醒过他。
估计会被气死吧?
有个聪明的杀手,天天抱着剑看着主人做死。
想想也是挺别具一格的。
乾武帝似是信了沈四的话,皱着眉说:
“都死了?就没一个活口?”
沈四一指欧阳询说:
“这不是还有一个?只要他肯开口,就可以了。”
对于一些江湖规矩,乾武帝多少还是懂些,说:
“杀手一般宁死不说吧?”
沈四一派轻松地说:
“陛下误会了。一般杀手不是扛刑,问不出什么来。而是因为他嘴里放了药,一但被抓,便就会咬药自尽。不过此时他被臣控制住了,药刚臣也从他嘴里拿了出来。”
似是得意地瞅了眼逸亲王,沈四继续说:
“可好臣刚喂他的药,有至幻做用。请陛下容臣带他下去,略再喂此别的,大概连他家祖宗都要交行出来了。”
沈四这话说得跟真的一样,继续说:
“边关上若想弄出情报来,要是没什么特殊手段,陛下觉得敌军派来的细作会老实交待?再说了,敌军也不可能派个软骨头过来不是?”
乾武帝从御案上扔下一把短匕,说:
“宫里除兵卫,无兵器。既然审案,放血终还是要东西的。拿这个去吧,希望你别让朕失望。”
沈四道谢,弯腰去拣。
逸亲王突然上前,将那匕首先拾了起来。
欧阳询眼睛一眯。
他几乎就猜着,逸亲王要干什么了。
然后欧阳询也猜着,太子等人费这么这大的力气,想要做的是什么。
结果逸亲王果然就将那把匕首,插进了欧阳询的心口。
欧阳询倒下的时候想,逸亲王还真没让他失望。
不过,欧阳询猜,他先前被喂的药,应该是止血药吧?
欧阳询倒下之后,逸亲王残酷地笑了。
这下子,什么证据也没有了,看他们还如何想从这件事上,得到好处。
逸亲王毫无遮掩地拍了拍手,得意洋洋地冲着乾武帝笑。
乾武帝也笑了。
领逸亲王不解。
沈四、沈五两个一点儿也不惊慌地,喊人将欧阳询带走。
除去一些大臣之外,太子等人的反应,平静得吓人。
逸亲王此时渐渐回过神来,感觉他似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可又想不明白,欧阳询死了,对谁有好处。
太子冲着逸亲王一躬身,说:
“孤谢谢逸王叔成全。这么好的杀手,以后就是孤的了。”
逸亲王大怒:
“施麟……”
太子抬眼,轻蔑地瞅了眼逸亲王,却又去瞅梁家人,冷笑着,说了句双关语:
“逸王叔果然是干大事的人,两位梁家舅舅有逸王叔这个表兄弟,还真是如虎添翼,富贵绵长。”
梁家兄弟此时,已经不知道什么表情了。
心情就更说不上。
乾武帝高高地坐在龙案上,瞅着逸亲王,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根本就不是一个对手。
与其对付逸亲王,不若直接去对付梁家。
这才是主要的根源。
为此,乾武帝苦心经营了十几年。
只可惜,梁家人也很精明。
京效大营,果然是十分难以混进去。
沈建宾出去,很快的,便就将梁家人也喊了出去。
一时间,大殿上,倒也没人说话。
逸亲王也从刚刚的惊惧中醒了过来,觉得自己是太过胆小了。
乾武帝此时倒是从容着说:
“逸王弟,要是听朕的话,逸王弟还是当个平安王爷吧。好多事情,要看着自己的能力来。这是皇兄发自肺腑的劝诫。”
殿上众人……
太子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嘴欠的哼说:
“父皇又何必与逸王叔说这个?他又听不懂。”
说完,拿着他那妖冶地眼睛扫了眼逸亲王,才又说:
“竟然连自己手下的杀手有什么实力都不知道,相信片刻就被人端了老巢,还亲手在大殿上杀人。逸王叔要想当皇太弟,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逸亲王突然问:
“你说什么?”
太子很是痛快地说:
“刚沈四说说端了杀手窝是骗人的。”
逸亲王大叫:
“他那是欺君!”
乾武帝冷哼:
“欺不欺君,上朕说了算。”
逸亲王也不怕,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
“皇兄就是知道事情是臣弟做的,又能将臣弟如何?皇兄是能打臣弟,还是能将臣弟的亲王爵位给夺了?沈太夫人又能将本王如何?”
223 不是
沈太夫人问:
“那逸亲王就是承认这事是王爷做的了?”
逸亲王满脸不屑地说:
“是我又怎么样?”
一个老太婆,逸亲王嘲讽地笑了。
乾武帝都拿他没办法,沈太夫人又能将他怎么样。
沈太夫人站起身来,走到逸亲王面前,问:
“这么说,欲要劫持准太子妃,还有糟蹋老身四孙女儿,果然全是逸王爷做的?”
梁家兄弟怕逸亲王说错话,喊了声:
“王爷!”
可惜逸亲王自信爆棚,无耻地笑了:
“是,就是本王,又如何?”
梁家人直恨不得捂上眼睛,不认得这个二货。
沈太夫人笑了,说:
“陛下是拿你没则。只要逸王爷不造反,打不得,骂不得。毕竟是兄弟么。”
逸亲王得意地笑了。
他所依仗的,不也正是这个。
沈太夫人也笑了,比逸亲王还要得意:
“可是老身却是可以收拾逸王爷的,难道逸王爷没想到?”
这也正是太子让沈太夫人来的原因。
从这个局一开始,大家都知道,既然败露了,逸亲王也是会毫发无损。
太子又怎么可能做白功?
逸亲王怔愣住,然后冷笑着说:
“沈太夫人,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父皇已经死了,此时不再是景元,年号早就改了。想来沈太夫人老糊涂了,大家伙给你几分薄面,也不过是看父皇面上,竟就开起染坊来。”
沈太夫人也在笑,像看一头愚蠢的猪,然后冷冷地说:
“染坊……”
沈太夫人故意将“染坊”两个字的音拉得长长的,好半响,才又说:
“我开定了。”
逸亲王轻蔑地看着沈太夫人,明显的不以为然。
在逸亲王看来,没了景元帝的沈太夫人,就是落了毛的凤凰。
沈太夫人冷笑,不再理会逸亲王,问沈建宾说:
“沈大人,老身问你个事。”
沈建宾连忙上前,恭敬地说:
“姑母有话直说,小侄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太夫人笑,说:
“多少军棍能将人打残?多少军棍能将人打死?像逸亲王这样的,打多少死不了,残不了?”
逸亲王这时候怪叫起来:
“你想打本王?你做梦去吧,皇兄都不敢打本王,你一个死老太婆,竟然意想天开的想打本王……”
说到这儿,逸亲王脑中突然想到了,大殿外面,站了十二个粗壮的妇人。
一人手里,似是拿了……
逸亲王像点了穴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而正在此时,沈建宾的话,却及时响起。
沈建宾极其认真,而又详细地回答沈太夫人的话,说:
“以前姑母外面那十二个妇人的来说,打逸亲王,只攻击臀部,要打死,至少要三百棍以上,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要两百,打得一个月不能下地,要一百……”
沈太夫人截住沈建宾的话,说:
“他是王父,不看僧面看佛面,陛下的面子老身总要给,不好打死或打残,就一个月不能下地吧。”
逸亲王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突然清醒,跳着就跑了。
可他的脚哪儿有沈太夫人的声音来得快?
就听沈太夫人轻喝一声:
“给我拿下!”
除去急着逃跑的逸亲王,大殿上的人,透过时间的轻纱,似是看见了几十年前那个,初入京城,让景元帝动心的那个,飒爽英姿的少女。
逸亲王只走到门口处,几个妇人已经上前,将逸亲王轻而易举的拿下。
逸亲王的手下在这里,早被乾武帝的人拦住了。
而且没有逸亲王的吩咐,逸王府的人,自不敢真的公然与宫里的人动手。
一想到沈建宾的话,逸亲王真的怕了。
现在他是真的相信,沈太夫人能打他。
也敢打他。
一百棍下去,逸亲王光想,就头皮发麻。
太子眸光一闪,像只狐狸一样地笑了。
梁家人自不敢说什么。
沈太夫人冷笑,说:
“你母亲都不敢动芳凝,你敢动?竟然都没想到我会打你?还真是没长记性。”
被重压回大殿的逸亲王大叫着说:
“你没权力处置我,没有。”
沈太夫人冷笑,说:
“有没有,先打了再说。看我今天让人打了你,谁能将我怎么样。”
说完,沈太夫人冷喝:
“带下去,不记棍数,打到一个月不能自理,全好半年。”
大殿上的人想:
这也太狠了吧!景元帝喜欢的,竟然是这种狠角色。
这样一想,便就了然,人家送喜欢的女人东西,都是首饰金银珠宝,景元帝却是送了十二根军棍。
逸亲王这下真的急了。
连棍数都不算,直要将他打到一个月下不了地,半年养好伤?
毛骨悚然的逸亲王真的被吓破了胆,跪求乾武帝:
“皇兄,皇兄救我。”
就连乾武帝的登基大典,逸亲王都没给他下过跪。
乾武帝此时瞅着逸亲王的膝盖,有片刻的晃神。
然后,嘴角扯出一抹嘲讽来。
他没嘲讽逸亲王。
而是在嘲讽他自己。
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够窝囊的。
不过很显然,乾武帝对太子,还是十分满意的。
逸亲王是真的怕了。
他的人被围在了大殿上,而殿下也由着人守着,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没人能去请梁太后来救他。
所以,他要想有个完璧之身,呸,不是,是要想不受伤害,就只能去求乾武帝。
乾武帝觉得,他这弟弟真的是蠢到家了。
蠢得没了脑子。
也难为他的杀手都不想跟着他。
虽然乾武帝对欧阳询不了解,但能让太子开口要的人,应该不是个简单的货。
其实不应该那么容易,就受控制才对。
乾武帝在逸亲王痛哭流涕的祈求中,终于动了恻隐之心,颇为为难地对沈太夫人说:
“朕也知道今日之事,是逸王弟不对,太夫人……”
不等乾武帝说完,沈太夫人冷笑,说:
“怎么,他这样对待老身的独孙女儿,陛下是打算让老身就这样算了?”
说话时,沈太夫人眸光锐利,就你刀一般地瞪向逸亲王,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