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妖物-第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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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男子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见他一头雾水,弥芥赶紧解释:“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个规矩,新入学的学子都要在一段时间内参加一次评试。每年的题目不同,今年是让我们寻找一个昏迷的驱魔师。”
“大致也就是你这个年纪的男子,这位公子,你多大了?”弥芥说着,突然就转了个弯。
“正好二十。”他本能回道。不过刚说完就后悔了,这样子不是就已经有答应她的意思了吗?
弥芥倒是没注意到他的脸色,她猛地拍手:“可不正是你这个年纪的嘛!”
“那天我亲眼看你砸昏过去,就顺手救了你。我本是想把你带回去的,但你急需救治,我只好把你放在这里,然后去寻药。”她拿过一个果子在手里转着。
说谎不难,难的是当着别人的面编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言。
可她又不能说自己是去找初语花,不说谎还能怎么办?弥芥转着果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平静。
“一寻就是这么多天?”男子慢慢往后移,靠在被他的挣扎弄得乱七八糟的草堆上。
弥芥尴尬笑笑:“我不是又迷路了吗?结果还不小心掉深坑里面去了,好不容易才爬上来。一路顺手摘果子填肚子,还洗了衣裳。千难万险才走回来。”
男子的眉角抽了抽,如此来看,他能活下来真是走运。
不过,小姑娘肯让那三个整天折腾人的妖怪来看护他倒是算个有良心的。只是……为什么是妖?
把他随便放在人类的村子不行?
“还好它们并没有把你照顾死,真是万幸。呵呵呵呵。”弥芥将手里的果子用力在衣袖上擦了擦,递过去,“吃吧,吃了好走路。”
他看着青青翠翠的果子,并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你也说了,要带一个昏迷的男性驱魔师回去当答案。我同你一道走回去真的合适?还是——”他的目光从果子上移到她的脸上。
顿了顿,说:“还是你准备等我走到学监再给我一棍子让我昏过去?”
“额……自然不会!”她抓过他的手,把果子塞过去,“我想带一个醒了的驱魔师回去。救人和保持原样,救人应该更好些。”
他轻哼:“倒是个会算计的。”
“这也算是算计?”弥芥哭笑不得,她确实是转变了想法,想用讨巧的答案去赌一赌。但这称不上是算计吧?
他没回答,只是兀自咬了一口果子吃起来。
反正现在的自己也没地方去了,就跟着这个小丫头走一遭也不一定是坏事。咽下一口果子,他突然问:“国都学监是不是有一个学堂是专为伏妖监收人而设?”
“是啊,你问这个干什么?想去?”弥芥自己也拿起一个果子咬一口。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下:“你这种本事的人能进得的地方,我应该也能进去。性格软弱,心慈手软。难成大器。”
哈啊?弥芥差点一口果子呛住自己。
她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宜同其他活物说话”?为何不管遇到的是人还是妖都喜欢怼她一句两句的?
“我可说了,自己不算是完全的驱魔师。而且我并不在你说的那一个学堂里。我只是……”个陪读,好吧,后面这几个字她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男子倒是提起了兴趣:“只是什么?”
“没什么。”她赶紧啃了几大口果子,将自己的嘴巴塞得满满的,让他看到自己并没有说话的可能。
不过,他倒是没再问。
“我知道国都学监,不是个好进去的地方。能去看一眼,也不错。毕竟是我曾经极想进去的地方。”他又狠狠咬下一大口果子。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十岁时的自己,第一次听到伏妖监。
也是第一次知道从国都学监可以被选拔进去,斩妖除魔,为国效力。那时的他,真的是他?
“你叫什么名字?”他没话找话,想赶紧从那段回忆里跳出来。
弥芥艰难咽下嘴里的果肉,抚着心口道:“弥芥,须弥的弥,芥子的芥。你呢?姓甚名谁?”
从这人损她那几句时起,她就没法再叫他“公子”了,不乐意。
他倒是没有急于回答,默不作声想了想,连果子都忘了啃。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被自己咬缺了的果子,像是能看出朵花来似的。
“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你有一个好的姓,更得了一个好名字。弥芥。”他忽然笑起来。
那笑容像冰山上绽放的耀眼雪莲,一见难忘。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弥芥的名字好,还是出自那个损她几句的人。是不是冤孽?
“你还没说你的尊姓大名。”她忍不住提醒。
第185章 天命梭·江羽书
名字?他现在其实挺不想提起自己的名字。恨不得之前撞伤脑子的时候顺便忘了自己的名字。
偏偏它已经刻进了骨肉,剔都剔不掉。
话在嘴边,可他不想说出来。“我累了,睡一会。得空再告诉你。”他放下果子,侧过身子闭眼装睡。
弥芥拿着一个啃得面目全非的果子傻看着他的后背,则明显就是不想说啊!
不过他要睡就睡吧,只要一醒来她就问。名字这种东西,必须是互相知道才公平。弥芥心里像是鼓起一个包,就是不舒服。
早知道就让他先说了。
在山洞歇息几天后,他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全靠着弥芥给他补充的食物多是山鸡鱼肉之类的东西。
禁不住弥芥的抵死追问,他还是说了自己的名字。
江羽书。
很文气的一个名字,像个明年就会入国都赶考的学子。可他却是个驱魔师,一个连小妖怪都打不过的驱魔师。
或许,他真的人如其名,只适合做书生?
可随着和江羽书在路上相处的时间变长,弥芥发现自己猜错了。江羽书并不完全是现在看起来的这样子。
他总会在言语间提点她许多驱魔术上的精髓,还会告诫她妖多凶恶,不可信。
次数多了,弥芥很难不怀疑他如此憎恨妖怪是因为被妖怪背叛过。但问了他又闭嘴不言,或者顾左右而言他。
总之就是不提过去。
不过,一个对伏妖监有想法的人,再差也不会差到他的这程度。更何况他居然仅凭着几个招数和催动术法的方式就断定弥芥是国都有名的驱魔师弥家的人。
“你居然看出我的身份来了,还说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笨驱魔师?”弥芥走在前头,他拄着木棍一蹦一跳跟着。
江羽书不但摔到了脑袋,还在和她过一条河的时候打滑滚进河里,脚崴了。
“凑巧而已。”他也不多解释,气有些喘,似乎跟上弥芥并不容易。弥芥曾提出扶着他走,又被拒绝。
理由并不是那句人人皆知的“男女授受不亲”,而是“我自己能走,不要人可怜”。
她劝了两次,人家固执的很。她也就随他去了,反正等走不动再去扶不迟。不过江羽书倒是争气,一路上都没哼过一声。
只要她能走,他就能走,虽然慢了点,但绝不服软。
就冲这股执着劲儿,他的驱魔术也不该只有那么一点。弥芥自然不信他的话:“凑巧?我们弥家向来人丁稀少。你就那么巧遇到弥家的人,还能认出招数啊?”
“是师门在比较的时候教过吧?你师出何处?”她走了一阵,停下来等他。
江羽书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接着往前:“不起眼的小门小派,不值一提。更何况,现在的我已经和师门什么的毫无干系了。”
弥芥撇了撇唇线,这人是蚌精变的吗?嘴那么紧。
问不出个所以,弥芥也就懒得问了。遇到村子,她就到处问有没有愿意卖马车的人,自然是多数都不愿意卖。
他们还要留着马儿拉东西。
不过弥芥倒是问到了有人愿意卖一头老马,和吱吱嘎嘎的破旧木车。坐两个人走远路有些难,但要是只拉着江羽书的话足以。
一开始他死活不愿意坐木车,硬是说自己能走。
还是弥芥说再这么拖下去她回到学监评试的时间都过了,到时候会直接被踢出来。连带他看一眼学监里面的机会都没有。
江羽书衡量一下,只能乖乖听话。
弥芥又找老农送了些干稻草铺在木车上,厚实舒服。村子里有懂得正骨的人,三两下就料理了江羽书的脚。
只不过还是痛得走不了路,只有先坐着。
弥芥牵着老马,老马拉着又轻又旧的木车,一路往国都走。还别说,如此一来速度可快多了。
她到学监时,刚好赶上评试的最后一天。
平安公主老早就和两个宫女等在学监门口,看见弥芥和老马的时候脸上很是惊愕。不过看见木车上躺了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可一看到那个人忽然坐起来,还左看右看,公主身后的两个宫女立时就呆了。
不是说好了,答案是一个昏迷过去的驱魔师吗?人家哪个学子带回来的不是昏迷不醒的人,她怎么带了这么一个人来?!
“公主,您不该答应她把这件事托付给她的。这下评试我们怕是……”宫女在平安公主耳边低语。
说话的那个面色担忧,不说话的那个一脸愤怒。
只有平安公主淡定沉稳,目光里还透着隐隐的沉思。
她一直看着那个头上绑着布条的年轻男子,还有他身下的破旧木车,以及正牵着瘦巴巴的老马走过来的弥芥。
“这就是你带回的答案?”手持朱笔和写着每一个学生名字书册的夫子站在门口,扫一眼木车,居高临下看着弥芥。
弥芥不卑不亢点头:“回夫子,正是。他受伤昏迷,学生自作主张先救了人。”
夫子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在“平安公主”四个字后面画了个圈。
这边,江羽书静静看着学监的方向。青砖灰瓦,飞檐白墙,还有那挂在门口笔力虬劲的几个大字。
现在的学监看起来还是一点都没变,依然威严肃穆。令人向往。
可惜,他现在也只是想想了。这辈子若都是这样子,只怕是永远都无法踏进这道门槛了。
“弥芥,你总算是回来了。还以为会赶不上呢。我都替你捏了把汗。”
公主抢在她身边的宫女冒火之前转动木椅走过来,她将木车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但并没有半点责怪弥芥的意思。
相反,她还很高兴。
“快,我们进去吧。”平安公主朝她伸出手来,笑盈盈看着弥芥,“饭堂那边也正好摆菜,饿了吧?”
江羽书抓起自己的木棍,从马车上跳下,一瘸一拐跳过来。
他似乎没看见平安公主,只是兀自跳到弥芥身边。除了学监的样子,对其他人和事都没有半点关注。
“放肆!见了平安公主还不下跪见礼?!”公主身后的宫女看不下去,忍不住怒喝。
第186章 天命梭·独醒
弥芥瞧一眼用鼻子看人的宫女,对方骂的是江羽书,但眼睛却是瞪着弥芥。很明显,这宫女不过是迁怒于人。
她瞥一眼宫女,神色平静。既不莽撞仗着平安公主给的“面子”生气,也不忐忑害怕。
“公主,江公子身上有伤、行动不便,我原是想等他过来站稳了才引荐的,并非故意轻慢了公主的尊驾。还请公主赎罪。”
弥芥垂下眼睑,对平安公主恭恭敬敬道。
公主又多看了江羽书两眼,后者见弥芥如此,也不好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扶着木棍就要行礼:“草民江羽书,见过平安公主,问公主安。”
话未说完,平安公主已经虚扶一把阻止了他继续行礼。
“你身上有伤,又是我们找到的答案,不必多礼。一道进去吧。”公主说着,又牵了弥芥的手。
趾高气昂的宫女别过脸去,不再说话。另一个脾气稍显温吞的宫女轻轻摇了摇头,推着公主离开。
吃过饭,弥芥亲自送江羽书去“答案们”集中的院子。
“我还以为你当真是里面的学子,原来只是一个陪读。以你们弥家在司幽国以往的声誉和地位,你再如何没有天分,也不至于是个陪读啊。”
江羽书叹口气,颇有些惋惜的味道。
弥芥笑了笑:“我自有我的想法,倒是你,我总觉着你并不是个简单的驱魔师。你的术法本事不怎么样,但懂的却远超过许多本事不错术士。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我?”江羽书自嘲的勾起唇线,“一个二十岁还修不好驱魔术的蠢笨之人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哪里会有什么故事。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天要黑了。我可不想露宿。”
“不会让你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