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倾城录-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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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面色好些了,燕三娘子便摸着他的手调笑道:「你们看,还是我叫的姑娘最俊俏。」众人失笑,无痕月跳出来嚷着要艾尔和倾城罚酒三杯。艾尔哈哈一笑,三杯酒一口气干尽,赢得满堂喝彩。
轮到倾城,燕三娘生怕宝贝弟弟吃亏,跳起来打抱不平,要替倾城。
无痕月坚决不允,大声道:「君上,不喝这酒,您不光是拂了我岳某人的面子,三堂和军部也面上无光!」
话音方落,艾尔将军故作惊慌的截道:「岳老板莫开玩笑,喝酒是喝酒,生意是生意,不要混为一谈!」
无痕月醉眼惺忪,驳道:「这就是将军的不对了,三堂和军部这笔买卖,君上可是担保人。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如今买卖做成了,担保人功不可没,几杯薄酒,寥表谢忱。君上不喝,姓岳的无所谓,难道连军部古˙撒罗大人的面子也不给?」
倾城只得苦笑着接下三杯美酒,一一干尽。两颊绯红,海蓝的眸子中也蒙上一层水淋淋的朦胧。
倾城本就容颜秀丽,再添三分醉态,更加楚楚动人,娇艳不可方物。座上众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都看得直了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燕三娘子虽是妓院老板,内心里却最讨厌好色之徒,何况又是对她心肝宝贝的义弟?于是更加火大,决心替倾城出口恶气。
打定主意,燕三娘子凑到倾城耳畔,低声问道:「好弟弟,要不要姐姐替你出气,把那姓岳的灌得连妈妈都不认得?」
倾城强忍着笑意,低声道:「当然求之不得啦,好姐姐,小弟正想请你出手呢。」酒意上涌,不由得心中一荡,在她圆润可爱的耳垂上偷吻了一下。
燕三娘子早就有些情不自禁,被他出乎意料的一吻,登时心如鹿撞,身子如触电般瘫软无力,意乱情迷间长袖一卷,竟把面前的酒打翻。
清理了残酒,燕三娘子又想起倾城的托付,起身向无痕月叫阵。
无痕月也不是省油的灯,把烟袋往后腰一别,捋起袖子,豪气干云的道:「我岳无痕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你个妇道人家?来来来,燕三姐,今晚小弟舍命陪君子,咱们不醉不休!」
燕三娘子毫不示弱,先给自家杯中斟满,待要给无痕月斟,却发现壶已经空了。正要叫侍女上酒,却被倾城拦住,把自己的酒壶递给她,让两人干杯对饮。
一巡过后再斟,酒一入口,燕三娘子顿时蹙起秀眉。三十年的桂花陈酿淡如白水,哪有半点酒味?方要质疑,却被倾城拉住。只得不再声张。心道:「难不成好弟弟是怕我过量,才把酒偷换成水?」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情理:「倘若如此,那姓岳的小子岂非也永不会醉?这酒,还拚得有什么意思?」
踌躇之间,两人又对干了几杯白开水,燕三娘子面不改色,无痕月却越发醉态可掬,疯话连篇。
燕三娘子满头雾水,端起酒杯看了又看,的确是水呀?
倾城见她满脸狐疑,忙捉住纤手,在掌心写下「假戏真作」四个字。燕三娘子恍然大悟,扭头妩媚的一笑,反手握住倾城的手掌,亲密捏了一下。
一壶酒喝干,侍女又送上一壶,倾城起身接过,默运内力,顷刻间将酒精蒸发,一壶美酒只剩下大半壶清水。
三壶水酒喝罢,燕三娘子面若桃李,「醉」眼朦胧,无痕月两腿一蹬,直挺挺的滑下椅子,吐得一片狼籍。
红线儿怕他酒后伤风,也一并退席伺候。侯师道叫了轿夫,两人扶着无痕月告辞了倾城等人,登轿回府。
路上无痕月大吐特吐,拉着红线儿的手含含糊糊的说:「红……红线儿,你……你可知道,今晚,你家少爷……做……做成了笔大买卖!」
不待红线儿说话,他又大声道:「我们三堂,捐……捐金币一百万!等到将来……乌……乌鸦领光复!军部就按一枚金币一顷地,卖给我们……一──一百万顷良田!」
话一出口,红线儿和侯师道同时色变。一枚金币一顷地,这买卖着实划算。再想细问,无痕月已沉沉睡去,手还紧揽着红线儿的柳腰,无论如何也挣不脱。
半个时辰后,侯师道出现在「金记总部」一间秘室中。
听了他送来的消息,金百万欣喜若狂,心道:「如此便宜的买卖,怎能让姓岳的独占?」
立即下令:「火速从白虎金记总部调集大批钱款,以捐献的名义送交军部。」
当负责军需的艾尔将军接待了他后,金百万立刻提出战后的好处。艾尔皮笑肉不笑的递出一张募捐合约书。「义捐、义捐,还能有好处?金老板真会开玩笑。」
金百万微微一笑,把「合约书」推了回去,探过身子,自信满满的道:「开玩笑的是将军您才对。义捐合约小人可不敢签,要签,也得签和『三堂』一模一样的!」
艾尔将军无奈,只得又在文件后头附加一条:其他附加条件,参照帝国与三堂所签契约,所有条款,全部相同。
翌日,帝都三堂与金记义捐巨款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帝都商界。又有几位参加春风阁夜宴的闻人政要提及,「岳老板席中曾隐约提到,三堂与军部似乎达成了某种秘密协定,事关战后的土地抛售……」
于是帝都商贾闻风而动,无数笔巨款争先恐后的送到军需部。而「与三堂同样的捐款契约」也雪花般的签了出去。
有三堂和金记打头阵,再加上那一枚金币一顷良田的谣言,众商人争先恐后捐款,甚至连白鹤、龙雕、栖鸿、归燕、鸵鸟、百灵……诸领地的商贾也闻风而动,不远千里赶来排队捐款。不到一周,军饷已绰绰有余。
就在商人们对「北伐」充满期待时,一桩爆炸性丑闻震惊了帝都朝野,而这丑闻的发源地,正是帝国军部。
第三章 秋水窥情
且说那日春风阁夜宴。无痕月醉后,众人也无心再饮,草草散席,各自回府。下人撤下残席,奉上香茗,燕三娘子捧着热茶在倾城身旁坐下,笑吟吟的道:「好弟弟,今晚姐姐可帮了你大忙哩!还不快谢谢人家?」
「嗯,要谢要谢,大恩不言谢。」
「你──没良心的坏东西!」
「呵呵,三姐,这件事不忙谈,我还有一件事麻烦您呢。」
「那就快说呗?你交代下的活,姐姐还能不赴汤蹈火?」
「倒也不难,」抿了口茶,倾城笑道:「帮我查一个人。」
「哟,谁呀?」
「军部大当家,腾龙将军古˙撒罗!」
「他?这个……」燕三娘子沉吟不语。
「怎么,有困难?」倾城大感泄气,叹道:「无论如何得跟他谈谈。」
「这有何难?」燕三娘子话锋一转,胸有成竹的笑道:「别人我不敢说,这古˙撒罗嘛。嘿嘿,好弟弟,你今天算是来得巧了!」
「怎么?古˙撒罗也在春风阁?」
「非也非也,」燕三娘子指向窗外,「他在隔壁。」
隔壁是「秋水轩」,与「春风阁」、「不退楼」都是燕三娘子名下的产业,乃是帝都城里第一流的客栈,不但饮食起居水准一流,因隔壁就是春风阁,叫姑娘办花酒甚是便利,南来北往的王孙贵族、富商大贾旅经帝都,每每驻足于此。
牵着倾城的手,燕三娘子轻车熟路,穿堂过户来到「秋水轩」,掌柜的见老板娘亲至,忙不迭的跑过来招呼。燕三娘子吩咐他不要声张,低声问道:「军部大人今儿可来过?」
「回夫人,内院三十二号房,正歇着呢。」
「很好,三十一号房可还空着?钥匙给我。」
拿了钥匙,燕三娘子和倾城来到三十一号房,锁上门。倾城知道古˙撒罗就在隔壁,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贴在墙壁上偷听,果然,交谈声隐隐入耳,仿佛是一男一女。
燕三娘子蹬掉小弓鞋,爬到床上,冲倾城笑道:「傻弟弟,到这儿来。」
只见她把床帷子掀开,一眼拇指粗细的圆洞现了出来。洞口镶嵌了西洋镜,揭开镜子上糊着的黑纸,凑眼看去,三十二号房纤毫可见。
「三姐,你真行!」倾城不禁赞叹。
「嘴上说得好,心里怕是在骂姐姐缺德,闲着没事偷窥房客吧?」
「哪有?人家说的是真心话。」
燕三娘子白了他一眼,微笑不语。开客栈的最怕遇上歹人,特别是在帝都城里,各色人等俱全,表面看着光鲜,谁知道他其实做的什么买卖?若是大盗、反贼入住,一旦东窗事发,客栈岂非遭株连?燕三娘子在豪华客房内设下机关,正是为了预防万一。
当然,这些生意经,没必要说给倾城,径自凑过头去,和他挤在一起偷窥。
「三姐,我认得,那黑衣汉子就是古˙撒罗!」
「女的你认识吗?」
「拿不准,有点眼熟。呀,他俩幽会呢。」
「呵呵,除了这档子事儿,男的女的大白天藏在客栈里还能干啥?」
「哦……原来如此。」
「我跟你说吧,那女人,就是帝都城里赫赫有名的淫娃──杜鹃夫人!」
「天!她不是吏部长官雷因的夫人吗?」
「那又如何?雷因那软脚虾,只配戴绿帽子。杜鹃夫人跟古˙撒罗勾勾搭搭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敢管吗?人家每月初一十五来秋水轩幽会一次,巫山云雨会襄王,快活着呢。」
「雷因真可怜,他对老婆那么好……」
「哼,怎么,可怜人家了?天下间多的是负心男女,瞎眼的别说腿瘸的。」
「瞧你,好像我也负心来着。」
「嘻嘻,姐姐先提点你,预防万一呗。」
「啊……过分!他们在脱衣服──」
「你──不准看了!」
「要看要看,不看,怎么知道人家关系是否亲密?」
「这,与你何干?」
「嘿嘿,好姐姐,您就瞧好吧。这回可算找到拉古˙撒罗下马的把柄了。」
「你想捉奸?」
「哼,没那么便宜……」冷笑一声,倾城不再说话。
隔壁春宫戏渐渐火爆,春宵帐暖,被翻红浪,淫声浪语穿户而来,两条白蛇似的裸体扭作一团。燕三娘子看得面红耳赤,浑身燥热,一只纤手也滑向胸口,轻轻抚弄,聊解春情。
倾城固然也受了感染,略有些心猿意马,更多的心思却放在了如何暗算古˙撒罗的身上,等到胸有成竹,才饶有兴致的窥淫。
「古˙撒罗怎么一身长毛,难道是白虎高原蛮族出身?」
「杜鹃夫人身材不怎么样,不过,皮肤可真白。」一面看,他还在那儿品评。
「死冤家,不准乱看!」燕三娘子酸溜溜的骂道。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倾城蹙眉呼痛,转身一看,燕三娘子俏脸含春,剪水双眸秋波盈盈,罗襦半解,大红抹胸早已脱落半截,一大片雪嫩的酥胸暴露在空气中。
倾城心中一荡,吃吃笑道:「三姐,她白,你更白。不准看,我就吃!」说着揽住佳人粉颈,深深吻下。
燕三娘子娇呼一声,翻身缠了上来,待到一吻方休,身子已经酥软的好似棉花糖。含情脉脉的睥着倾城,捧起羊脂白玉也似的乳峰,送到他嘴边,腻声道:「来嘛,好弟弟……这个好吃。」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相拥而眠。直到天色大白,倾城才起身整饬衣衫。燕三娘子吩咐婢女送来洗脸水,服侍倾城洗漱,又一同用了早点。
自打昨晚共渡春宵,燕三娘子对倾城更是好得无微不至,恨不能化作他身上的一块肉,一辈子长在一块。
倾城思忖一夜,自认为报复古˙撒罗的时机已经成熟,如今所差的,就是一把东风而已。
「三姐,古˙撒罗和杜鹃夫人下次幽会的时间是?」品着香茗,倾城若有所思的问。
「按理该是本月十五,可现在就说不准了。昨晚没听古˙撒罗对杜鹃说吗?他要准备出征事宜,军部最近很忙,怕是抽不出时间幽会了吧。」
「嗯,我当然有听到。可我还听到,杜鹃似乎对此很不满呢。」
「那也是当然的嘛。女儿家,谁又愿意独守香闺呢?」说着话,燕三娘子向倾城飞了个包含深意的媚眼,欠身在他身旁小凳上坐下,温柔的捶腿按摩。
惬意的闭上眼睛,享受着燕三娘子那双妙手的服侍,倾城悠悠道:「问题是,在北伐军出征之前,必须让他们再幽会一次。」
「这,你想从杜鹃那边下手?」燕三娘子也是老江湖,立刻明白了倾城的用意。
「然也,三姐,昨晚古˙撒罗的表现,似乎并没让杜鹃夫人满意呢。」
「……你该不会是想取而代之吧?」燕三娘子停下了动作,话中满是醋意。
「去,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咱们得帮帮古˙撒罗,让杜鹃夫人尽兴才成……」
「好弟弟,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微微一笑,倾城在她耳畔窃窃私语,只听得燕三娘子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当下回到内室,翻出一大包药,递给倾城,红着脸儿说道:「先说好,这东西我没用过,灵不灵可说不准!」
青楼里的春药,还能有不灵的?倾城心照不宣,接过那药,起身告辞。
早朝之后,倾城径自去了医宫,找到无心,把那包药给她。
「无心,帮我验验这药。」
「倾城姐姐,你病啦?」
「呃……没,没人生病,我就是想知道这药灵不灵。」
「那,这药治什么病?」把纸包打开,取了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