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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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觉走后,沈妙言望向安似雪,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她看见安似雪似乎多看了几眼白清觉的背影。
傍晚时分,冬梅从御膳房提膳回来,打开食盒,就瞧见里头只有两三碟素菜,压根儿不是婕妤品级的妃子该吃的。
她皱起眉头,气呼呼地道:“那御膳房的人是越发嚣张了,咱们主子不过是生了场病,几天没侍寝,竟然就怠慢到了这个份上!”
安似雪望了眼那几碟素菜,也没了胃口,将绣绷放到案几上,淡淡道:“端下去吧。”
冬梅又有些犹豫:“可是,主子总不能不用晚膳吧?”
“我没胃口。”安似雪将小脸转向窗外,一双杏眸中满是落寞。
冬梅看向沈妙言,全然指望她能劝劝安似雪。
此时夕阳从窗外洒进来,安似雪一袭白衣坐在榻上,乌发只簪着一根银簪,看起来素雅清淡。
沈妙言望着她的侧脸,分明感受到从她骨子里散发出的悲伤。
一生都要被困在皇宫这个牢笼里,还要伺候根本就不爱的男人,安姐姐的内心一定不快乐。
可偏偏,安姐姐一生的荣辱,都系在那个男人身上。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13章 世情薄,人情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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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安姐姐过得好,安姐姐就能过得好,他不想,安姐姐就过得不好。
他是这皇宫,掌控一切的君王。
沈妙言心乱如麻,最后试探着说道:“安姐姐,不如……请他来瑶雪宫?总要让宫人们知道,他心中,还是有你的。”
安似雪回头,无奈地冲她一笑:“妙妙今儿是怎么了?平常最恨他不过,今日怎的要让他来我宫中?”
沈妙言抿唇不语,她是恨楚云间啊,可安姐姐过得好不好,都要指着楚云间。
沈妙言回乾和宫的路上,一直在想该怎么让安姐姐过得舒服一点。
想着想着,忽然灵机一动,于是加快了步子,往乾和宫而去。
她刚跨进仪元殿,就瞧见楚云间已经在里面了,正让两个大宫女为他更衣。
见她一脸匆忙地回来,他也不问她去了哪儿,大约是已经有宫人告诉过他。
沈妙言等他换完衣裳,那两个宫女退了下去,才上前道:“楚云间,安姐姐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什么?”楚云间毫不在意地坐下,案头置了几本奏章,他翻阅着,根本没把安似雪当回事。
“是一首词……”
沈妙言说着,摇头晃脑将一首《钗头凤》背了出来: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这首词是花容战无聊的时候教她的,说若是将来国师不喜欢她了,就装柔弱,然后背这首词给国师听,国师一定会心软。
没成想,倒是用在了安姐姐身上。
楚云间翻阅奏章的手顿了顿,转头盯着她,沈妙言一双眼溜圆溜圆,猫儿一般懵懂,似乎并不知道这词的意思。
他收回视线:“当真是她叫你说的?”
“嗯。”沈妙言点头。
楚云间的目光回到那一沓奏章上,随手翻了翻,声音平静,“你过来。”
沈妙言有点怕他,昨晚的事,她可还牢牢记着呢。
见她不动,楚云间唇角的笑容多了几分玩味:“你怕朕?”
沈妙言抬眼看他,十分厌恶他那种玩味的笑,于是鼓起勇气说道:“陛下也不过是长了两只眼睛一张嘴巴,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过来。”楚云间抬眸,“若是你听话,说不准,朕今晚就去安婕妤宫中了。”
沈妙言紧紧捏着衣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一想安姐姐的幸福,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他跟前。
她还未来得及抬头,一股大力直接将她拉进楚云间的怀中。
楚云间强迫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紧紧环着她幼小的身子,过于削薄的唇贴在她的耳畔,呵气如兰:“沈家丫头,朕昨晚,并未尽兴。”
沈妙言浑身发抖,背对着他,咬牙切齿:“费尽心机才坐到这个位置上,楚云间,你难道不想做一个千古留名的明君?你陷害我沈府满门忠良,如今,还要对沈家唯一的孤女下手,楚云间,你怎能如此卑鄙?”
楚云间今天心情大约很好,闻言竟也不恼,微笑着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回头直视他的双眸:
“沈妙言,你越是反抗,朕越是对你感兴趣。怎么办呢,朕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疯子!”沈妙言眼圈通红,推开他的手,张嘴就去咬他的手背。
然而没等她咬到,楚云间已经起身,风驰电掣般制住了她,将她的双手别在她的背后,强迫她跪在地上。
他在她身边蹲下,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发团子,雅致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玩味的笑:
“沈妙言,朕登基之后,才发现原来这深宫如此无趣。那把冰冷的龙椅,似乎也不再具备致命的吸引力。”
他说着,不顾沈妙言要吃人的表情,凑到她的耳畔:“沈妙言,留在宫里吧。待朕真正掌权之日,朕许你后位。”
“呸!”
沈妙言怒目而视,在她眼中,楚云间纯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楚云间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轻轻叹息一声,换了个话题:“沈妙言,你是不是觉得,你安姐姐很可怜?你是不是觉得,她该配更好的男儿?”
沈妙言怔了怔,偏头望向楚云间。
“你的安姐姐之所以进宫,是因为那一晚她献舞时,眉间花钿乃是一朵榴花。沈妙言,朕同你第一次见面,便是在石榴树下。朕记得,当时榴花开得极好。可朕得不到你啊,那么,朕只好拿你的安姐姐来做替代品。”
楚云间温和地说着,雅致的脸上浮起一抹浅而柔和的笑,却叫沈妙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盯着楚云间,只觉他脸上的笑容刺目至极。
“楚云间……”
她一字一顿,突然抽出自己的手,扬起巴掌就要打楚云间的脸。
可楚云间哪里会让她打,在半空中轻而易举便握住了沈妙言的手腕,将她直接带进了怀中,声音中透着威胁:“若是再敢对朕张牙舞爪,朕剁了你的爪子。”
“你不是男人!”沈妙言在他怀中拼命扑腾,泪珠子不停掉落,“你毁了安姐姐一生,你是魔鬼!”
楚云间紧紧桎梏住她的双手,将她困在自己宽大的怀中,“沈妙言,你给朕记清楚了,朕是楚国的皇帝!只要朕想,就没有得不到的!安似雪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说着,不顾沈妙言的挣扎,低头便去亲吻她那小小的红润樱唇。
扑面而来都是淡淡的女儿香,这是他后宫中其他女子身上都没有的味道。
“楚云间,你是禽·兽!”
沈妙言手脚并用地挣扎,最后一脚蹬到他的胸口,转身就要往外跑。
楚云间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冷着脸将她甩到桌案上。
沈妙言趴在桌案上,肚子都被撞疼了。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最后不争气地掉落在那一堆摊开的奏章上。
她透过泪眼,隐约看见奏章上面写了什么白家,什么女儿,不过她只来得及扫一眼,就被楚云间握住手腕,拖着她往床上走:
“禽·兽?朕叫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禽·兽。”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14章 世情薄,人情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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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时,依旧保持着雅致的微笑,可眼中却全是慑人的凌厉。
他的手像是铁钳,握得沈妙言手腕疼得要命。她呜咽低泣,几乎是被强行拖着往床上走。
她绊到自己的脚往前栽倒,可他依旧不放手,像是拉扯一只没有生命的娃娃般,任由她下半身都在地面拖行。
他毫不怜惜地将她扔到床上,正要欺身而上,外面却又忽然响起一个懵懂而稚嫩的声音:“皇兄……”
楚云间皱着眉头看去,隔扇大开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儿站在门槛外,满脸都是怯懦。
他是先帝幺子,名唤楚华年。
楚云间即位后,大部分皇子都被流放或者斩杀,唯有晋宁王楚随玉从来不争不抢,因此活了下来,还被封王。
而这位楚华年,则因年幼无知,加上性格怯懦,所以也侥幸活下来,封为顺安王。又因年纪小,未曾出宫开府,现在还住在宫里。
楚云间憋了一肚子火,起身理了理衣袍,一张雅致俊秀的脸上,笑容颇有些咬牙切齿:“华年怎的过来了?李公公,顺安王过来,怎的也不知通报?!”
那李公公迈着碎步躬身进来,望了眼趴在床上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沈妙言,心知不好,于是先给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哎哟,都是奴才不好!小王爷说是思念陛下,奴才一时大意,就忘记通报了!”
他扇得用力,很快脸颊就红肿起来。
而楚云间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冷眼望向楚华年:“你来做什么?”
楚华年俨然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捏着手中的一幅字,泫然欲泣:“夫子说,臣弟的字有进步,臣弟想着拿给皇兄看一看,叫皇兄也高兴高兴。”
说着,不敢看楚云间的脸,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那副字。
楚云间随意扫了眼,那字写得歪歪扭扭,压根儿就不堪入眼。
他的目光又落在楚华年身上,他的衣裳穿得邋邋遢遢,甚至还有一条鼻涕隐隐垂下来,看着叫人恶心。
他别过视线,面色阴寒:“华年的字的确有进步。”
楚华年闻言,立即露出一副开心的模样,兴奋地捧着那副字:“那……那华年将这字裱起来!”
说着,又恭恭敬敬行了退礼,欢快地退了下去。
李公公还在不停抽自己耳刮子,楚云间望了眼床上狼狈的小姑娘,她发髻和衣裳都颇为凌乱,哭个不休叫人厌烦。
他没了兴致,便冷声道:“摆驾瑶雪宫。”
李公公这才停下,连忙高声唱喏:“摆驾瑶雪宫……”
人都走后,沈妙言慢慢坐起来,双眼早哭得肿成了核桃。
她低头,看向刚刚被楚云间抓过的手腕,那里通红通红,现在还隐隐作痛。
她正独自啪嗒啪嗒掉眼泪时,莲澈抱着一只小巧的鸟笼走了进来。
他在她跟前站定,“真是没用,遇事就只知道哭。今天若非我机灵,请来顺安王,你早就失身于他了。”
沈妙言愣了愣,透过朦胧泪眼看去,只见莲澈稚嫩清秀的面庞上都是不屑。
她擦了擦眼泪:“多谢你了。”
莲澈将鸟笼子放下,从袖袋里取出一只琉璃小瓶,拔了塞子,拉起她的手,将里面的液体倒到手腕处那通红的肌肤上。
液体清凉,不过几瞬的功夫,那红色便逐渐退去。
他收了小瓶,将她的衣袖放下来:“我能救你一次两次,却不可能一直救你。你在宫中,须得学会自保。”
说完,便拎了鸟笼子,转身往外走去。
他走到门槛那儿,回头看,却见沈妙言依旧懵懵懂懂,鼻尖上还悬挂了一滴眼泪。
他没再多看,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沈妙言独自坐了良久,见窗外天色彻底暗了,心里害怕楚云间回来,于是匆匆收拾了下自己,便跑了出去。
好在楚云间并未限制她的自由,她在乾和宫中,除了书房重地,其余地方都可以去逛一逛。
她摸着肚子进了膳房,里面的宫人忙忙碌碌,压根儿就不拿正眼瞧她。
她顺了两块糯米糕和一只苹果,藏在袖中正要离开,眼角余光又瞥见放在角落篮子里一把香菜。
她望了眼那些人,踮起脚尖取了几根,便悄悄溜走了。
她独自躲在莲澈带她去过的那个无人八角亭,吃完了糯米糕和苹果,又取出香菜,纠结好久之后,咬着牙生吃了下去。
莲澈叫她自保,而她对香菜过敏,如果把这张脸弄丑了,大约楚云间就不会碰她了。
她想着,窝在角落,一边拿手背擦眼泪,一边拼命将香菜嚼烂咽下去。
她回到仪元殿,里面并没有人,只亮着几盏灯火。
她将隔扇拴好,照旧倒头在床上睡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好似又回到了在天牢里的那些日子。
早上醒来,她拿清水稍作洗漱后,望着铜镜中因为过敏而略显红肿的面颊,眼泪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