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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锦绣萌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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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回视线,笔下游龙走凤:“十二岁了?”

    “嗯。”她应了声。

    狭眸中暗了几分,他知道沈妙言读书烂得很,却不曾料到,竟烂到这个地步。

    已经十二岁了,却连“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名句,都不知晓。

    卧房里很沉默,沈妙言觉得这个男人的身上,正逐渐散发出一股压迫感。

    她站了片刻,伸手去捏他的衣角,声音软糯:“国师,我会用心学的,你不要嫌弃我。”

    他依旧临摹着《楚辞》,没说话。

    房中又陷入沉默,他身上的阴冷气场,让沈妙言觉得难堪,于是默默收回了手。

    察觉到衣角上重量的消失,他微微侧过脸,便瞧见她垂着头站在原地,小脸皱成了团,那双大眼睛像兔子一样红红的,有泪珠子滚落下来。

    收回视线,他抬笔蘸饱墨水,声音清淡:“不是说,会研磨吗?”

    沈妙言一愣,抬头看去,他的侧脸线条完美,薄唇轻轻抿着一丝笑。

    她傻乎乎地跟着笑了下,连忙抬袖擦干净眼泪。

    她个子还没长高,够不着那方砚台,只得搬来一张小板凳踩上去,十分乖顺地为他研磨。

    角落的青铜小兽香炉静静燃烧,散发出袅袅的檀香烟圈。

    窗外,名贵的雪塔山茶开得千娇百媚,春风十里,尽显柔情。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章 讨他欢喜

    (全本小说网,。)

    沈妙言长这么大,若非要说出个能拿得出手的活儿,便也只有研磨这一项了。

    她不爱读书,沈国公为她延请名师教导,名师在上面口若悬河,她就在下面百无聊赖地摆弄那方砚台和墨条。

    长此以为,只要她想,她可以精准研磨出各种浓度的墨水。并针对不同种类的墨条,做了十分细致的区分。

    后来那位名师,见她从头到尾都在起劲地玩墨水,大约实在是不想教她了,于是每天上课也不讲授文章了,就瞪着眼看她玩墨水。

    房间里,君天澜很快写完一幅字,用白虎型的玉镇将字压住,自然地伸出手来。

    沈妙言愣了愣,抬头看他,两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后,他微微蹙眉:“净手。”

    沈妙言从小板凳上跳下来,却不知如何帮他净手。

    正好拂衣进来,看到房间的场景,连忙去拿了金盆,放了掺着玫瑰花露的温水,恭恭敬敬跪呈到君天澜跟前。

    君天澜净了手,拂衣微微抬头,悄悄对沈妙言使了个眼色。

    沈妙言领会,拿起金盆边缘搭着的绸巾,去帮君天澜擦手。

    刚擦干净,外头进来了另一个大丫鬟添香,朝君天澜福了福身子:“主子,皇上派人来,请您进宫一叙!”

    “嗯。”君天澜声音淡淡。

    他走后,拂衣起身,见沈妙言好奇地朝外面张望,笑着说道:“小小姐,奴婢带您去沐浴更衣。”

    沈妙言回过神,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好!”

    小姑娘沐过浴,换了身新衣服。

    沐浴过后的她白净可爱,拂衣手痒,想给她打扮华丽些,却因着她还在服丧,只能穿些素雅的。

    此时小妙言身着素色交领襦裙,襦裙裹着精致的墨绿边,外面配一件玉绿的褙子,袖口缀着些青竹叶,格外雅致。

    拂衣笑道:“小小姐先将就着穿。主子赐了两匹含雪缎,已经拿去绣娘那儿,给您裁新衣了。”

    沈妙言闻言,立即谢过她。

    拂衣把她领到自己住的小厢房,让她坐在梳妆台前。

    沈妙言的头发又细又软,刚刚用木槿叶的汁子洗过,还散发着一股草木清香。

    拂衣梳头的手艺很好,三两下就给她扎好两个圆鼓鼓的团子。因着要在大人身边伺候,不可太过素净,于是又在发团子上缀了小银铃铛和碧绿色的流苏穗儿。

    “小小姐生得好看,真是怎么打扮都漂亮!”拂衣将她额前细碎的刘海儿梳拢,笑道。

    镜中的小姑娘,有一张白嫩嫩的小圆脸,温润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红唇微翘,一看便是个聪明伶俐的。

    沈妙言对着镜子笑了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声音又甜又脆:“拂衣姐姐,谢谢你!”

    服侍了某个阴冷腹黑主子太久的拂衣,听着这春风拂柳般的声音,心底顿时一片柔软。

    添香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沈妙言,连忙风风火火奔过来,杏眼里都是惊喜:“好可爱的小姑娘!”

    她说着,见沈妙言脸颊肉肉的,泛着粉嫩嫩的颜色,忍不住上前捏了一把,一脸惊奇:“滑腻腻的,好舒服!”

    她还想要再捏,却被拂衣拦住,“当心捏坏了!”

    “哪有那么容易捏坏!”

    大约府里从未有过小孩儿,拂衣和添香对沈妙言都很热情欢喜。

    添香还把自己珍藏的一匣子干果点心拿出来,与她一起分吃了。

    而君天澜直到天黑才回来。

    东隔间内,沈妙言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听着外面丫鬟奴才们的动静,只抱着枕头不说话。

    以前在沈府里时,人人都道她没心没肺,只知吃喝玩乐。却不知道,她沈妙言,最是记仇之人。

    也不知道楚云间召君天澜入宫做什么,她前脚刚进府,后脚君天澜就被召走,楚云间那个狗皇帝,肯定是跟君天澜说她的事。

    她坐在烛光下,一张小脸有些阴郁。

    外面的门被推开,沈妙言听见了脚步声。

    想了想,她将枕头放下,起身走出去。

    她挑开绸布帘子,倚着门框,声音脆嫩:“国师,你饿不饿?”

    君天澜瞥了她一眼,却见她穿着素雅干净,一张萌萌的包子脸白生生粉嫩嫩的,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灵气。

    他没说话,只是自然地展开双臂。

    沈妙言会意,小鸟般扑到他跟前,搬了张小凳子踩上去,却才刚刚及到他的下巴。

    她仰着头,伸手给他解开披风的系带。

    她下午沐浴的,身上还散发着澡豆的自然芳香。

    君天澜垂眸看她,她的模样乖巧的不得了。

    沈妙言给他解下披风,跳下小凳子,费劲儿地挂到金丝楠木大衣架上。

    她站在衣架旁,伸手将他的衣裳理整齐,声音甜软里带着一丝不经意:“国师,楚云间跟你说了什么呀?他是不是不要你收养我?”

    君天澜在软榻上坐了,静静看着她生疏的动作。

    她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可眼底的担忧和恐慌,却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随手拿起一卷书,“你猜。”

    沈妙言的动作顿了顿,走到他跟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国师,你不会把我送走的,是不是?”

    君天澜位高权重,世上有谁的大腿比他粗?

    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赖在国师府了。

    君天澜被她摇晃着衣袖,抬起眼帘,却看到她的眼圈红红的,鼻尖也泛着一点红,像一只可怜的兔子。

    见君天澜没反应,沈妙言咬牙,干脆在他脚边的软毯上跪坐下来,握着小拳头帮他捶腿,仰着可怜兮兮的小脸:“国师,你可不能把我送走,不然别人娶了我,你就当不成皇帝了!”

    君天澜的目光盯着书卷,却是声音淡淡:“本座何时说过,要把你送走?”

    沈妙言闻言,心中一喜,捶腿的劲道都大了几分,声音里狗腿意味十足:“国师大人英明!”

    君天澜盯着书卷,薄唇轻抿,似笑非笑。

    沈国公和他的夫人都呆板得很,却不曾想,竟生了个这样口齿伶俐的小丫头。

    他正想着要不要夸她几句,却听她又认真说道:“国师大人放心,等您老了,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孝顺……

    君天澜唇角的那一丝笑容消失殆尽,周身气势瞬间变得阴冷起来。

    他,很老吗?

    沈妙言脸上的笑容僵住,她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拂衣,府中人不懂规矩,该当如何?”君天澜冷声。

    守在门外的拂衣匆匆进来,望了眼小妙言,犹豫着轻声道:“罚俸一月,关柴房三日……”

    君天澜目光仍旧落在书卷上,“带去柴房。”

    “是。”

    沈妙言因为说错了句话就被罚了,心里不平得很,于是从地上爬起来瞪了眼君天澜,不高兴地跟着拂衣离开。

    拂衣把妙言带走了,添香只得进来伺候。

    她将灯笼里的烛芯拨得亮些,却闻得君天澜淡淡问道:“本座老吗?”

    添香惊了惊,斗胆抬眼看向君天澜,只见他的脸色颇有些阴沉可怕。

    她福了福身子,回答得小心翼翼:“主子年方弱冠,玉树芝兰,与‘老’字是万万没有关系的!”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章 不怕吃苦,只怕你不要我

    (全本小说网,。)

    春夜里泛着凉意,添香见君天澜在灯下坐久了,于是给他抱来金丝软毯。

    夜已深,添香有些撑不住,倚在桌子旁睡了过去。

    君天澜终于看完那册书卷,望向窗外的夜色,眼前却浮现出一张嫩生生的包子脸。

    她怯怯地攥着他的衣袖,声音里还带着童音和稚嫩:国师,你不会把我送走的,是不是?

    他默了下,有些烦,于是起身走了出去。

    添香被推门声惊醒,睁开眼,却瞧见他又折回来,拿了金丝软毯。

    君天澜一路走到后院柴房门口,随手拧开门上的青铜锁。

    这柴房年久失修,屋顶破损了小半,素白的月光漏进来,正好洒在稻草堆里的小姑娘身上。

    她缩成一团,看起来小小的、软软的,一只小手紧紧抓着一把稻草。眼角,依稀还凝结着一颗泪珠。

    君天澜默默望着,她是娇养的国公府小姐,现在没了父母,却还要遭受这种苦。

    他走过去,在她跟前蹲下,轻轻为她盖上金丝软毯。

    沈妙言却惊醒了。

    自打被投入大牢,她的睡眠就很浅,稍有些风吹草动,立刻就会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的脸。

    君天澜还来不及收回眼底的那一抹温柔,沈妙言敏锐地捕捉到,于是连忙攥住了他的衣角,眼圈通红:“国师,我知错了。你不要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我害怕!”

    她哽咽着,声音发酸。

    君天澜还未说话,角落里忽然传来老鼠的吱吱叫声。

    沈妙言扑进他怀里,哭得更加厉害:“国师,我想回家!我想爹爹和娘亲!”

    她那么小、那么软,身上又很香,抽噎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

    君天澜素来不同人亲近,可不知怎的,这一次,竟没推开她。

    他用金丝软毯把她裹住,像是抱小孩子一样,将她抱了起来。

    沈妙言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脸颊上还挂着泪珠,一搭一搭地啜泣。

    君天澜抱着她离开柴房,顺着花园里的小路往衡芜院走去。

    今夜月色极好。

    花园里的梨花都开好了,月光撒落到梨花枝上,层层叠叠的白,像是凝结的霜雪。

    寒露从芙蓉花瓣尖坠落,更深露重,冷雾扑面。

    沈妙言裹在软毯里,一手环着他的脖颈,一手擦了擦眼泪。

    她望着他的脸,他明明还是那样阴冷的样子,她却觉得,安心温暖。

    两人回到衡芜院,君天澜把小妙言抱到东隔间的床上。

    沈妙言躺着,见他要走,便伸手轻轻扯住他的衣袖。

    君天澜回过头,她从床上坐起来,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声音里带着迟疑:“国师,我不怕吃苦,我就怕……你不要我了。”

    她望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等一个承诺。

    君天澜在床沿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团子:“我不会赶你走。”

    沈妙言依旧捏着他的衣袖,眨巴着红通通的双眼:“国师,你是不是因为知道我将来是皇后,所以才对我好的呀?你想当皇帝,是不是?”

    这话说的大逆不道,君天澜却并未恼火,只是淡淡笑了一声:“丫头,本座的基业,从不是靠女人打下的。”

    沈妙言静静看着他,他坐在床边,高大的身影被烛火拉得修长。

    他身着黑色绣金蟒锦绣长袍,黑金玉冠束发。

    鬓如刀裁,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着,狭眸中一片冰冷。

    周身的气场虽然强势,却叫人安心。

    于是她拉过被子,放心地躺了下去。

    她年纪小,在国师府门口守了两天两夜,今天又受到惊吓,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君天澜注视着她的睡颜,狭眸里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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