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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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芜院书房,沈妙言躺在软榻上,拿着那封懿旨挥来挥去,完全不把它当一回事儿。
她翘着二郎腿,太后突然传旨,定然是受了沈月如的挑唆。
而沈月如,必然是从张敏那里得知了白珏儿与她不和,这才会让太后也将白珏儿带上。
等到了掩梅庵,里外都是她们的人,自然好对她下手。
啧,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三岁小姑娘罢了,至于这般兴师动众?
她想着,偏头看向窗下临字的君天澜:“国师,我过些天要去掩梅庵。”
“嗯。”
“国师,我想把夜二哥和素问带上。”
“嗯。”
沈妙言盯着他的背影,不禁盘腿坐起来,随手拿了矮几上的点心吃,眉眼弯弯:“国师就这样放心我?”
“太后母女,没一个聪明。至于白珏儿,你若是斗不过她,也不必回来见本座了。”
君天澜嘴上说着淡漠的话,心中却思忖着,得多派些暗卫悄悄跟着,才能放心。
沈妙言吃完最后一口点心,闻言便娇笑起来,“国师太坏了。”
说着,舔了舔指尖的糕点碎屑,敛去笑容,琥珀色瞳眸中,隐隐有暗光流转,“国师,我可以对白珏儿下手了吗?”
忍了这么久,她早就忍够了。
君天澜运笔的手腕一顿,凤眸晦暗不明:“可以。”
钦原那边,已经掌控住白家大部分要员了。
白珏儿,其实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废子,当弃。
他垂下眼睫,淡漠地继续写字。
沈妙言依旧注视着他的背影,又拿了块点心,语气中含着几分试探,几分调侃:
“国师不心疼吗?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且又是爱慕国师的……死了的话,多可惜。”
房中,静默了下来。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37章 太不庄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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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君天澜写完最后一个字,搁下毛笔,面无表情地在一旁银盆中净手,声音淡漠至极:
“她早该死了。”
沈妙言盯着他的侧脸,歪了歪脑袋,瞳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冰冷。
国师他,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情的。
她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的情绪常常阴晴不定,以致到现在,她都没彻底摸透他这个人。
真的很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君天澜拿了干净的帕子,将手擦干净,凤眸中含着微不可察的怒意。
从白珏儿下毒害他的小丫头时,她就该死了。
不过是为了钦原,才留她至今。
过去的二十年,他的心情就是他的底线。
他不高兴,所有人都得跟着倒霉。
他高兴,所有人都可以过得轻松。
可如今,身边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成了他新的底线。
任何伤害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若她要亲自对付这些人,他为她递刀就是。
书房中的二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说破。
过了数天,沈妙言同白珏儿一起,乘坐马车出发。
徐太后早就迫不及待地在宫门口等着了,远远见国师府的马车过来,忙不迭催车夫启程,一路往京城郊外的掩梅庵而去。
掩梅庵建在名为梅山的山顶上,位置虽偏僻了些,可景色宜人,加之先太后曾在庵中修行过,所以这庙庵的地位还是颇高的。
马车停在了山下,众人沿着山间青石台阶,徒步而上。
徐太后从未爬过这样的高山,最后实在是受不住,便干脆不走了,命几个太监去山下抬一顶软轿上来,驮着她去山顶。
众人便只得站在这儿跟着她等,白珏儿趁机献殷勤,赞道:“太后娘娘保养得真好,看上去就跟十几岁似的。”
徐太后是个喜欢被人夸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宫中的人都这样说。哀家每每都当他们是奉承,没想到你这个宫外的人也这样认为。可见,哀家当真是年轻。”
不远处的沈妙言默默移开目光,这徐太后都四十岁了,眼角的皱纹挡都挡不住,也不知白珏儿哪只眼看出她只有十几岁的。
白珏儿从自家丫鬟手中捧过一只精致的嵌宝石红木匣子,恭恭敬敬呈给徐太后:“太后娘娘,家父常说,您当皇后时,真真正正是母仪天下的风范,因此民女从小时候起就十分仰慕您。这碧玺手串,是民女的小小心意,请您一定笑纳。”
她掀开木盒,徐太后定睛看去,这碧玺珠子个个圆润晶莹,这样好的成色,皇宫中也是没有的。
她顿时喜欢的不得了,连忙拿起戴上,白珏儿立即称赞:“太后娘娘戴这串碧玺真好看,这碧玺能被太后娘娘戴上,想来它也会倍感荣幸呢!”
这番话哄得徐太后高兴,便连着赐了白珏儿不少东西。
周遭的人见此情景,知晓这白小姐是入了太后的眼,便都纷纷对她另眼相看。
等软轿抬上来,徐太后瞥了眼沈妙言,故意握了白珏儿的手腕,笑道:“珏儿,你便跟哀家一同乘坐软轿上去吧!这山路坎坷,岂是贵女应当爬的。”
白珏儿心中得意,扫了眼沈妙言,兴高采烈地跟着上了轿。
队伍缓慢地往山顶而去,素问轻声问道:“小姐,您累不累?”
沈妙言摇摇头,冰凉的视线注视着前方的软轿,她费这么大功夫,可不是来享受的。
她是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
众人终于爬到山顶,掩梅庵的主持师太率领大小尼姑,早侯在门口。
见徐太后从软轿中出来,纷纷上前施礼。
徐太后看也不看她们,目光忍不住地往庵中窥视:“长公主去哪儿了?怎的不见她来迎接?”
“启禀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这些时日过得十分艰难,每日以泪洗面,彻夜难眠。今日好容易睡下了,贫尼不忍打搅殿下,这才并未唤醒她。”
那师太双手合十,态度很恭敬。
沈妙言淡漠的目光扫过她的脸,楚珍那样的性子,会以泪洗面彻夜难眠?
怎么可能。
这师太,大约是拿了楚珍的好处。
她随手折下一根树枝,这本该不问世事、不沾烟火的师太,竟也收人银钱办事。
人说衰败是从内部开始的,连掩梅庵都堕落至此,楚国的未来,还不知是什么样。
而徐太后闻言,心疼得不行,连忙迈着碎步往里走:“还不快带哀家过去瞧瞧!”
众人进了掩梅庵,但见庵中遍植梅花,庭院幽深,房屋楼阁皆都打扫得干净整齐,依稀可见昔日的风貌。
楚珍居住的厢房是最好的一间,宽阔豪奢,丝毫不逊于长公主府。
徐太后跨进门槛,老远就看见她的宝贝心肝躺在床上,一张脸惨白惨白。
“珍儿!”
她高呼一声,连忙奔过去,满脸都是心疼。
“母后……”楚珍虚弱地睁开眼,眼泪就淌了下来,“儿臣不想待在这儿,母后,您带我回京吧?”
沈妙言静静看着她们,楚珍脸上扑得白粉本就多得往下掉了,这么一哭,整张脸都花了。
即便要在徐太后跟前假装虚弱,这也装得太过了些吧。
再者……
她的目光落在床榻里面,那里隐隐露出一角红色肚兜,和疑似男人的亵裤。
她心中对楚珍的鄙夷便又多了一层,这个女人,太不庄重了。
天黑时分,众人的厢房都分配好了,沈妙言被一名尼姑领着,绕过好几座庭院,最后停在最偏僻的一间院落前。
等那尼姑走后,素问才皱起眉头:“这房子破成这样,如何住人?摆明了是欺负小姐。”
沈妙言面无表情,走进院落,里面矗立着一座两层小木楼,檐下亮着两盏灯笼,木楼内也有烛光闪烁。
房间在二楼,她踩着几乎快要塌掉的木楼梯上去,扑面而来都是灰尘,家具摆设都很陈旧。
素问推开房门,打量了下四周,又走过去摸了摸被褥,轻声道:“这房间收拾得倒是干净。”
沈妙言关注的点却不在房间干不干净上,她抬手摸了摸门框和墙壁,又望向那些跳动的烛火,唇角绽开一个浅浅的笑:
“她们想让我睡在这里,自然会收拾的干净。只是,这样干燥的小木楼,点这么多烛火,就不怕烧起来吗?”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38章 火烧掩梅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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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深意的话语。
素问瞳眸微动,沈妙言走到房间屏风后,“热水都备好了,真是周到。素问,我洗个澡先。”
素问应了是,便站到窗边,监视着楼下院子。
沈妙言洗完出来,穿的却依旧是白天那一身。
她从箱笼中拿了两件黑色斗篷,交给素问一件,“咱们今晚去外面睡。”
说着,很淡定地套上斗篷,连兜帽也一同戴上。
素问静静看着她,在不知不觉中,小姐她似乎长大了许多。
她收回视线,跟着穿好斗篷,主仆二人悄悄下了木楼。
沈妙言站在屋檐下,朝黑黢黢的四周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在院中的大树上,她身边有夜寒暗中跟着,徐太后他们,应当没有机会派人监视她。
思及此,她便镇定地带着素问,出了院子,一路往庙庵后院而去。
她记得白天路过后院时,那里有一排厢房,是给香客们居住的。
大约是太后驾到的缘故,庙庵内并无香客,所以这些厢房都空着,沈妙言随便拣了间,带着素问住进去,自来熟地开始煮茶。
她跪坐在火炉前,斗篷内的白色襦裙委地,拿着小蒲扇轻轻扇火:“长夜漫漫,山月正好。素问,你可别睡着了,等下要看戏的。”
素问端着两个洗干净的杯子过来,“奴婢会陪着小姐。”
正说着,窗户被人打开,夜寒跳进来,从怀中取出两个荷叶包:“从主持房中顺来的。”
两人剥开荷叶,里面赫然包着烧鸡。
“好香!”沈妙言撕下一只鸡腿,咬了大口,笑道,“都说修行的得吃素,那位主持,是打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
夜寒和素问都笑起来,夜寒也想吃,便伸手去抢素问的鸡腿。素问不给,板着脸重重拍了下他的手背,他便缩回手,一脸可怜巴巴。
素问白了他一眼,最后拿刀将整只烧鸡切成两半,拿了一半给他。
沈妙言啃着烧鸡,望着他们二人吵吵闹闹,弯弯的眉眼中,多了几分调笑意味。
三人分吃了烧鸡,喝了热茶,便一道盘腿坐在凉席上,听素问讲她师父以前的故事。
正玩得高兴时,外面忽然响起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高喊“着火了”。
沈妙言推开窗,朝远处张望,那个小木楼的方向,火光四起,几乎照亮了半边夜空。
果然,那座木楼中设那么多烛火,木材又那般干燥,就是特地为了烧死她。
她看得分明,外面无数尼姑往来奔走,却没有一个人拎水桶。
想来,徐太后早就吩咐下去,不准人救她。
她跳下软榻,戴好兜帽,望向夜寒:“国师派了多少人暗中跟着?”
夜寒一愣,眼中掠过诧异,“小姐怎么知道主子还派了其他暗卫?”
“虽摸不透你家主子的性子,可他在乎我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沈妙言说得漫不经心,“你带上那些暗卫,弄点火油什么的,去把楚珍和白珏儿的院子烧了。”
夜寒和素问听着,同时一愣。
沈妙言见他们两个如此反应,不禁挑眉:“她们要我的命,我却不能反击吗?”
两人回过神,夜寒连忙道:“属下这就去办!”
说着,匆匆从窗户离开。
沈妙言指尖叩击着桌面,外面叫喊声震天,救火的样子做得十足,可实际上谁也不会去救她。
自然,她也不需要她们来救。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座木楼上,正好方便她暗中行事。
徐太后心狠,想用大火活活烧死她,那就别怪她以此为跳板,去做她想做的事了。
清透的月光从雕窗外洒进来,衬得她小脸莹白干净。
鸦羽似的眼睫低垂着,那琥珀色的瞳眸深不见底,不知在酝酿什么。
素问坐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夜寒匆匆从外面进来,“小姐,事儿办成了!只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沈妙言起身,似是怕冷般,将斗篷裹得严实些,“出去瞧瞧。”
夜寒隐进黑暗中,素问跟着她离开这儿,穿过几道月门,楚珍和白珏儿的院子里,果然起了大火。
然而那些尼姑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