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阴头-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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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何初雪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我赶紧打断了她。
“对了奶奶,昨天我想去上坟的时候,发现最外面有一座坟,上面为什么不长草啊,是不是因为他的后代人好,定期都去把草给拔了?”
一听到我说这个,老太太竟然忽的变了脸,她低下头,夹了筷子菜给何初雪,说:“吃,闺女,我一个人过了这么久,好久都没留人吃过饭了,早饭也很久没吃的这么丰盛了,你们来可得好好吃……”
这老太太,是在故意转换话题。
何初雪笑着接过老太太给的东西,倒是没有顺着老太太的话往下说,而是把我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继续说道:“您就告诉我们嘛,要是真有这么勤劳的乡亲,我想请他替我照顾一下我们祖先,不然我们这么久回来一次,显得太不敬了……”
老太太这才略带怀疑的打量了一下我们俩,可能是觉得我们俩的表情足够诚恳,她摆了摆手,说:“嗨,哪有那么勤的啊,凡是那片林子里的,有主的都迁走了,留下的都是些没人要的,当然,还有你们这种常年不在家的……”
根据老太太说的,林子里的坟都是一些无主的坟,可是那座不长草的坟,却不是因为他们家的后人勤劳。
“那座坟邪门儿的很啊……多少年了,那林子的坟都一个样,我每次去,都得找半天,可是就在不久之前,我忽然发现,那座坟上的草,竟然没了!”
听这老太太的意思,我觉得,这老太太跟那座坟,似乎还有些渊源……
我略显神秘的放下筷子,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算,睁开眼睛说道:“奶奶,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想必您跟那座坟的主人,还有些关系吧?”
那老太太忽然就哆嗦了两下,也放下筷子,皱着眉头问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来,我是说对了,这老太太确实是没有多少心眼儿,我随口一试,她就绷不住了。
“我以前跟着一个道士修行过一段时间,所以,也有点儿本事,我们打听这座坟,倒不是因为真的想请人去打扫,而是发现那座坟有问题,如果你们真的是亲戚关系,那我建议你,最近就不要去扫墓了。”
我知道,这老太太想必也有一段时间没去上坟了,就像这老太太自己说的,凡是有点儿良心的,坟早就给迁了。
老太太也不吃饭了,啪嗒啪嗒的开始掉眼泪,就是不说话,我怕她耍赖,就吓唬她,说:“反正那个坟里埋得是个孩子,这年头,死了孩子的,应该好打听,你要是不说,我就去村里问,问问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一阵惊恐,连嘴唇都在发抖,过了好半晌,她才张开嘴,问我怎么知道坟里埋得是个孩子。
我动了动手指,装神弄鬼的说,天机不可泄露。
何初雪乐了,她趴在我耳朵边上,说:“你干脆把你想问的东西一块算出来不就完了……”
这臭丫头,除了会拆我的台,就不会别的了……
我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继续看向老太太,还别说,这老太太人不错,这样糊弄她,我确实有点儿不忍心。
我叹了口气,心说,要不就算了,人家老太太要实在是不想说,我也不能勉强,万一勾起人家的伤心事呢。
我正想说算了,没想到,那老太太竟然开口了。
“你们也不用去问了,问了也白搭,我们村子啊,十几年了,都没死过小孩子,所以,他们肯定都不知道……”
老太太说,那座坟里埋得人叫做黄国伦,根本就不能算是什么小孩子了,他的真实身份,是这老太太的亲哥哥,只是当年死得早,才十五岁。
原来,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是啊,我竟然没想到,虽然他是个孩子,可谁也没有规定,一定是现在的孩子啊,七八十年前的孩子,死了就算一百年,那也是个孩子。
“说来话长,这件事,得从当年闹饥荒开始说了……”
老太太说,当年闹饥荒,全家人都没有东西吃,后来就渐渐开始吃人。可是吃人毕竟也不是办法,所以,人们更愿意的就是哪家的孩子又因为什么意外死掉了,这样一来,吃人也就变得没有那么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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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死因
其实,哪有什么“残忍”或者“没有那么残忍”的分别,只要是想到了吃人这种行为,人也就变成了魔鬼,就算心里还有一丝善念,可终究抵不过自己的命,内心愧疚,可该吃的一点儿都不会少,这就是人性,或者说这应该就是本性吧。
有一回,村里有个孩子去山里找吃的,没想到,那孩子不懂事,找了一篮子毒蘑菇回来,大人倒是知道,可孩子不知道啊,饿极了,趁着大人没看见,愣是把毒蘑菇都给吃了。
没想到的事是,那孩子找的,都是些剧毒的蘑菇,就当时的条件来说,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救,也就由着他死了。
被毒死的人,自然是没人敢吃,可偏偏就是黄国伦,不知好歹。
“那时候,我们家生了三个,全是姑娘,我爹气坏了,说我娘要是再生不出儿子来,他就去找能生的生。小伦是第四个,所以,我爹娘都特别宠他。”
正是这种宠爱,让那孩子最终走上了绝路。
“后来,家里的活就都是我们姐妹三个干,小伦十岁的时候,还不认识野草和麦子,就算是后来遇上了饥荒,他也什么活都没有干过。”
正因为这样,他更不知道什么毒蘑菇的危害,人人都不敢去碰那个死人,唯独他,饿狠了,大半夜的自己偷偷溜出去,把那个死孩子身上的肉煮了煮,吃了。
第二天,人们就在那具尸体旁边发现了这具新的尸体,正是黄国伦。
“那天我都吓坏了,小伦就躺在地上,尸体都凉了,嘴角的泡沫还在,整个人扭曲着,看着就觉得痛苦……家里唯一的儿子死了,我爹觉得丢人,就把他草草的埋了,连个墓碑都没有……”
也就是说,那个孩子死在几十年前,是被毒死的,可是,一个已经死了将近百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出来活动呢?难道这几十年来,他始终心怀怨念,不时地出来吃东西?可是,如果早就有这种现象,像李曼和小华这样的事例,也应该早就有了啊。
我想了想,又问老太太:“那你弟弟死了以后,村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那时候村里没人有闲工夫去管别人家的事情,因为乱,又没有饭吃,所以,死人埋了就是埋了,不会再有人去看第二眼。
可如果是这样,小伦的坟墓在林子里,又没有什么标记,还不长去,那这老太太怎么会记得哪个是小伦的坟墓呢?不会记错了吗?
老太太说,当年父亲埋他的时候,就特意选了一处显眼的地方,那座坟的旁边,有一棵柳树。
“那么大的林子里,就这一棵柳树,所以,埋在那棵柳树底下,就肯定错不了了。”
敢情这破事儿还是他们自己家的人造成的。
“可是你刚刚说,小伦的坟墓上以前是长草的,忽然那些草就没有了是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现在村里已经没人记得小伦了,我也就闲来无事的时候,去看看他,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一闲下来,容易无聊,就去找他说说话……”
那老太太也是最近几年才去的有些频繁了,因为年纪大了,也没什么事可以干。可是,老太太家条件也不是很好,她怕村里人议论她,说她不给亲弟弟迁坟,所以,一直没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也就这几个月,雨季来了,时不时的就要下个雨,林子里地势底,稍微下点儿雨就能没到人脚脖子,所以老太太大概有两个月没再往林子里走。
就再半个月以前,老太太看天气好,就去了林子里。可是这一去,倒是给她吓了一跳。
“哪都好好的,唯独我弟弟坟上面的草,不知道哪个王八蛋,都给拔没了……本来那样子就挺好,这样以来,路过的人不就知道这坟还有人去看了么……”
说到底,这老太太还是怕人看见。
后来,老太太又去过几次,可是坟包上面依旧空空如也,一根草都没有。
“你说这个季节,地里两天不管,草都能长起来,偏偏是我弟弟坟头的草,就好像被下了什么诅咒似的,偏偏不长了……”
老太太越想越觉得害怕,只以为是他弟弟怨恨她不给自己迁坟,要回来找她,所以,从那以后,老太太就再也没有去过林子。
这样一算,时间也不久,顶多十几天罢了。
只不过,这个时间线……怎么这么巧,又是半个月之前……
我被贺云虎推下悬崖到现在,大概已经二十多天了,梦云吟被回来的贺云虎抓走,也有差不多二十天了,而何家出事,也是半个多月,黄国伦的坟忽然产生了变化,也是半个月……
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还是说,这些事情之间会有某种联系?
我真希望是我想多了。
何初雪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自然不知道我在担忧什么,她伸过手来,攥了攥我的手,安慰我,让我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可我想的是,如果这件事何初雪下定决心要跟我一起查下去的话,那我就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否则,她不仅帮不上任何忙,甚至还会拖后腿。
我们最后还是给了老太太一些钱,这才告辞。我们一边往村口走,我一边开始讲自己的故事,把对这件事有用的信息告诉了她个大概。
没想到,何初雪倒是没因为我瞒她这些事情而跟我生气,我有些意外,就问她,她却说:“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也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你放心吧,我就算是知道,也不会乱说的。”
我们再回去的路上,又绕到林子那边看了看,没想到,林子里,也就是黄国伦的坟前,竟然一丝打斗过的痕迹都没有,一切都跟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甚至连黄国伦的坟都完好无损,光是这样看着,没人会想到,昨天晚上有一具尸体,从那个坟包里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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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精神病院
知道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了,我们干脆就回去了,可是,回到何家,我有些闲不住,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些疑点,要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搞清楚源头到底是小华还是李曼。
当然,我是倾向于小华的,毕竟,李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手指,而其他的两个受害者,阿力和何丰,也都因为手指而变得神志不清,却唯独小华,小华毫发无损,甚至还成为了受益者,这些断指的收益者……
我现在的顾虑是,为什么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都这么重合,我不想用巧合来解释这一切,同时,我也觉得用巧合来形容,未免也太偷懒了。
所以,我们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第一时间感到了精神病院,同时,我让何初雪找人,去调查李曼之前到底在些什么地方打零工。
精神病院也不在什么繁华的地方,我们开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过来接待我们的是个老头儿,何初雪说,他是这里的院长,也是何老先生的老朋友。
简单的寒暄过后,我们直奔主题,问清楚了小华的病房,也就不再麻烦院长了。
小华躺在床上,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一直傻笑着,看着手里。可我怎么看,他手里好像都没有什么东西,所以,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带我们过来的护士再三的叮嘱我们,千万不要跟小华提李曼的名字,甚至提“妈妈”两个字都不行。
我们俩轻轻地推门进去,又把门给关上,护士又警告我们,说小华特别容易激动,如果我们实在控制不了了,就按铃,护士会进来给小华注射镇定剂。
我倒是没觉得小华的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事情发展到现在,小华无非就是能看得到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小伦。
我做到小华身边,叫了他一声,小华没答应,依旧两只手举在眼前,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手里有什么小东西,因为距离有些远,再加上角度问题,我没看见,可现在我就坐在他身边,我看的清清楚楚,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他却好像在打量什么宝贝似的,如果非要形容,那我可能会说,小华的眼睛仿佛在发光。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不过,他依旧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垂下眼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开始看手心了。
我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