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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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树给爬了上去。
二人俱是一脸苦色,转头为难地看向和恪。
“你们可真是没用,连一只小猫儿也抓它不住!”和恪转头看向那小太监,皱眉问:“你可会爬树吗?”
这是想让他爬树去抓猫。
小太监有些犹豫地答道:“奴才会……”
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你若是能把花玉抓回来,本公主重重有赏。”她命令道。
小太监唯有应是,垂首起身。
“且慢——”
一直沉默不语的冯霁雯忽然出声制止道。
会爬树有什么用,真让这小太监去抓,到头来只会是白费时间罢了。
再这么折腾下去,若是误了她们去景仁宫的时辰,到时未免就不妙了。
还是趁早将麻烦解决掉为好。
“猫儿是最怕生人的,真让这位公公贸贸然去抓,若再惊到它,只怕更是要弄巧成拙。公主若不介意的话,不妨让臣女一试,兴许能引它下来也不一定。”冯霁雯望着石榴树的方向,微微笑着说道。
那只匐在树枝上的小白猫,听到她的声音轻叫了一声。
“你真能引得花玉下来?”和恪似这才注意到尚有别人在,下意识地朝冯霁雯望过去,眼中却闪过一抹疑惑。
冯霁雯往花丛方向走近了几步,微微撩起旗服下摆,却是缓缓蹲下了身去。
这是能让猫儿最容易产生安全感的姿势。
她仰头望着花玉,轻声唤道:“咪咪,咪咪……”
花玉动了动脑袋,咕噜了一阵儿。
几人下意识地安静下来,都紧紧盯着树上的猫儿,和恪的目光却定在了冯霁雯的身上。
冯霁雯又耐心地唤了一阵。
随着一声猫叫,花玉哧溜溜地下了石榴树,小跑着穿过花丛底,朝着冯霁雯跑了过来。
“喵呜——”
冯霁雯望着它笑了笑,动作轻缓地伸出一只手,在它脑袋顶儿轻轻抚了抚。
和恪简直看呆了去,走来将已经安静下来的花玉抱了起来,一脸疑惑地向冯霁雯问道:“你是八旗家的小姐?要往景仁宫去吗?”
这问出来的话,却是跟猫无关。
冯霁雯已起身,闻言微一行礼,答道:“回公主的话,正是。”
“那我们之前……可是在哪儿见过吗?”和恪微微歪着脑袋,仰脸细细地打量着半垂眸答话的冯霁雯。
“臣女只三年前进宫过一次,想来是不曾见过公主的。”
和恪“哦”了一声,又道:“可我瞧着你似乎有些眼熟……”
话罢似有些苦恼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一般,皱了皱鼻子。
“不管怎么样,多亏了你,帮我将花玉从树上给哄下来了。”
“举手之劳,公主不必挂怀。”
“你是不是也养猫儿?”和恪问道。
冯霁雯笑着轻轻点头。
和恪又盯着她看了一阵,到底也没想出来曾在何处见过,唯有道:“你们不是还要往景仁宫去吗?时辰不早了,别耽搁了,快去吧。”
“那臣女告退了。”冯霁雯行礼。
小太监紧跟着行罢了礼,带着冯霁雯一行人缓步离去。
和恪站在原处,却是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两名宫女因没能办好她方才吩咐的差事,站在一旁也不敢随意出声催促。
直到和恪忽然“啊”了一声,白嫩嫩的小脸上盛满了恍然之色。
她想起来了!
怪不得觉得有些熟悉……原来是她那日在香山枫会上不慎落水,冒险救她上来的那个姑娘!
当时她昏昏沉沉的,并没能看得太清楚,事后问七姐姐,她却不肯说是谁救了她,又交待她不许同任何人提起自己落水之事……
可方才那声音,她绝不会听错。
那位小姐,正是那日救了她的。
“你们快去打听打听,方才引了花玉下树的那位姑娘,是哪一家的小姐——”
七姐姐的交待她不会忘,可至少要知道救命恩人是谁吧?
“月牙儿,你逗起猫儿来可真是一把好手儿。”因方才一番抓猫的变故,莫名放松了一些的紫云,正低声同冯霁雯说着话。
冯霁雯只笑不答:“快别说话了,就要到景仁宫了。”
至于方才的情形,倒非是她有什么特殊的本领,而是那只猫儿,她认得。
就是太妃的静云庵里,净槐下的两只小猫崽其中的一只——它爬上树时,她得见它那双蓝眼珠儿以及脸上的花色,便觉得像是,后来又想到那日/她去带净雪回来之时,问起另一只的下落,玉嬷嬷便随口告知她,说是送给宫里来的主子带回去养了。
这才确定了下来。
这只花脸儿的小猫崽,之前因她常常去静云庵,便对她不算陌生,加之她又懂得它的一些习性,哄下树来自然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奇怪的是……她方才也多少觉得那位九公主,莫名有些眼熟。
好像还真在哪里见过似得?
只是景仁宫就在眼前,打起了精神来准备应对种种的冯霁雯,没再分心去想这件并不怎么重要的事情。
她与紫云二人带着丫鬟随那小太监行进了景仁宫内。
她们虽出门早,但在咸安宫官学里耽搁了许多时辰,加之此番由嘉贵妃宴请,闺秀们都重视非常,故当她们被宫女引着来至景仁宫偏殿之中时,殿内已是莺声燕语一片。
二人并不掺和进去,找了位置坐下。
“那不是冯霁雯吗?她怎么也过来了?”章佳吉毓眼睛瞥见,满面不悦地说道。
章佳吉菱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冯霁雯。
她坐姿得体,正与紫云说着什么。
“贵妃娘娘怎么连这种被撩了牌子的人也请来碍眼了?”章佳吉毓冷哼了一声。
章佳吉菱应了句“是啊”,表情却没了往日的那种厌恶。
自从上次亲眼瞧见冯霁雯跳水救人之后,她便莫名的竖不起太多敌意了……尤其是眼前的人,从头到脚,从动作到说话,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远远便瞧见了章佳大小姐和二小姐在这儿吃茶,坐的久了未免闷得慌,我听说景仁宫里栽了许多冬日里也照常开的花儿,不如咱们去瞧瞧鲜?”一道带笑的少女声音传来,章佳两姐妹转头望去。
“不知这位小姐是哪个府上的,瞧着眼生的很。”章佳吉毓似笑非笑地问道,眼底一派轻视之意。
“……章佳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家父姓汪,在钦天监任上,我名叫汪黎珠,上次香山枫会上……”
“哦,我记起来了。”章佳吉毓打断道:“你父亲是汉军旗,在钦天监做灵台郎对罢?”
汪黎珠的脸色一阵发白,强笑着道了句:“正是,原来大小姐还记得。”
只是当众提起她父亲低微的官职,是什么意思?
章佳吉毓便不说话了,转回头去跟章佳吉菱低声耳语了几句,二人便轻笑了出声。
被晾在了一旁的汪黎珠更为难堪起来。
章佳二姐妹还在笑着,好似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过上前搭话的汪黎珠。
汪黎珠站了一会儿,实在忍无可忍,紧紧抓了抓袖中的手指,道:“那便不打搅二位小姐了。”
章佳吉毓和章佳吉菱还在自顾自地说这话,仍然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在旁边几名闺秀的注视之下,汪黎珠涨红着一张脸回了原位坐下。
“有什么了不起的……家中背景再好又如何,说破了天不过也只是庶出的罢了!”她闷声低语着,羞恼的险些要咬碎一口牙。
一侧的汪黎芸恍若未闻,静静地坐在那里。
“金二小姐来了……”
有闺秀笑着说道。
待看清了被宫女引入了殿中之人确是金溶月,便有许许多多的人站起了身来上前相迎。
金溶月一身清雅的浅黛色旗装,身形高挑纤细,白皙的面容上挂着浅淡的笑意,一双上扬的美目清幽而平静,乍然望去,有几分脱俗之美。
“这就是金家二小姐啊,上回在诗会上都没看清。”紫云轻轻叹了一声,道:“我额娘常常拿她做榜样来训诫我……这么瞧着,确实非同一般的闺秀可比。”
一看就是极有教养之人。
紫云在心中默默赞了几句。
只是接下来没用上多久,因为一件突发之事,便使她全盘推翻了眼下对金溶月的这番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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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景仁宫宴
开宴前,冯霁雯与紫云一直中规中矩地坐着说话,并没有与人攀谈,或是四下走动。
直到殿外传来太监的高唱声。
“嘉贵妃娘娘到——”
殿内众闺秀立即噤声,起身离座,敛容行礼。
“臣女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小姑娘们的声音整齐一划,在殿中回荡着。
旗鞋踏在大理石地砖上,来人脚步声稳缓而雍贵。
冯霁雯维持着矮身行礼的动作,在来人经过眼前之时,眼前闪过一抹华丽的深紫色,鼻间嗅得的是浓馥却不刺鼻的白芷香气。
她半垂着眸,未有擅自抬头。
“都起身入座吧。”
片刻后,被宫娥扶着坐在了主座之上的嘉贵妃缓声开了口,口气中夹带着平易近人的笑意。
“谢娘娘——”
冯霁雯同众人一般直起身来,垂眸退回了原座。
本是转身便要回座的紫云悄悄看了一眼她的动作,忙地效仿着慢慢退回。
二人坐下之后,紫云露出一副余惊未了的神情来,后怕自己方才险些错了规矩,冯霁雯见状,给了她一个眼神,似在提醒她凡事多留意些,莫要大意。
紫云轻轻颔首,忍着没往主座上去瞧这位荣宠多年不减的嘉贵妃是何模样。
嘉贵妃一番场面话罢,外间天色将暗之际,宴席便开始了。
只是入座顺序需得按照家中为官者品级来,不可随意乱坐。紫云被安排在了宗女席上,冯霁雯则和几名出身一品二品官宦人家的小姐们坐在了一起。
左侧坐着的是看她不顺眼章佳两姐妹,右侧坐着的却是京城才女金溶月。
冯霁雯坐在这位自带光环的第一才女身边,自己仗着脸皮厚觉得没什么,可却引得同桌的小姐们连连低声交耳轻笑。
无需去做什么,说什么,冯霁雯这个名字只要一出现,便已被众人视作笑柄了。
又因上一届选秀中‘落选’之事,此时此景之下,不免有人拿其外貌品行来谈论起来。
只是到底是宫宴,她们也不敢太过张扬,不过低声讨论两句过一过嘴瘾罢了,倒也不会真的就高谈阔论起来,冯霁雯也权当没有察觉,一脸平和地坐在那里,大写的两耳不闻身边事。
又因有金溶月在的缘故,闺秀们忙着攀谈或是叙旧,故并未将过多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冯霁雯的身上。
冯霁雯乐的清静。
只是装着一脑子的半吊子规矩,分明是自顾不暇,却还不大放心地朝着冯霁雯的方向看过来的紫云,见冯霁雯一个人被晾在那里没人说话,莫名有些心酸同情之余,更多的还是尴尬。
事实上也不止是紫云,这情形谁看谁都觉得尴尬。
于是整场宫宴下来,冯霁雯几乎都是在别人尴尬的注视和侧目中度过的。
偏生她自己毫无察觉,全程平静脸。
小醒有生以来头一回对自家姑娘产生了敬佩之意,虽然她并未将此归纳为冯霁雯心理素质强大,而是自家姑娘脸皮厚度再创新高。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技之长。
挺好的……
宴毕,碗碟被撤下,由宫女们换上了清新的香茗和香片茶。
冯霁雯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
设宴不过是个幌子,到底为的还是重点观摩一部分明年参选的闺秀们的品性举止,什么样的身份,是否好拿捏,到最后再行确定能否准其入宫,或是安排到何处去。
说白了就是内定筛选。
闺秀们对此显然也是心知肚明,一时更是在嘉贵妃面前做足了功夫,谁也不敢造次,一个个儿守礼谨慎的模样,像一只只温顺的鹌鹑。
得见此景的冯霁雯除了庆幸之外,再无其它想法。
庆幸自己不必参选,不必搅进这些令人窒息的封建皇权中来。
这还没选呢,就要处处谨慎成这幅模样,若当真进了宫,成日活在这种气氛之中,哪里还能有个让人好好喘气儿的机会?
光是想一想便令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