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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金夫-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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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所言极为不敬,神色却毫无波澜。

    金简脸色沉沉地盯着她:“放肆——”

    “看来父亲并未察觉丢了什么东西,既如此,我便提醒您一句。”金溶月徐徐说道:“于大人写给父亲的密信,不慎被我捡了去。”

    金简闻言脸色顿时大变。

    “你偷了我的书信?!”

    “父亲可知是哪一封?”金溶月看着他,笑着说道:“正是于大人初察觉到冯英廉暗查当年之事,秘传给父亲的那一封——里头似乎提及了一桩不得了的旧事。”

    金简拍案而起。

    “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怪为父不念父女之情!”

    “您又何时念过这份父女之情?”金溶月笑出了声来,“若非是您,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末了不及金简开口,又忽然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您——当初冯英廉之所以平白无故地能查到景仁宫头上去,是我在暗中给了些提示。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不光查到了姑母那里,竟还顺藤摸瓜地牵出了一件旧事来,您说巧是不巧?”

    “你……”

    金简惊怒交加,额角的青筋都在鼓动着。

    他豁然抬袖扫向桌上之物,笔架等物俱被扫飞了出去,砚台碎在金溶月脚步,墨汁溅了她一身。

    “原来这一切皆是你惹出来的祸事!……想我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留下了你这个祸害!”金简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厉声诘问道:“你这么做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

    金溶月却垂眸拿手帕轻轻擦拭着手指上的一滴墨汁,丝毫不为所动。

    “父亲这话问得倒不怎么聪明。”

    她这么做,好处太多了。

    如今冯英廉入狱,冯霁雯果然不知死活地插手进来了。

    景仁宫焦头烂额,也是她乐见的。

    更重要的是,如今这些真相与内幕,是足够她自保的筹码。

    “你倘若不立即将东西交出来,休想活过今晚——”金简紧紧地盯着她说道。

    “这便是父亲口中的父女之情?”金溶月眼中俱是讽刺的笑意,她看着怒火滔天的父亲,道:“可如今书信并不在我手中。父亲若真想找到它,倒也简单,杀了我便是——只待我一死,这书信就会被人送到皇上手中,到时父亲再去讨要便是了。”

    “你还敢威胁我!”

    “女儿不敢。女儿只是舍不得父亲,舍不得离开金家罢了。

    “如今我无力保你,你若还想留住一条性命,就趁早将东西交出来——除此之外,你没有第二条活路可走。”

    “不,眼下没有选择的人是父亲才对。因为我赌得起,父亲却赌不起。”金溶月依旧笑着。

    金简攥紧了双拳。

    “父亲不必担心,我与父亲到底是一家人,若能自保,自不会做出对父亲不利之事。”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金简极力忍耐压制着。

    “我要进宫。”

    “进宫?”金简眼神一紧。

    “入宫为妃。”

    “……你疯了不成!”金简大惊。

    如此情形之下,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单凭你与十一阿哥之事,你留在京中已是妄想,更遑论是进宫了!”他若将此意图表明,皇上只怕要将他当成疯子来看待。

    根本是荒诞之极。

    “事在人为,父亲不如好好地与姑母商议商议,也好尽早想个万全的法子出来吧。”金溶月含笑说道:“时辰不早了,女儿就不打搅父亲了——”

    金简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咬着牙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书案之上,发出一声“哐”的巨响。

    书房外,金溶月微微驻足,看向屋廊下半边身子隐在黄昏光影中的人。

    金亦禹看着她,眼中浮动着的皆是不可置信与浓浓的沉痛之色。

    他全听到了。

    金溶月却只看了他一眼,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此处。

    金亦禹高大的身形微微颤抖着,眼眶亦逐渐开始发红。

    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究竟生活在一个怎样可怕的家中。

    不,这根本不是家,而是一座面目全非的魔窟……

    他脚步虚浮着离去,眼前一片漆黑冰冷。

    ……

 475 什么是假成亲

    今日冯霁雯来了英廉府。

    这是英廉府出事之后,她头一次亲自过来。

    先前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如今她的立场已然十分明了,是也没了继续遮掩的必要。

    她一面收拾着之前被大理寺搜找证据之时搅得一团乱、无人敢擅自整理的书房,一面暗自思忖着。

    她之前让庆叔查的事情,竟丝毫线索都没有找到。

    据庆叔查实,英廉府出事后被拘禁在府的下人一个也没少,而经过逐个排查,似乎并无可疑之人。

    可那封伪造的书信,必然是被人提早便放进了这间书房中的——

    小醒小仙将散落在地的书卷文书捡起,由冯霁雯按着冯英廉往日的习惯重新归置在书架上。

    冯霁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握着竹简的手指微微一紧。

    继而,她转头向小醒吩咐道:“去将庆叔找来见我,我有话问他。”

    “是。”

    小醒退下照办去了。

    “太太,已是收拾得差不多了,您坐着歇一歇吧。”小仙说道。

    冯霁雯点点头,在椅上落座了下来,眼神却似有些涣散,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小仙捧了杯热茶送到她面前。

    冯霁雯接过,握在手中。

    “太太,听说缅甸求和了,皇上已同意撤兵,想来大爷也该回京了罢?”

    听到小仙的说话声,冯霁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却是摇头道:“尚且不知他可会一同回来——”

    和琳这些日子都不曾让人传信回来,想必是和晕醋选

    当初程渊回京,对外宣称和⒐Ω荷耍馊酥恢瞳|伤得不轻,正留在云南休养,却不知他是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小仙轻轻叹了口气。

    “倘若大爷能够早日醒来归京,太太也不必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着了。”她本不想说这些话,但自英廉府出事之后,自家太太所做的一切,她皆看在眼中,尤其是前晚太庙一事过后,眼下的局面正如太太之前所料想的一般——已是越发地举步维艰了。

    “倒没什么苦不苦的。”冯霁雯道:“若能救得出祖父,自是万幸,即便是冒再大的险也值了。”

    顿了片刻之后,又道:“若是救不得,英廉府满门上下这么些人,多我一个搭进来也不算什么——若真到了那一步,退无可退,便放手一搏同他们撞个鱼死网破,即使没赚着什么,也绝不能让他们好过了去。如此一想,也就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了。”

    她固然怕死,可人活着,多得是比死更可怕的事。

    小仙听得一愣,旋即忍不住红了眼睛。

    “那大爷呢?”

    听她又说起和膂┑溃骸按耸掠胨薰兀衲芙睬3督础!

    她自一开始,便没想过要连累任何人,身边的秦嫫小仙等人也好,和舶铡

    既是她自己的决定,不管后果如何,理应由她自己来担着。

    “可大爷若是得知,必然不会忍心见太太如此冒险而置之不理的。”见冯霁雯如此态度,小仙隐隐有些着急起来——她有时当真不懂,太太为何总要与大爷划分得如此清楚,她分明看得出……

    冯霁雯摇了摇头。

    别人待她如何、亦或是忍心与否,皆不能成为她绑架别人来替她的决定承担后果的借口。

    更何况——

    “我与他原本就是假成亲,彼此之事,理应是互不干涉。”说得直白些,她的意外出现已经破坏了他本该有的姻缘了,倘若再道德绑架他跟着蹚这么一趟浑水,那未免也太坑了。

    这种玩命性质的坑法儿,换作谁也受不住。

    况且……和缃窕杳圆恍炎牛静恢浪诰┏堑恼獍慵Ψ晒诽挡欢ù牙春螅械氖虑樵缫迅枪茁鄱ǎ幢阌行陌锩Γ匆惭垢透喜簧咸硕 

    再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他醒了,回来了,瞧见这局面,八成也得懵上一阵子,最后一合计,这茬儿跟往前的小打小闹不同,风险实在太大,作为一个聪明人,明哲保身明显才是上策——所以她如今搁这儿想这么些,内心戏是不是太多了些?

    总而言之,他帮是情分,她却不能仗着这情分连累他。而若不帮,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说的。

    冯霁雯一股脑儿想罢了所有可能,不由自顾自地摇了头,阻止了小仙再继续说下去。

    “暂不提这些了。”

    “为什么不提了?你都没说明白——假成亲是什么意思?”

    冯霁雯听得眼睛一直,与小仙一同转头望去,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书房门外,不知何时竟多了个冯舒志。

    冯舒志正一脸纠结地看着她,眼中有心虚、更有狐疑。

    “你怎么来了?”冯霁雯问道。

    英廉府各个院子如今皆有官兵守着,按理来说,纵是下人也是不能随意走动的,所以她跟小仙说起话来,才这般地旁若无人。

    “韶九表哥打点过了,在府里头没人敢过分拘着我。”

    冯霁雯嘴角一抽。

    她怎么瞅着这孩子一天天过着被看押的日子,竟还过出一种谜之优越感来了?

    “什么是假成亲?”冯舒志边走进来边问,皱眉看着冯霁雯,俨然有种小大人的质问感。

    “我还没问你怎么偷听大人讲话呢——”

    “我又不是有意偷听的,谁让你不关门的。”

    冯霁雯拧了拧眉毛,训道:“我不关门也不是你偷听的理由,犯了错还狡辩,罚你回去将《论语》从头抄上一遍,明天我来检查。”

    冯舒志听罢却一翻白眼,“你甭在这儿转移话题了,别想就这么轻易地把我唬过去。”末了又怕冯霁雯再说其他,一口堵死道:“你若不同我说明白,我便将此事说出去。”

    “……”冯霁雯气得干瞪眼。

    小小年纪不学好,倒将威胁人的精髓摸得十分透彻了。

    “你须得跟我保证,决不可与任何人提起此事——”本着以大局为重的想法,冯霁雯唯有妥协了。

    冯舒志听罢满口应下。

    ……

    当日冯霁雯与庆叔单独说了些话,离开英廉府后,又一次来到了大理寺天牢。

    今日陪同她前来的,除了刘全之外,还有那彦成。

 476 牢房

    “我昨日也来过,但祖父还是不愿见我。”

    来至大理寺后堂前,眼见前方便是关押重犯的天牢,冯霁雯微有些皱眉说道。

    “我阿玛此前也曾前来探望过英廉大人,英廉大人亦不肯见。”那彦成说道:“玛法在云南听说此事之后,多次传信回京,嘱咐阿玛多留意照看些。再有些时日,玛法便能回京了,届时想必多少能在皇上面前求一求情。”

    “阿桂大人也跟着费心了。”冯霁雯叹了口气。

    “咱们两家本就是世交,哪里用得着这般客套。”那彦成看着她,眼中满含愧疚之色:“反倒是我,也没能真正地帮得上你什么忙……这些时日看着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还在御前那般冒险,我……”

    他心里实在很不是滋味。

    “你帮我的已经足够多了,我尚且不知该如何谢你。”

    “哪里有……”

    二人说话间,已来至了天牢前。

    那狱卒已是一眼便能认得出冯霁雯。

    见其前来,颇为为难地低声道:“和太太,英廉大人多番说了不愿见您,您不如回去吧……小的夹在中间,也实在是难做,望您多担待些……”

    冯霁雯听罢却道:“你不必觉得难做,今日只需向英廉大人传一句话——他若不肯见我,我便日|日前来,直到他肯见为止。”

    这……

    那狱卒听了,只得硬着头皮传话去了。

    然这一去足足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复才折返。

    回来时,竟是道:“和太太,请随小的来。”

    冯霁雯与那彦成对视一眼,皆是一喜。

    不管如何,祖父总算是肯见她了!

    此处的犯人皆是单独关押,那狱卒带着冯霁雯那彦成与刘全三人,在阴暗潮湿的牢中兜兜转转了好一阵儿,复才在一间牢房门前停了下来。

    “和太太,为防引人注意,您还是莫要耽搁太久得好。”狱卒将牢门打开之后,交待了一句,便退下了。

    刘全守在牢房外,那彦成则陪同冯霁雯走进了牢房中。

    不过只是一瞬,冯霁雯就红了眼眶。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牢房一角中身穿囚衣的人影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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