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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金夫-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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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再有半盏茶的路程,便要到家了。

    不管怎样,先将人救下再说。

    小茶同车夫一起将昏迷中的丁子昱扶上了马车。

    回到和宅之后,丁子昱被暂时安置在了前院的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里,刘全儿冒雨请了位老郎中过来,郎中看罢却道丁子昱身上并无任何病症,倒像是因悲怆过度,以致急火攻心之下方陷入了昏迷。

    “丁先生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前堂中,冯霁雯听罢刘全的回禀,一时尤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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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霁雯闻言一怔。

    “爷是说丁先生他……”

    落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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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霁雯则微微皱了皱眉。

    今日是会试放榜之日,丁子昱在这样的日子里独身昏倒在街头,确像是考场失意之态。

    可据她所知,丁子昱才高八斗,当初又是以乡试第二的成绩考得的举人——纵撇去这些虚名不谈,单说他能得祖父和袁先生青睐,便也看得出必然是才情颇高之辈。

    加之又有着充足的备考,如何会发挥如此失常呢?

    纵然不在殿试上混个状元啥的,可总不至于连会试都通不过吧?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和�

    她迟迟想到了当初他决定不走科举入文仕而走选拔侍卫这条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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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对间,冯霁雯似从他眼中得到了答案。

    考场之上,向来不是完全公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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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傍晚时分转醒过来,精神一直恍惚着,除了最初苦笑着道出自己落榜的事实之后,便几乎未再开口说过话,只呆呆望着窗外的雨水。

    同落榜的还有他的同窗钱应明。

    相比于丁子昱的独自落魄,他的反应极为激烈。

    他纠结了几名同样因落榜而心存不忿的举人,去礼部大闹了一场,声称要见此次的几名主考官,要让他们当面给出一个有说服力的说法,以及他们的考卷内容到底有何不足之处——

    结果说法没捞到,反挨了一顿板子。

    为首闹事的钱应明更是被下了禁考令,终生不得再次参加科举入仕。

    此事今日在四下闹的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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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生不得再参加科举啊……”小仙叹气道:“这么多年的书,岂不真正白读了吗?”

    小茶:“还挨了打,真可怜。”

    小醒却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毫无背景之人敢公然跟礼部作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怪不得旁人。”

    这人性子太执拗,也太偏激了。

    从第一回她还在英廉府时与之偶然遇见,便瞧出来了。

    棱角过于尖锐,纵然日后为官,怕也只会处处树敌。

    这样的人,终生禁考兴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听得小醒这句毫无同情心的话,小仙和小茶面面相觑了一刻,碍于小醒素日里的威严,一时也不敢再继续去‘可怜’这位钱举人。

    小茶岔开了话题问道:“后日皇上巡京,咱们大爷也会随扈的吧?”

    小仙摇摇头:“这个倒没听大爷说起呢。”

    小茶“哦”了一声,道:“这回皇上可别又病了,要不然咱们又得空忙活一场了——”

    “呸!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也敢说,当心让旁人听了去!”小仙惊的脸色都一变。

    小茶脸一红,嘟囔道:“我就随口一说……”

    皇上怎么啦,皇上也是人,生病也正常嘛。

    有什么不能说的呀。

    上回说好的四月初六巡京,不就忽然染了风寒吗?

    这才又让钦天监另算了个好日子。

    “正所谓祸从口出,万岁爷的龙体也是你能随意妄测的吗?”小仙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道:“再有下次,看我不禀了太太,让她好好地治一治你这张不知遮拦的臭嘴!”

    一听这话,小茶立马服软认错,道再也不敢了。

    两个丫头在廊下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堂中和蚋径苏苍谒底呕实垩簿┮皇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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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努力去赶日常更新^_^但依旧不会太早,大家照例明天看吧~

 168 乾隆盛世

    “此次随扈的大臣统共有四位,于敏中,王杰大人,以及刘中堂和太岳父。”和缘溃骸霸靖岛愦笕艘嘁榧菟嫘械模皇瞧浣瓷硖灞ыΓ剖抢屠酃人拢延惺瘴丛绯恕!�

    冯霁雯点头,“昨日舒志过来找希斋时,我也听他说起了此事,祖父还带他去了傅恒府探望,说是傅恒大人已经无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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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毕,似笑非笑间,拿余光打量了一眼冯霁雯的表情。

    冯霁雯没任何表情。

    唯一的感受就是福康安这货受宠的还真跟个皇子似得。

    不过这同她也没什么关系。

    见她脸上一个大写的“无感”,和男那樗频玫搅讼胍拇鸢敢话阌湓茫ψ沤驳溃骸巴械幕褂屑喂箦牒豌」鳌!�

    “几个阿哥不去吗?”冯霁雯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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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霁雯闻言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这人如今还只是个侍卫而已,就将皇上身上之事摸得一清二楚了,这份上心细致的程度,也难怪日后会得乾隆如此宠信。

    只是……

    她忽然再次想到他的结局,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那十五阿哥呢?也不去?”

    那个之后乾隆刚一撒手,便立即治了和谒赖氐募吻旎实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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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是提过,但被嘉贵妃三言两句带了过去,便没再提了吧。

    提也没提?

    冯霁雯忍不住问道:“这位十五阿哥,是不是很不得皇上宠爱?”

    这话搁在平时她断不会问的。

    她本就是个不大爱去打听别人的事情的人,更遑论是天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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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霁雯怔怔之余,心下莫名安心了许多。

    虽然孩子不得父亲宠爱重视,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她还是很不厚道地感觉安心了太多。

    这里与历史上的大清果然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那是不是说……他的以后,也未必就如史料中记载的那般凄惨收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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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冯霁雯未有回神,却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这种下意识令她自己都愣住。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同他之间的种种相处方式。

    往前觉得别扭和不自在的,现如今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

    习惯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堂外雨水渐停,风也跟着止住。

    下半夜,夜空中冒出了几颗明亮的星子微微闪烁着。

    次日,雨后转晴的朝阳自东方升起,空气中一派清新之气。

    丁子昱前来向和蚋镜佬唬嬉愿娲堑辣稹�

    他脸色看起来虽不如昨日来的那般恍惚,却更憔悴了几分,眼中更是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像是通宵未眠。

    “丁先生此番不幸落榜,实为憾事,然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凡事要看开些,再者丁先生尚且年轻,又有举人功名在身,不愁日后没有出路。”和砦苛似浼妇洹�

    冯霁雯也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

    “多谢和公子安慰。”丁子昱笑了笑,却满是苦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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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子昱表情有几分茫然,摇头道:“暂时还未做打算,且过段时日再说罢。”

    “丁先生日后若有需要援手之处,尽管开口。虽和某之力不过杯水车薪,兴许帮不上什么大忙。”

    兴是刚经历过人生的大落,丁子昱满心疲惫迷茫,乍然听到和裕鄣撞唤蝗取�

    他道了句谢,婉拒了冯霁雯留他用罢早饭再回去的建议,揖礼道别而去。

    丁子昱前脚刚走,后脚伊江阿便过来了。

    这么一大早,他自然不是来串门儿的,而是私下受了和氖谝猓唇雍土找煌ハ贪补傺峡巍�

    和琳常年习武,伤势愈合的速度更比一般人快些,实则早在七八日前便被大夫断定了无碍,可慢慢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

    可他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成日不是说头疼,便是说伤口还有些不适。

    若说的像就算了,可关键他尤其不擅长撒谎,每次说句不舒服,脸色都憋得通红,生怕旁人看不出来在说假话一样。

    一两次还且罢了,次数一多,和敕膂┠衙夥⑾至瞬欢浴�

    夫妻二人暗下讨论了一番,最终一致认定的答案为——和琳不是身子不舒服,而是不愿意出门儿,尤其是重回官学中上课。

    毕竟烧没的辫子还没来得及长出来……

    回官学里,怕遭人耻笑。

    夫妻二人觉得这不是个小问题。

    真让和琳继续在家待下去,时间久不出门儿,不与外人交流,养成了遇事退缩逃避的习惯,日后保不齐半个人都要废了。

    人有时候是需要被人逼一把的。

    最后是和叭ト傲艘欢伲值芰┳阕闼盗肆礁鍪背接杏唷�

    冯霁雯听说和琳那小子似乎还哭了。

    后来也不知和窃趺此捣模凑土兆钪胀饣毓傺峡瘟恕�

    饶是如此,今日出门时,却还是一顾三回头,犹豫个没完。

    最后是被伊江阿揪着那半截辫子上的马车。

    “我说你一大老爷们儿,在家关了半个月,如今怎么就跟个娘们儿似得,不就半截辫子吗,又不是长不回来了!”马车驶动,伊江阿冲着羞愧的满面通红的和琳说道:“等到了官学里,如果有人取笑你的辫子,你就挺直了腰杆儿跟他们讲:老子只是丢了半截发辫,那姓汪的可是没了一条腿呢!这买卖不吃亏!”

    和琳听得足足一愣。

    “你说什么?”他看着伊江阿,不解地道:“汪黎隽的腿怎么了?”

    “你竟不知道?”伊江阿“哈”地笑了一声,道:“你家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爱只做事儿不说话,这么大的事儿竟也没人记得跟你讲。”

    话罢拿扇子扇了几下风,笑着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和琳有些急了。

    “也没怎么。”伊江阿也故作不当回事儿的口气说道:“就是你大哥有心给你出出气,在尹三悠跟前给了两句提醒,尹三悠再跟他爹一学,这汪士英等人便成了有缝儿的鸡蛋——汪士英被弹劾,丢了几年俸禄,一辈子都没了翻身的机会,有气自然要往汪黎隽身上撒,断条腿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么?”

    尹三悠是伊江阿的一只跟屁虫,其父尹壮图也在都察院就职,自然不肯放过和缘哪羌妇溆泄赝羰坑⑿谢叩摹嵝选�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其向吏部官员行贿的事实。

    和琳听罢好一阵不能回神。

    “大哥是怎么知道汪士英行贿的?”

    “他猜的啊。”伊江阿的口气理所当然。

    “啊?”和琳腮边的肉抖了一抖,满脸茫然。

    “换做你在钦天监呆了这么多年,一直做个七品小官儿,满心不甘极不容易得来了个晋升的机会,为了能把握住,你难道不会想着要去疏通疏通关系,力求一个稳妥吗?”

    “我肯定不会啊!”和琳回答的很是果断。

    “……”伊江阿默然了一刻,道:“汪士英若能有你这个觉悟,估计也不会在钦天监待这些年了。”

    “大哥当真是猜的?”和琳还在纠结此事。

    他怎么就猜不出来呢。

    伊江阿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大哥如果也长了你这幅猪脑子,你兄弟俩只怕早活不到今日了。”

    和琳张口欲道反驳之言,可又发现这话似乎没毛病。

    只能丧气道:“怪不得袁先生总说,我只适合打打桩。”

    “打桩怎么了,打桩打的好也能成个人物。”伊江阿边挥着扇子,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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