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毒女:重生嫡小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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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妇人言
易南没想到这位老夫人这般慈善,一番话完全是为了她着想,当下有几分感动。看了看李殊慈,见李殊慈面上微微笑着,神色带着赞同。斟酌一番道:“阿南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嫌弃?如此便如老夫人所说,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说罢,跪下规规矩矩的给老夫人磕了个头。
老夫人面容舒然笑着满意的点点头。
寺里也不分什么尊卑,众生平等,几人话闭坐下用斋,易南的吃相很好,吃的飞快却不失优雅。李殊慈眼睛里透着笑意。
此时听一旁的桌子有人在小声说话,贫苦人家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家长里短是常事。
只见一个妇人一双细长的吊眼,眼下坠着几颗灰斑,身穿短襟儿素色粗布上衣,下身一幅素色粗麻裙子,鸭青色旧褙子。眉飞色舞地说道:“你听说了没有,柳子巷野猫子家快死绝了!”
坐在她旁边的妇人,整个人圆滚滚的,五官几乎都陷进了肉里。声音也憨憨实实像裹了层肉一般,“倒是隐约听说野猫子的妹子被他爹给卖了,还卖给了黄商户家的赖头儿子,具体却不知……”
吊眼儿妇人左手放下碗,连连在大腿上拍着:“真真是造孽哟!”
吊眼儿妇人口气虽然惋惜,脸上的表情却是另外一回事儿,“那小姑娘今年才十二岁!野猫子的老娘哭天抢地,也没什么法儿了,那黄商户可是一家子的泼皮无赖!谁敢跟他硬杠!野猫子出去跑活儿不在家,他老子又是个孬种!怕死的很,欠了一屁股赌债,只好拿闺女抵了!”
那吊眼儿妇人说完瞅了滚圆的妇人半晌,就等她给个答应,滚圆的妇人愣愣的听着,仿佛反应极慢,半天才说了一句:“真是造孽……”
那吊眼儿妇人得到了回应满意的点点头,又说:“就是这话儿!后头还有呢!那小姑娘一时受不住,竟然自己抹了脖子了。也是个烈的!搁别人那儿,都摸不起那刀子来!”
她喝了口茶水,咂咂嘴接着说道:“她老娘眼见就疯了,紧跟着也撞墙死了!等野猫子几天之后回来,老娘妹子都已经埋了!野猫子在老娘妹子的坟头整整跪了三天,后来就没了踪影!隔天他老子就吊在了房梁上死了!可惜了,那野猫子倒是能干,人又机灵,这回受了这般打击,也不知以后会如何喽!”还叹息似的将尾音儿拖的老长。
圆滚妇人听完一脸惊骇,一副极害怕的样子,仿佛那冤鬼就站在她面前一般。连声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李殊慈耳力好得很,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这斋菜竟有些难以下咽了。没想到易南也放下了筷子,一脸悲戚含着几分怒色。李殊慈知道她也听见了,看易南的神色,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家子的惨事,恐怕还联想到了她自己罢!
李殊慈叹了口气,人生就是如此,你有你的悲惨,我有我的不如意。
可野猫子这事到这就能完了?黄商户发现那小闺女一家子居然都死了,野猫子也不知所踪,愤怒之余定然害怕野猫子会来找他报仇。必会反咬一口,状告野猫子杀人行凶。
李殊慈看着易南一脸沉默,眼神闪烁,忽然有了个想法。
天上虽然还阴着,云却散了不少,没有来时那么厚重了。下午便和老夫人准备回去,阿南仿佛已经从刚才听到的事情中缓过劲儿来,一直围着李殊慈转悠,一脸的有话要说,李殊慈无奈的看着她,“阿南,青鸽是自己人,你若有话便说吧。”
李殊慈心中有数似的,笑盈盈地等着她发问。
阿南听她这般说,吐了口气,问道:“你,你怎知我和大哥失散……”
李殊慈心里好笑,这易南还是这么实心眼,这么容易就被诈出来了,这么个人能独自跑这么老远还安然无事真是好运气!她佯装一脸惊讶:“你真的有一个哥哥与你失散了?!我不过是为了力求真实才那般说的。”
易南听李殊慈如此说顿时瞪圆了眼珠子,又要往下掉。然后又窘迫道:“原来是这样啊……”
李殊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调侃道:“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算命?好吧,那我就来算算,你叫阿南,你哥哥难不成是叫做阿北的?”
易南若是眼珠子多,绝对已经掉了一地了。
易南愣愣的挠挠头,算了,自己都跟着她了,还不知要多久。况且,如实寻找哥哥也得求她帮忙,便如实说了。“我姓易名南,我哥哥姓易名北。”
第16章 胆大包天
李殊慈见她一副见了鬼,最后一脸妥协的神情,顿时忍不住拿帕子遮了脸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易南一脸窘迫。
回到李府,天色已经擦黑,易南知道李殊慈是丞相府的小姐很是惊愕,李殊慈只是一笑并不多解释。姚氏见到易南也很惊讶,听李殊慈细细解释了,才放心下来。陪着老夫人和姚氏用过晚膳。易南便跟着李殊慈去了她的院子。
青鸽退出屋子顺手给李殊慈带上门,李殊慈在里间和易南说话,她便拿了绣活儿留在门口守着。
李殊慈见易南仿佛又有话要说,便好整以暇的坐在那拄着腮等着。
易南出奇的有些扭捏,吭吭叽叽半天才道:“那个……虽然以后未必是个什么情境,此时你既然收留了我,我现在便是你的丫头了,若是……若是有什么事,你,你尽管吩咐。”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易南的身手不错,若是不遇上高手,随机应变还是够的,李殊慈心里早已有数,也有了打算,好笑道:“哦?这样的话……你倒是说说你会做什么?”
易南的脸更红了,想了想道:“那个,在下……额那个,我,我打架挺厉害的,骑马射箭也都行……”
说完了,又十分懊恼,一个闺阁小姐要她打架骑马射箭做什么!斟酌一番又说:“还会些医术,虽然不精,普通的病痛确没什么问题的……”
看李殊慈一脸纠结思虑,易南愈发的觉得自己没用了,李府这般的家族,以自己医术还未必赶得上李府中常驻的大夫。她倒是对用毒十分擅长,可是这一点她不敢说,说了李殊慈也用不到。
没想到紧接着就听李殊慈问:“你会医术,想必也是会用毒的吧?”
医毒相通,单看你钻哪一方面罢了。李殊慈这么聪明,肯定知道,这么猜也是正常。让她惊讶的是,李殊慈比她还要小两岁,不仅处事极为冷静,头脑清晰,常常都是一针见血。
易南愣怔的望着李殊慈,她知道崇南的女子和大夏的女子不同,甚至区别十分的大,在大夏,女子可以随意的在街上行走,不避生人。可以骑马射箭,上山打猎。可以延医问药,养蛊制毒。可崇南的女子,听说她们从小养在深闺,虽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过访亲文友,出门也需要个正经名头的。
为何她遇见的这个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与众不同。
不过,换句话说,若李殊慈是个寻常闺秀,今日也不会帮她了,易南是很相信直觉的人,她决定信任李殊慈。想通如此关节便口齿伶俐多了:“大夏沼泽遍布,蛇蝎虫蛊多不胜数。药医和毒医更是地位平等,所以大夏人多少都是会用一些毒的。在下不才,正是个中高手。”
李殊慈见易南这般,便知她已经想通个中关节。笑盈盈道:“即然如此,你若愿意跟着我,我自然也会为你摒除后患。你可以在我这里藏身,我也可以帮你寻找易北。追杀你和易北的人应当是大夏人罢。想必大夏人也轻易不会来招惹我堂堂右相府。我知道你们定然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们二人留在我身边五年,帮我做事,到时候是走是留,全凭你们二人!”
易南听了这话露出惊诧,略微思考了一下,却也觉得合情合理,血海深仇总是要报,可没有根基,没有银钱,没有情报,如何做得到。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易家到底是为了什么被血洗满门!五年的时间,也够她们兄妹筹谋了。于是回答道:“如此甚好!”
李殊慈眼睛明亮,流光轻转,点头微笑。
“你既然到了崇南,进了李府,就要尽早适应,便暂时忘了你是个大夏人罢!名字也要改,那些人虽然一时半刻摸不到此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可露出一丝一毫的端倪来。”大夏在崇南以南,人文风俗虽然相差较大,但相貌去和崇南人一般无二。若是平时多注意一些细节和生活习惯,想来并不会有什么问题。想了想继续说道:“万木云深隐,连山雨未开。你便唤作木云罢,你哥哥便是木山。”
易南点点头,李殊慈说的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当下一脸诚色揖手道:“阿慈小姐,在下也替大哥谢了!”
李殊慈听她如此称呼自己,不由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双狭长沉静的眼眸此番笑起来居然流光潋滟,看的易南一呆。李殊慈掩了笑:“你看你,这阿慈小姐是什么不伦不类的叫法,是你们大夏人的习惯?我在家排行第五,人前,你便同青鸽她们一样喊我五姑娘吧。”
顿了一下又说:“你和易北,可有什么特殊的联络方式?”
易南一听此话,立即严肃起来,认真道:“自然是有的。不过恐怕此时已不能用了。之前我和大哥约定,若是走散了,便在上京会和。白日里听那几个人说,是发现了大哥的行迹才到了京城。那些人都不是一般的高手,我怕他们也会发现蛛丝马迹,便未在上京留什么记号。
李殊慈食指轻叩桌面,思忖了半晌,神秘兮兮地道:“那便只能见机行事了。如此,先给你找个帮手再说。”
第17章 闷棍与绑架
易南附耳过去,听了李殊慈的交待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眼中的兴奋几乎要溢了出来。眉飞色舞地眨了眨眼睛,一拱手:“姑娘放心,木云定将此事办妥!”
易南这几日进了李府,李殊慈天天带着她出入老夫人和姚氏的屋子,众人也很快接受了李殊慈的说法。易南很有规矩不说,人也直白爽朗,很得姚氏和老夫人的欢心,几日下来,不仅主人家对她很待见,简直将她当做客人一般。就连各个院子里也总有那么几个仆人侍从对她很是亲近。
李殊慈对此倒是乐见其成,易南天生就是有这么个本事,她是知道的。抛去各个院子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不说,其他两房里心不齐的丫头婆子们也是有的。若能接机寻出几个突破口,就再好不过。
易北的事情除了老夫人,并未对其他人声张,以免人多口杂。只是借此请求老夫人让易南时不时的出府还是有必要的。
这几天空闲,易南买回许多药材香料,捣鼓出不少药丸和粉末。分别告诉李殊慈各类药丸药粉的功用,李殊慈可是长了见识,身上带了一部分,又给青鸽身上也藏了些,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第五日大一早,木云一副小厮装扮,仔细的将眉毛描粗,悄悄出门去了。清秀的脸蛋不知涂了什么,一抹菜色,眼珠子发黄,乍一看便让人觉得这人恐怕活不了几年了似的。
城北永余巷老黄家,高门大院,表面上看去算不得显贵,院子里却精雕细琢,很是花了几分心思。城北虽不是上京最最繁华之地,可也是寸土寸金,黄三元一个小小的商户,能攒下这份家业也不知使了多少腌臜手段。
永余巷后身有一条小道,尽头处紧连着一处异常潮湿的细长胡同,墙壁斑驳破旧,上面一堆一朵的长着许多青苔,稍不留神便会蹭上一身的青碧汁水,可见这巷弄十分狭窄。
时辰还早,可有人已经被木云敲了一闷棍,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套上麻袋,一步一拖拉的走在这窄巷中,麻袋里鼓鼓囊囊,看得出来里面的人块头不小。
木云摸了把头上的汗,歇住脚狠狠的照着麻袋踢了上去,她力气是大,可将这狗东西弄出来真是累的够呛,黄三元这辈子做的恶都报应在他儿子的脑壳子上了。那癞头……木云捂嘴干呕了一声,朝天翻了个白眼,她还没吃早饭呢!
木云拖着麻袋“呲呲”的蹭到了细长巷子最深处,抬起手轻轻叩了两声漆黑掉渣的小木门,不一会,门从里边吱嘎的开了个缝儿,一个精瘦黑黄的脸从门缝儿处探了出来。木云不等他反应,两指夹着一根细银针飞快往那人太阳穴扎了下去。
精瘦汉子两眼一翻,扑通跪倒在门边上,木云得意的挑了挑眉毛,她做的这香药,让一个成年男子晕迷个把时辰不成问题。手脚利落地将精瘦汉子给绑了个结实,回身瞅了一眼巷子外,时间差不多了,那胆子溜肥的五姑娘也该到了。
小小的院子里只有一间屋,摆着两只破旧的水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