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温情不得语-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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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博视线掠过他身边的女子,对方脸上微微带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由得眯了下眼睛,余光看见文清抬手,正用勺子舀了清汤送入口里,白花花的骨瓷勺子正对着光线,亮闪闪的漂亮。
寒暄了几句,曽弘炎十分客气的说:“甘大哥,有时间一起吃饭。”
“好。”文博笑微微的点着头。
曽弘炎微笑,又冲文清略略点了一下头。
文清抿着唇,看着眼前瘦高挑儿的男人,回以微笑。曽弘炎转身的时候,她清楚的听得到他身旁的女子哼了一声。
她转过脸去。
“认识那个女人?”文博漫不经心的问她。
“以前见过。”文清不说话了,又舀了一点清汤,低头喝着。
……
“刚才那就是甘大哥的妹妹?”曽弘炎问。
“嗯。”连向真伸直了腿:“这也能碰上,晦气!”
曽弘炎笑了下:“她怎么招你了,不就是跟君墨走的近点儿了……”
连向真抬头,“嗯?你打住打住,是,她是没招我,她跟谁走的近一点儿还是半点儿,跟我有P关系,你也甭跟我提韩君墨那孙子!”
曽弘炎皱了皱眉,微扬了下巴,瞥她一眼:“话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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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 18
“你听不得,不代表我就说不得。”连向真满不在乎的撇撇嘴。
曾弘炎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什么来,他十分清楚,虽是多少年的事儿了,却已经成了向真的一块心病。
这样想着,他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向真,我跟你们,也有好一阵儿没见了吧。挑个时间,把君墨也叫出来,一块儿叙叙旧……”他在心里叹息着,道,“向真,你是不懂君墨,君墨他心里,不会比你我好受……”
连向真“腾”的站起来,曽弘炎静静的看着她。
“你丫的放什么P!他不好受,他韩君墨会不好受!”她的手有些颤抖,狠狠的撂下筷子,又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我是不懂他韩君墨,可我懂晴晴!我比你们谁都懂!”
“你们都把晴晴给忘了,是吧?曾弘炎,我告你,就算你们都把她给忘了,我也不会,永远不会……”
“连向真,你要公平一点。”曾弘炎盯着连向真,一字一顿,“晴晴是你的朋友,君墨也是。”
“呸!”连向真脱口而出,抓起包便往外走,椅子被她碰倒在地,发出哐啷的声音。
曽弘炎没有叫住她。
连向真这个样子,太引人注意,她走的风风火火,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她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难受。
她知道自己这幅模样,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走到甘文博这桌时,她见甘文清看着自己,目光有她说不上来的东西,让她莫名心烦。她迅速的收回视线。
文清张了张口,很想叫住向真,刚才向真的声音过大,她听的真切分明。她看着眼前的锅子,汩汩的冒着白气,她的眼睛也跟着起了雾。
文博对上文清那毫无笑意的眼睛,喊了她一声。
文清眼眶微微发热,只是轻轻点头,不敢抬首直视他的眼睛,怕自己不小心落了泪。
“哎,文清。”文博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似是被一股疼牵扯着,他忽然微笑,转了话题,“你可得加把劲儿了,别给丹丹撂后头了。”
文清微微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我是觉得,我断不会落到你们俩后边儿的,现在瞧着,险哪。”文博似笑非笑的。
文清含糊的微笑:“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抢你前边儿……况且,我听妈妈说,你这回相亲有门儿。”
文博能想象婶婶说这话的情景,怪有意思的,他笑出来。
“咱那小姨,你还不知道?有的没的,总能说上一大车,丹丹那边儿有了信儿,藏也藏不住。”文博略低了身子,说,“韩家太太,看中丹丹了。”
文清一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哪个韩家太太?”
这话问的有些多余,文清知道,韩家未婚男人里边,只有一位,是跟丹丹合适的——韩君墨。
☆、【01】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 19
“还能是哪个?”文博看着妹妹,顿了顿,说,“你忘了,你刚上大学那程子,韩家太太在外边儿放了话,让那些太太们帮着留神些,要有好孩子,帮忙张罗着……就是那会儿,不都在传,韩君墨跟咱家丹丹有那么点意思嘛……”
文清张了张嘴,半晌没出声。
韩君墨跟童丹丹的传闻,她知道。
那时候,她刚刚选修了法学的专业,她能考入N大,已经让很多人跌破了眼镜,竟然还修了两门专业课,委实令人惊讶。她发愤图强,倒追邢朗的传闻就这样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她知道,甘家文清在众人眼里,自来是默默无闻,这个传闻反倒让许多人认识了她。也是在这个时候,大家都传,韩君墨与童丹丹,眉来眼去的,有些意思。也只是传闻,却传了许多年,实际情况如何,没有人清楚。
他们这些人,素来不八卦,彼此的私事,也从不越界过问。只有叶小宝与温浮生他们,闲话时偶尔几次提到,她也听到。他一贯的微笑,反复说,我跟瓜瓜他妹子,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儿。
那是哪样儿呢?他没说,她不好问,更不想知道。
“哥,浮生家的宴席,你去嘛?”文清拿起纸巾,轻轻按了下额头,微微有些汗湿,一边又不动声色的换了话题。温浮生夫妻上个月刚刚得了个千金,下午刚接到电话,邀请她去喝满月酒。
文博听她这样问,轻轻的敛了笑容,咳了一下,说:“要去的。”
“不怕碰到心上人嘛。”文清莞尔,伯母之前十分中意的女子,正是浮生的姑姑,比浮生大不得几岁,还安排了相亲。好巧不巧的,这场相亲没能成就哥哥的姻缘,反倒让江思远丢了心收了性子。去年春天,两个人喜结连理。为这件事,哥哥少不得要被他们几个人取笑。
“鬼丫头!”文博瞪文清。
吃过饭,文博直接送文清回公寓。夜色早已降临,各色的霓虹灯忽明忽暗,映着整个城市的晚上,流光溢彩的漂亮。
一路上,文清的话有些反常的多,多是一些工作上的琐事,无外乎做律师太辛苦,也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看到许多黑暗面,也积累了许多负面的情绪。他静静的开车,偶尔回头看她一两眼。他知道,今天,他真正想跟妹妹说的话,一句也没能说清,说透。
到了公寓,文博一直把文清送到里边,看着她在门洞口对着一串数字,按了密码,才开口,说:“文清,田冬升那儿可是备着一支律师团。”
“我知道。”文清笑了,笑容在昏黄的廊灯下,有些晦暗不明。她忽然问,“哥,你这回的相亲,真的有门儿嘛?”
“嗯。”文博微笑着,轻声说,“真有门儿,放心。”
他伸出长臂,揽过文清,松松的抱了一下,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文清点头,又点头。
文博的心意,她怎能不懂。她下意识的裹紧了大衣,这么多年了,她依然享受有哥哥的幸福与美好。
文清站在半开的铁门前,目送着文博的车子绝尘而去,消失在拐弯处,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转身进了门洞。
☆、【02】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 1
廉洁去敲甘文清的办公室门,听到她语速很快的在讲电话,便轻轻的掩上门。
因为柯知涯的案子,甘律很是头疼,她知道。
这个案子拟用简易程序,中间给了双方一个月的时间去调查取证,庭前的交换证据也免了,但是,统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甘律要与田冬升的律师团对薄公堂。
原本只是简单的离婚案件,对方却出动了个顶个儿都是精英组成的律师团,足以看出对方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而甘律后头,却只有已经收山的所长。这件事,怎么看,甘律都无疑是在以卵击石。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甘律根本收集不到任何证据。
柯知涯的确有提供人证,可以证明他们夫妻关系已经破裂,按着他们这一行的眼光来说,这类证据多半有失偏颇,是不可靠的。可如今,这些所谓的人证,竟然一一改口,原先取得的证人笔录全部失效。按说,这些人都与柯知涯交情匪浅,如今突然齐齐保持缄默,更甚避而不见。
廉洁觉得自己这会儿就是用脚趾头想,也晓得怎么回事。她越琢磨越恼。
甘文清把电话挂了,“廉洁。”
“是。”廉洁应着,一把推开了门。
“共同财产清算出来了吗?”她抬了一下头,抬手用笔帽将额边的散发别好,固定起来。
“这里。”廉洁迎着甘文清的目光,递上了手里的文件,“田冬升与柯知涯名下登记的产业,财务报表都在这里,这一份是田冬升刚刚派人送过来的。”
她看着甘文清,甘文清笑了笑,似乎对现在这个情形并不惊讶。她想了一想,说,“田冬升知道我们在清算共同财产,并且,我们清算的结果,跟他送过来的结果,相差无几。我觉得,田冬升不像是有转移财产或者隐瞒收入的行为……”
“他当然不会有这种行为。”甘文清淡淡的笑。
田冬升,那个男人,他不屑用这种手段。
廉洁一愣,看见甘文清脸上的笑意,微微松了一口气。
甘文清喝了一口茶,声音平静无波,“能联系到他们的第一代理人吗?”
“不能,承办法官说,第一代理人只出现了一次,也是处理程序上的事。”廉洁看着甘文清,担忧的神情表露出来,她问,“甘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甘文清莞尔,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
“不用担心,你去工作吧。”甘文清说着,虚虚的扫了那两份财务报表一眼,便丢到一边。
廉洁点头应着,很快出去了。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甘文清到了田冬升公司,按着前台的指引,信步乘电梯到了田冬升所在的楼层。甘文清还没有开口,秘书显然认识她,甚至知道她会过来,说田总在会议室,一会儿就过来,让她在田总办公室等一下。
甘文清并没有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田冬升的办公室,不忽略任何一个小的细节——随便哪一样拎出来,都带着田冬升的性情。
直到,她看见田冬升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面赫然有柯知涯与她的名字。
这时,秘书端来咖啡,她说了声谢谢,又扫了一眼那文件,微微皱了眉。她终于确定,她所有的行动,田冬升都已了如指掌。
柯知涯想必比任何人清楚,这样的男人,想要挣脱,难。
她细细的琢磨着。
☆、【02】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 2
田冬升并没有让甘文清等的太久,他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甘文清的目光扫在他脸上。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落地窗前的皮质沙发上,午后的阳光倾泻下来,茶几上的杯子与茶壶被衬的晶莹剔透。
“我很高兴,甘小姐是个聪明人,我喜(。。…提供下载)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田冬升笑了笑。
“田先生别忙着高兴。”甘文清在田冬升堪称和煦的笑容中,冷静的开口,“我想知道,我与我当事人的行踪及谈话记录,为什么会在你办公桌上?”
田冬升回答的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快,他稳稳的坐在那里,看着甘文清,微笑着说:“甘小姐明知故问。”
甘文清不语,只是看着田冬升。田冬升坦率的让她惊讶,却又不觉得意外。她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止柯知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田冬升,又何尝不是有备而来。
“你是不是还没有放弃寻找证据,我很好奇,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太太跟我使使性子,甘小姐一个外人,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我的确没有放弃过,我是外人也没错。”甘文清停了一会儿,才说,“我当事人究竟在这桩婚姻里承受了什么,想必你作为我当事人法律上的丈夫,也不是全然了解和体谅。现在这种情况,什么才是我当事人真正需要的,在这一点上,我尊重我当事人的意愿,我也会竭尽全力去帮助我的当事人。”
甘文清此言一出,田冬升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
“她跟你说了什么?”
田冬升的语气平静而冷淡,可甘文清知道,他失控了。
“田先生这样问的原因,我很理解,但是,田先生桌上不是有我与我当事人的谈话记录吗?你仅仅是想知道我与我当事人聊了什么天气跟家常?知道我们的谈话,难道不想有下一步的行动?难道不希望凭借我们的谈话,还有我的行踪,让我的当事人败诉?你否认吗?”
“很抱歉,律师这个职业,有自己的规则,我无权泄露我当事人的任何信息,尤其是给田先生。”
甘文清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冷静,面上始终保持微笑,脑子里却一直在盘桓着一些东西。
田冬升也越发冷静,最后,他说:“甘小姐,不论你是否放弃,我现在就给你交个底,我绝对不同意离婚,这个案子,你绝对会败诉。退一万步,即使我败诉,她能离,我就能再娶。”
甘文清呆了一呆,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