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箫吟-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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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衣嗤笑一声,“慕邺?他不配。”自那个女人死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支使我季无衣了。
“无衣,你在门口干什么。”
季无衣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凝固了,这个思之若狂的身影,就在自己的面前。
那个季无衣转过身,“小绣,我出来一下,就看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说,是不是很好玩?”
云绣的眼睛狭长好看,有种说不出的柔情,此刻无意扫过季无衣,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傻瓜,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再伤害我呢,用你的眼神伤害我。
云绣弯起了嘴角,“无衣,这不会是你的把戏吧,或者他是你的弟弟?”
“哥~”季无衣恰到好处的叫了一声,云绣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弟弟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啊,但是你弟弟比你可爱多了,你看他多乖巧。”
季无衣露出狐狸般的笑,“这位姐姐,你就是云绣吧,我经常听哥哥提起你。”
这样一来,云绣算是承认自己了,不由那个季无衣分说就把季无衣拉进了军营。
“你在季氏是什么职位啊?”她问。
“哦,我没我哥哥那么厉害,我就是个普通的小人物。”说罢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云绣笑,“但我觉得你比你哥哥可爱,我看你比看他顺眼多了。”
季无衣怔了怔,问得小心翼翼,“如果……我哥哥是我这样的,你会喜欢他吗?”
云绣没想到他这么一问,呆愣了一会儿,道,“你是你,你哥哥是你哥哥,他…。。于我是不同的,我喜欢他,无关爱情,但是,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
季无衣低头苦笑,果然,我不是他,变成什么样你也不喜欢呢。
云绣给季无衣安排了一个营帐,和那个季无衣很近,季无衣坐在营帐里喝着茶,算着时间,那个季无衣该过来兴师问罪了。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
“难道……我们在幻境中?”
“没想到你还挺有见识的。”
“季氏的藏书阁里面有这方面的书籍。”
“你…。。也曾经下过地牢吗?”
“紫霄说,她在等你,等你原谅她。”
季无衣苦笑,“她还真是执着,都这么多年了,何苦执念这么深呢,该忘了吧,我也没有真的恨过她。”
“她每个晚上都会失眠,她说,她对不起主上,她发过誓不会骗你的,但是她骗了你。”
“她效忠的是魔神,而我是季无衣,骗我……云绣是我的太阳,即使她是为了我,我也不能接受。”
“可她为了等你等了多少轮回你知道吗?多少个春夏秋冬,她就一个人呆在那个冰冷幽暗的地牢,你忍心?”
“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那你进去梦境是为了什么?”
“我要把慕逐君带出去。”
“他不是幻境里的?”
“他是真实的慕逐君,是有人造了幻境,把他圈禁在这里面了,如果再不出去,他的灵气就会散了,到时候肉身就会死去……”
“幻境是郑飞颜造的。”
“我知道!”季无衣握紧了紫玉箫,“这个贱人,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她魂飞魄散!”
“郑飞颜就在这军营中,而且她亲口告诉我和慕逐君,她现在寄生在这梦境中,如果她死了,云绣也就魂飞魄散!”
“但是云绣已经死了。”
“可是即使是幻象,好歹有个念想。”
“所以这就是慕逐君不愿意出去的理由吧。”
那天晚上季无衣在云绣的营帐外面站了很久,如同那个飘雪的夜晚,他在屋檐上陪了她一夜,恍惚间觉得他关于这些的记忆真的好多,为了救她,他答应服下凤凰泪,那晚,他站在合欢树下,呆呆的站了一夜,直到露水打湿衣襟,落花满头。此生最后悔的事,不过就是没有找一个落雪的日子,和云绣沿着一条小路走,一路走到白头……
隔天,慕逐君见到了季无衣。
“你不是无衣。”
“慕逐君,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不认得老朋友了吗?”
他的手拂过自己的头发,满头青丝瞬间变成白发。
“无衣,你到幻境来找我了?”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啊,就这么不愿意出去?你看看你整天醉生梦死,云绣死了以后,好像慕逐君也死了!”
“夫妻本为一体,她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你以为,留住了这个幻象,就可以圆满了吗?”
“慕逐君活在世上已是无心之人,你不如让我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云绣是幻象,她还是会生老病死,而你永远不会老不会死,你觉得这样好吗?”
“别说了,我心意已决,你走吧。”
季无衣闭上眼睛,“你以为我不想云绣活着吗?但是!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这样沉沦的就是你!云秀是为了谁死的!你是逐云的父亲,怎么,你想让逐云没有爹吗?他已经没有娘了!已经那么可怜了,你怎么舍得!”
慕逐君蹲在地上,“那……也比看着冰冷的坟墓好。”
“那里有你们的回忆,那才是真实的世界,我认识的慕逐君,是不会缩在虚假的世界里浪费生命的!”
慕逐君眼神呆滞,“就让我再看看她,给我几天,就好~”
季无衣知道不能强求,只能点头答应。
后来那几天,慕逐君放下了对西慕国的攻打,带着云绣去了郴州,在当初去过的地方玩了几天,又带着云绣回了飘墨岛,两个人过了几天平凡夫妻的日子,直到有一晚,慕逐君搂着云绣看月亮,“绣绣,你会一直记得我的吧。”
云绣笑着回搂他,“嗯,暮雨江南觅流云,逐君千里送锦绣。”
“对,生生世世,不管江南还是塞外,慕逐君宓云绣都要在一起,我会一直等你,你也要一直等我。”
慕逐君抽出青芒剑,夜色中青芒闪过,刺入女子的身体,云绣的眼神空洞,身上绽开一个大口子,倒在慕逐君怀里,“逐君哥哥,你要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慕逐君竟然看到一个近乎透明的人像,但是那个人那么熟悉,即使只是匆匆一瞥,他也可以准确的看出那是谁,“绣绣!”
“逐君哥哥,回去吧,照顾好逐云,我会一直等你,生生世世,宓云绣爱慕逐君,万世不渝。”
季无衣看着另一个自己倒在地上,一个发狂的女人扑过来,被他用紫玉箫声控制,“郑飞颜,今日就是你魂飞魄散的日子!”
郑飞颜笑得猖狂,“季无衣,你以为你赢了吗,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你都得不到宓云绣,你们永生永世有缘无分。”
蓝色的光芒刺痛人眼,一声鸟鸣响彻天空。
“爹,师父!”逐云小跑向靠在合欢树下的两个人,难掩内心的激动。
慕逐君睁开眼,都说大梦三生,此刻他真的觉得但愿长梦不复醒。
季无衣起身,“照顾好你爹吧,别让他再想不开了。”
竹欢鸟飞到慕逐君肩头。
季无衣用紫玉箫敲敲小鸟的脑袋,“别再把你主人带到梦里去了,如果你不想让他死的话。”
竹欢点点头。
季无衣穿上披风,盖住满头白发。
“慕逐君,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就当是为了她,好好活下去。”
“季无衣,等等,我有一个东西给你。”
慕逐君的手里是一方丝帕,上面有人用毛笔写了些东西,“云绣的帕子。上面写了一道菜的做法,标记了季无衣,我想是你的。”
季无衣颤抖着手接过帕子,上面赫然写着,“无衣糕。”他想起那天翻围墙去看云绣,想起那天两个人坐在月下谈心,想起她给他做的无衣糕,想起她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想起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没再吃过几次她亲手做的无衣糕了,这张菜谱,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会做有花香的无衣糕呢?
那天以后,季无衣游历大江南北,竟是再也没有回来过,江湖上传言有人出重金招聘天下名厨做一道菜名曰无衣,可是没有人做出来,那些大厨做出的无衣糕,有的形状优美让人不忍下口,有的香味勾人让人食指大动,可是那重金悬赏之人就是不满意,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这人是骗子,浪费别人的实践精力给自己寻开心呢。男子理了理斗篷,“云绣啊,你看看你,不是个大厨,却做出这么一道菜,你可知道,这些我招来的厨子里,比你做出来的糕好吃的人大有人在,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其实我也知道,我喜欢的不是无衣糕,是那段回不去的时光,和那个忘不掉的人啊。。。。。。”很多年后,郴州有一个酒楼,听说曾经是一个妓馆,年迈的两个伶人在表演,其中一人竟然会弹奏传世名曲《广陵散》,有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经过,静安从楼上看下去,很清楚的看到他的白发苍苍。
“季先生。”
男子的声音渐行渐远,“前尘往事尽已散,静安姑娘,别来无恙。”
后来的慕逐君也没有离开过飘墨岛,逐云志在四方,他就放他飞翔,自己守着满岛合欢,守着一幅锦绣河山刺绣,守着心中最美的爱,度过余生。
据说,帝临皇帝驾崩的那天,西慕国处处开满了如啼血一般的合欢花。
那天,慕熙亲自为帝临皇帝守灵,将一个骨灰坛和帝临帝合葬,陵园里种满了合欢花,赐名“合欢陵”。
“逐云,表哥去了,你怎么办?”
披着白衣的孩子握着泛着青光的剑,“陛下,我想去四处历练,除暴安良。”
慕熙点点头,“也好,不管怎么样,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永远是你的表叔,若是累了就回来。”
慕逐云捏着剑,“皇上迟迟不定年号是为了什么?”
慕熙背着手,“我总想着,有一天,我想把这个皇位还给我的皇兄。”
“爹说过,你是一个好皇帝。”
慕熙点点头,“一路小心。”
后来慕逐云到过南夏,到过南越,到过东善,在东善听说皇帝终于定下年号,念生。
这是一个好皇帝,因为他时时刻刻念着天下苍生。
年年岁岁,岛上合欢依旧,却不见当时之人,不知什么时候岛上有人迁来居住,有了人烟,就有了生气,却没有人动过那满岛的合欢树。直到有一天,打鱼的人察觉到一丝异样。好像不远处的河边,有白衣人驾着一叶扁舟来,“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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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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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荚翻飞,古老华贵的屋檐四角都挂着垂丝铃铛,随着风一阵阵叮铃作响,穿着华服是的美貌妇人坐在庭外柳树下喝茶,侍女端上来一盘点心。
“娘娘,起风了。”
被唤做娘娘的当朝皇后容锦绣笑了笑,“是啊,起风了,不知道逐君怎么样了,战事顺不顺利啊。”
侍女说,“殿下走的时候还是寒冬,转眼都到暮春了,当初带走的都是御寒的衣物,就怕现在不利于施展身手。”
容锦绣点点头,“前些时候他写战报回来,陛下给我念了,说战事顺利,就是想念我做的糕点了,还有呀,嫌弃我给准备的衣服太厚了,要热出痱子来。”
侍女也笑,“殿下就喜欢寻开心。”
“他和他师父一样,都是战无不胜的,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殿下能征善战,自然是我西慕国之
福。”
容锦绣笑了笑,“陛下在哪呢?”
“今儿早上临江王进宫了,现在正和陛下在书房议事呢,临江王太子也来了。”
“思君啊,比逐君小五岁吧。”
“过了下月正好十岁。”
“听说这孩子聪慧的很。”
“哪有我们殿下聪明。”
容锦绣说,“不可这么说,逐君是聪明,如当年宓洛哥说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临江王教子有方,日后也是我西慕栋梁。”
侍女说,“是,只是娘娘,这位殿下似乎品行不太好,奴婢听说,他前段时间在郑国公府,做了些事情。”
容锦绣倒了杯茶,“莫说,茶凉了,去添点热水吧。”
容锦绣日日清闲,竟然想起多年前的旧事来,那时候大将军还是宓洛而不是如今的崔衡。宓洛是陛下的拜把子兄弟,为陛下南征北战开疆拓土,两家关系好到陛下愿意分江山治理,当然宓洛没有这样的野心,宓洛是江湖人,他的妻子也是江湖人,两人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