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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剑箫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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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蕊摇头,“我们这些人都是命如草芥。”

    “你们就没想过那间屋子的主人?红梅?”玩世不恭的声音,透着宛若神袛的威严端肃。季无衣站在楼梯上,“你们为什么没有想过,可能是红梅做的呢?她可以事先准备好毒酒,然后把李员外带进去。”

    “你是说,红梅想毒杀李员外?”

    季无衣不答。

    “红梅在哪里?”

    云绣和荷蕊来到妓馆,此刻夜幕降临,妓馆已经红灯高挂,十多个衣着风骚的姑娘站在门外,对着来往的男子抛媚眼,有的迎上去,甩出香手帕,“客官,进来看看~”

    云绣皱了皱眉头,没有进过妓馆,真的要进去么?

    荷蕊像是察觉到她的挣扎,“姑娘不用勉强,我知道我们这些人都不干净…”

    云绣忙摆手,“不是的,我们进去吧。”

    “宓姑娘,进去以后你要跟紧我,切莫走丢了。”

    “我知道了。”

    妓馆里面更是一片纸醉金迷,台上几个舞姬正在跳舞,和着琴声《螺黛赋》,歌词**,舞姬各各身姿婉约,玉体横陈,云绣只是低着头,心里一阵慌乱。

    姑娘们的屋子在院子的最后面,还要穿过游廊,云绣跟着荷蕊,弯过桥,一幢楼里传出阵阵**声,虽没经历过人事,云绣却并非不知男女房事,窗扉半开,女子的内衣掉落在地上,男人趴在女子身上,木板床的震动声传到屋外。

    转头,荷蕊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云绣一惊,忙提步走,黑暗中显得有点慌不择路,突然撞上一个人,对面那人“哎呦。”一声,是一个女人,身上有很浓的脂粉味。她在夜色里打量了一下云绣。

    “你是哪个院的丫鬟?唉,算了,今晚生意太好,我要去东苑陪张大人,这里还有一个曾秀才,你去陪曾秀才。”说着拉着云绣往绣阁上去。

    云绣想挣脱她却被抓得很紧根本挣不开,光线很暗,她拉得很急,云绣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好不容易见了光亮,却是在一间房间里。满身脂粉味的女人把云绣推进了屋就关上门离开了,“好好伺候曾秀才。”

    一个秀才模样的男人坐在桌前。

    “呵呵。”云绣干笑,“我走错房间了。”说着便想退到门口。

    “你们这里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么?”秀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额…这位,曾秀才大哥,我不是这里的…不是这里的人,我走错了,真的!”

    曾秀才不知何时到了云绣身后,“长得不错,既然来了呢,如此良辰美景,姑娘何必急着走,不如和曾某一起喝喝酒如何?”

    “不,不用了。”

    云绣用了碰门,却是怎么都打不开,这边曾秀才的手却是不安分,“我想,姑娘这是欲迎还拒吧。”

    “救命啊!”云绣也不管了,危险当头,先喊了再说。

    这边曾秀才却用一根带子绑住了她的嘴,“你太不安份了。”云绣伸出手一阵乱抓,秀才又用带子绑住她的手,一只还算细嫩的手抚上她的脸,云绣只觉得恶心!

    怎么办?

    秀才打横把云绣抱起来,放到床上,云绣想,难道自己马上就要遭受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了?

    大门被洞开,鼓鼓冷风灌入屋内,熟悉的黑色衣袍,绣着祥云,秀才自然不是慕逐君的对手,甚至青芒剑都没有出鞘,嘴上都丝带被扯去,云绣的声音带着哭腔,“逐君哥哥。”

    慕逐君叹了一口气,“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跟着那荷蕊走了,还好我来得快,不然后果…我想都不敢想。”云绣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逐君哥哥,我怕。”

    “你一个姑娘家,本就不该来这种地方的。”

    慕逐君抱着云绣到屋外。

    “逐君哥哥,我们还要去找红梅。”

    慕逐君看着她,“你怎么对静安的事那么上心啊?”

    “逐君哥哥不是也很喜欢静安吗?”

    “就因为我喜欢她所以你也对她上心?”

    “是啊。”

    慕逐君腾出一只手戳戳她的脑袋,“你这小脑袋想什么!我再喜欢她,也比不上喜欢你,知道吗,不要再冒险了,她出事我会难过,你出事我怎么办?”

    云绣静了瞬,忽而笑了,“逐君哥哥对我最好了。”

    慕逐君抱着她,两个人走进内院,慕逐君比云绣的方向感好,没走多少弯路就找到了红梅的屋子,荷蕊站在门口,看到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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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仃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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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宓姑娘,你刚才去哪里了?我一转头你就不见了,吓死我了。”

    “我刚才…”

    “她看到我了,就和我一起来了。”

    云绣知道逐君哥哥一定不喜欢让别人知道今夜的事,也不多说,点头默认。

    荷蕊也不多问,“红梅在里面,还有一个人,通判柴非。”

    屋内,柴非和红梅正在说话。

    “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杀了李员外,红梅,和我走吧。”

    “不行,柴非哥,我已经身处青楼,我不能玷污了你,你还有很好的功名前程。”

    “可是你知道,我做这么多,一步步往上爬到通判的位置,只是为了你啊。”

    “柴非哥,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既然父仇已报,不久后我就会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你也好好过日子,以后,我们就不要联系了吧。”

    红梅拉开门,门口,立着三个人。

    红梅看到荷蕊,心虚的低下了头,“红梅,不想说点什么么?”

    那是红梅十五岁的时候,李员外刚到郴州上任,征收更重的土地税负,红梅的爹娘交不出来,官兵就来家里打砸,爹娘死了,红梅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小时红梅曾经和邻居柴非有婚约,红梅家里败落过后,柴家就毁了婚,但是柴非为了她进京赶考,终于做了郴州通判回到了家乡,此时的红梅为了给爹娘报仇,已经身处青楼,她知道李员外好色,想只要自己能够做一个出色的花魁,必然可以勾引到李员外,然后再酒里面下毒,成功毒死他为父母报仇,只是谈何容易啊,这么多年,红梅混在妓馆之中,却从没见过李员外一面,好不容易,这一次让柴非把李员外带来,李员外看上了她,她在屋里准备了毒酒,谁知路上被荷蕊把李员外夺走,她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谁知荷蕊也给李员外喝了酒,李员外还是死了,但是荷蕊却被指认成杀入凶手。

    “你就不内疚吗,就让荷蕊或者静安替你去死?”

    “不,我没想过,我只是想报仇。”

    “表妹。”柴非道,“这事不怨我表妹,你们要是要去官府救人,拿我去。”

    “表哥,事情是我做的,与你无关。”

    云绣看了眼慕逐君,慕逐君悄悄在桌下握住她的手。

    “希望姑娘不要让好人蒙冤。”

    慕逐君带着云绣离开,他们没有注意到,屋檐上,白衣男子临风而立,季无衣看着两人在月下行走,刚才,发现云绣不见了,他和慕逐君同时到了妓馆,不一样的是,慕逐君进了屋抱着云绣出来,他站在屋檐上,一直看着。

    “出来吧。”慕逐君冷冷道。

    一道红影闪过,跪倒在季无衣身后。

    “公子。”

    “我不是让你回去了么?”

    “蓝衣不放心公子。”

    “既然来了,就留下替我办事吧。”季无衣自袖中拿出一块灵牌,“这枯叶桃花令你拿着,负责替我和季氏影卫联络。”

    “是。”

    “我现在要你替我去查一件事。”

    “是。”

    翌日,红梅去官府投了案,静安被放出来,当天午时,红梅被斩,当晚,柴非服毒自尽。

    彼时慕逐君正在屋里给云绣弹琴,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晚上,静安去了河边,放了几盏水灯,拿了琴,边弹边唱道,“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一场合欢雨,又困住了多少人的情?

    日子过得飞快,好像还没有赏过春花,就这样要到了夏季,郴州河边稀稀落落几盏灯,映着城内的万家灯火,河边月夜蛙鸣,四季交错仿佛从不为一个人,一段情停歇。云绣站在离静安不远处,看着她弹着琴,歌声渺远,随着水灯飘向未知的远方。

    “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其实那朵合欢一直都是开在恋人的心里的,所以红梅死了,柴非也服了毒随她去了,而静安却如粉扇,被心爱之人抛弃,可她依旧在执着的守着心里的那株合欢树,年年岁岁,那个泣血的誓言,妾心如合欢,花开如啼血…

    天气闷热,深吸一口气也带着阴郁的感觉,一道惊雷,照得四野锃亮,河上漂浮的水灯如清莲绽放,静安停了琴声,双手交握在胸前,似在祷告些什么。

    刚听到雨声想,却是令人猝不及防的滂沱大雨,云绣无处可躲已经被浇了个湿透,眼前雨水浸湿一片模糊,静安从包里拿出一把油布伞,打了伞,回头望了望被风雨吹打的水灯,缓步离开,云绣只能拿手稍稍遮住一点雨水,一把桃花伞和一件黑披风同时出现在头顶,仿佛外界风雨突然停止,一左一右,黑袍白衣。

    右边的男子收回伞,兀自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雨水,语气依旧玩世不恭,“小妹啊,出门也不知道带把伞,你没看见刚才天一直阴着么一道惊雷闪过,就看见你傻傻的站在那里,你在历天劫吗?真是的,还害得我淋雨,不过既然逐君也来了,我就走了吧。”他依旧保持着脸上玩世不恭的笑,笑着笑着表情却像是被定住一样,僵硬的转过身,伞明明还撑在头顶上,风却好像和他开玩笑一般,斜斜的吹过来,打在脸上,像冰刀一样,心又不期然的抽疼起来,风裹挟着雨点,就这样密密的打在脸上,衣服上,白衣不染纤尘,也不被雨水浸渍,他在雨里一个人打着伞,越行越远。

    云绣突然觉得季无衣的背影竟是透着寂寥,曾几何时,他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像太阳似的不管到哪里都会发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总是像狐狸一样的眨着,语气总是无所谓到带着绝对的玩世不恭,她却突然想起来,几个月的相处,除了知道他叫季无衣,他是传说中的传誉族人之外,她对他,就没有别的了解了,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

    季无衣一步步踏着烟雨行,心越来越痛,好像要被撕开成很多碎片。是绝情散的药效越来越厉害了吗?

    已经有人为你撑伞,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我。

    雨中的河畔,仿佛天地间只剩云绣和慕逐君两个人,两相对望。

    慕逐君抬着一只手,一件黑披风遮盖在两人头顶上,狭窄的空间,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合欢花香,云绣突然伸出手抱住慕逐君的腰,慕逐君比她高出一个头,只听头顶上方传来轻笑,“一身的湿水还往我身上蹭,明天咱俩一起发寒热。”云绣忙退开几步,嗫嚅道,“我不是…”

    却重新被慕逐君拽回怀里,“你身上凉,别乱动。”

    隔着湿衣服贴在他的胸口,云绣好像能听到慕逐君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呼出的气带着热烟。

    “看你身上冻得。”慕逐君揉了揉她的脑袋,“让你不要到处乱跑,出来一定要告诉我,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他的声音那样的温柔,云绣想,除了他以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温柔的人了吧。

    一降雨温度就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云绣打了个哆嗦,慕逐君把她抱得紧了一点,看看周围,“郴州河离内城我们住的旅店还有很长一段路,现在冒雨赶回去肯定是不行的了,我们要找个近一点的地方躲雨。”

    慕逐君搂着云绣在风雨中穿行,路上竟是一个行人也没有,黑披风很快也被浸湿不顶用了,好不容易,两人在一个小山坡旁找到了一个小山洞。

    “我们现在只有进洞里去躲躲了,等雨停了再走。”

    慕逐君搂着云绣进了山洞,让她在干净的岩石上坐下,一个人去洞口找些木材生火。

    “还好雨打进来弄湿的柴火不多,下面的还能用。”他扛了一大把柴火扔在地上,又选出两根粗木头使劲的搓,总算是钻破了木头,钻出了火。

    火堆烧起来,洞里瞬间就暖和起来。

    他看了眼云绣,云绣抱着身子,整个人弯着,嘴唇冻得发白,“把衣服脱了。”他说。

    “啊?”云绣红了脸,慕逐君无奈,走过去,“你身上衣服都湿透了,寒气太重对身体不好,快脱了我帮你烤烤干。”

    “哦。”云绣背过身子,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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