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妻倾世-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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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宁芝抱着个看不清楚男女的小娃娃对他笑,说这是你的孩子。
直把个裴珩惊醒来,真是一脸惊诧的坐在帐子里,眼睛都瞪大了。
外头已经是天色微亮,他定神,就听见脚步声,以及轻声说话的声音。
“上官纪。”裴珩叫了一声。
上官纪应了进来:“殿下醒了?”
“有什么事?”裴珩问。
“哦,没什么事,塔族人没什么动静,就是辽将军叫人来说话,说是中秋节刚过了怕是塔族人要加快步伐了。”北方寒冷。
一般入冬后就算是打仗也是受影响的。
粮草首先就供应不上。
所以辽将军是担心塔族人会反扑的厉害。
毕竟要是塔族人太疯,左洲军也会很吃力。这几个月,已经很吃力了。
就算是他们粮草供应无忧,打仗总归不是叫人舒服的事。
“嗯。”裴珩点了头,靠在迎枕上:“老将军担心的不无道理。”
想了想道:“这几日要格外小心。”
上官纪见他还累,就没多说,只是点头应了是,就出去了。
营地里当然是各方小心,左洲军所有人都不敢懈怠。毕竟这时候疏忽,可能就会死。
但是,任由谁也没想到,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再次开战的战局,却陡然出现了变化。
塔族人忽然提出了求和。
“这是一早射到了城门上的,殿下请过目。”上官纪将信件拿来给裴珩。
裴珩看了之后没有说话,将信递给了诸位将军过目。
众人看了,反应各不相同。
这是一封求和的信,准确来说,是西桦城守将扎西垂的信。
至少是他的口吻,虽然这一笔潇洒的字迹着实不像是塔族人的手笔。
“说是求和,这口气可不像。”李将军哼了一声:“求的什么和,莫不是我们还怕了他?”
“倒是比上回客气些了。”辽将军笑了笑。
犹记得三年前也是如此,打了好几个月,最后塔族人求和,就没继续打。
裴珩不语,这些是他也是知道的,不光是左洲城这样,其余的地方也是一样。
这些年对上塔族人,只有这几种方式,守城,退敌,求和。
“诸位如何看?”裴珩觉得很窝囊,但是不得不问。
“这……倒是不知,殿下如何说?”辽将军自认这位殿下是不愿意这样的,可是……形势比人强啊。
“本殿没什么看法,要么如今和,要么继续僵持。”最要紧的是僵持下去,等着塔族人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要死多少人。
是,看着塔族人退了他们是赢了,可是这样守着赢了,有意思么?
他不是不想开了城门,带着人杀去西桦城,可是……想出击不是那么容易的。
各方都要协调,这么多年来,大晋兵马就没有出击过。
他一腔热血带着人杀过去,是雪耻还是叫更多人死?
他任性不得啊。
“殿下?”上官纪叫了一声。
“嗯?本殿走神了,你们继续。”裴珩回神道。
众人面面相觑,又开始讨论起来。
半晌后,裴珩道:“就算是求和,也得有求和的态度,一封信而已,不必在意,就当是没有收到过。”裴珩摆手:“叫将士们严阵以待。”
该打还得打。
众人都应了是,毕竟不少将军根本是不赞成和这件事的,所以他们很满意殿下的意思。
等众人散了,辽将军和赵将军被留下来。裴珩摆手:“两位将军坐吧。”
两个人谢过,坐下来。
“不知你们两位对这件事如何看?”裴珩问的直接,也懒得绕圈子。
两个人对视一眼,还是辽将军先开口:“末将看来,和也好,战也罢,都要明白。”
“本殿还记得三年前,塔族人进犯左洲,苦战五个月,最后是大晋胜了。可本殿也知道,这所谓的胜了,其实就是和了。”裴珩嗤笑:“当年的彭年,是如何处置的?”
辽将军一滞:“这……”
“当时能继续打,但是……损耗过大……”赵将军说了一句,揣度着裴珩的心思:“殿下不肯坠了我大晋的名声是好,只是这有时候……”
“嗯,本殿明白了。”裴珩摆摆手:“彭年此人,有千万种不好,也不能说他不是个好将军。至少三年前,彭老将军还在左洲,他总归是个出色的老将军。”
当年大家能议和,也不是彭年惧怕战争。必然也是多方考虑的结果。
“殿下,末将虽然老了,但是无时无刻不想打到对面去。”辽将军忽然道:“只是始终没有机会。想来,与末将一样的人也很多。只是没机会。殿下的到来,叫末将等人看见了机会。”
“殿下还年轻,万事急不得。这才是殿下与塔族人的第一战而已啊。”
“老将军说的是。”裴珩缓缓的出了一口气:“本殿是太年轻。”
“殿下虽然年轻,却颇有风范,假以时日,定然能挥师北上!也叫我等报仇,解气!”赵将军粗声粗气道。
裴珩笑了笑,又说了几句话之后,送他们出去了。
结果就是对着求和的信视而不见。真要有心议和,总要有些诚意吧?
打过去,如今是不现实的,但是也由不得塔族人这么嚣张。
第174章 乔五
宁芝这里,终于得到了消息,她要找的人找到了。
与此同时的阳州城里,一处客栈的后院,是个幽静的小院。此时有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生的魁梧。一双眼炯炯有神。
“五哥,真的去啊?万一是个陷阱呢?”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问。
“对啊,朝廷中人,都是奸猾无比的。”另一个汉子道。
“不过这宁家的姑娘不是朝廷里的呀?”在场唯一一个女子道。
“呸,不是一样?她不是那个二皇子的媳妇么!”最初说话的人道。
众人七嘴八舌,但都是一个意思,不愿意叫为首的人走。
“你们都听我说。”为首的,也就是乔五摆手。
众人就都停住,只是看着他。
“你们难道忘记了?去年是这位九姑娘救了我。”乔五笑了笑。
众人顿住,半晌,年纪最小的一个男人呐呐:“谁知道是不是阴谋。”
他们都是被朝廷害惨了的人,所以对临京城里那些个官老爷们都是恨死了的。在他们的心里官老爷家的女儿自然也不是好人了!
“人家犯得上对我用什么阴谋?别闹了。”乔五好笑的呼噜了一下小男孩的头。
“男子汉大丈夫,救命之恩哪里能不管不顾?”乔五说着,心里想着那时候救他离开的女子那双眼。
她也不说什么要求报恩的话,只是叫他记住她的脸,知道她的身份。
“救命之恩自然是不能不报,可是……”一个瘦高个的汉子踌躇:“万一她要五哥做些违背道德的事呢?五哥又要如何?”
“是啊,我们一贯是与朝廷不和的……”刘二娘也担忧起来。
“其实,这一年多我想了很多事。”乔五沉吟:“我们几次三番刺杀皇帝,可是结果如何呢?”
“我们想杀了皇帝,可是皇帝死了之后呢?没错,我们个个都有血海深仇要报,可是……为此,就罔顾天下百姓了么?要是真的皇帝死了,天下大乱了,就是报了仇,就快活了么?”
“什么意思?那你的意思是就不报仇了么?”一个男人几乎是跳起来的,不可置信的看他。
“自然是要报仇的,可是归根结底,我们的家人死在了谁手里?”乔五沉声问。
众人不语。
他们的家人死在了塔族人手里,死在了因为战事蔓延而官员管束不利下的耽误。死在了因为皇帝的南逃而丢弃的地方。
皇帝是罪魁,可塔族人也是祸首啊。
“我一家几十口,全都死在了沛城。我比你们谁都恨皇帝!可是杀了他就报仇了?杀了他,如果真的大乱,塔族人趁乱进宫,大晋是不是连半壁江山都没了?那时候,我们的仇就真的报了么?就算是你们觉得报了,那么死去的更多的大晋人的仇又要找谁报?”
“五哥……你直说吧,你想怎么样?”刘二娘声音干涩。
她丈夫,孩子,哥哥弟弟,全都死在了沥城。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该再像是过去一样一意孤行。这些年因为要刺杀皇帝,我们死了多少兄弟,可是又有什么用?不如做点有用的事吧。今日我乔五把话撂在这,我以后不想做这样没意义的事了。你们几个愿意跟我,咱们就另寻一个出路,要是不愿意跟我,我也不强求。”
众人面色都很难看,最终还是有两个汉子愤然离开了。
都是过命的交情,临走也没忍心说一句不好听的话。
乔五叹气:“好了,收拾行礼吧,既然这位宁九姑娘找我。我们就去投奔她也罢。她如今在左洲城,咱们杀不了老皇帝,杀几个塔族人,也算是没白活过这一场。”
几个人都应了,反正都是孑然一身,没什么所谓,在哪里都一样。
阳州城里,七八个人悄然起程,而左洲城里,战事再次打响。
塔族人骄傲惯了,这么些年,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强势的。
既然大晋人不肯和,那就再打打好了。
反正大晋人都是软骨头,总会打服了的。塔族人如是想。
而一直不敢懈怠的左洲军并不意外,这一场,又胶着了起来。
而这样紧张的时候,宁芝出了水痘……
这可真是叫宁芝哭笑不得。她大约知道,小时候没出,现在出也不稀奇。这段时间毕竟是累的很,所以可能是累的……
只是她毕竟是有个成熟的灵魂,忽然就出了这小孩子出的水痘,叫她自己好生不适应。
裴珩这几日都出战,虽然不是一开始那样一直都在战场上,可每天上午都必然会出战的。
所以宁芝直接叫人不许告诉他。
等到裴珩终于知道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了。
恰逢再次与塔族人休战,裴珩换好衣裳后,上官纪才将这事说了:“说是九姑娘的意思,不许告诉您,怕是怕您分心了吧?”
“水痘?严重么?”裴珩也是一愣,这水痘这种东西,难道不是五六岁出的?
“御医已经看了,就是寻常的水痘,不舒服些,不严重。已经开始愈合了。”
“去看看吧。”裴珩到底不放心,几日没见,怎么还病了呢。
宁芝躺在自己的帐子里难受的要命。
发着烧呢,浑身痘痘又痒痒的厉害,还不能碰,不然就留疤了。
她倒是克制住了,可就是难受啊,这浑身都不对劲的难受叫她真是抓狂啊。
裴珩来,就见宁芝皱眉翻身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可怜。
她长长的头发披散着,散落在榻上。因为自己的肌肤太过白皙,倒是显得头发略有点暗暗的棕。但是格外好看。
只是柔顺的长发中包裹着的脸,就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了。
小脸看起来皱巴巴的,是这脸的主人发愁难受。
尤其是脸颊上四五个红色痘痘,下巴上一个,鼻子旁边一个……
说实话,不丑,就是看起来……有点滑稽的可爱。
“怎么就病了?”裴珩掩住目光,心说看多了,小未婚妻要生气的。
“难受死了!”宁芝见他来,自然也知道又休战了,所以放心的叫了一句。
第175章 蝼蚁
裴珩过来,看她几眼又低头:“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宁芝哼了一下,这哄孩子的口气啊!
“殿下都不看我,我毁容了嘛?”宁芝哼哼唧唧。
裴珩抬头看她:“哪里就毁容了,水痘而已,下去就好了。”
“我难受。”宁芝看着裴珩道。
后知后觉的裴珩发现,小未婚妻是在撒娇……
只是这撒娇着实生硬了些……
“那……叫御医来吧?看看怎么就能不难受……”裴珩被撒娇的人,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发烧了,喝了药的,御医来了也没法子。”宁芝看他窘迫,心情好了很多,往后靠在迎枕上与他说话:“殿下身上臭臭的。”
还不到九月,天热着,虽然换洗了,但是难免残留些战场上的味道。
裴珩自己也知道,不是担心她才匆匆来的么?这要是换了平时,肯定是要爆了的。
不过对上这样的小未婚妻,他可不忍心。
“还敢嫌弃,本殿都没嫌弃你。”裴珩声音不大,多少带着不服。
宁芝笑了:“嫌弃什么呀!水痘嘛,大家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