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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凰兮皇兮-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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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术惊了一跳,“小姐!”

    楚徇钺追了出来,扶着唐麒上了马车。

    唐麒咬着牙一言不发,楚徇钺轻轻地揉着唐麒握地紧紧的手。

    最近她得了闲,将两个手的指甲都修的长长的,染着红色丹蔻,这会儿都有几根扎着血肉里去了。

    楚徇钺费劲掰着,道,“你先松开,玖思。”

    唐麒置若罔闻,厌烦地看了楚徇钺一眼,说道,“去皇宫,我记得两个月没去了吧。”

    楚徇钺拿着帕子捂着她手上的伤口,唐麒一把扔开,沙哑着声音,“小伤而已。”

    唐麒半阖着眼睛倚在马车上,只觉得胸前挤压着满腔郁气,整个人都要炸开。

    “玖思,你冷静些。”楚徇钺道,他真的,真的很无奈。

    唐麒喘着气,她的身子忽然往前倾了一下,在楚徇钺怀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玖思,玖思,你怎么了!”楚徇钺喝道。

    白术顾不得许多,停下马车,一把掀开车帘,看见唐麒胸前染血,楚徇钺亦然。

    血红色染在白衣上,如同盛开的梅花一样,醴艳无比。

    两个人吓得不轻,唐麒却因为这口血冷静下来,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声道,“我没事,进宫。”

    “是。”白术立刻应下,接着赶马车。

    楚徇钺紧紧抓着唐麒的手,“玖思,你。。。。。。”

    “嘘,”唐麒笑了笑,“安静,我现在真的不想说话。”

    唐麒整好长发,又让楚徇钺将他的发钗弄好,胸前的血也没有理会,因着真的像红梅,还挺好看的。

    唐麒跳下马车,站在宫门前,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变得极为糟糕。

    她真是好恨这座皇宫,她发誓,有一天,她一定要一把火烧了这座宫殿,把这里所有的罪恶葬送,一块砖瓦都不留。

    她的母妃啊,死的真的冤枉,明明她一点错都没有的,明明是他们楚家的错。

    安和长公主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你的母妃其实是皇帝陛下心悦之人,求而不得,在你父王和弟弟的尸体被送回的当夜,你的母妃被。。。。。。被送了皇帝的床。。。。。。我知道,却没有阻止。。。。。。

    不,你何止是没有阻止,你是掺了一脚吧!把那个心里只有我父王的女人送上了别人的床。

    而她的丈夫和儿子当时已经成了尸体!

    皇帝陛下,咱们的血仇又添了一笔。

    唐麒站在宫门前,双眼都染成了猩红色。楚徇钺本想抓着唐麒的手,却被唐麒抛开,她真的不想看见姓楚的人,连楚徇钺都不想。

    唐麒站了许久,直到太阳越来越烈,终于回过神。

    “白术,伞。”声音清明,已经没事了。

    白术将伞递了过去,一把纯白色的油纸伞。

    唐麒撑着伞走在宫道上,内侍走过来,道,“郡主,三皇子,陛下听闻二位在宫门口站了许久,请二位去御花园,那儿凉快些。”

    “谢谢公公。”唐麒如往常一样回礼。

    “郡主折煞奴才了。。。。。。”那人笑道。

    唐麒柔婉一笑,内侍差点把手里的拂尘扔到地上。

    楚徇钺和她走在一起,还是保持安静,唐麒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这样的表现,绝对是动了大火。

    越疯狂越温柔。

    虞景和他说过,前些年唐麒活埋宁国军队,是宁国人犯了唐麒的大忌讳。当时唐麒就是笑着看完的。

    楚徇钺只觉得不寒而栗,却听虞景,“你不了解唐麒,还好,来日方长,只要你不后悔。”

    御花园里,凌渊站在一旁,皇帝在和隐徳大师下棋。

    隐徳大师被皇帝留在帝都,除了去一去唐王府,就在宫里陪皇帝。

    唐麒忍着活剐了那个帝王的心,低头,在抬头的时候,脸上带着无比柔和的笑意,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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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棋子战局

    (全本小说网,。)

    89

    “陛下,”唐麒把伞交给内侍,笑的眉目绚丽,嗓音柔柔地喊了一声,“您在下棋吗?臣是不是打扰你了。”

    皇帝抬头一看,差点把手里的棋子扔到地上。

    凌渊也愣怔了一下。

    半晌,皇帝陛下眼中闪着复杂的情绪,道,“今儿是什么日子,玖思丫头怎么想起朕来了?”

    皇帝表面如常,但是心中已经乱了。

    唐麒从来明丽张扬,一般人熟悉她的人见了她这般,首先该问的是今天怎么这样的妆容。

    这才是人之常情,皇帝当然也不例外。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轻描淡写问了唐麒一句怎么好久不来了?

    唐麒走到他身旁,看着棋盘,笑道,“您这儿真凉快,唐王府可要热死臣了。”

    “高兴就常来,谁还敢拦着你不成啊。”皇帝心情不错。

    唐麒挑眉,“知道陛下疼臣,可惜这地儿不是臣的啊。”

    皇帝摆着棋子的手又震了一下,楚徇钺脸色比刚才更沉,也走到皇帝身旁,正打算开口。

    唐麒继续道,“陛下,等这儿的莲花开了,臣能带些莲子回去做点心吗?”

    皇帝看着唐麒一派天真,跟没事儿人一样,只好道,“行啊,随你这丫头喜欢。”

    “多谢陛下。”唐麒盈盈一礼,温和至极。

    凌渊靠近楚徇钺,低声问道,“她怎么了?”

    楚徇钺只是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还是不告诉我。”凌渊道。

    “不知道。”

    “真是没用,这都多久了,你连唐麒的事情都不清楚,你是不是只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凌渊嘲讽道。

    楚徇钺僵了一下,随后道,“你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凌渊被呛,不悦道,“这都一年了吧,小棋子。”

    楚徇钺这才真的被戳到痛处,唐麒回头看着二人,朝楚徇钺笑了一下。

    凌渊猛然看见她胸前的血渍,本来以为是梅花的,但是颜色变成了红褐色,那就只能是血了。

    “她。。。。。。”凌渊道。

    “嘘,”楚徇钺道,“她没事。”

    凌渊想想也是,要是真有事只怕楚徇钺第一个疯,唐麒,是想做什么呢。

    隐徳大师结束了这盘棋局,他准备离开帝都了,凌渊是来接他的。

    对于皇帝他只能尽力续命,因为皇帝现在已经无药可医了。

    他的生命在消逝,无法挽留的那一种,纵然他看起来尚在壮年,但是。。。。。。留不住了。

    虞景就等着薰华草,他答应凌渊的事情,已经做到。

    “陛下,老衲该离开了。”隐徳大师道。

    “白珏,”皇帝起身,“好好照顾大师。”

    “臣遵旨。”凌渊道。

    皇帝点了点头,笑道,“玖思丫头跟朕下一盘吧,如何?”

    “好啊,”唐麒一笑,“只是臣棋风不正,陛下要是输了可不能怪我。”

    “是跟那位虞先生学的吗?”皇帝问道。

    “是。”唐麒已经坐了下来,在四角把棋子摆好。

    唐麒一直保持着那样柔婉的微笑,就像苏楠兮一样,只是她太过明艳。

    皇帝时不时地抬头看着唐麒的微笑,忽然问道,“玖思怎么今日换了一身?”

    “夏天热呢,这个凉快。”唐麒笑吟吟地道。

    “也没见旁人有多热,就你麻烦。”皇帝道。

    唐麒轻轻把棋子一摆,“臣是女子,女子就该麻烦的,反正陛下给臣赐婚徇钺,我也不来嫁不出去,徇钺他是不嫌弃我的。”

    楚徇钺无奈,“父皇您看看,这闹起来跟个孩子一样。”

    “你们可不都是孩子吗。”皇帝道。

    唐麒“啪”地摆着棋子,“陛下等一等,我们都会长大的。”

    皇帝不语,他不知道唐麒忽然进宫是想干什么。

    可是看着她这一身素白长裙,他记起另一个女人,千般锦绣,万般风华,那个他爱了那么久,到现在还没忘的女人。

    他似乎真的从面前这个明丽的女子身上找到那抹温婉的影子。

    唐麒一直笑的温婉,但是棋下的狠辣,杀伐果断,心狠手辣。

    皇帝毫不怀疑,这个女子继续成长下去,她将会成为下一个可以当的起天下的女人。

    他的儿子可没有本事驾驭这样的女人,就连他都没有。

    不能让她再这样了,春猎的时候,他该下毒药的。就算西秦军真的叛乱。。。。。。不,凌王府呢,他现在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楚徇钺心惊地看着棋局,两个人各有输赢,但是唐麒每次赢的时候,都是杀尽所有对手的。

    这就像在暗示着什么,那样隐晦深刻的含义。

    唐麒到底在安和长公主那里知道了什么有关于她母妃,唐王妃的事情。

    唐王妃是自尽的。

    那肯定是被人逼迫的,逼迫她的,就是他的父皇吧,用了什么不堪的手段吧。

    楚徇钺只能苦笑了,他们之间本来就隔着这样的仇恨啊。

    这样深刻的,不共戴天的仇恨。

    两个人的棋下了许久,连午饭都没有吃,直到下午的时候,朝中有人奏事,南境又出了问题,太子都过去了。

    皇帝放下棋子,笑道,“玖思丫头的棋艺甚合朕心啊,真是痛快淋漓。”

    “承蒙陛下夸奖,臣今日就先回去了,以后臣要是过来乘凉,陛下不要责罚我。”唐麒颇为乖顺的行礼。

    皇帝摆摆手,“行了,回去吧。”

    唐麒和楚徇钺随即告退,皇帝去了御书房。

    南境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棘手,他的长子,绝对的好手段。

    皇帝倒是冷静,安排着西南军的事情,思量着西南可能发生的事情。

    皇帝打发走其他人,留下太子一个。

    “太子,过来给朕磨墨,朕要给白玉飞送封信。”皇帝沉着脸说道。

    唐麒出了宫,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妈的她再也不想进宫了,闻着宫里的味道都觉得恶心。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富贵繁华却糟污无比的地方?

    唐麒眯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无比疲惫。

    楚徇钺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旁,将她的手掰开,仔细涂了一层药。

    两个人都很习惯沉默的气氛,不得不说,楚徇钺是个揣摩人心的高手。很多时候唐麒不说话,他都能摸着她的心思,因而唐麒更沉默了。

    楚徇钺是小心翼翼地擦着药,唐麒不耐烦,楚徇钺却道,“手上的伤口还是要好好将养的,不然留下伤口了,天气热,记着千万不能沾水。”

    唐麒不语,楚徇钺又道,“以后生气,哪怕掐我的手都行,千万不要和自己过不去,知道了吗。”

    唐麒点了点头,她知道不该迁怒,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你哪儿经得起我的手了。”唐麒蹙眉,沙哑着声音道。

    楚徇钺没有回答,“那也不能伤了自己。”

    “我记得了。”唐麒道。

    今日的场面实在惊心动魄,唐麒的举止。。。。。。着实让楚徇钺惊吓。

    尤其是在皇帝面前,真的跟一个娇纵的小姑娘一样。

    他明显察觉到皇帝陛下情绪的异常,唐麒这场戏,控制地真好。

    还好,唐麒没有在他面前演戏,他看到了唐麒真实的情绪。

    这是不是说,她已经信任他了。

    如果这是开始,那就一直继续下去吧。

    唐麒下了马车,刚走进唐王府的大门,又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楚徇钺震惊之余只有半抱着唐麒往进走。

    唐麒却是摆了摆手,从楚徇钺手上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

    她终于觉得胸中那口气出的差不多了,回房将一身白衣换下,散了长发,一个人坐了许久。

    楚徇钺吩咐谁都不要去打扰她,自己去了虞景那里。

    虞景正在调琴,他前段时间身体虚弱,没心思弹琴,最近好了一些,能做的事情也多起来。

    虞景手里的,是一把凤凰古琴,琴身上雕着繁复华丽的凤凰纹。

    琴弦是天蚕丝,非常罕见的东西。楚徇钺看见那把琴,先震惊了一番。

    “我素来喜欢古琴,她十来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的,说是千年的凤凰古琴,你会弹琴吗?”虞景道。

    “会一些。”楚徇钺道。

    “我教你吧。”虞景道。

    楚徇钺点了点头,“多谢先生。”

    虞景奏了一曲,看起来非常简单,指法单一,但是声韵恢宏,清丽绝伦,让人耳目一新。

    唐麒听见琴声的时候,立刻推开窗子,她有多久没听见虞景弹琴了,真是难得。

    那张凤凰古琴,她可是费了天大的劲儿才拿到手送给虞景的。年纪还小的时候她就喜欢听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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