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为凰-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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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劳过度?”听到这四个字的谢道韫不免又沉思起来:也不知这女郎心中到底藏了些什么?她与那崇绮楼的眉娘又有何愁怨,为何要去杀她?
“那七郎君呢?他现在在做什么?”谢道韫又问,“他没有安排你们去给那小郎君更衣洗浴吗?”
那婢女便答:“没有,七郎君不许我们碰那小郎君,换衣,伺药,甚至喂膳食,都是七郎君自己亲自动手的。七郎君还说,他会一直守在那里直到那小郎君醒来,谁也不许去打扰,只听他吩咐即可。”
听完,谢道韫神色便变了变,旋即便是低声轻叹,然后示意婢女们速将膳食和汤药送进去。
而相比于谢府之中,桓氏大司马府邸就没有这般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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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聊聊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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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桓府大厅之中虽济济一堂站满了人,却是气氛凝肃,无一人敢言,桓温一身戎装,身材矫健,紫眸如电,便这般站在大厅的上首,目视众人,不怒而自威,令人望而生畏。
站在下首的桓冲却是从容回禀道:“大兄,吾以为,沈氏黔郎不过是嵇康、阮籍之流,以隐士而居之,轻富贵,溥名利,不过一狂士也,昔孟尝君养贤士,门客可达三千,以礼贤下士而博美名,大兄又如何比不上鸡鸣狗盗的孟尝君,如今天下英才翕然归之,又何愁得不到一个沈氏黔郎?
大兄不妨再给他一些考虑的时日,待得他日有空,弟愿效仿刘玄德,便是三顾茅庐也将他请至大兄的西府之中,如何?”
桓冲说完,桓温才面色稍霁,从刚才得知沈氏黔郎拒不入桓府的愤怒中慢慢平息下来,他皱眉沉吟了一刻后,才转向身旁的郗嘉宾,问,“郗参军,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郗嘉宾为西府第一谋士,对桓温可谓是死忠,宁可违抗父命,也要誓死为桓氏效命,因此桓温亦是十分的看重他,无论是兵法战略还是识鉴用人方面,都会询问他的意见。
郗嘉宾闻言施礼,正色答道:“吾以为桓将军言之有理,经此中正考核一事,足以证明沈氏黔郎确是个不可多得人才,既得之不益,也必然弃之可惜,不若,郡公也唤桓六郎君来问问他的意见,如何?”
桓六郎君便是桓澈,桓温共有六子,前五子皆为南康公主所出,唯桓澈一位庶子为妾室成汉公主李氏所生,在桓氏子弟中正好排行第六。
听到这一句的桓冲不觉在心中松了口气,原本他是想将此事交给桓澈来决策,毕竟那小姑子,他这位侄儿也志在必得,是留她生路,还是除之以绝后患,还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好。
此事由郗嘉宾提出来,倒是少费了一些口舌和猜忌。
而此时的桓澈却还处在愤怒之中,尤其是在听到阿虞转述完顾钰所说的那一番话后,桓澈握紧了拳头,眼底几乎迸射出烈火焚烧一般的愤怒。
这是阿虞所没有见到过的愤怒,在她眼里,她这位主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将情绪深藏得很好,喜愠不形于色也是他自小便养成的名士风度。
如不是伤到极致,又怎么会如此愤怒?
“她真的这么说?”他低喃了一声道。
阿虞心中一痛,抬头亦是愤然道:“郎君,这女郎无情无义,也不过是一不受宠的庶女,她不值得郎君对她如此,难道郎君没有看出来吗?她与那谢七郎早已有了首尾,如此不贞不洁之人,便是杀了她,也不足为惜,郎君为这样一个人大动情绪,实在是有失身份!”
“住口!”桓澈忍不住怒喝了一声,又似想到了什么,眸光如电般射向阿虞,“你刚才说什么?你伤了她?”
阿虞心中一悸,在他的注视下,忙垂首施礼道:“奴没有故意伤她,是她心甘情愿的为谢七郎挡了一剑,不然的话,奴那一剑一定能要了谢七郎的命!”
“所以,你这一剑便要了她的命?”
桓澈厉声问,同时人已大步向着阿虞这边走来,随着他走来,阿虞甚至感觉到了沉重的杀气和愤怒,待他及近时,阿虞才抬首道:“郎君,她还没有死,我不过是刺伤了她,那一剑并未致其要害!”
桓澈这才止步,过了一刻,才问:“那她现在何处?”
阿虞答道:“奴离开之时,她还与谢七郎在一起,现在许是在乌衣巷谢家之中!”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桓澈已越过她向着门外大步走去,阿虞忍不住转身问了一句:“郎君,阿虞不明白,郎君不过是见了她几次面,而且每次见面,那女郎都意图想刺杀郎君,郎君为何还要如此?”
桓澈便顿下了脚步,只道了一句:“她是我千里挑一所选出来的,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所倾注出来的心血,从调教培养到走上权利颠峰,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谋划,苦心经营,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她,
你愿意将自己经营了十多年的心血舍弃或付诸东流吗?”
阿虞神情一愕,似乎并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这时又听他苦笑了一声,道:“你当然不会明白,如果这一切我没有想起来还好,但既然已经想起来了,我就绝不会再放手!”
“本属于我的东西,我自然要将她拿回来!”
说完,桓澈便已推开隔扇之门,大步走出了房间,正好就在他踏出院门之时,便有桓氏的部曲迎面向他走来,说道:“郎君,郎主请你到前厅议事。”
“议事?厅中有何人?在议何事?”桓澈止步问。
那部曲便答道:“四郎主与郗参军还有西府诸位谋士皆在大厅之中,四郎主似乎抓了几名疑犯过来,他们所议之事,乃是沈氏黔郎之事,郗参军言,此事还需听从桓六郎君的意见,再作定夺。”
桓澈神色变了变,便应了一声好,再疾步向桓府议事前厅之中走了去。
当桓澈走向桓府大厅之时,正巧两名部曲押着一妇人及少女进了大厅之中,那少女挣扎着望了他一眼,顿时便似看到救星一般眼放大亮,大喊了一声:“桓郎君救我,我有事要与桓郎君说,是有关阿钰的……”
她话未完,便已被拖进了大厅,桓澈不由得神色一变,心中暗叹: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关键时刻都喊着要我来救命?
这般想着,他唇边噙起一抹冷笑,走进了大厅。
“父亲——”他向上首的桓温施礼道。
桓温便问:“澈儿,你来说说看,这个沈氏黔郎到底能不能留?”
……
顾钰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的黎明之前了,她睁开眼,室内还是一片烛火通亮,谢玄便坐在床前,一手抚额,似疲惫致极,正打着盹儿。
她正要起身之时,不想谢玄却忽然惊醒了过来,一双熬红的眼睛便极为害怕而关切的看着她,那漆亮的双瞳中顿时露出一丝仿若失而复得的狂喜。
“阿钰,你醒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好似哽咽一般的道出,“可睡好了?”
顾钰便展颜一笑:“睡好了,谢谢你,谢郎,我从未像今天这般睡得这么踏实过。”
从未像今天睡得这么踏实过?那以前又为什么睡不踏实呢?
谢玄不觉更为心疼,又苦笑道:“说什么呢?若不是为我挡了一剑,你……”
“我可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顾钰便打断道,“如不是为了挡这一剑,那桓冲也不会放我走,这是苦肉计。”
“你这是狡辨,明明是你挡了这一剑后,那桓冲才来的。”谢玄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既感动,又无比的钝痛,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以后他也不想再有。
顾钰看着他有些红肿的眼睛,又是一笑,然后再次挪动了一下身体,谢玄见她想要动,下意识的想要去搀扶,却又在她溥被滑落,香肩微露之时,缩回去了手。
看到他明显有些羞赧躲闪的表情,顾钰再次抿唇一笑,问:“昨晚是你给我喂药?”
“是!”
“是你喂我吃的点心?”
“是!”
“也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谢玄微微一怔,停顿了一刻,再次答了声:“是!”
“所以,你还顾虑什么呢?”
最后的一句令得谢玄哑然一怔,赧然无语,这时,顾钰又伸出手来,挽了他的手,柔声道:“来,你也躺下!”
柔滑中带着一丝温暖的触感忽地落在他手上,令得他心中一颤,好似又想起了昨夜仿若梦幻一般的旖旎,轻柔的呼吸,柔软的唇辨,还有那微凉如美玉般散发着腹郁香气的肌肤,如同春水一般融化在他的身周,直令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不,他不该想这些的。
“阿钰——”
他刚要说什么时,又听顾钰道了一声:“来,躺下,我有话问你?”
“你要问什么?我现在便回答你!”
顾钰看了他一刻,忽道:“谢郎,我们聊聊前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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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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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还是拗不过顾钰的再三要求,以及原本就被他强忍克制住的最隐秘的欲望,谢玄还是躺了下来,僵硬而纹丝不动的睡在床塌边沿。
只听顾钰在耳边问道:“谢郎,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到晋陵顾府之中,原本是想要去杀我的,对吧?”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谢玄神情一呆,立刻侧首看向了她,就见她莞尔一笑,转而又问,“可为什么你却又救了我呢?”顿了一声,她又道,“你是只救了我,还是连我那位庶姐顾芸也一起救了?”
看着她被烛光晕染的墨瞳中闪烁出几缕诮笑戏谑之意,谢玄怔忡了一刻,他知道顾钰所指的救她到底是指哪一次相救,
初到顾府时,他的确是对那位将来很有可能会与桓澈一起取代晋室江山,并左右了他谢家命运的褚太后存有杀之以绝后患的决心的,可在看到两名少女无故落水,看到那年仅十四岁的小姑子在水中挣扎求生的同时竟然还不忘将自己同族的姐妹推向岸边,那一刻,他心中竟然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悸动和震憾,于是便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水中。
停顿了一刻,他看向顾钰笑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顾钰嗯了一声,点头。
谢玄笑了一笑,答道:“可能当时我觉得你长得很美吧,一时不忍心见你年纪轻轻就此香消玉殒,所以便将你从水中救了出来,至于你那位庶姐,我还没有来得及救她,便有人来了。”
顾钰便噗嗤一声笑,接道:“谢郎,想不到你也有不说实话的时候,我那位庶姐可是比我长得美的,整个顾府的人都这么说。”
“别人这么认为,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所以你真的只是因为我长得美?”顾钰又玩笑般的反问了一句。
谢玄忽地眼睛一润,竟是伸手抚在她脸颊上,极为专注而深情的看着她,低声道:“阿钰,别问我这个,我会觉得心里难受,我现在最庆幸的一件事便是当初没有犹豫而选择救了你。”
顾钰亦是心中一涩,一双墨瞳也静静的注视着他,道了一声:“好,我不问了。”
说罢,她又笑了起来,好似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我以前名声可差了,谢郎,你也是知道的吧?”
以前到底是指多久之前,两人虽然都没有道明,但已是心照不宣,以前的褚太后名声确实不怎么好听,专横跋扈,手段狠辣,无情无义,有人甚至还道她生活淫乱,能允许时任大司马的桓澈随意进入寝宫与之缠绵嬉戏。
可这都是别人在传,别人在说,他也并未亲见,以前相隔遥远,看到的永远只是一道冷漠而高贵的剪影,他也没想到,这一世竟会与她走得如此之近,也正因为走得近了,他才真正的了解到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传言附会都是别人的说辞,终究不是真实。”谢玄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顾钰又笑了,她这一笑令得原本就幽深亮澈清可鉴人的墨瞳顿时变得流光溢彩起来,直叫人深陷其中,目眩神迷。
直过了好久,顾钰又道:“谢郎,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谢玄便含笑道:“你说,什么忙我都会帮你。”
顾钰便从身上摸索起来,谢玄见她似在找东西,便从枕下取了一小小的锦盒出来,道:“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顾钰看了一眼,忙道是,又取过锦盒打开,谢玄就见那锦盒之中所盛的只是一把钥匙,还有一枚小小的方锭,似乎是督印之类的东西。
这时,顾钰便拿着这锦盒中钥匙,看向他道:“这把钥匙便是我从顾府所取回的属于我阿娘嫁妆的那一匣子的钥匙,我想将它交给你。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