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为凰-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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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只香囊是为了掩盖她身上的女子幽香!
所以桓澈向她走那么近是为了……
顾钰恍然,旋即又有些尴尬失笑,微红了脸,这……她确实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她自己哪里闻得到。
“那……多谢,这个就还给你了!”顾钰说罢,便将那香囊递给了谢七郎,“没想到你到现在还喜欢这东西。”
关于谢玄还有一则典故,据说他小的时候非常喜欢佩戴紫罗香囊,他三叔父认为香囊之物有损男儿之气,便设法将其骗了去偷偷烧掉,谢玄知道后便从此以后都不再佩戴香囊。
提起此事,谢玄自然也有些窘然,蹙眉嗔怪的看了顾钰一眼,有些怒道:“这香囊本就是为你准备的,你拿去便是了,我需要这一物吗?”
见他生气,顾钰有些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收回香囊,很快又肃容,拱手答谢道:“那告辞了,今日之恩,来日再报!”说罢,也不再踌躇,披上乌青衫子翻跨院墙飞奔了出去,与此同时,一共有七八名与她同穿一色的部曲也翻跨院墙朝八个不同的方向飞奔而行。
山腰林间一阵骚动,似乎也踌躇了片刻,才有人影分明追出。
有了这八名部曲作掩护,那些藏在林中的隐卫果然就乱了分寸,行动滞后了许多,而顾钰便一口气奔至了碧兰亭的小溪旁,同时在途中脱下了那一袭乌青衫子。
就在她停歇在溪边洗掉脸上画妆所添上的一些粉脂时,忽地一个声音传来。
“十一娘,你怎么才来?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说你……”
说话的正是张十二郎,可是他这句话还未说完,竟见顾钰猛地起身,向他扑了过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怀中便是一暖,唇瓣上也是一暖。
张十二郎错愕的瞪大了眼,看着眼前一张近在咫尺的滢白中透着粉致的脸,唇瓣上也一阵酥麻。
此时此刻的他彻底被顾钰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给吻懵了,呆怔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而顾钰却抱着他,一本正经的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要说话,先听我说!十二郎,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所做一切皆让你看到吗?我为什么要你帮我将那份书简递交给琅琊王?”
她说罢,看向了他的眼睛,十分认真道:“因为我相信你!”
相信什么?相信他不会出卖她吗?
张十二郎失笑,正要说什么时,却又听她话锋一转道,“但现在我很可能将你也拉下水了,以后我们可能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过,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像前世一般死去的……”言至此时,耳边的风声也逐渐远去。
这时的张十二郎却是噗哧一声,一脸忍笑的表情,一边摸了摸顾钰的额头,一边戏谑道:“十一娘,你胡说什么呢?到底是谁保护谁?你是不是又闯了祸,做了什么坏事,人变傻了?”
“我现在终于相信这傻病也是能传染的了,七郎不过是吻了你一下,你就……”说罢,张十二郎也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心中暗道:这一吻不会也将自己也吻傻了吧?
不过,这个问题,他还来不及多想,就已经被顾钰拉着手跑到了一座巨大的岩石边。
“十一娘,你又想干什么?”
张十二郎莫名奇妙的问,就见顾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剪刀。
张十二郎吓得一惊,忙抓住了顾钰的手:“你要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不就是吻了一下吗?我负责好了!”
顾钰慢慢的拉开了他的手,道:“别多想,能活着,我绝对不会想到死,时间紧迫,我现在要作诗!”
“作诗?”张十二郎更加错愕不可思议。
但下一刻,他就看到顾钰用那把剪刀真的在岩石上一笔一画的刻了起来,她这一笔一画刻得极深,直是将岩石也刻入三分,不停的有碎屑落下。
“我说你一个小姑子,力气怎么这么大?”张十二郎不禁叹道,心中又暗忖:这样写字,手一定也很疼吧?
然而,就在第一个字刻完之后,张十二郎便不说话了,直是盯着岩石上的字看了起来。
此刻的他才是真相信,原来那书简上的字真是十一娘写的啊!
这字写得可真是……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书法在去年的中正考核中得了三品!
但很快,让他惊艳的不只是字了,还有诗,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顾钰就已经写下了第一句诗。
“碧,玉,妆,成,一,树,高。”
“阿钰,你什么时候,将字练得这么好,还学会了作诗?”张十二郎此刻的眼中不只是惊讶了,更是崇拜,“你还练成了箭一般飞行的速度,都快成神了啊!”
这时,顾钰已写下了第二句诗,写完之后,她也松了口气,笑着回道:“是啊!死过一次后,突然灵光乍现,七窍大开,不觉文思泉涌,如滔滔江水,连绵而来!”
张十二郎一噎:“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或许我还有一样令所有人都羡慕的东西。”这时的顾钰一边说着,也一边完成了第三句诗。
张十二郎怔怔的看了片刻,方才接着问道:“是什么?”
这时的顾钰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一口气刻下了最后一句诗,起身答道:“天赋!”
然后也不待张十二郎反应,将手中剪刀一扔,说道:“走吧!”
“去哪里?”
“帮我去作伪证,就作我一直在这里作诗的伪证!”顾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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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看字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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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钰与张十二郎一走,山林之中便走出了两人,这两人一青一白,身姿皆如松玉立,修长挺拔,若是有人在此,一定会感慨这两人的气质与面容竟是十分的相似,只是身着狐裘的白衣人气质更为高远,眉目更为清隽,红唇抿起的线条显得整张脸更为柔媚一些,因此而显出几分女子之态。
白衣人脚踏雪白的羊皮靴,撩起衣裙,微微蹲下,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小心的抚在了岩石上的第一个字上。
这是一个“碧”字,可仅仅只是一个碧字,却让人看出其中笔画起承转合,如行云流水一般的畅快,她从未见过,有人在石碑上刻字,也能刻出如此飘逸之感,便如那玉柳拂风近在眼前。
“这字写得真是妙啊,以卫夫人‘仙娥弄影,红莲映水’来赞,一点也不为过!”说着,玉手一移,又移到了岩石之上最后的一个字上,“这个‘刀’字写的又有不同,如凛风越过,又若龙跳天门,遒美健秀,气势非凡!”
说罢,她沉吟了片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起身看向身边的青衣人道:“起初我还不信,你给我看的那份书简,是一位年未及笄的女郎所作,如今亲眼所见,不得不令人扼腕惊叹!”
“阿羯,这就是你暗访顾府的原因,便是为了这个女郎?”白衣人又问。
阿羯是谢玄谢七郎的小名,这名青衣男子正是谢玄。
“是!”谢玄毫不否认的回答。
“因为张十二郎给你看了一副她的画像,你便茶不思,饭不想,非要到晋陵顾家来看看这位女郎,阿羯,我可从未见过你这样,你可是喜欢这位顾家十一娘?”白衣人又问。
谢玄沉默了下来,没有答话。
白衣人又叹了口气,接道:“但很可惜,这女郎虽腹有才华,却只是顾家的一名庶女,而且还是刑家沈氏之后人,以她的身份,想入我陈郡谢家,难!”
说罢,见谢七郎并没有吭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柔婉的转折道,“倒是可以为妾,但阿姐见这女郎的性子有些桀骜,大约是不甘于为妾的。”
谢玄这才笑了起来,回道:“阿姐,你许是多想了,这女郎怕是对我无意!”
这话说出来倒是让白衣人有些微怔,适才他们在林中也确实亲眼所见那女郎与张家十二郎亲吻拥抱的画面,想罢,白衣人不免又失笑:“倒是个性情爽直的女郎,有三叔母之风采,如是这样,他们二人倒也算般配!”
这话令得谢七郎眉宇微蹙,旋即将话题一转,问:“阿姐,你不觉得她挺像一个人吗?”
白衣人便是一愣,转而问:“像谁?”
像谁?
谢玄脑海中一张妖冶谲艳的面孔一闪,久久沉吟,却是不再接话了,只是心中暗忖道:如今的她面容还未完全长开,也许还真看不出来,但等她容颜完全绽放之后,那般冷诮风流又略显妖冶的容色才是真的像那个人!
没有回答,谢玄便走了开。
……
这边顾钰与张十二郎来到了半山腰上的一座别院之中,别院里已聚满了人,皆是吴郡之地的世家姑子以及夫人们。
原本这别院也是顾家与陆家合力所修建,专供上山游玩的士子们休憩之所,可现在却聚满了满满一院的妇人,这些妇人一个个神情疲惫,颇有些狼狈,其中还伴随着有小姑子的哭声,妇人温柔的劝慰声。
只是当顾钰踏进这座别院时,这所还算得上安静的院子立时就沸腾了起来,一个个或坐或站的妇人及小姑子们皆齐刷刷的站起了身来。
数道目光凝聚在了顾钰身上。
顾老夫人更是激动得拄着拐杖走近前来看,见来者正是顾钰,便立时竖眉瞪眼,厉喝道:“你去哪儿啦?”
顾钰看了看满院子的夫人女郎们,心中也略有惊疑,没想到直到此时此刻,这些女人们还聚在这里没有回去。
“我……”顾钰忖度了一刻道,“我作诗去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呸”的一声,一个发丝披垂的少女从后殿之中奔了出来,红着一双眼,指着顾钰骂道:“你骗谁?作诗需要一个人跑开吗?”
这少女正是张家那位叫张琴的姑子,也便是因她一句话而落入水中的那个女孩,这女孩显然是哭过,眼睛还略有些红肿,此时正愤愤的看着顾钰,一幅恨不得生吞了她的样子。
顾钰看向了顾老夫人,不急不缓的答道:“非宁静之地,不得文思泉涌,有感而发,祖母,阿钰确实是和张十二郎一起作诗去了!”
“呸,你顾氏阿钰会作诗,我张琴两个字倒过来写!你分明就是做贼心虚,躲起来了!”张琴恨恨的跺脚道,又跑到张家老夫人身边,梨花带雨的哭诉道,“祖母,我不管,阿琴何时受过这种侮辱,阿琴的清白都快要被她毁了,她必须要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好了,阿琴,顾家的女郎,自有顾家的老夫人做主,相信顾老夫人会给一个交待。”张老夫人道,“你是我们张家的嫡女,怎是一个庶女可比,不可失了嫡女风范。”
这句话既是说给张琴听也是说给顾老夫人听的了,张琴嘴角一弯,倒是不闹了,可顾老夫人的眉头却是皱紧了起来,张老夫人的意思很清楚,这事若是作为庶女的顾钰不受点惩罚来给张家姑子赔罪,那么顾家的教养声誉也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顾老夫人就势举起了拐杖,但这拐杖还未落下,就见顾钰将头仰了起来,在张十二郎的一声惊呼中,顾钰言辞铿锵的说道:“祖母,不是阿钰做的事情,为什么要算到阿钰的头上,不错,张琴的确是因为我的一句话而落了水,可是在场的所有人皆有亲见,我并未碰她分毫,难道就因为我说了一句话就要背这个锅来给顾家抹黑,祖母,是阿钰太好欺负,还是我们顾家太好欺负?”
顾老夫人就是一怔,拐杖落地,身子差点倾倒,幸好身后的周妪眼疾手快扶稳了她的身体。
张家老夫人也脸色一黑,张琴本来得意含笑的脸陡地一僵,仿佛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嘶喊道:“她在胡说八道,她在狡辩,若不是她动了手脚,我怎么会无缘无固摔倒于河中?”
“那是因为你自己踩到了自己的衣裙,怪不到十一娘头上。”这时的张十二郎接道,忙又安抚张琴低声道,“阿琴,此事不要再闹了,有失你的身份。”
“十二哥,你到底是我哥,还是她哥?”张琴既委屈又愤怒的瞪着张十二郎,“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帮着她说话?这贱婢不知礼数,粗俗野蛮,就跟她那个疯了的庶母一样,有什么好?”
“你住口!”这时的张十二郎不只是愤怒了,而是一声厉喝,将目光投向了张家老夫人。
张老夫人也是神情一骇,立马站起了身来,先是歉意的看了顾老夫人一眼,然后将张琴拉了出去,厉声训斥道:“我今天带你出来,不是让你来丢我张家的脸的,此事就此罢了,原也的确怪不到顾十一娘头上,你现在便马上回去!”说罢,就要去唤人。
张琴却是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