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为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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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那胡姬临盆之时,竟然传出下红不止,那胎儿竟是没有保住,那时她正以皇后的身份入其宫中探望,便是在这个时候,那胡姬披头散发一身血污的从后殿跑出来,竟然直指她以毒药杀害她腹中胎儿。
当时的她自是惊在了当场,也并没有说任何话为自己争辩。
所有人都以为她的皇后之位必定是保不住了,但让人想不到的是,天子却表现得分外镇定,只说:“皇后乃一国之母,若无确凿证据,谁也不能凭猜测和想象来定皇后的罪!”
之后,这件事情司马岳竟是交给了她去查,而她查出来的结果也十分令人震惊,那名胡姬根本就不曾怀过孕,也因为这件事情,她还得知了另一个残酷的真相——
冷宫之中,那胡姬笑着对她说道:“司马岳只能有一个儿子,那就是你褚皇后所生的儿子,也只有你的这个儿子才有资格继承大晋的皇位。”
“是他派你来做这件事的?”她问。
那胡姬疯狂的大笑:“顾氏阿钰,你也只是一个细作,更永远别忘了你到底是谁的人?我做这件事情,便是给你一个警告!”
所以,他是想用她的儿子来窃取大晋的江山,为此而不惜一切代价!
而那名胡姬,后来司马岳有告诉过她,因为这名女子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所以他才将她留了下来,而这个所谓的救命之恩,便是这一年的上巳节出巡,他在桃花潭附近不小心踩到了猎人的陷阱,而落进了潭水之中。
是那名胡姬将他从潭水中救了出来!他许诺答应她一个条件以此为回报,于是一年之后,那胡姬便入了宫。
思及此,顾钰的唇边也勾起一抹冷笑:所谓的猎人陷阱,其实也不过是那些人的杰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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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琅琊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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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边走!”一名内侍谄笑着在前方指路,大片的桃林夭红覆盖,几乎遮住了前方的路。
而在这名内侍的指引下,琅琊王终于从桃林中走了出来,当他再次抬眼时,不觉眼前视野大开,山川、泉潭,还有倒挂飞落如碎玉般的瀑布,映衬着阳光七彩缤纷,如置太虚幻境。
琅琊王不由得感慨道:“此地有崇山峻岭,桃李成蹊,又有碧水深潭,映衬左右,此景当真是令人陶然欲醉也!”
说罢又笑了笑,“也难怪逸少公宁愿辞官不授,隐居于会稽,纵观一生,游笔翰墨,纵情山水,恒恐儿辈觉,损其欢乐之趣,此可谓是情之所钟,正是我辈乎!”
内侍闻言,忙笑了笑,接道:“殿下莫不是如逸少公一般起了归隐之心?”
时下隐士可是受世人追棒的,大多名士如阮孚之流,虽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四处游山玩水,乃是真正的“无为而冶”之态度,此举不但不会受到朝廷的责罚或是世人的遣责,反而还被称之为是洒脱不羁的名士风度。
琅琊王又笑了笑道:“归隐?天下人皆可归隐,我却不能归隐。孟子曾言,人生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孤虽非天下之主,却也不能如那些名士一般无为而冶,任性快活!”
内侍的脸皮几不可察的僵了一僵,忙附合道:“殿下宇宙勋格,鸿鹄之志,又岂是那些名士们可比?”
琅琊王便看向了他,再次一笑:“你倒是很会说话,却不知你引孤到这里来,到底有何目的?”
大约是没有料到琅琊王突然会有此一问,适才还谄媚笑着的内侍神情便是陡地一敛,惊讶又骇惧的看向了眼前的年轻男子。
琅琊王如今不过十八岁,乃是当今天子唯一的同胞兄弟,五岁的时候便受封为琅琊王,而纵观东晋一朝,凡受封琅琊王者便等同于太子储君之位。
可见天子对其之器重信任!
不过,这内侍实是没有想到,这个斯文俊秀的少年竟然这么快便对他起了疑心,他内心焦虑心慌之下,便朝四下观顾了起来。
就在这时,桃花林中便响起了一阵劲风,无数的桃花瓣随着这阵劲风徐徐飘落在空中席卷乱飞。
内侍心中一喜,来了!
顾钰的耳尖也一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布局,她太过熟悉,不过是以桃花为障,在地上布了陷阱,以此来迷惑敌人。
此时的琅琊王也预感不妙,却又忍不住好奇的看着那些在突如其来的强风中飘落的桃花瓣。
“殿下,起风了,天凉,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吧!”
内侍不自禁的有些心慌,又催促着琅琊王赶紧离去,两人正要提步,一阵嘶嘶的声音传来,内侍就见地上不知从哪里出来了一根细绳,竟是一直曼延至琅琊王脚下,无数桃花瓣向他们二人袭涌而来。
琅琊王心中大骇,脚步连连朝后退去,浑然不觉他的身后便是桃花潭。
而就在琅琊王脚步已至潭边,身子微倾险些坠倒之时,突然一个女声传来:“殿下,小心!”
他的手上便是一暖,竟觉一只柔滑如暖玉一般的小手抓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他被一股大力一带,身子陡地向前栽倒,便扑倒在了地上,然而,当他抬起头来时,却并没有看到那个救他的人的脸。
此时的顾钰已经向桃林中突现的一个身着胡服女子的身影追了上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女子便一定是桓澈所派来的那名胡姬,她必须通过这名胡姬找到桓澈的所在。
然而她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故,再三思量之下,她便干脆摘了一片树叶,朝那胡姬的手臂飞了过去。
树叶也可化为手中的利刃!
张十二郎赶到桃花潭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琅琊王与一名内侍两人,而此时的琅琊王也不知何故竟然倒在了地上,内侍神情惶惶不知所措,见张十二郎到来更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他的手道:“你来得正好,快看看,殿下他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张十二郎也有些心慌意乱,忙蹲下身子检查琅琊王的身体,又喝道:“你怎么带殿下一人到这里来了?还不快去找人唤医者来?”
“是殿下非要独自一个人来清静清静的……”内侍争辩了一句,看到张十二郎的眼神忙又改口,“好好,我马上去唤医者!”
便在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等等,你不用去了!”
张十二郎闻声一喜,抬头见果然便是顾钰,又道:“阿钰,你来看看!”
顾钰便立刻奔到了琅琊王身旁,经过一番检查,就见琅琊王的腿上有一个细小的伤口。
果然那胡姬在桃花瓣上也喂了毒药。
顾钰二话不说,便将琅琊王的衣服撕了开,竟想也不想的一张小口对着琅琊王腿上的伤口印了下去。
张十二郎看得又瞪大了眼,连声道:“十一娘,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懂男女大防的么?”
“防什么防,人命关天!”顾钰回了一句,又连吸了几口,将黑色的血水吐了出来。
张十二郎才一惊:“他中了毒?什么时候中的毒?”
顾钰的神色便是一黯,若非中了此毒,又落进寒潭之中,琅琊王又怎么会落下那样的病根,未到二十二岁便英年早逝。
他竟是如此之狠!
想到那个人,顾钰的眸中又有晶莹的厉芒闪动,忙从张十二郎手中将包袱夺了过去。
张十二郎还浑然不觉,待抬起头来看时,竟见大片桃花落下,将顾钰的身体掩在其中,却也可见少女衣带宽解,滢白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
张十二郎看得一呆,直到桃花散去,眼前的女孩子竟换上了一套靛青色垂胡袖交领单衣,他才恍然惊醒,道:“十一娘,你不知羞的,就算现在民风开放,无男女大防,你也不能豪放到就在我面前换衣服吧?”
顾钰不以为然,只道:“那你看见什么了吗?”
张十二郎的脸便是一红:“就算我没有看见什么,但不代表我没有想象力啊!”
顾钰哦了一声,神情无波竟然没有半分羞涩。
半响,她道:“那你留在这里慢慢想象吧!”
此时的张十二郎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直噎得无言以对,再抬头时,却又见顾钰疾步向桃林中走去。
“十一娘,你又要去哪里?”他喊道。
“去杀人!”
张十二郎惊得站起了身:“杀人,杀什么人?”
“一个大人物!”说罢,她又补充了一句,“一个未来的大人物!”
话落,人也消失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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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刺杀桓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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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钰是沿着一条稀稀落落洒落的血迹追上去的,不多时,她便沿着那血迹追到了一座佛寺前面。
此佛寺名为隐香寺,规模虽不大,但也有进深五间,檐高三丈,廊下石柱光滑可鉴,寺前立有僧侣,檀香盈绕,显得这佛寺更加庄严。
据说这佛寺乃是先帝曾一次秋游至此而命人修建,魏晋以来,佛、玄、道、儒并行,各有评击,又各有交融,先帝虽也是信奉天师道之人,却又在晚年之际在此修建佛寺来宣扬佛法,以示佛心。
每年的四月初八佛诞日,来此寺庙中浴佛供僧的香客自是不少,不过,今日寺庙门前来往之人却并不多,毕竟春禊之日,大多数善男信女皆喜踏青春游以结良缘,何况今日的玉泉山上还举办着曲水流觞之清谈盛宴。
那些健康来的士子们此刻必然已到了玉泉山顶,而王逸少举办的清谈雅集此时也应该开始了吧?
心中这般思量着,顾钰又有些犹豫,这次的清谈雅集是她借此扬名的一个机会,她是绝不能错过的!
然而……
正在心念电转间,耳畔便闻得一声极为清妙婉转的女声传来:“郎君,你看这梨花开得真美,过了这片梨林,前面便是隐香寺了!”
顾钰寻声望去,就见一头戴帏帽的白衣男子从一片梨花林中渐渐现出身来,梨花如雪,将那道身影映衬得更为皎然生辉,炫亮夺目。
而几乎是这道身影跃入眼帘之时,顾钰的心口便猛然一缩,手也慢慢的攥紧起来。
哪怕这个人头戴帏帽,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她都绝不可能会认错,这个男人在上一世几乎毁掉了她的一生,那种加诸于她身心上的痛苦也几令她深入骨髓。
如果是从前,她或许还会去问为什么,但现在,她只想用自己的双手提前结束这一切。
现在的桓澈也不过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尚未扬名,但凡是见过他的人必会为他的容貌所心折,也可以说,即便他不展露才华,而只在人前露出他的脸,他也一定会被世人所记住,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时代对行止容貌的看重,而更是因为他本身所独俱有的气质和魅力。
想来顾钰也有些自嘲,前世的她少年心性,又哪里知道有如此绝美风华的男人会藏着一颗狠绝至极的心。
这般想着,顾钰凝了凝眸,又转身飞奔离去,此时此刻,她必须在他去往玉泉山顶的路上设下埋伏,以此来行截杀,否则待他名声大嗓之后,她便更加没有机会再下手!
这边白衣少年来到寺庙前,两名僧侣便立刻上前相迎。
“施主——”两名僧侣双手合十含笑施礼。
白衣少年也回了一礼。
“施主可是来还愿的?”其中一名僧侣问道。
白衣少年并没有答,他身后一位美貌的侍婢便接道:“我家郎君想见见你们主持,听说法寒大师极能善辨,能窥命运之理,我家郎君想与法寒大师辨一辨理!”
侍婢的话音才落,就听得白衣男子一声:“佛门净地,不得无礼!”
初闻其声,两名僧侣不禁心中腾地一亮,实是想不到一位少年的声音会如此悦耳动听。
时下人好清谈,以玄学论佛经也是常有之事,很多世族子弟也会通过一次又一次的与人辨难来增涨自己的声望名气,而隐香寺里的法寒大师又是世上少有的佛、儒、玄博通之人,来此与他切磋的世家子弟确实也不在少数。
虽说来佛寺与人辩难显得有些失礼,可两名僧侣见这少年虽戴帏帽却极为谦逊礼敬,便也没有动怒生气,而是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这少年走了进去。
“郎君,清谈宴会就要开始了,您为何一定要先来这佛寺看看呢?”婢女不禁问了一句。
白衣少年没有答,而是微停了一下脚步,那婢女也赶紧闭上了嘴。
来到佛堂之前,白衣少年先是上了一柱香,然后就着一蒲团跪了下来,在他跪下之后,很快便有一名年长的僧侣走到了他的面前,也就着蒲团坐在了他的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