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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名士为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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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思乃是前朝极负才学的大名士,一篇《三都赋》惊艳洛阳,豪贵之家,竞相传写,一时造成洛阳纸贵之势,然而其人却是其貌不扬,有人甚至拿他与潘安相比,却也落下个“东施效颦”之笑谈。

    这意思就是说,这位时常以帏帽掩面的琴师,是个有才而貌丑之人了,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顾钰暗自笑了笑,她实在是无法想象会将那个人与“貌丑”联系起来。

    不过,他既然来了,她倒是有许多疑惑等待求解!

    想罢,她迈脚上前,向学堂里迈去。

    这时,诗琴却惶惶不安的唤了一声:“娘子!”

    顾钰转身看她,就见她一脸担忧关切的叮嘱道:“你今天要多加小心!”

    “你是怕我被杀?”顾钰笑了笑,问,接着又调笑似的说了一句,“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怂?”

    怂?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看娘子那戏谑甚至有点像郎君般玩笑的表情,诗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这样一想,诗琴的脸不禁又一红,她怎么会将娘子拿来与郎君相比,是因为她身上那种潇洒不羁翩然如林下之风一般的气度吗?

    “娘子,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她道。

    庶女是没有资格带婢女一起上学的,甚至可能连塌几都没有,嫡庶尊卑在世家大族中的规矩不可废。

    顾钰点头,走了进去。

    她一进去,学堂之中便是嗡嗡声一片,那些或坐或站的女孩子都齐齐的朝她看了过来。

    顾十三娘更是腾地一下站起了身,指着顾钰骂道:“她怎么也来这里上课了?嫡庶不能同席,这府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诗琴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进来,站在顾钰身边,对顾十三娘道:“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以后十一娘可与嫡出姑子们一起进学。”

    “祖母的意思,谁能证明这是祖母的意思?”顾十三娘仍是不服,事实上,自从昨晚有人半夜将她吵醒,并从她院子里抓走一名仆婢之后,她心里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好像自从这个十一娘落水醒来之后,她的倒霉事就一件接一件的来。

    母亲罚她,祖母训斥她,现在连这个庶女也可以来羞辱她了!

    顾十三娘跳起来,就要冲到顾钰面前,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来。

    “我可以证明,这是顾老夫人的意思。”

    随着这声音传来,学堂里的女孩子们皆齐刷刷的侧首,将目光投向了正从学堂门外走进来的人,原本在她们先闻其声时,就对来人充满了幻想,这也不怪她们不充满幻想,因为这男子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动听,直如冰玉相击,琴弦低鸣。

    然而,当众女看到男子头戴帏帽,穿着一身极为朴素的粗布青衣时,就十分失望了。

    “你是谁?”顾十三娘更是不客气的问道。

    男子抱着一把焦叶琴,走到学堂的上首,就着一蒲团坐了下来。

    他慢条厮理的将焦叶琴抱到双膝之上后,才漫不经心似的语气轻悠,说道:“我是你们的教习!”,然后也不看顾十三娘,而是将目光投向顾钰,伸手示意道,“顾氏阿钰,你坐下!”

    顾钰怔怔的看着这名琴师,愕然失神。

    顾十三娘却是尖叫起来:“你说什么?她一个庶女,怎么能与我们同坐一席,教习,你莫不是根本不懂贵贱尊卑?”

    说他不懂贵贱尊卑,便也是羞辱他本身就是个没有贵族教养的低贱之人!

    顾十三娘这已是完全将这名男子当成了身份低微的寒门子弟,故而语露嘲弄,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闻言,青衣男子也不怒不恼,依旧语声清越,道了一句:“你既跟我谈贵贱,那么,我们不妨试论一下,何为贵贱?就以庄子与孟子之言试论之?”说完,他双手拂在琴弦之上,略微调了调弦,便有“铮铮”弦音自指尖流淌而出。

    顾十三娘却是一怔,她虽启蒙得高,可至今也只读了一本论语,那庄子老子的她素来看着头疼,也不爱谈玄,平日里跟着姐妹们一起出去效游,也只是为了看一看那些在诗会雅集上俊美郎君们的风貌。

    见顾十三娘涨红着一张脸,久久不出声,坐在学堂后方的顾十娘站起来说话了。

    “教习,让我来说罢,庄子有言,时势为天子,未必贵也,穷为匹夫,未必贱也,贵贱之分在于行善之美。”她道。

    青衣男子似笑了一笑,继续拂着琴弦,这时,顾七娘也站起来道:“孟子说,欲贵者,人之同心也,人人有贵于己者,弗思耳矣!”说完,还瞪了顾钰一眼,好似替她解围一般。

    青衣男子仍是一笑,接着又将手指向顾钰,道:“顾氏阿钰,你来解释这两句话的意思。”

    顾钰又是一愕,好奇的看了这青衣男子一眼,方道:“庄子的意思是,处于高贵处的人不一定一直高贵,处于穷困中的普通人不一定会一直低贱,而孟子的意思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可贵之处,且无论是庄子还是孟子,于贵贱之外皆论了一个德字,贵贱之分在于行善之美。”

    说罢,顾钰又将目光投向了顾十三娘,“君子不揭人之短,不讽人之过,学堂之上,何得言贵贱?”

    这时的顾十三娘才赫然反应过来,原来这名琴师是在借她们的口来嘲笑她的无知,霎时间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脸色青白交加,直跺了一脚后,便抹着眼泪向学堂外跑去,出门前,还指着顾钰恨恨道:“顾氏阿钰,你等着!父亲祖父他们很快就要回来,待他们回来……”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便急匆匆的跑开了。

    而顾钰的目光便渐渐的冷了下去。

    是了,她记得的,便是在三月三春楔之前,她的祖父、父亲及伯父们都会休沐归来,这不是惯例的休沐,而是因为天子即将要驾临于晋陵,因为是微服出巡,所以这件事情除了祖父这样的老臣知道外,晋陵城中的百姓并未有耳闻,她不知道天子这次出巡的途中到底有发生过什么,但天子归都之后没多久,祖父便被罢黜了官职,虽然名义上说得好听,称其为致仕,但顾钰曾经有翻过成帝批阅的祖父请辞的奏章,从奏章里的言辞来看,祖父也许并非心甘情愿,而是迫不得已。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天子此次微服出巡,必然是为了参加这次王逸少所主持的清谈雅集。

    而在这次清谈宴会上,有一个人将会自此名声大嗓,响誉江东!

    这个人便是桓澈。

    正思索间,一缕宛如泉水淙淙般清越的琴音传来,曲调高远,俄而如雪山将崩,鹰啸长空。

    顾钰便收回神思,看向了眼前的这名琴师。

    到底是谁想要杀我?是他……还是你?

    一堂课完之后,青衣男子也不多话,便抱着焦叶琴闲庭信步的离去。

    顾钰悄然跟上。

    待走到一片竹林中时,那青衣男子才似发现她跟踪一般驻足留步。

    “你找我有事?”停下脚步后,他也不回头,只是如惯常谈话一般的问。

    顾钰答道:“我觉得你是一个有密秘的人!”

    “所以你是想来探听我的密秘。”

    “我不想听你的密秘,我也知道你不会说,但是我需要为自己解惑!”顾钰说道,然后下一句,话锋一转,“所以,失礼了!”

    说完,顾钰便纵身跃起,手如疾电一般朝青衣男子的帏帽探去,可没想到,这青衣男子只是将身子微微一倾,便躲过了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果然是身怀武艺之人!

    顾钰眸子中幽光一闪,下手便再也不客气,阵阵掌风如刀击向了男子被皂纱掩盖住的脸,竹林之中一时间落叶纷纷,衣袂之声,落木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顾钰折腰而下,劲风掀起男子的皂纱,男子洁白如玉的肌肤以及高挺的鼻梁印入眼帘之时,蓦地,耳畔传来一声叫唤:“娘子——”

    是妙微的声音!

    顾钰这才停手,而那青衣男子也只抓了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再乱动,然后转身翩然离去。

    妙微追上来时,也只看到那男子匆匆离去的背影,然后对顾钰说道:“娘子,老夫人叫你现在去前厅,另外,张十二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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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8章 张十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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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十二郎?

    顾钰不禁皱眉,驻足,看了妙微一眼,晨光映照下,妙微的脸色红彤彤的,一双妙目更加如同春水生晕,霞光无限。

    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得这么巧?

    被顾钰这般盯视,妙微脸上欢喜的笑容一敛,忙垂下了头来。

    “娘子……奴又说错什么了吗?”她道。

    顾钰没有回答,只问道:“他来干什么?”

    妙微摇头答道:“奴也不知,不过,奴猜想,他一定是来看娘子的,那日娘子落水后,是张十二郎将娘子从锦鳞池中救出来的呢!”

    “这么说来,我和他还有点肌肤之亲?”顾钰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般说着,顾钰不觉都为自己说出来的话一愣,脑海里似闪过一副画面,她落水之后,隐约感觉到似乎的确有那么一个曾经抱紧过她,在她耳边疾呼,甚至连她的唇瓣上似乎还留有那人呼吸的气息。

    妙微却是脸色一红,嗔道:“娘子,你胡说什么呢?就算有,你也不能直说出来啊!”

    顾钰失笑,也不再与她多说,便加快脚步向前院走去。

    远远的就瞧见一干人穿花拂柳的行来,那些人皆是长袍广袖衣带当风的少年人,脚踏着木屐哒哒作响,一个个端得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而最为引目的便是走在最前面的少年,腰细腿长,发如墨,肤如玉,眼眸戏谑含情,五官生得极为精致立挺,直可以用绮貌玉艳来形容,还真是“濯濯如春月之柳,皎皎如皓月之白”。

    只是在看到这张脸时,顾钰的脚步一顿,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就是张十二郎!

    在顾钰的呆怔中,张十二郎已走到她面前,竟是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谑笑道:“十一娘,你又不是第一天见我了,怎地还这般目光灼灼!”

    顾钰吃惊的看向他:“你……就是张十二郎?张玄之?”

    “竟敢直呼我名,顾氏阿钰,你越来越大胆没规矩了!”少年人笑说着,忽从身后取了一只锦盒出来,递到顾钰面前,“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看到送到眼前的锦盒,顾钰却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同时伸手将他的手压了下去。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任何东西她都不可以随便碰,因为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成为杀人的武器!

    这是她曾经在崇绮楼中学的第一堂课。

    而少年人自然是不明所以,诧异而调笑的问道:“十一娘,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在池子里喝了一肚子水后,人就变傻了吧?”说着,还将手伸向了她的额头,自顾自的说道,“好像也不烫啊,比前几天好多了,我可是一听说你清醒过来,就特地赶来看你了!不请我去喝杯茶吗?”

    此时的顾钰依旧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心头,按理说,这个人,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虽然现在这张脸还显年轻,与记忆中那张略显风露而稳重的容颜略有不同,但她又怎能忘在她晚年的时候,这个人曾经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算得上是她提携上来的其才智能与桓澈相抗的助手,曾被她委以重任,以冠军将军之职与桓澈一同北伐洛阳,原本她是希望他能北伐建功归来,让其如桓氏家族一般位列一藩方镇,执掌兵权。

    可是她没有想到,桓澈收复洛阳归来后,带回来的竟然是他的尸体。

    因为这件事情,她与桓澈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硬,隔阂也越来越深,直至最后的互不信任,轰然爆发……

    张玄之!

    竟是与“芝兰玉树生庭中”的陈郡谢七谢玄并称“南北二玄”的张玄之!

    可为什么,她对他少年时期的记忆简直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她竟不知道张家十二郎便是张玄之?

    到底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顾钰不禁有些头疼的抚额。

    这时,一只手向她伸来,紧紧的握在了她的手腕上。

    “阿钰,你怎么了?”张十二郎问道。

    触手的温暖却是令顾钰条件反射性的躲了开。

    “十二郎说笑了,十二郎所赠的柯亭笛便差一点要了阿钰的命,阿钰还岂敢再要十二郎的东西?”

    听她如此说道,张十二郎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十一娘,你这是在怨我吗?”他这般问,竟是完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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