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14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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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唯一弄不明白的就是——那套铠甲。”
“……”
“好像突然之间,所有的人都在盯着那套铠甲,它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其实,我原本还想,如果皇帝还不急着走的话,我想试试能不能在城中找到那个年轻人,再问问他。”
“他,恐怕没那么好找,找到了,也没那么好问。对了,”他转头看着我:“你刚刚跟妙言去那个打铁铺,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也没有,只是妙言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之后,想要过去看看他们老两口。”
轻寒微微的一笑,柔声道:“她倒是——像你。”
我说道:“不过,胡老爹倒是跟我说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你之前跟我说,闻凤析说这种锁子甲的造价非常的高昂,甚至连普通的将领都未必能够拥有。”
“是啊。”
“可胡老爹今天告诉我,当年穿着这套铠甲救下他先祖的,不是一个什么将军,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而已。”
“普通的士兵?”
轻寒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这——”
我想他是想说“这怎么可能”,但对着我郑重的神情,这句话他还是没有说出来,我点了一下头,沉声说道:“是真的,我特地跟胡老爹确认了一下,他说那是他们家的恩人,所以这件事是不可能弄错的。”
“普通的士兵,拥有那套锁子甲?!”
轻寒惊叹的口气中还是满满的不可思议,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这,这太难以想象了,你知道这一套铠甲的造价有多昂贵吗?一个普通的士兵都能拥有——要么,是他自己花钱去打造,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哪一个有用这样身家的人还会去做一个普通的马前卒呢?”
“那,还有另一个可能是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喃喃道:“那,那简直就更不可能了。”
我说道:“你说来听听啊。”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一字一字的说道:“有一支军队,他们的装备精良,精良到——每一个士兵,每一个普通的士兵,都配备了这样的锁子甲。”
“……”
我的脑海里立刻冒出了一句话——
怎么可能?!
似乎是从我的脸上读出了这句话,轻寒轻轻的点了点头:“是啊,怎么可能?”
“……”
“且不说配备这样一支军队需要多少钱,按照胡老爹他的年岁来算,他的先祖那一辈,也就是前朝,你外曾祖父统治的时候。虽然说起来离现在已近百年了,可是史书还摆在那里,前朝的大小事件都历历记录在册。这样一支军队的存在,不可能在那些书本里一点记录都没有。”
“你没看到过?”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我在集贤殿,你也知道,帮老师的时间不多,就被派走了。”
“……”
是的,那个时候他的确没有在集贤殿任职多久,就假意投诚了申恭矣,铲除了申家的势力之后不久,他又南下去收复扬州,傅八岱开始带着学生们编纂正史的时候,他已经完全脱离集贤殿了,自然那些书册看得也少。
这一下,我的眉头也拧紧了。
我说道:“今天哲生来跟我说,他回去之后,也没能想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关于陇西军的记载。”
“……哦?”
“他,还有他的那几个师兄弟,一直都是跟着老师在集贤殿编纂正史的,皇帝之前花了很大一笔钱在那边,集贤殿收录了许多的书,你知道,应该是非常全面的了。哲生甚至还专门去问了那两个负责整理军事记录的师弟,但是他们都没有印象。”
“……”
轻寒听得眉心都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咬着下唇想了很久,慢慢道:“这件事,有蹊跷。”
“……”
“如果只是一件往事,那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如果那副铠甲真的是被谢烽偷走,他现在有往西北而去,我想,我们迟早会在陇西跟他碰面的。”
“……”
“到时候,不知道情况又会是如何。”
我想了想,说道:“之前查比兴被他瞒过去,是因为不知道彼此的实力,这一次他没那么容易再糊弄过去了。再说,一个人的本事再高,我不信能抵得过千军万马。”
轻寒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微微一怔,抬眼看着他:“哦?”
他低着头想了很久,才慢慢的说道:“南宫离珠,药老,裴宁远,谢烽,你,我,还有皇帝……我们这些人,对当今天下的局势,都或多或少有些影响。”
“……”
“现在,我们都赶往陇西,就算我们不想,那里也必然有大事发生!”
☆、2090。第2089章 鬼城!
“现在,我们都赶往陇西。就算我们不想,那里也必然有大事发生!”
我的心情也随之沉了下来。
的确,如他所说,那么多关系要紧的人都齐聚一个地方,就像一座高山,山顶自然会有云雾聚集,这么多人齐聚到陇西,那个地方自然而然就会变成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必然会有一些事情发生的。
我迟疑的道:“那——”
看着我忧虑的样子,他又放松了神情,柔声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车到山前自有路,更何况这么多人也就有这么多的办法。”
他的话语虽然温柔,却给人一种踏踏实实的带着力量的感觉,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他又说道:“对了,你们今天出去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有点奇怪,”他说:“妙言今晚回来,竟然愿意进我的房间。”
“……”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离我,离我的房间远远儿的。”
“……”
其实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但妙言这样的变化,我虽然看在眼里,也并没有觉得太突兀,只是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罢了,我只淡淡的笑了笑:“这样不是很好吗?”
“当然好了。”他认真的说道:“我真的不希望因为我们俩的事,让她的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阴影,更不希望,她一直和我们这样僵持下去。”
“妙言其实很懂事的,只是,她大概像我,有些事情如果自己想不通,别人再怎么强迫她也是没用的。不过,我相信她会慢慢明白,也会慢慢的开始接受。”
“嗯。”
他说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忙了一天,真的该回去休息了,明天一大早还要起程呢!”
我点点头,也叮嘱他早些休息,不要累着,然后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出去之后,我又看了另一边,妙言的房间,灯光已经熄灭了,想来应该已经入睡;而裴元灏的房间,大门虚掩着,能从门缝里看到里面透着忽闪的烛光。
他虽然让我们早些休息,但可能今晚对他而言,是个不那么容易入睡的夜晚。
离开凤翔再往西北走,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谁都不知道。如果可以顺利的把太妃的棺椁送入皇陵,顺利的找到南宫离珠,这已经是最幸运的结果了;但我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越狱出逃的谢烽,胡家丢失的那套铠甲,还有裴元灏从西安府派出的那一支神秘的队伍,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又会造成什么样未知的结果,谁都无法预测。
看着他房间里透出的微弱的灯光,似乎也听到了一声沉重的长叹,我忍不住在心底轻叹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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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格外的漫长。
也因为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的关系,我劳累不已,躺上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甚至还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混乱的梦。
在梦里,我真的看到了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漠,听到了如同野兽咆哮般的风声在耳边响着,漫天黄沙,让我如同置身鬼城,渐渐的,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耳边听到的风中的呼啸声不是野兽的咆哮,而是有人在大喊,在大叫,在声嘶力竭的咆哮。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丝光明,薄被早就被自己踢下了床,可还是睡得一身是汗,甚至连额头和脸颊上都是密密的汗珠。
刚刚的,是梦?
我迟疑地看着周围,简单而充满了沙土味的房间,让我从现实中找到了一丝慰藉,我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门外,已经有侍女柔声问道:“颜小姐已经起了吗?”
我缓过一口气,这才从床上起来,应道:“进来吧。”
因为梦的关系,我已经起得很晚了,出门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在等我,不由得红了脸,倒是妙言很贴心的过来抱着我的手臂,柔声说道:“娘的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是不是昨天太累了?”
我勉强笑道:“可能是吧。”
“那待会你要跟我坐一辆马车,你在我身上睡好吗?我会抱着娘绝对不让你磕着碰着。”
梦境里残留的最后一点恐惧都被我女儿温柔的话语驱散光了,我柔声笑道:“好啊。”
另一边的轻寒已经站在马车旁,看见我们俩这样,他也笑了笑,然后转身上了马车,裴元灏也已经坐在了马车上,这个时候放下帘子,只从里面传出来一句话:“启程吧。”
我急忙带着妙言上了马车,随着前面一声令下,我们的车队便开始缓缓向前驶去。
车队离开了凤翔之后,路就变得不太好走了起来。
道路是平坦的,甚至好长的时间都不会有崎岖弯道,撩开帘子,能看到外面的风景一天比一天荒芜,却是大道通天的感觉,只是这样的大道上,是燃烧着火焰的。
天气越来越炎热,走了大概一个月之后,不管坐在马车里还是走出来透气,都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个大火炉当中,炽热的阳光避无可避,几乎要把人的头发都点着。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能不停的喝水。
人在这种情况下,再也体面不起来了。
我和妙言坐在马车里面还好,但因为大道上几乎没有别的人行走,所有周围那些人走路的,说话的,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就都很明显,时常就能听到有人呕吐,昏厥,引起的慌乱,这样一来,行路的速度就变得慢了很多。
这一天,马车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片罕见的绿林处停下来歇脚,我立刻带着妙言从马车上趴下来,几乎快要虚脱的透了口气;而另一边,轻寒从马车上下来,脸色已经苍白得跟一张纸一样,他下来之后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跑到一边的树下吐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而他像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急忙反手对我摆了摆手,让我不要靠近。
药老走过去,扶着他给他轻轻的拍了拍背,又让人拿水给他漱口,然后扶到林子里面一处背阴的地方坐下休息,我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他一头一身的汗,虽然坐着,却还在微微的抽搐着,我蹲下身柔声道:“好一点了没有?”
他这才勉强睁开眼睛,眼中几乎都没了神,喘息着道:“没事。”
我抬头看向药老,他说道:“只是有点中暑,不碍事。”
我刚刚也看出来了,这一路上中暑的士兵不少,都是他这样的情况,幸好裴元灏他们早有准备,带了许多药随行,再加上药老也在,虽然中暑的情况严重,却没有人死掉。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旁边传来,转头一看,裴元灏身后跟着几个侍从朝这边走了过来,轻寒一见他过来,立刻挣扎着要起身,裴元灏只摆了摆手:“罢了,这个时候你还起来干什么?”
我急忙伸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按着坐了下去。
裴元灏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脸色:“你也是,真是不中用。”
轻寒淡淡的笑了一下:“让陛下笑话了。”
我抬头看了裴元灏一眼,心说这样热的天气人中暑也是常见的事,怎么就说人不中用了。难道你自己就没——
好像还真的没有。
他直到现在,也是体体面面的,衣裳规整得一丝不苟,也完全没有中暑难受的样子。
对上我的目光,他说:“你,倒也还好?”
我轻咳了一声:“以前到过这样的地方,所以还好。”
他又问我身边的妙言:“你呢?”
“儿臣没事。”
他看了我们一会儿,便回头吩咐侍从:“再取些水过来。”
侍从立刻又去后面的马车上拿了两只皮囊过来,里面都灌得满满的水,裴元灏让他把皮囊交给轻寒,然后说道:“要多喝水。”
“多谢陛下。”
妙言原本牵着我的手站在旁边,突然这个时候指着旁边道:“哎,那是什么?”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是那条在阳光下几乎已经快要着火的大路远方,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