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第8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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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何必专门派人去追杀戚见珣?
还不是为了让这个望婿成龙的老丈人魂归地府,以后不要再搞风搞雨,拖容清酌一家子下水?
此刻对于容灵瞻的区区话语,就不是很在意,道,“气话而已,世子夫妇都是明白人,回头自会教训他的!”
只是徐子敬不知道的是,容灵瞻尽管仇恨外露,回头也确实被容清酌夫妇狠狠训斥了一番,叮嘱他不要再做这种置一家子于险地的傻事,从头到尾都没被防备的建安郡君在旁看着,却默默下定了决心。
这天傍晚,建安郡君跟戚氏说,打算回家看看。
她是早就出阁的女儿,这会儿跟着戚氏,也是戚氏想着正值兵荒马乱不放心,故此专门留在身边。
如今一行人在这儿暂时落下脚,整个小城内外都有陶褖手下的禁军戍卫,黄家住的也不远,女儿想回去看看,戚氏只当是小夫妻分别日久,彼此思念,自是一口答应,还叫厨房拣了些这会儿只供应王府一行人的好菜,给女儿带回去孝敬公爹。却不知道建安郡君回去之后,见了黄无咎,叙了一番别情,就挥退左右,同黄无咎说了公孙喜还有孟皇后的事情!
黄无咎听的大吃一惊,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祖母发的话,我本来也没打算说。”建安郡君脸色冰冷,淡淡道,“然而这次外祖父……三叔实在太过分了!!!”
她看着丈夫,“我记得……那孟皇后,是之前就在上林苑里同太后团聚的,对外号称的是郑侯门人将之从宫闱里送过去的?那盛喜一早就是三叔的人,怎么会忽然变成郑侯门下?说不得就是利用跟孟皇后的奸情,打着郑侯心腹的旗号,混到孟归羽麾下!”
黄无咎凝神片刻,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也真是……若是早点说明,不定大局还能改变。”
“哪里那么好改变?”建安郡君这会儿其实也有点后悔,但嘴上不肯承认,说道,“莫忘记王祖父是怎么出事儿的?谁能料到姑父竟然……这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提到元流光的致命一击,黄无咎也没了话,沉默了会儿,道:“你现在把这事情告诉我,是打算报复了?”
建安郡君缓缓点头:“我知道我们现在力量微薄,奈何不了三叔!但这事儿告诉了孟归羽,多少也能断三叔一臂,总是我们对外祖父的一片孝心了!”
“……”黄无咎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半晌,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道,“如今咱们一举一动都在密贞的耳目监视之下,这事儿做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凭咱们自己根本做不到,须得与爹爹商议才成……你今晚别等我了,我等下去爹爹书房!”
晚上黄无咎去找了黄献允,说了建安郡君带来的消息,黄献允听罢,思忖片刻,问:“你是怎么想的呢?”
“咱们之前将宝压在世子身上,孩儿还娶了郡君。”黄无咎沉吟了下,才道,“之前密贞郡王在京畿短暂的停留,也不曾对咱们父子有什么另眼看待的意思……孩儿想着,要么就是郡王顾忌咱们跟世子的姻亲关系;要么就是世子心里确实也不怎么看得上咱们。”
“毕竟郡王当初自己是考取过状元的,孩儿无能,也不过拿了个榜眼。”
“而且一旦郡王成功,三年一科,多少人才不可得?也不是非要用咱们。”
“这么想着的话,郡王成就大业,对咱们黄家,却有什么好处呢?”
“但平白的提醒孟归羽,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黄献允说道,“密贞郡王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对咱们下毒手的意思。而孟归羽,只怕对咱们这帮人,都是欲杀之而后快?”
黄无咎目光闪动,说道:“爹爹,咱们何必直接提醒孟归羽?拐弯抹角的,让他还有密贞郡王以为,是密贞手底下出了叛徒,岂非更有意思?”
“你是说……?”黄献允闻言一怔,抚须道,“引密贞在这儿的手下互相猜忌?”
黄无咎道:“正是如此!因为那伏真进攻西疆,密贞已经离开,亲自前往主持大局!照这次战事的规模,一时间他都没空腾出手来关心其他地方的!只要咱们将水搅乱,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呢?”
“就算不能成功,咱们大不了抽身而去,找几个替罪羊,左右不吃亏!”
第四百零八章 莫那娄氏
黄家父子密议的时候,西疆,那伏真正自皱眉。
他没想到,之前不战而逃,俨然打算一路逃回中原去的容睡鹤,居然会留在西疆等他决战。
而且还选了烟波渡这个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过来的地点。
“可汗,穆国的百姓只有一些老弱步卒护送,正往腾山而去,咱们是否上前截杀?”手下的请示打断了他的思路。
“不必!”那伏真定了定神,摇头道,“此番出兵,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穆国的密贞郡王,永永远远的留在西疆!不可为了些许财物,因小失大!”
西疆本来就苦寒,这些人近来捞取的油水不是很多,既知百姓人数众多,护送的军队非常弱小,行动也迟缓,不免有些眼馋,哪怕这会儿被那伏真给拒绝了,还是委婉继续央求:“密贞身为益州刺史,有镇守边疆、抚民安民的重任,若果知道百姓受挫,哪怕不分兵来救,必然也会心乱?”
那伏真仔细回忆了下跟容睡鹤接触的印象,就是冷笑:“这人铁石心肠的很!别看这两年他手下给他使劲儿的鼓吹,什么爱民如子,什么宽容厚道,什么心存仁善……那都是糊弄愚民的!实际上你信不信,就是将偌大西疆黎庶在他面前全杀了,他都无动于衷?”
“莫忘记此人出身,早年可是海匪!”
“杀人如草芥的事情,他见的多了去了,这一手哪里能让他心乱?说不准还要庆幸那些百姓多少消耗了咱们的箭枝跟马力!”
吐了口气,那伏真吩咐:“既然密贞选择烟波渡决战,我那伏真岂会怕了他?!着大军在烟波渡十里处扎营,修战书与密贞……倒要看看,就他那么点儿人手,如何能敌我茹茹的精骑?!”
才说了这话,却有手下进来禀告,说是可贺敦送了信来。
那伏真跟莫那娄氏是少年夫妻,莫那娄氏还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嫁给他的,感情自是深厚。哪怕那伏真也有许多姬妾,但都是视作玩物,最敬重的还是这位原配。
此番亲征,留了他跟莫那娄氏的长子坐镇国内,就吩咐过,遇事都得跟莫那娄氏商议过了才许决定,可见对妻子的信任。
这会儿听说莫那娄氏送了信来,顿时凛然,只道国中有事。
索性拆了信之后看过,才知道原来是家事:阿芮有喜了。
阿芮就是之前深受登辰利予之子喜爱的穆人女奴,后来因为被抛弃,特特守在王帐外,跟那伏真投诚。
之后因为她确实年少美貌,又有意向那伏真自荐枕席,那伏真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将她纳作帐中一员。
这种结果其实在阿芮主动跟那伏真搭话的时候,双方就心照不宣了。
因为茹茹素来藐视穆人,在茹茹的穆人,要么是奴隶,要么是囚犯,要么就是来路不小的商人……似阿芮这种失了靠山,年纪轻还长的好看的,如果那伏真给她的奖赏只是钱帛什么的,等于是催命了。
倒是收入帐中,就算连个正经名份都没有,跟女奴差别不很大,到底是可汗的人,反倒没什么人能动。
对于这一点,莫那娄氏多少有点吃醋,一来是觉得阿芮只是穆人,居然跟自己伺候同一个丈夫……那伏真帐子里的姬妾,大部分都是各部为了增加双方关系送上来的,他因为少年时候的天真与汗位失之交臂,更痛失生身之母,之后就没什么心思在美色上,全心全意的为前途而奋斗。
所以对于美貌的穆人女奴,虽然有资格享用,却没动过这心思。
阿芮是开了先例。
二来则是汲取了宣景帝跟舒氏姐妹的教训,生怕那伏真晚节不保。
然而后来见那伏真对阿芮也是寻常,不过是喊着侍寝了几日,便就丢开,要说特别的对待,无非就是私下交代莫那娄氏,这阿芮有功劳,虽然是穆人,到底善待些,饮食不可与女奴等同,也就不理会了。
莫那娄氏放下心来,对阿芮倒也没什么刁难……毕竟那伏真姬妾多了去了,庶出子女都有,也不多一个阿芮。
作为正妻,茹茹如今的可贺敦,莫那娄氏亲生子女成群,跟那伏真有着共患难的情分,还有娘家莫那娄部做依靠,自觉就不该小气的同一个穆人女奴计较。
这次写信过来,也不是专门为了阿芮的身孕,提这事情,不过是为了开场。
主要还是委婉的跟那伏真告状,就是那伏真的几个庶出子,最近不是很安分,很给他们的兄长,即那伏真的嫡长子惹了些麻烦。
这个事情那伏真其实心里有数,真相未必完全如莫那娄氏说的这样,说不准就是莫那娄氏想趁这机会打压庶子。
不过这点上他是支持的。
一来他对嫡长子很满意,不管是才干还是出身还是出于偿还莫那娄部早先的恩遇之情,那伏真从来没想过让其他儿子继承自己的事业;
二来那伏真自己少年时候吃过手足相残的亏,就是登辰利予临终前,尚且因为兄弟之间没有信任,不惜罔顾茹茹国运坑了他一把狠的。
这种情况那伏真是不希望再上演了,故此明知道莫那娄氏对庶子们十分猜忌,却一直都很放任……早点绝了庶子们争位的心思,没了内斗的损耗,保全了兄弟之间的手足情分,怎么都是件好事。
此刻就直接回信,让莫那娄氏尽管行使嫡母的权力,不必担心自己会多心。
关于阿芮的身孕他想了想没有提,毕竟膝下就不缺骨肉,区区一个女奴的身孕,在表态打压庶子的时候特别关心,没准就会给那些姬妾其他想法。
草原上莫那娄氏收到了这样的信,当然是很高兴的。
她故意将姬妾们,包括阿芮都喊到自己帐子来,让人当众读了那伏真的手书给她们听。
那些生了庶子,而且庶子年纪已长的姬妾们自然脸色都很不好看,十分惴惴。
莫那娄氏环顾众人,见阿芮倒是心平气和,还有心思吃着点心。
事后遣退余人,却将她单独留了下来,笑着询问她妊娠的情况:“你这是头次怀孕吧?咱们草原上的女人健壮的很,也没什么讲究的!却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
阿芮连忙放下点心,恭敬道:“回可贺敦的话,奴婢既然跟了可汗,就是可汗跟可贺敦的人,也是茹茹人了,哪里有什么不习惯的呢?”
莫那娄氏这会儿心情很好,听着这番话,觉得入耳,颔首道:“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跟我说,到底怀着可汗的血肉,也是我的孩子。”
阿芮应下,想了想,从袖子里取出一条腰带来,说是闲暇时专门给莫那娄氏做的,希望莫那娄氏不要嫌弃。
莫那娄氏接过腰带打量几眼,见上头的刺绣,虽然由于阿芮这会儿身份卑微,弄不到什么好的材料,却也看得出来绣工非常不错,就挑眉:“你从前在穆国的出身应该不坏?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绣工?”
“可贺敦说笑了!”阿芮闻言忙道,“在穆国,真正的大家小姐,谁不是珠围翠绕、呼奴使婢的?哪里还需要自己做活计呢?倒是奴婢这样的寒门之女,打小就要学女红针黹,补贴家用,这绣工不好的话,爹娘要打,外人也要笑话的。”
莫那娄氏虽然嫁了个对大穆心心念念的丈夫,本身对大穆其实兴趣不大,闻言也没多想,就将腰带收了起来,微笑道:“你的手艺很好,我很喜欢。”
就吩咐人赏她,末了也就打发她离开了。
阿芮离开之后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莫那娄氏的陪嫁女奴进帐子来服侍,顺带告诉她:“方才俟吕邻部的女人去了穆人女奴那边,将可贺敦赏赐她的东西都拿走了,还将她的东西砸了好几件……那女奴正蜷缩在帐子里哭呢!”
莫那娄氏闻言笑了笑,并不意外:“俟吕邻那两个贱婢,依仗着与图律提俟力发是同族兄妹,自来娇纵!她们要是只自己任性点,我也不是不能容忍。偏生还要唆使儿子跟我儿争位,这不是逼我收拾她们是什么?!”
“方才我召集众人,主要就是为了敲打她们两个。”
“却独独留了阿芮说话,还赏了她担心,那两个贱婢,岂能不觉得,我这是借一个穆人女奴,落她们面子?”
“不敢来找我麻烦,当然是迁怒阿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