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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妾身由己不由天-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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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暇之余,嗯……还得给顾先生煲汤暖床,传宗接代!
  

第93章 争吵
  沈风斓一愣,拿起来细看,麻姑的美目顾盼,果然和她有几分相似。
  小衣涨红了脸,低声道:“都是奴婢的不是,一时忘了麻姑什么模样了,下剪子就情不自禁比着娘娘了。”
  沈风斓还未开口,轩辕玦兴致大好道:“就照这样剪,多剪几幅正房也贴上。”
  四面门户窗扉,都是沈风斓,那情境想来便觉得有趣。
  小衣还怕冒犯了主子,一听轩辕玦这样说,当下笑着福了福,“是,殿下。”
  众人把剪子红纸一收,识趣地退到了隔间去剪,只留浣纱一个伺候。
  新倒上的热茶,杯口倾斜,氤氲出一团热气。
  他不疾不徐地轻吹一口气,茶叶在杯中涌向了一处。
  “今儿身子好些?倒有兴致弄这么一大群人来。”
  沈风斓孕中休养总不喜欢人多,平日也只和浣纱那两三个说笑几句,甚少纠结众人的。
  她笑道:“再没兴致,过年难道不要热闹热闹?”
  虽然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压得她总是觉得疲累,甚至彻夜难眠。
  但她欢喜尤甚疲累——
  就快生了,就快卸下重负了!
  天知道她一个生性散漫不羁的人,规规矩矩地养了大半年的胎,是怎样一种折磨。
  尤其这胎,根本就不是她想生的……
  “啊……”
  沈风斓有些奇异地轻呼了一声。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某种排斥情绪,腹中的胎儿发出了不满的信号。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神情古怪道:“好像……在踢我。”
  轩辕玦闻言,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凝神看沈风斓圆滚滚的腹部,想象着里头有两个他的孩子,正在伸展手脚。
  他的手微颤,似乎想伸手摸一摸,又十分犹豫。
  两人一个初为人父,一个初为人母,对孩子动了这件事,都有些奇异和新鲜。
  面面相觑下,看着对方古怪的表情,实在好笑。
  沈风斓哈哈大笑,“殿下这是什么神情?”
  这一笑之下,古怪的气氛一扫而空。
  “彼此彼此。”
  轩辕玦睨她一眼,“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
  沈风斓大大方方撇开了狐裘,抚着肚子,给他指方向。
  哪个初为人父的男子,不想感受一下孩子的胎动?
  沈风斓对此表示非常理解。
  轩辕玦伸出手来,那手指节修长,慢慢地、带着暖意覆在她腹上。
  隔着一层中衣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两人都有些拘谨起来。
  他们唯一的一次肌肤之亲,他药性猛烈丧失理智,她酒醉不醒昏昏沉沉。
  在清醒状态下这样亲密触碰,还是头一遭。
  空气微微凝滞,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
  “又踢了!”
  两人异口同声。
  未出世的孩子倒是有灵性,适时一踢,化解了尴尬。
  沈风斓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在他那双恣意邪气的桃花眼中,沈风斓第一次看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
  有些生涩,却很坚定。
  那大概就是,父子亲情吧……
  “殿下,很喜欢他们吗?”
  沈风斓隐约觉得自己,是问了一句废话。
  轩辕玦从未有过那般神情,怎么会是不喜欢呢?
  他收回了手,挑眉道:“你不喜欢?”
  沈风斓:“……”
  她不得不承认,轩辕玦在某些方面有出奇敏锐的感觉,让她无言以对。
  喜欢……孩子吗?
  她不喜欢。
  她最不喜欢小孩子,不喜欢他们哭哭闹闹,将所有安静的休闲时光,变成无尽的折磨。
  但她还没有尝试过,自己生一个孩子……甚至是两个。
  自己的孩子会更可怕吧,用十个月去孕育他们,还要用年复一日去照顾他们。
  她不喜欢这种被捆绑在某人身上的感觉。
  不管这个人是谁。
  她一开始就不想留下这一胎,若非是因为堕胎之药危险如虎,她也不会选择留下孩子。
  纯粹是为了自保罢了。
  她的沉默,让轩辕玦的面色越发难看。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你是他们的娘亲。”
  这世上有做娘亲的人,不喜欢自己孩子的吗?
  沈风斓有怎样奇特、骄傲的想法,他都可以包容,甚至支持她。
  唯独这种想法,他无法理解。
  难道还需要他去教沈风斓,怎样去做娘亲?
  沈风斓直视他,声线低冷,“我并非自愿做他们的娘亲。”
  她是被迫的,有孕是被迫的,出嫁是被迫的,就连失贞也是被迫的。
  他凭什么理直气壮要求自己去喜欢孩子?
  她才十六岁,应该是吟风弄月,赋诗赏雪的年华。
  而她身陷夺嫡之争,几番历险,狼狈不堪……
  她要如何去喜欢。
  轩辕玦腾地站起,“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事到如今,愿与不愿你都得认命。”
  他的声音强压着怒气,有一种隐忍待发的威压。
  沈风斓丝毫不怵,冷笑道:“我为何要认命?就因为我是女子?”
  “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我被迫失贞,还要嫁与令我失贞之人?”
  “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怀上非我所爱之人的孩子,还要视孩子如珠如宝?”
  “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我要认命?我要假装这一切都是我所乐意的?”
  她忽然对轩辕玦,感到深深的失望。
  没想到他看似狂放不羁的外表下,竟然是一个视女子为草芥的大男子。
  哪怕他善待自己,也是将自己作为他的附庸,作为孕育他子嗣的一个工具。
  仅此而已。
  如果说太子是害她陷入的那个人,那么轩辕玦也是帮凶。
  他把自己的被迫当做理所应该,他将他的利益,覆盖在她的痛苦之上。
  而她沈风斓,最恨被逼迫,最怕被束缚。
  她盯住轩辕玦的眼,目光是从未有过的疏离。
  以及决绝。
  “绝不。”
  轩辕玦面色难看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捏紧成拳,青筋暴起。
  沈风斓骄傲、刚烈,他一直都知道。
  无论是起初误以为他酒后乱性,对他的鄙夷,还是后来得知真相,对太子的痛恨。
  这样是她,与寻常女子都不同。
  可他想不到的是,沈风斓会刚烈若此。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因为他,不是她所爱之人……
  他慢慢地松开了拳头,一言不发走出了屋子。
  只留给沈风斓一个落寞的背影。
  她看着他因为过分用力而发白的手指,指节不自然地分开,有些僵硬。
  而后那只手,那飞起的衣角……
  那个人,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远远的,爆竹声隐约响起——
  新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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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小可爱们打赏,恭喜幸运儿成为妾身的第二个举人,哈哈。
  昨天伊人说了一句需要鼓励,今天看到好多条评论哦,小可爱们好贴心【超开心的】
  这一章是现代女性思想,和古代权贵大男子主义思想的碰撞。
  晋王不是完人,沈风斓也不是。
  两个太过骄傲的人凑到一块儿,难免互相伤害。


第94章 除夕夜宴
  除夕之夜,是皇城之中最为热闹的一夜。
  按照往年的惯例,宣政殿会设下年宴,所有的皇室子弟、王公贵戚、文武百官,都在受邀之列。
  后宫的嫔妃、公主们也会出席,国宴与家宴相融合,以彰显天家威严。
  今年的年宴比去年,却萧条了许多。
  皇子中太子被禁足东宫,晋王也至今未能得到圣上宣见,让许多因为龙骑营的调令,而揣测晋王重获圣心之人——
  大失所望。
  加之齐王感染风寒不能出席,前排的席位空了一半,显得冷冷清清。
  卫皇后的面色十分难看,凤座与圣上的金龙椅并列一处,看起来比圣上还显老态。
  宫中风闻,说是卫皇后向圣上求情,解除太子的禁足,让他参与年宴,否则自己赴宴也面上无光。
  圣上与卫皇后多年夫妻,一听就听出了门道:“皇后若嫌面上无光,不去就是了。”
  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卫皇后的算盘。
  太子不能赴宴,卫皇后面上再是无光,也不得不赴宴。
  她若不来,也不知会便宜了谁,坐在与圣上并肩的位置。
  她的目光扫向下首的萧贵妃,萧贵妃容颜娇媚,神色泰然自若,似乎根本不在意晋王不能赴宴这回事。
  时不时还与圣上眼神交流,那双桃花眼中的妩媚情意,看得卫皇后牙根痒痒。
  偏圣上丝毫未将晋王之事迁怒于萧贵妃,还道:“爱妃不胜酒力,换上果酒吧。”
  内侍准确地换走了萧贵妃座上的酒壶,尽管席上有十数位圣上的妃嫔,他们还是能清楚地分辨,谁是他口中的“爱妃”。
  “臣妾饮得并不多。”
  萧贵妃轻嗔一声,望着新换上的酒壶,到底情不自禁露出欢喜之态。
  圣上深明她小女儿的心思,嘴上是嗔怪,心里的欢喜全写在脸上了。
  她的小女儿娇态总是能感染他,让他以为自己还是风流少年,而非已过知天命的年纪。
  座下众嫔妃看他二人的眼神,既是羡慕又是嫉妒。
  羡慕她萧贵妃分明是徐娘半老的年纪,却是二八佳人的容颜。
  非但是容颜,就连眼神都那么娇媚婉转,毫无岁月的痕迹,活脱脱就是少女。
  宫中人都说,萧贵妃生的一对儿好眼睛。
  这对儿好眼睛,在她所出的晋王身上更加升华,流光溢彩。
  可惜晋王不是女儿身,否则必定艳绝天下。
  又嫉妒她,嫉妒她十年如一日地,深受圣上的宠眷。
  座中之人,唯有贤妃面色淡然,不以为意。
  若论容貌,若情态,后宫之中无人及得上萧贵妃,这一点她很早就明白了。
  哪怕三年一次选秀,总有嫩得跟笋尖儿似的少女送进宫来,圣上也不过宠幸几次就丢在脑后了。
  跟萧贵妃去比恩宠,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不如萧贵妃美貌,也学不会撇去岁月积淀的沧桑,像个少女一样面对圣上。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不做那个宠妃,汲汲营营,只想做一个贤妃。
  如她的封号一般的,贤妃。
  圣上就算不宠爱她,也不能忽视她的贤名,不能让人说他重色不重贤。
  靠着这种刻意营造的贤名,她在后宫之中,也夺得了仅次于卫皇后和萧贵妃的位置。
  她眼角斜斜向下首,睨了一眼。
  那里坐着她的儿子,身姿挺拔,风采卓然,在一众皇子中格外耀目。
  他号为宁王,在朝臣之中,却有“贤王”之名。
  这个儿子,是她最欣慰的存在。
  正在此时,圣上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今冬干旱苦寒,至今未降初雪,朕欲西巡抚民,众卿家又苦苦劝谏。”
  今冬干旱之灾,在朝堂之上已经讨论了数回,圣上欲亲自出巡抚恤灾民,遭到了众臣公的一致反对。
  如今是太平盛世,出巡倒不怕危险,只是……
  圣上已老,只怕经不起外头的严冬苦寒。
  如今听圣上忽地谈起此事,座中臣子尽放下筷子,女眷也都放下了酒杯。
  皆凝神细听。
  “朕年事已高,就让宁王代朕出巡抚恤灾民,明日便启程。”
  座中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哗然。
  京中派钦差巡视地方,无论是赈灾安抚,还是巡查吏治,都是常事。
  圣上明着说出代朕二字,其中意味就有些惹人遐想了。
  有人惊奇。
  认为这是圣上对宁王有意,太子被禁足,晋王失宠,从前不甚显风头的宁王显了出来。
  也有人觉得寻常。
  宁王在朝中广有声誉,贤名远播,代天子出巡又有何不可?
  人群的议论之中,那个身在漩涡中心的男子微微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是,父皇。”
  他的指节捏住金杯,凑到唇边一抿,眼底投下大片阴霾……
  晋王府。
  那日争执之后,轩辕玦好几日未曾踏足天斓居。
  今夜除夕亦是如此。
  轩辕玦不来,沈风斓也不急,自命人备下上好的酒菜,让古妈妈和浣纱等人与她同席。
  古妈妈最重规矩,主仆同席这等事打死她也不能做。
  沈风斓道:“妈妈不肯同席,难道叫我一个人冷冷清清过年吗?”
  古妈妈透过半敞的窗子,向着天斓居院外一望,并未望见那个期盼已久的身影。
  她只得坐下,轻叹道:“晋王殿下他……唉,夫妻间哪有什么隔夜的仇呢?”
  她不能议论主子的是非,只是心里未免怪轩辕玦,让即将临产的沈风斓独自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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