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由己不由天-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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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了年纪,难免就会有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时候,就和圣上一样。
圣上这个毛病有许多年了,李照人身边总是带着救心丹,有什么不妥就给圣上吃一颗。
“宫中太医研制的救心丹,不是专治这个毛病么?不如派人进宫,要一些来给父亲吃。”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小陈氏阻止了她。
沈风斓有些错愕,忽听得沈风楼走上前道:“父亲睡过去之前,千叮万嘱,千万不能进宫求药。”
沈风斓会意了过来。
想来沈太师是怕圣上误会,以为他有反抗之心,所以不敢进宫求药吧?
在沈太师心中,时时刻刻在意的,果然还是这些。
她又好气又好笑。
“好在不要紧,今日便先这么着,日后再请太医配一些救心丹,留在府中以备不时之需吧。”
沈风楼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大嫂嫂,府里闹成这样,省哥儿没吓着吧?”
木清华微微一笑,“没事,他好着呢!托了你和云旗和龙婉的福,省哥儿很皮实,奶娘在给他喂饭呢!”
一片凄凄惨惨中,总算有一个好的了。
沈风斓舒了一口气,把那只小布老虎递给木清华。
“知道府中事多,我没敢带云旗和龙婉来。云旗特意命我带了这个来,说是给省哥儿的。”
提到了孩子们,室中的气氛一下子好多了。
沈风楼把布老虎接过去,仔细看了看。
“这个我识得,一定是古妈妈做的。咱们小的时候,古妈妈不知道做了多少布老虎给咱们!她做的老虎和别人不一样,老虎耳朵上有个小小的窝窝!”
木清华好奇地凑上去看,果然有一个极小的耳窝,做得栩栩如生。
她微微羞涩起来,“省哥儿能和他爹爹小时候,用一样的布老虎,真好。”
这种感觉,大约就像沈风斓知道,圣上年轻时也给轩辕玦,亲手刻过小木勺一样。
温馨又美好。
正当气氛好转下来时,一个凄厉而尖锐的声音,猝不及防闯入众人的耳中!
“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啊!”
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疯狂地从帘外冲进来,抱着地上的沈风翎就开始痛哭。
“我苦命的女儿做错了什么啊!好不容易能封个王妃,你们就这么看不过眼,非要她穷困潦倒才高兴是不是?”
沈风翎成了堂堂正正的宁王妃了,沈太师也病倒了。
柳姨娘有了倚仗,说起话来便张狂无礼了。
“我苦命的女儿啊!谁都欺负咱们娘儿两,谁都看不得咱们娘儿两出头啊!”
“住口!”
小陈氏冷喝一声,连忙回头去看沈太师。
沈太师卧在床上,仍是闭目不醒,浓浓的眉头却蹙了起来。
“老爷都被气病了,正在清静养病,你来这里号什么?还不快回你的屋子去!”
柳姨娘自觉是宁王妃的生母,腰杆就直了起来,把小陈氏也不放在眼中了。
“我并不敢号,只是我的女儿在这里受苦。夫人让我把翎姐儿带回去,我就不做声了,成不成?”
一贯温柔随和的小陈氏,也皱了眉,气恼地看着柳姨娘。
“是老爷昏睡过去之前,命翎姐儿在这里跪着的。岂是你想让她回去,就能让她回去的?”
万一沈太师一会儿醒来了,看不到沈风翎在此罚跪,再度受气怎么办?
柳姨娘干脆撒起了泼。
“我不管!我们翎姐儿是圣上钦点的宁王妃,凭什么要在这跪着?她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就连我的身份……”
沈风楼忽然抬脚,将她踹到了地上。
柳姨娘吃痛地捂着心口,一时不敢相信,动手打她的会是沈风楼。
这个一向气度卓然的,太师府的大少爷,竟然会动手打她?
沈风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怜惜之意。
“姨娘快回去吧,父亲母亲气消了,便会让我回去的。”
圣上已经交代了沈太师,让他保护好自己,沈太师是不敢违背圣旨的。
她在这里跪个一日半日,又算得了什么?
时至今日,柳姨娘仍然被她称作姨娘,不禁脸涨红成猪肝色。
而她口中的母亲,却是小陈氏。
这让柳姨娘有一种,被自己发达了的女儿抛弃的感觉。
她越发放肆地嚎啕大哭起来,嘴里颠三倒四说着有的没的。
沈风楼朝外大喊一声,“来人!把柳姨娘带回她的屋子去,要是再敢撒泼,就让她永远都出不来!”
他一贯是个温和的人,就算对柳姨娘,也未曾有过什么不恭。
好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那才是件可怕的事。
外头的人听见吩咐,连忙一涌而入,捂着柳姨娘的嘴抬了出去。
柳姨娘死命挣扎,却像杀猪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沈风斓不禁摇头轻叹。
正值多事之秋,这对母女一起作死,叫人如何不生气?
第171章 她的迷情香,好像用多了
沈风斓悄悄把沈风楼叫了出去,兄妹两人商量起此事。
“大哥,你真生气了吗?”
她不太相信,凭一个柳姨娘的本事,能够让沈风楼真正发火。
毕竟他们都不是第一天认识柳姨娘了。
沈风楼无奈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办法?父亲躺在病床上起不了身,小姨母腹中怀着父亲的老来子,不能动怒。我若再不站出来吓吓柳姨娘,她岂不越作越翻天?”
“眼下府里正是一团乱,我绝不能容许再有什么不安定的因素,乱上加乱。”
沈风斓点了点头。
而今府中的情况,正是要靠沈风楼这个长子,还有木清华这个长媳主持家事的时候。
“大哥没生气就好。那……三妹的事,大哥预备如何处置?”
沈风楼摆了摆手,微微一叹。
“圣旨已下,我哪还有心思管她?至多叫人把她看管起来,既是保护,也免得她再闯祸罢了。”
沈风斓沉吟片刻,道:“宁王和兰公主,是绝不会希望三妹成为宁王妃的,他们必定会设法阻拦。我担心的是,他们会不择手段要了她性命。”
沈风楼眉头蹙了起来。
“难道他们还敢闯入太师府,杀人不成?三妹要是有个好歹,是谁做的,圣上必然心中有数。”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沈风斓朝室中一望,想着沈太师的病情,便有了个主意。
“要不,我吧她带到晋王府去吧。晋王府守卫森严,府中上下的侍卫多不胜数。也省得她在府里,给你们添麻烦。”
这个主意固然好,沈风楼却有些犹豫。
“她到了晋王府,若是给你们添了麻烦,如何是好?云旗和龙婉还那么小,轻易马虎不得。”
“放心吧,大哥。孩子还在家里等我回去用晚膳,我就先回去了。如果父亲的病有何不妥,你就派人来告诉我一声。”
沈风翎得知她要把自己带去晋王府,并没有什么犹豫,反而有一丝欣喜。
她知道晋王府,会是一个比太师府,更加安全的所在。
当下命人回去收拾了两件衣裳,就跟着沈风斓回去了。
两人坐的两辆马车,太师府的马车跟在后头,沈风斓的马车在前头。
浣纱朝后看了看,有些不服气。
“娘娘,何必把这个烂摊子往自己身上揽呢?三小姐从来也没对你好过,你何必……唉。”
古妈妈说过,奴不言主过。
浣纱心中暗悔,不该说这样的话。
“我不是为了她。”
沈风斓淡淡道:“把她留在太师府,要是宁王和兰公主,真的孤注一掷派人刺杀。那父亲怎么办?小姨母怎么办?还有省哥儿怎么办?”
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
弱的弱,孕的孕。
光是靠沈风楼一个人,精力有限,难免会出差错。
浣纱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是,就怕宁王和兰公主会对晋王府出手。那可如何是好?虽然宁王答应了娘娘,不会伤到三小姐。”
沈风斓轻笑一声。
“傻丫头,连你都不信他的承诺,不是吗?”
浣纱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才道:“奴婢觉着,宁王殿下是喜欢娘娘的。或许,只是喜欢得没超过权位吧?”
“那这种廉价的喜欢,还是敬而远之吧。你几时看见,晋王殿下会把权位,摆在我的前头?”
如果晋王也如此,当初就不会抗旨不尊,拒绝卫玉陵成为晋王妃了。
“等回府之后,就把她安置到天斓居后院去吧。让古妈妈好生看着她,三妹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总比旁人熟悉些。”
“是。”
……
暮色低沉,路旁树影婆娑。
高大的树干之后,有人隐身在其后,身姿与树干融为一体。
待那两辆马车驶过之后,黑影一闪而过。
再凝神去看那树干后头,徒留一片空荡荡的夕阳余晖……
宁王府最高的假山上,红衣女子姿态放浪,双腿交叠一抖一抖的。
好似有只蚂蚁爬到她身上似的。
她惬意地仰躺在假山上,看着夕阳沉入山中,漫天的晚霞醉人。
不禁伸出手来,将一颗白胖的肉包子,凑到唇边咬了一口。
浓郁的肉香飘散了出来。
霍然一声,衣襟破空之声响起,吓得她差点把包子掉到了地上。
“你吓坏了我的包子,它差点就殒命当场了。”
脚尖踮起,元魁迎风站在一块假山石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还惦记着包子?派去太师府监视的人,方才传回了新的消息。”
兰公主嘴里叼着包子,上半身忽然直了起来。
“怎么说的?”
“沈侧妃回了太师府,把沈风翎带走了。沈风翎身边的丫鬟抱着包袱上车的,看来不是小住,是要久待了。”
元魁面色不好看,对此事深感为难。
晋王府的守卫森严程度,绝不是太师府可以比的。
沈风翎若是一直待在晋王府内,他们也没有办法动其分毫。
兰公主见他面露不豫,便道:“怕什么?你武功那么高强,悄悄溜进晋王府,总是有法子的。晋王府的守卫再多,还能有你厉害吗?”
虽然很不想长大周的志气,堕楼兰的威风。
但兰公主不得不承认,元魁是她见过的,武功最好的人。
放眼楼兰王宫,怕是无人能与他匹敌。
元魁的面色依然没有放松,“公主是没有见过陈墨,那是晋王府最好的暗卫,原本是贴身保护晋王殿下的。晋王殿下后来把他给了沈侧妃。要说武艺,一百招之内我是打不倒他的。”
一百招内?
兰公主好奇道:“那一百招之后呢?”
元魁作为高手的尊严,让他产生了一些羞窘。
“一百招之后,我会被他打倒。”
高手之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他和陈墨之间,便是这毫厘之差。
所以潜入晋王府刺杀沈风翎,这个主意是不成的。
兰公主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
同样是两个王爷身边最好的侍卫,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她忽又想起了什么,止住了元魁。
“慢着,你说那个陈墨,原先是保护晋王的暗卫?那晋王把他给了沈风斓,自己身边不就没人了吗?”
人自然是有的,而且多不胜数。
不过像陈墨这样的高手,万中挑一,仅此一个。
“公主的意思是?”
兰公主三下五除二,把一个包子啃了干净,而后随手用元魁的衣裳下摆擦手。
元魁太过专注听她说话,以至于反应过来的时候,衣裳的下摆已经被擦得油光水滑了。
这是他学武多年,最失败的一次闪避。
“本公主的意思很简单,如果阻止不了沈风翎嫁给表哥,那我们就直接从源头入手。只要晋王死了,那沈风翎嫁不嫁,就没什么影响了,你说是吗?”
倘或晋王死了,朝中堪为太子的人选,就只剩宁王一个了。
到时候,就连圣上都得忌惮宁王。
沈风翎区区庶女,且毫无才德美名,他还敢强迫宁王去娶吗?
元魁微微点头,渐渐昏暗下来的光线,让他半边脸蒙在黑暗中。
气氛一时间,变得诡谲。
他压低了声音。
“长公主那边,公主联系上了吗?”
兰公主难得正色,朝他轻点了点下巴。
“长公主比你我,更想要晋王的命。我看这个女人是疯魔了,她竟然想让晋王给她的女儿陪葬。想让我们把晋王的尸首给她,一同葬入玉陵城的郡主陵。”
她身为楼兰人,对卫大将军没有好感,对他的妻女更是下意识地没有好感。
本就是个牙尖嘴利的人,说起长公主就更加刻薄了。
“也不想想现在的天气,就算杀得了晋王,又如何千里迢迢把他的尸首运回来?到那时一堆烂肉和蛆,她的女儿还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