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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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下毒?发作?
有三日能救性命,错过这三日会怎样?
小殿下就那么死了吗?
“嫂嫂,你在同我说笑么?”端着一口没动的汤,慕容紫满面诧色,回视楚云晞。
自个儿肚子里的那个正是到了点闹腾着要进食的时候,若嫂子专诚进宫来对她开丁点儿都不好笑的玩笑,要她如何应对?
不给三哥面子,也不给楚萧离面子,把长公主赶走可好?
可是,楚云晞脸色平静得太吓人,语气里找不到丝毫玩笑的破绽,她二人同样有孕在身,怎会无聊到如斯地步……
暖室的气氛因此变得怪异。
不止花影东莱等人,就连其他在内殿伺候的少数几名宫人都忍不住用古怪的眼神看她们的长公主。
那是她们大楚的长公主,从前温雅有礼、从容不凡的云阳殿下,而今宰相的夫人,楚皇的长姐。
她何时说过这么低劣的玩笑话?
变数,变数……
慕容紫的心越发忐忑,眉间拧起的两道折子逐渐加深,惊涛骇浪自眼底深处汹涌夺出,隔空涌向楚云晞,巨浪到了她那处便被化作无形,似在以此方式告诉她——都是真的!
在楚萧离前往北岭雪山对付商霭之时,莫非楚云晞想借此机会夺回皇权,做女帝?!
可她有了身孕!
如此都无法平复她心中的不甘?
手里的汤盅蓦然落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将慕容紫从漆黑的漩涡中扯拽而出,她大惊失色,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去东宫!”
顾不得满地碎瓷,她起身便向外走去。
事情绝非楚云晞一人所为那么简单!
宫里的人再争再斗,都不会将主意打到小家伙身上,所以——是商霭!
“不用去了。”楚云晞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她有备而来,此时只用依照计划行事。
她的才能连慕容徵都无法质疑,只要她决心去做……
“当下你立刻随我出宫,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事成后,自有人拿解药来救孖兴,他是我的侄儿,身体内留着我楚氏皇族的血液,我也希望他平安无事,将来继承天下。”
“去哪里?”慕容紫几乎是下意识的问。
楚云晞望了跟在她身后的花影等人一眼,防备道,“去了便知。她们不可跟去。”
“这怎么行!”东莱灵活的窜到慕容紫跟前,挡在她和楚云晞之间,将二人隔出些许距离。
“长公主,娘娘……有事坐下慢慢商量,万岁爷和宰相大人刚走呐,断不能在这时自乱阵脚,二位都是有了身子的人,哪里能单独出宫去。”
说着,他眼巴巴的看花影月影。
“宫主不会离开皇宫。”月影斩钉截铁。
花影亦是不客气道,“长公主勿要以为皇上不在宫中便可恣意而为。”
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带走她们的宫主,可有问过宫中的六影,还有宫外众无泪宫宫徒?
“不过是个皇子罢了,我们宫主又不是不能生。”雪影语态轻狂不屑,在场的人里当属他最轻松,“小皇子重要,难道宫主就不重要?”
慕容紫现下有着身孕,她身边的人都知道怀这一胎有多不容易。
要是没有雪影那粒长生丹,会是个怎样的说法还没个准,让楚萧离晓得了,莫非他为保儿子,会拿心爱的女人去以身犯险不成?
没人能保证楚云晞的话是真是假。
这个险,就算慕容紫甘愿冒,他们六影任何一个都不允许!
早在听了楚云晞那番话后,雾影就暗中使风云到殿外探查,便是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两人迅速去返,外面没有任何异样的风吹草动。
也就是说,楚云晞是单独前来。
她很清楚慕容紫身边有哪些要害,知道要将人带出皇宫会遇到怎样的阻碍,来了,就有成事的把握!
越是这般,越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先前花影的话说得严重,又见楚云晞独自一人,身边连个婢女都未带,雾影心里留了余地,稳重道,“恕在下等冒犯,不管长公主出于本意还是受人所胁,在下都不会……”
“不会让慕容紫跟我走?”
楚云晞打断他的话,轻轻笑了笑,一半自嘲,一半无奈,“她不会的,对吗?”
后面的疑问,她只看一人,也只问那一人。
是不是真的会将孖兴的生死置于不顾?
听到孖兴只有三日活头,慕容紫的心魂早就飞到东宫去,得楚云晞问来,根本用不着思索,提起一口气就要答应。
“不可!”雪影一声呵斥,对她厉声道,“你不要命,我还心疼那颗长生丹!”
解了束缚他性命的血煞令也好,他就从没见过那么蠢的人!
慕容紫被他一眼瞪得心颤,倒是清醒了几分。
她确实没想到,当自己正佩服差点成为女帝的楚云晞时,下一刻,她便成为自己眼前最大的敌人。
与受帝业教导长大的女子博弈,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此一时,慕容紫深深的相信,并非真的没有选择。
——不能就这样简单的跟楚云晞走!
套话、劝诱、说服……总有法子能让只身前来的人松口。
她还怀着慕容徵的孩子,她更是楚氏皇族的公主,正因为她差点君临天下,比起其他女子,多的是容纳天下的心胸!
思绪转动得越来越快,最后猛地定格,慕容紫恢复冷静,“不是不可,你要我如何信你?”
恰是半瞬犹豫,楚云晞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对她的回击也只有云淡风轻的一笑,“你是不是在想,就算我不顾肚子里的孩子,不曾将自己当做慕容徵的妻子,但至少,我以储君的身份长大,我当心怀天下?”
慕容紫一愣,她不留人反驳的余地,再道,“从前我也这样以为,可是当这世间你唯一的至亲受到要挟,你的软肋被人拿捏在手中,到那时你才会发现,其实天下哪里有自己重要?”
软肋?
慕容紫疑惑丛生,难道当中遗漏了什么?
楚云晞亲自告诉她答案,“那是我的生母,孝淑德圣母皇太后——关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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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做不到杀伐果决
后宫里从不缺亡魂。
连楚国的百姓都知道,前废太子楚云阳的母妃关宁,正是玄徵年朝政的斗争里最大的牺牲品。
“姑母不能生育,为了保住关家在楚氏皇族长盛不衰的地位,她亲自向先帝,也就是我的父皇请旨,一半逼迫,一半恳求,封关家嫡次女为贤妃,那个软弱可怜的女人,便是我的母亲。铄”
楚云晞惨淡的说着,脸容上不自觉的流露出那些很早以前就被她深深掩藏,却也是渗入骨子里的伤和痛瑚。
不能君临天下并非她平生最大遗憾,与着无法改变的女儿身相比,最让她痛恨,亦是最最不能释怀的,是她苦了一辈子的生母!
“自小我就被当作储君养育,学治国之道,学天下仁德大义,学如何摆权弄术,骨肉亲情算什么?我只是关家巩固权利的工具!他们要我是男子,我便只能做个男子,就算将来做了女帝又如何?”
君临天下那是笑谈!
真给她做了女帝,天下怕要姓‘关’了!
“懵懂儿时,我连自己的性别都分辨不清,只懂得的就是以关家为尊,以储君之责为我之责,我竟连‘我’都不是,不知真正为人的滋味。”楚云晞自说自话,自嘲自艾。
罢了,她苍白的问向慕容紫,“给你一个这样的机会,你可喜欢?”
慕容紫怔忡哑然。
她看到了,楚云晞的眼睛里有彻骨清晰的恨意。
是以,别说什么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顶着楚国最尊贵的姓氏,却恨极了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恨极了差点落在她手中这片广阔无际的疆土!
当一个人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血肉之躯,皮肤毛发,任何点滴都被旁人摆布操控,活着有什么意思?
只为了成就别人的野心?
想以此说服她实在太愚蠢!
收回凌厉的目光,楚云晞真心道,“我并不恨你慕容家和九弟。自然,对你三哥哥更无芥蒂。”
恰是楚萧离在皇权的追逐中横空出世,还有慕容徵的从中作梗,使她得以从长久的桎梏中解脱。
在她看来,无论做长公主,做宰相夫人,做慕容家的媳妇,都比女帝好!
世人高估了她。
“你就当如今的我是求仁得仁。”
一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之上,她垂眸望着,满眼弥漫出憧憬,之前惨淡的表情也因此变得温软了起来,“我并不想与任何人争夺什么,可是,我的母亲在商霭手里。”
在她一无所有,连自己都不能拥有时,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母亲。
在她茫然无措,艳羡着世间任何一个女子时,是她的母亲叫她活下去,告诉她,她是谁。
而今她什么都有了,恢复女儿身,嫁作人妇,有权强势大的婆家,有位高权重的夫君,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儿。
可越是拥有得多,她越无法忘记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更不能抛弃在那段过往里,唯一陪伴她的至亲!
“故而——”恢复了常色,楚云晞深深的呼吸,对慕容紫冷静道,“你想孖兴活命,就要跟我走。”
若有别的可能,她早已同绝顶聪明的慕容徵坦白所有,共同进退。
她既单枪匹马的来了,就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带走想要带走的人!
言罢,六影比刚才更加警觉,每个人的双目都钉在了楚云晞的身上,连东莱都如临大敌。
或许慕容紫心软会答应,但他们不允许。
再说,光凭云晞公主一语,小殿下他真的……
殿外在这时匆匆跑进来一名宫人,连给主子们行礼都顾不上,老远便开始嚷道,“不好啦!!皇贵妃娘娘,救命啊!!!”
……
东宫,寝殿。
慕容紫急匆匆赶来,只见到躺在床榻上,神思浑噩,眉头紧拧的孖兴。
听宫人道,小家伙在用过午膳后原本是打算午睡的,孰料送走了长公主,回身刚走到寝殿,突然人就失去意识,倒在殿中冷冰冰的地砖上,任凭怎么喊都没得反映。
太监宫女们慌了,忙让着一人跑去东华殿传讯。
在床边坐下,慕容紫心疼的替孖兴擦到额上的细汗,回首看了一眼同是跟来的楚云晞,她脸上毫无愧色,更别期待想听些许人情冷暖的话语。
反而,慕容被她过于平静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仿佛不答应跟她走,那么自己才是害死孖兴的罪魁祸首!
如斯时候,就算给人定了罪也没用。
楚云晞是不得已所为,孖兴是无辜受害。
移眸看向跪在地上那群早就吓得半死的宫人,慕容紫问,“除了本宫这里之外,你们还曾去哪个宫禀过此事?”
当中一个小太监抬起头来,颤巍巍的回道,“禀娘娘,昨儿个皇上特地交代过,东宫有事便先报东华殿和御书房,若是皇上不在的时候,便让着娘娘拿主意。”
顿了下,他探起首,忧心忡忡的往床*上不省人事的小殿下望了眼,接道,“因为皇上早就有言在先,是以……时才殿下突然晕厥,奴才们立刻依照圣意,各人管好自个儿的嘴,连……连太医都没有请。”
孖兴是楚萧离唯一的儿子,虽然立储君的圣旨还没有拟制诏发,但朝中大臣都将皇长子视为太子殿下,无人有异议。
由是东宫的守卫和规矩不比东华殿少。
试想,如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宫人们一慌,去告太后,告即将成为中宫的淑妃,用不了多久,整个皇宫都知道此事,到时又是一阵恐慌。
慕容紫知道楚萧离的用意,却也惆怅他太信任自己。
正是这份信任,假如孖兴有个闪失……
“娘娘。”思绪之余,小太监用着祈求的语调对她哭啸道,“求娘娘做主,传太医来为殿下医治啊!!!”
小殿下面色苍白,眼廓和唇色渐渐泛出青紫色,一看就是中毒的征兆。
他们是东宫的奴才,与小主子共存亡,发生这样的事,上上下下无不忐忑,虽如此,却都按照圣驾离宫前的嘱咐仔细照办了。
可是见皇贵妃来了后只管问话,连太医都不请,难免不会多想,莫非是想借此拖延,这就要为腹中未出世的孩儿未雨绸缪了么?
主子娘娘要怎样都不打紧,可小殿下绝不能在皇上刚离宫就出事!
见慕容紫无动于衷,小太监索性向楚云晞求道,“长公主,您救救殿下!若再耽搁下去……”
“放肆!”东莱走到他跟前去,狠狠的训道,“主子自有分寸,你算什么东西,需要你来多嘴?!”
慕容紫不请太医,是因为她知道请也没用。
商霭的毒不可能轻易化解,贸然将太医传来,就算此事未声张,也会起别的流言蜚语,扰乱人心。
既然有三天的时间,那么孖兴暂时便是安全的。
奈何东宫的宫人们不晓得,权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