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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青叶抄-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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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叶道:“罢了,我便烧在这门口也一样。”果真在府门口燃了一把纸钱,阖上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待一堆纸灰被风吹走,扬扬洒洒地飘远不见了,这才往镇东去了。
    青叶从门口石头底下摸出钥匙开了门进去,家中摆设还是原样,只是各处都落了一层浮灰,不过才几日没回来,四处都灰蒙蒙的,使人心生萧索落寞之意。
    她打水把家中里里外外都擦洗了一遍,收拾完毕,拎着脏水去门口泼时,正巧碰见朱琴官出门。朱琴官一看见她,立刻拎了裙子跑来,往她身上捶打,咯咯笑道:“你不是说再也不回七里塘镇了么!怎么才走了这几日工夫就跑回来了?我还以为一辈子也见不着你了呢!”
    话未说完,却又哭了,忙抽出帕子来擦眼泪擤鼻涕,不过几下,便将脸上脂米分都擦了个七七八八,露出蜡黄的脸色来,她自家却不晓得,远远地瞧见守在青叶饭馆门口的两尊门神时,立时换了一副声气,甩着帕子,嗲声嗲气地问道:“哟,这两位是谁啊,看着倒面熟得很。”
    青叶问:“……那之后,你可有听说过什么消息?”
    朱琴官又红了眼圈,慌忙拿帕子捂了嘴,哽咽道:“我病了一场,浴肆也没修整好,连着几日都没能开门做生意……漠沙都已死了,我还有什么好打听的?我还不至于吃饱了撑的去问那葛珠仙的死活——想来也难逃一死。”
    又冷笑说:“如今这镇上的人都吓破了胆,生怕受了牵连,担了干系,没有一个敢去给漠沙烧个纸的!也不想想从前,这镇上有哪一家没受过他的恩惠!因着他,这两年都没怎么被倭寇抢过了,便是小偷小摸也少了许多。说到底,都是些没良心的人!古话说人走茶凉,再没错的!”
    青叶愣怔许久,只觉得脊背渐渐发冷,日头虽大,却照不到心底,半响方勉强问道:“……我送你的鸡还在么?”
    朱琴官道:“脏得很,下了蛋又要拼命叫,吵得人心慌,被我炖了鸡汤补身子了,肉有点老。”提着裙子又扭着走了。
    青叶叹口气,拎着水桶回屋,转眼又走出来,对门口的两个人道:“外面太阳大,你们进来罢。”
    东升求之不得,忙带着另一个进了屋子,各寻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门旁,还是门神两尊。
    青叶洒扫收拾好,去街上采买了菜蔬,回来后将饭馆两扇大门敞开。七里塘人家又开了业。甘仔得知消息,一阵风似的跑了来,拉着东家的手就是一通哭。
    开门时正好赶上午市,倒做了两桌生意。客人吃饭时,东升两个就上上下下地盯着人家看,把人家给看得浑身不自在,吃完会了账赶紧走了。青叶无奈,便将他两个赶到柜台后头去坐着,仅露了个脑袋出来,看着倒好多了。
    客人走后,青叶烧了两个拿手小菜,叫甘仔端出去,招呼那两尊门神吃了。东升受宠若惊,便对甘仔也和颜悦色了好些,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到了晚间,竟是一个客人也没有,青叶也不急,与甘仔说说笑笑,又好酒好菜地招待东升及他同伴两个人吃了。东升心中暗暗欢喜,心道苦尽甘来,这回终于捞到个小小的美差。
    如此到了第三日,青叶将东升叫到柜台,噼里啪啦一通算,将算盘指给他看:“这几日你们两个的饭钱算下来共三十五两银子,咱们也算是熟人,便将零头抹去,收你三十两整罢。”
    东升傻了眼:“原来咱们的饭食是要收银子的?”
    青叶看着他,奇道:“我开饭馆做生意的,哪有白给人家吃喝的道理?你若是我请来看门护院的倒也罢了,我可有请过你?”
    东升:“……你这个价钱也未免太贵了些,抵得上我半年的饷银了。再者,我两个身上的银子加起来身上也没有这么多。”
    青叶道:“你若拿不出现银,可拿值钱的古玩首饰来抵。”
    东升咬牙:“罢了,我叫人回去支来给你便是。”回身便叫他同伴回去找夏西南支银子。
    他同伴作难道:“我没那么大脸面,还是大哥你回去一趟罢。”
    东升无奈,只得交代他同伴好生看着,这才走了。东升走后,青叶从后厨端出一碗冰糖炖雪梨来给那个侍卫。那侍卫一张黑红脸,浓眉大眼,一脸憨厚模样。他左右看看,不敢伸手接。青叶笑:“放心,这个不收你钱。”
    那侍卫这才笑笑,道了一声谢,伸手接过,吃了两口,又抬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青叶坐到他对面,拄着头对他笑道:“眼下已是深秋,正是季节交替之时,白日里虽还有暑气,早晚却凉得很,切不可受了凉。”
    那侍卫笑道:“褚姑娘真是好人。”又道,“褚姑娘怕是还不知道吧,我叫东风。”
    青叶道:“你们名字起得倒好。”
    东风道:“我与东升大哥的名字都是殿下给起的。咱们几个从小儿便跟着殿下了。”
    青叶便又随意问了他老家哪里,家中父母可还健在等。东风并不答她的话,只含糊道:“夏常侍不许咱们多话,怕咱们说话粗鲁不小心冲撞了褚姑娘。”
    青叶笑道:“哟,咱们开饭馆做生意的,哪里还怕人家冲撞!”见他将一碗冰糖炖雪梨吃光,又站起身郑重道谢,噗嗤一乐,“这个也值当你道谢,我晚间再炖一碗给你,直到你咳嗽好了为止。”
    东风又连忙道谢。
    青叶莞尔一笑,道:“……其实我也有些私心,我是想要你帮个忙。你大约也晓得,郑四海一家与我是故交,我与他的夫人葛珠仙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大我几岁,处处爱我护我,与我情同姐妹……我前两日已去为郑四海烧了些纸钱,但是却不晓得葛珠仙葬于何处,因此无法为她烧。你们成日里在外跑动的,也认得人……”青叶看着他的眼睛,软声细语道,“因此,能否请你到葛珠仙的葬身之处,替我给她烧些纸钱?如此,也不枉我与她姐妹一场。”言罢,站起来,向他敛身郑重行了个礼。
    她眼中隐有泪光,嗓音微颤,白着一张俏生生的小脸。东风心头一热,便忘了夏西南的交代,张口便道:“若是郑四海倒也罢了,他就葬在这镇郊,我便是为你跑这一趟也不费什么功夫。只是葛珠仙那里却有些麻烦……”挠挠头,苦笑道,“她被胡必赢掳走,逃到金陵一带,后来跳江死的,据说尸身打捞上来时,已被泡得不成样子了……殿下说她也算是奇女子一名,便命人将她厚葬于金陵了……这叫我去哪里烧纸去?依我说,褚姑娘若是有心,便是在自家后院烧些,她若地下有知,想来也必会体谅褚姑娘的难处的。”
    青叶点头,轻轻笑道:“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这样……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了。”起身端了空碗,慢慢往后厨去了。

  ☆、第52章 褚青叶(五十)

东升带了银子来时,怀玉也跟了来。因外头有两个客人,青叶正在后厨炒菜,甘仔无事,便来灶前帮着烧火,反正外头有人会尽心尽力地看着店堂。
    怀玉熟门熟路地挑了一张桌子坐下,见青叶不在,也不问人,自己又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后厨。
    青叶正在做一道拔丝芋头。芋头去皮,切成细长条,油烧至五成热,放入芋头炸至金黄,皮脆里熟时捞出控油,油锅仅留少许油,再加砂糖,小火将糖熬深黄色,下芋头拔丝。芋头起锅装盘时,坐在灶台前的甘仔跟见了鬼似的起身便往外窜。青叶尚未来得及张口问他,便觉腰间一紧,身子被人大力一带,便倒进身后那人的怀中。
    怀玉环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嗤嗤笑道:“你倒厉害,连东升的银子都要赚,害他回去又要被夏西南好一通啰嗦。”她端着盘子不语不动。他又捧着她的脑袋闻了闻,嫌弃道,“有烟火气。你已做了这几日的生意了,银子也赚到了,大厨的瘾也过了,等下好跟我回去了罢。”他嫌她烟火气,却不说自己一身的酒气。
    青叶无声笑笑,转过身子,淡淡道:“你既用好了饭,还要来作甚?”
    怀玉伸手将她脸上的一点灰抹去,笑道:“快要回京了,事情多得很,应酬也多,没法子。今晚也是,被灌了好些酒,喝酒喝到一半,我不耐烦,心里想你,就偷溜出来看你了。肚子里都是酒,还没吃过东西,你给我下碗清淡些的面罢。”转眼看到她手中的盘子,便道,“我看你烧的这个芋头倒好。”
    青叶仔细看他的脸。他说想她像是真的,他对她的温柔也不似有假。她从十来岁起便寄人篱下,又开了这几年的饭馆,人家的脸色看得多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谁是真性情,谁是假惺惺,一眼便知。
    唯独对他,她却看他不透。珠仙明明早已被他逼死,他却还能坦然自若地同她说“想来是战乱中她趁机逃跑了……要紧关头,想来总能保全自己的性命罢”。
    此时眼前的这个他,他神情温和,对她轻轻柔柔地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暗中策动浪里滚杀了她从小依赖到大的四海哥。也是这样的一个人,逼得已有身孕的珠仙跳江而死。
    珠仙先是看着四海惨死在自己的面前,其后又被浪里滚抢走,既落到了那贼子的手上,想必到死前已是受尽□□。不知道怀有身孕的珠仙是以什么样的心境跳江而死的,想来是惨烈悲痛至极的罢。就算珠仙不是被眼前这人亲手推下水,然而她的死却还要归功于他。旁人也就算了,那可是她的珠仙姐,从小就爱她护她、与她不是亲姐妹却又胜似亲姐妹的珠仙姐。
    她垂眸,低声道:“这是人家先点的,待我先给人家送去,等下另给你做。”
    怀玉道:“不成,这个我要了。”忽然又嗤笑,“怎么身子有些发颤?乖女儿,还怕爹爹我?”
    青叶便有些生气,皱眉道:“人家已经等了这许多时候了,要不先给你尝一块。”果真拈起一块,放到凉开水里过了一过,才要往他唇边送,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似笑非笑道,“为保险起见,还是叫个人来尝尝为好。”
    怀玉道:“你来尝。”
    青叶蹙着眉头,张口要叫人,他却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子,将她手中的芋头往口中慢慢送,顺带着连她的两根手指头都咬住了。青叶骇然,急忙往外挣,他不松口。她拔不出手指,急得跳脚,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先不吃芋头,而是一下一下地添她的两根手指。
    青叶虽然也在浴肆里见了不少世面,见惯了浴肆客人们所精通的拉扯搂抱、亲脸蛋摸酥胸拍玉臀等调情招式,但至今尚未见识过这等样下…流的手段。固然那一晚也被他胡亲乱摸过,却也没有现在令人心慌。
    青叶扭头,不敢看他炽热眸子,慌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满口的:“你,你,我,我……”
    他仔细地将她两根手指上沾着的糖丝都添光添净,这才放下她的手,又扳过她的脸,俯身亲了下去,口中的芋头被他咬断,咬下的那半块硬是顶到她的口中,嘻嘻笑道:“要死咱们两个死在一道。”
    她含着那一块拔丝芋头,两眼泪花闪闪,身子既僵且直,她这是又犯了傻毛病了。怀玉一乐,趁机将她搂到怀中,她呼吸间有清甜气息,头发里有些许干草味儿及烟火气,这便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子的味道了。他微微俯身,对她额头眼睛嘴巴就如痴如狂地亲了下去,亲的她喘不过气,将她口中的芋头又用拨过来慢慢吃了,眼见着她犯傻又犯晕,笑了一笑,再往下去啃她的锁骨。
    青叶骇极,极力往后躲闪,一个不稳,身子一歪,便坐到了灶台上。这厮又是一乐。这灶台造的不高不矮。忒巧,忒妙。
    她用膝盖顶他,正中要害处,他闷哼一声,手从她衣裳内出来,顺势捞住她的一条腿,欺身上前,人便挤到了她的两腿之间,对她呲牙一笑,身子紧紧地贴了上去。
    他自从认识她以来,同她说话时总是温温柔柔,嘴角时常噙着一朵笑,虽然痞气了些,也斥过她两回“混账婆娘”,但对她却一直是懒得计较、极好说话的样子,然而于此时竟像是变了个人,一举一动霸道至极,不容许怀中的她有丝毫反抗,处处都要顺着他的意思来。
    他把她的两只手给攥在脑后,顺带着钳住她的后脑勺,使她动弹不得,他空出来的那只手则在她衣裳里四处游走,最后停于她心口之上,听她心跳如雷,不由得满意一笑,双眼微眯,眸色更暗,俯身又去轮番地啃她的锁骨脖颈及嘴唇,手在她身上也少不了一番轻轻重重的揉搓。
    菊官怀抱她儿子,手里拉着个女孩儿进来时,看见的正是怀玉与青叶一坐一站,纠缠在一处难分又难解的情形。一个小女孩儿问:“娘,小姨这是在做什么?这人又是谁?小姨为何要乱踢他?”
    一个大些的女孩儿道:“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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