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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举案齐谋-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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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这笔账,无论如何都要清算,严氏是颗毒瘤,即使没有这些恩怨也必须清除。至于皇上,他也算得到了惩罚,没有什么比众叛亲离更孤独。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小五,若我真有谋逆之心,还会这么真心教他本事么?我一直以为你明白。还有,安宁说我父亲承诺一事,由始至终都是个谎言。你不觉得这事荒谬至极么?姑母已惩戒过她,相信你已亲眼见到结果,可她口口声声说与你失踪无关。我也是听小翠说起,才知道她竟然……”
  
  沈画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解释,愣愣看着他,问:“所以她……她那件事,是你告诉贵妃娘娘的?”
  
  小翠可没这能耐向深居宫中的贵妃告状。
  
  “嗯。以绝后患。往后有事直接问我,若我不在,等我回来。”
  
  看着他一脸认真,沈画不知该说什么,心中愧疚,却说不出来,唯有问:“我可以睡觉了么?”
  
  柴骏蹙眉,一瞬失望,“睡吧!药好了叫你。”
  
  小心翼翼躺下后,沈画故意拿背对着他,暗暗吸了口气,眼圈涩涩发胀。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变得这般好哭?
  
  可她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但他不明白,这半年都发生过什么,她都经历过什么。说出来……
  
  燕谨该怎么办?
  
  屋子里静悄悄的,柴骏未曾起身,也丝毫没有睡下的意思。
  
  沈画睁眼看着墙上投下的那抹人影发呆,好想伸手摸上一摸。
  
  他似乎只是坐着,维持着她睡下前看她的姿势,一动不动。
  
  好一阵子沈画才将眼闭上,调整好呼吸,一抹睡意袭来,没一会儿便真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3000。第三十七天。O(∩_∩)O

☆、079

  这半年,沈画渐渐习惯夜里睡得并不那么沉,许是身子的确不好,影响睡眠,又许是始终不太放心身边的人。活得非常谨慎小心。因此更阑送药过来时,便已被敲门声惊醒。
  
  听见柴骏起身走到门边,取来汤药后,又折了回来。
  
  沈画翻过身子蹭起,睁开眼将他看着,他也正好瞧见,一声不出坐回床边。
  
  本欲伸手去接,他却端着碗让了一让,“烫!我端着喂你。”
  
  烛火下,他好看的眉眼柔和异常,举动更是体贴,带着他独有的温柔。
  
  心中一股温温热热的暖流淌过,沈画故意皱起眉头问:“苦不苦的?”
  
  柴骏几不可见一笑,“你说呢?”
  
  呃!这个问题实难回答,见他已舀起一勺吹凉递到嘴边,沈画十分领情地一口喝下。差点儿没被这勺汤药苦到哭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顿时火了上来,“你……”
  
  “什么?”他声色不动地将她看着,眉角微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赶紧乖乖喝完!”
  
  报复!这绝对是赤果果的报复,沈画竟然真体会了一回什么叫作哑巴吃黄连,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而且还是生平体会过的极苦!
  
  可他这样一勺一勺喂,就是在对她进行凌迟。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好苦!我不想喝。”
  
  “不行。”他板着脸丝毫不留情面,“你之前伤势过重,加上没调理好,起码还得养上半年。”
  
  半年?这是要她命么?还不如死了的好。可她才捡回一条命,真的有点儿舍不得。
  
  他隧又舀起一勺汤药吹着吹着竟将药汤喂进了自己嘴里,没等沈画反应过来,已放下药碗俯身压下,嘴对嘴将药渡进她嘴里。
  
  沈画瞪大眼看着他,待那柔柔的唇瓣挪开后,方见到一抹浅得几乎不着痕迹的坏笑,“要么乖乖喝完,要么等着与我同甘共苦。自己选。”
  
  其实……好似……
  
  这样喂……
  
  她不觉得怎么苦呢!巴不得再来一回。有些事开了个头,难免会勾起太多遐想。
  
  不过还是遐想算了,以免喝着喝着喝出祸事来。干脆偷偷端起那碗药,趁他不注意几大口饮了下去。结果自然是被苦得生无可恋,苦出了一番新境界,苦出了一个新高度。躺下便面朝着墙壁偷偷抹眼泪,恨不得使劲儿捶几下床将那苦涩发泄出来。
  
  泪珠子绝对是被苦出来的!
  
  哭着哭着身后一暖,妥妥地被他收进怀里紧紧搂着,“这是罚你今日说我坏了你两桩大好姻缘。”
  
  她的确不知死活,竟拿那两个不入流的货色与他堂堂小侯爷相提并论。连岳一早就告诫过她,与他作对果然是没有好果子吃,也没有好药汤喝。着实后悔了!
  
  可沈画更担心的是,若被他知道她竟与老相好在一处住了半年,更与燕谨“卿卿我我”,指不定这药汤会不知不觉中被换成□□。
  
  因此下定决心,这事到死也不能让他知道。当然是可以的话!
  
  小心翼翼一根一根地拨开他指头,试图往里面挪。沈画生气了。
  
  “做什么?”他冷冰冰问。
  
  沈画遂又将恼火抛到一边,提心吊胆答曰:“热。”
  
  他一向爱以冷做借口,她就不能回敬他一下么?
  
  “热才好。出汗正好排毒。”说着他的手收得更紧。
  
  沈画顿时哭笑不得,若问他,她真需要排毒么?他定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指不定还说她不学无术,竟然敢质疑他。明日搞不好又是一碗要命的苦水。
  
  罢了。抱着便抱着吧!横竖她豁出去了。
  
  静下心,将将将睡意找了些许回来,却听柴骏在身后似有似无道:“那么多具尸体掩埋在一处,你们怎么想的?”
  
  这句话好似漆黑夜里划破长空的一道闪电,闪了好久才闪出一阵电闪雷鸣,生生将沈画的睡意雷得无影无踪。
  
  “告诉他。想法子尽快清除严氏中心怀不轨之人。他既然将我夫人双手奉还,我会答谢他一个干干净净的天下。”
  
  听着这不徐不缓的说话声,沈画终于转过身去埋怨:“你吵得我睡不着了。”
  
  他看着她,轻轻抿动薄唇,凤眸中含着浅浅淡淡的笑意,“舍得转过来了?”
  
  嗯嗯,“我想睡觉。”
  
  他眉角轻挑,“不苦了?”
  
  “谁说的?”
  
  苦着呢!
  
  只不过这句再说不出口,被他活生生闷在肚子里。唇上传来他肆无忌惮的亲吻,仿佛是在用那条舌头替她舒缓嘴里的苦涩。竟真的淡了。
  
  搂着一直未曾松开的手又紧上几分,好似欲将她融为一体。
  
  亲过她的唇,再到她的脸,从前他熟悉的一切都被他亲了个遍。
  
  可亲着亲着,他滚烫发热的身躯却开始有些微颤。
  
  “终于肯相信我了么?”他问。
  
  沉沉的声音就好像被什么堵住一般哽塞着。他感觉自己有点儿失败。
  
  心窝上犹如被人捅了一刀,沈画陪他痛着,“信了。”
  
  柴骏深深吸了口气,重新将人紧紧搂进怀里,不让她看见他的脸,“睡吧。在你身子好起来之前……都可以安心睡觉。”
  
  沈画犹豫一瞬,还是忍不住伸手圈住了他的腰。
  
  他又长长吸了口气,呼了好一阵子才完全呼出来,收了收手上的力度,将她的头埋进他胸膛,方安静下来。
  
  沈画从未觉得任何一个人的怀抱如此舒适。靠着靠着便睡了过去,靠着靠着便一觉睡到听见有人小声在门外说话。
  
  “姑爷,要不要奴婢叫醒小姐,陪您一道去请安?”
  
  “让她睡会儿。”柴骏淡淡应着小翠。
  
  听见廊下脚步声走远,沈画翻了个身,继续心安理得地一觉睡到自然醒。她很累,这一年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心神。
  
  起床时小翠已在房里候着,伺候过梳洗,沈画方才问她:“他回来了么?”
  
  “他?”小翠一时没反应过来,很快恍然大悟,“姑爷么?他去陪柴家老爷用过早膳,教五殿下念了会儿书便回了院子,这会儿在书房里呆着呢!小姐,原来您一早醒了?怎么也不陪他去向柴家老爷请安!”
  
  嘿!这丫头在柴府住了半年,这是要翻天?竟敢教训起她来了!
  
  可怜沈画装着糊涂,居然骂不出声。
  
  狠狠白了她一眼,随手拿起一个馒头,就溜到书房外面去一边吃早饭,一边偷看。
  
  柴骏在那晚书案后面的椅子上支颐凝坐,手里不知捧了本什么册子,眉头紧蹙。那俏生生的专注模样,极养眼睛,正好可以就着下早饭。
  
  翻书时,他眉睫一抬,许是见到门边投进去的影子,淡淡开口问:“醒了?”
  
  “嗯。”
  
  “过来。”
  
  沈画挺好奇他是不是又在念佛经,兴高采烈地走了过去。
  
  “来得正好!这篇你应该拜读一下。”说完,他将手里册子直接递了过来。
  
  沈画疑惑接过,定睛看了看,顿时不大好意思地挤出一丝微笑,“这个,你看就行了。”
  
  他没好气将她看上一眼,“皇上今日定然会知道你已回来,迟早会找借口传你入宫。照着这症状熟悉一下,最好背下来,别露出马脚。”
  
  没错!他递给她的正是一本医书,而翻开的这页正好写着失忆之症的症状与治愈方法。
  
  沈画大概熟悉了一遍,抬起头正好瞥见柴骏眼中一抹忧伤。若不是他直勾勾看着她手里的书,沈画差点儿以为他又被她伤了。
  
  那深入骨髓的伤情应该是对一位再也无法相见的故人最沉重的追思。想来娘亲当年应该很喜欢他,而他也很是敬重她娘。
  
  其实不用太多解释,沈画已猜到当初教会他医术的人应该正是娘亲。至于自己为何对他没有印象,沈画的确百思不得其解,但却不打算问。他若想说,总会开口,或许只是因为他长大变了模样。
  
  柴骏这些年的确过得不易,难怪他总不爱搭理人,心里压着那么多事,怎么能如一般孩子那么成长?自然也比人家想得多,想得长远,太学时他那班同窗又有几人能明白?
  
  即便连岳口口声声自称他知己,想必也无法完全看得懂他。其实他应该很孤独才对。
  
  沈画深吸一口气,换上笑脸相对。
  
  许是感觉到身前的人已看完,柴骏缓缓抬头将她看上一眼,未等她开口,便淡淡道:“其实我对不住你娘,也对不住你。”
  
  沈画原本想哄哄他,可听见这句却不大明白了,只能这般眼巴巴看着。
  
  他也这样看着她,少刻伸手取回那本书,低下眉睫,目光停驻其上,“若不是我执意想治好我娘,就不会去东郡寻你娘亲。若不是岳母大人见我可怜,就不会瞒着我们亲尝百草。小画,你也不会这么早没了娘亲。你可以怪我。”
  
  沈画记得幼年时,娘亲的确醉心医术,一有空便独自呆在老爹为她劈出的书房里专研药草,原来都是为了他?想来为解除他母亲身上的痛苦,娘亲的确花了不少心思。
  
  其实对于这点沈画并不生气,因为这是娘亲自己的选择,因为她觉得值得。她本就是个慈悲心肠的女人,又出身医者之家,若不是大燕忌讳女子行医,恐怕早已医名远扬。
  
  其实柴骏找到她,正好全了她救世济人的医者仁心,外公的医术也得以流传下来。娘虽早早离世,想必也心满意足了。
  
  娘亲走时,其实挺安详。
  
  可他这样说,沈画极不开心,“所以你对我好都是因为内疚?不介意我长成如今的性子?不介意我与燕谨……都是因为你觉得亏欠了我?”
  
  眼圈一热,沈画扬起头,不允许自己哭,却很难受。若他只是在偿还这份亏欠之情,她会很失望,还有些委屈心疼。
  
  因为她希望他喜欢的是她,而不是还债。如果只是这样,她宁愿他遇上他真正喜欢的姑娘,趁现在还没有……
  
  久久未听见他回应,沈画默默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3000。第三十八天。O(∩_∩)O

☆、080

  “小画。”柴骏突然站了起来,追上,死死将她搂进怀中,“别走!别再离开我。听我说。初初的确是的。在没见到你的那几年里,我只能从岳母大人与岳父大人的密信中去了解你。的确谈不上男女之情。得知岳母大人离世,我反复回忆与她的往来书信,才知道她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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