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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举案齐谋-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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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画忍不住一激灵,悻悻地挥手,“算了。让人拔掉几件丢街上好了。”
  
  没劲!
  
  若不是顾及老爹如果知道了会跳起来,她还真想看看燕皓出丑的样子。
  
  “你不开心?”萧誉将人带出去交代了几句回来,没有拐弯抹角。
  
  沈画点点头,可真见到他,心里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若说出来,未免对他太过残忍。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出她喜欢柴骏的事实。
  
  萧誉一声不吭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司墨与他一道,手里端着两盘小菜,他又拎来了一壶酒。原来是去做吃的了。
  
  “今儿最多只许再喝这么多。喝完我亲自送你回去。”
  
  让司墨摆好酒菜,又取来古琴。萧誉在旁端端坐下,拨动琴弦之前叹了口气,“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已经知道你心有所属了。不必瞒着我。你与他之间只不过是缺少一颗同生共死的心罢了。小画,承认自己喜欢他有这么难么?”
  
  沈画端着刚斟满的酒杯一滞,不知如何开口回答这个问题。她缺少的并不是一颗同生共死的心,若柴家的确有篡位之心,他与燕谨又有什么区别?
  
  “你不懂。”沈画不想说。但这三个字足以拉开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萧誉没有追问,轻轻拨动琴弦,从他修长的指尖流出一曲极平和的调子。沈画一边喝着小酒,吃着他亲手做的菜,心情却没因此好上多少。原来即使是美味也冲淡不了心中的烦闷了么?
  
  直到琴声落幕,才微醺着问:“秋试的事是你放给他的?他最近都在忙什么?”
  
  “嗯。你怎么不直接去问他?”
  
  其实不用萧誉回答,沈画已猜到某人定是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了。她只是不明白,他明明知道她一直都只顾自己,只顾沈家,从来没顾过他,为何还会这么对她?甚至不明白,柴骏为何喜欢她。当然,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
  
  萧誉一声长叹,“有的事只有你自己能找到答案。我帮不了你。你只是需要一个人戳破你心里的想法罢了。今天简郡王出了这么大个丑,估计不会轻易罢休。这别院你还是暂时不要来了,我会按时将消息送到你手里。你要有事可以命人送信到城西的醉仙居。”
  
  萧誉将她送回沈府后,沈画在院子里躺了许久。的确,有的事情除了自己,谁都帮不了。他那番话估计也是在告诉她,他对娶她这件事萌生了退意。不过这样也好,到少了一件烦心事。
  
  燕帝不是还没对柴氏定性么?难不成自己就这么想定他的罪?但这样于他、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可言呢?或许答案她能找到,她比任何时候都希望真的去了解柴骏。哪怕最后伤了自己,大不了放下再重来一次。横竖她的恋爱观就“与众不同”。
  
  这晚用膳时,沈成业回来便要了两壶府里最好的藏酒,拖上姜凯兴致勃勃开饮。
  
  沈画正因事情毫无进展惆怅万分,因此匀了少许过来。谁知小祖宗见她要饮酒,立马嘟着嘴瞪眼,差点儿没用目光将她凌迟处死。
  
  沈画为了顾及他幼小心灵上的阴影面积,唯有又将酒倒了回去。看来他之前对燕谨饮酒一事的确深恶痛疾,害怕她也步他太子哥哥后尘。
  
  小祖宗见她这么听话,跑过来抱着就是一口亲在脸上,开心赞道:“小画姐姐真乖。”
  
  沈成业与姜凯顿时目瞪口呆。
  
  这动作的确是沈画言传身教,只因每次千方百计哄得小祖宗听话,她忍不住就会心情愉悦奖励一口,亲着亲着就亲成了习惯。小祖宗仿佛知道这是表达心中喜欢的方式,因此居然似模似样学了去。
  
  可他毕竟是皇子,这样的动作的确让身为臣子的沈成业与姜凯直冒冷汗。
  
  等这小家伙吃完饭,被沈画哄去逗猎场带回来的那几只小白兔,她才找着机会问老爹,“什么事这么高兴?”
  
  如今在自己家说话都得小心些,的确十分辛苦。燕图虽不至于小小年纪便做奸细,但也得防着他童言无忌。
  
  姜凯瞥了眼外面,小心地压低声道:“你这几日呆在家里没出去,自是不知。今秋入京参加秋试的学子在太学寺外闹了起来,据说已静坐绝食了两天一夜。虽尚未开考,却有人查到今科有人漏了考题。皇上今早下旨严查此事,才几个时辰便揪出了漏题之人。又牵扯出往年吏部、户部在任命新科时徇私枉法、收取贿赂这档子事,连翰林院都有不少人受到牵连。只怕不需几日,吏部户部尚书那两把交椅便要换人。皇上命首辅亲自督考本次秋试,且考题仅他一人知晓。待选出三甲,由皇上亲自点名任命贤能。还有,你往后得注意点儿,别将五殿下当寻常孩子养。他方才……”
  
  “柴骏弄出来的?”沈画哪有心思管燕图,没想这家伙竟然还有发动学丨潮的前卫法子,且这号召力不是一星半点,难怪急匆匆回了京城。想必是希望在燕帝与严皇后回京之前将这事办了。
  
  沈成业在旁听着一笑,“之前在猎场人家差点儿摆你一道,他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欺负,袖手旁观,不好好生生还回去?这样也好,让这些人长点记性,我沈成业的女儿,他柴骏的夫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动的。”
  
  沈画微愣,柴骏是为了她?他弄这些事真的是为她睚眦必报?不过他手脚倒是挺快,谁不知道吏部一向把持在严氏手中?先断了人家财路,如今又切了人家后路,连官员任命的大权都替燕帝收了回来,下个目标又是谁?
  
  据沈画所知严氏手中尚有兵部的半壁江山,加上刑部,手头上的大权只怕已丢了不少。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底下尚不知还有多少人替他严氏卖命。柴骏就不怕人家狗急跳墙,要他的命?
  
  沈画隐隐有些后悔,从前总将事情推给柴骏,让他顶着,让柴家去拉仇恨。万一他真要出个什么事,她搞不好会内疚一辈子。
  
  可老爹这番话……
  
  “爹。您……”
  
  “这两日你没事让府里下人打扫打扫,初二柴家会送聘礼过府。”沈成业看着女儿什么都没解释。
  
  忽听老爹提起这事,沈画赶紧问:“他会亲自来么?”
  
  沈成业佯作不懂,“他?哪个他?”
  
  沈画没好气白上一眼,“当然是你那无所不能的好女婿。”
  
  非得要她亲口承认。看样子老爹是认了?
  
  沈成业没忍住,将将噙上的半口酒喷了出来,好在沈画和姜凯均停下了筷子,才不用吃他这沾了口水的下酒菜,“来。自然会来。怎么?看上人家了?我可是听说你这几日勤快了不少,做了几日点心往人家府里送。知道担心了?怕被人抢了?我看人家这回可是认了真,光礼金这一项就是这个数。”
  
  说着,沈成业比划出两根手指。
  
  沈画顺着一猜,“两千两白银?”
  
  沈成业没好气地转了圈儿白眼,“柴氏嫡长娶正妻,白银?你当人家柴氏富可敌国四个字是空谈不成?”
  
  “黄金?两千两?”沈画顿时瞪大眼睛。
  
  沈成业再次无语,“再猜!”
  
  沈画小心翼翼问:“莫非是两万两黄金?”
  
  沈成业摇头。
  
  沈画心累道:“该不会是二十万两吧!”
  
  沈成业直接不理她,端起酒杯便自顾自饮起酒来。仿佛她连皮毛都没猜到一般。
  
  沈画长叹一声,“他家的金子这般不值钱么?莫非还以斤计量了不成。”
  
  “嘿!你还别说,人家还真是以斤计量。”沈成业饮完杯中的酒,淡定地放下了酒杯。
  
  “二十万斤黄金?”沈画哪还能像老爹那般淡定,噌一下跳起来,“柴骏要娶的真的是我么?”
  
  该不会是变向贿赂老爹吧?谁能在这么大笔黄金面前依旧立场坚定?难怪老家伙一反常态。
  
  “你这丫头傻了不成?他不娶你,莫非还敢娶别人?人家岳父都叫了,能反悔么?这下你这小财迷怕是心满意足了吧?比起太子成婚也就少那么一点点。”
  
  可沈画怎么觉得,不太像啊!她竟这般值钱?之前尚以为定是自己上上辈子欠了柴骏什么,如此一来她倒怀疑是他上上辈子不知欠了她什么才对。被她那般打击竟然还花这么大血本将她娶过门!
  
  “爹,我怎么觉得往后在他柴家日子不太好过呢?”沈画不停在饭厅里快步走来走去,完全忘了刚吃完饭不可以如此“剧烈”运动,就差点儿没尖叫一声,直接跑出去。收人家这么大笔礼金,俗话说拿人的手短,估计她这手得短到自己都看不见。
  
  还有,这也让沈画明白了一件事,柴骏真的压根儿没生气,指不定是拿她当做幌子过桥呢!
  
  不与她闹得不愉快,他能提早回京“消气”?能将秋试一事办得这般漂亮?能让严氏那帮人放松警惕?难怪说那晚的事在他意料之中,原来真在他意料之中,他竟算计得这般精准,连她会如何对他姑母说话都预计到了?只消几声本侯便将她骗得将信将疑。
  
  她岂不是白做了几日点心?兴许还被他看出,她其实对他动了心思。
  
  不等老爹回答,沈画转身生无可恋地说:“你俩慢慢饮,我……我回院子去死一会儿。谁都别来劝我。”
  
  没脸见人啊!怎么办?初二她该如何面对?居然又被柴骏诓了!
  
  实在生无可恋,干脆一头撞死得了。也好让他为骗她这事悔恨终生。
  
  实在太可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3000。第十五天。
一向勤劳的香香求包养。O(∩_∩)O
又半个月了呢!

☆、056

  身为女子,沈画听说过有种女子式的幼稚,幼稚得什么均想与别的女子比上一比,方能找到自己幸福的理由。比方说闺蜜的男友在某个两人特定的日子送了件十分得体的礼物与她,她必定在自己的闺蜜面前展示一番,以证明男友情比金坚。随后她这闺蜜定然会向自己的男友,直接或间接地讨要与自己闺蜜同样或更胜一筹的礼物方能安心。哦!原来他是爱我的。
  
  这么比喻似乎有些拜金,但即使不是金钱上的,也会有肉体或是精神上的一番较量。
  
  可男人攀比起来却是一掷二十万金!且还是按斤计算的万斤黄金。
  
  据沈画所知燕谨三年前以太子身份迎娶正妃,也仅仅二十二万斤黄金的礼单。这家伙是要告诉她,嫁他不比嫁燕谨差么?可她从未对柴骏用过诸如均富卡之类的金手指道具啊!
  
  沈画着实无心理会他们几个大男人在玩什么花样。只要这份聘礼不惊动燕帝就行。
  
  不过想来以老爹谨慎的性子,一定已与燕帝通过气,且得到了他的认可。就像她与燕谨的往事,铁定也是老爹事先报备。
  
  九月初二据说是个过聘礼的好日子,其实沈画素来不太懂怎么看好日子。只是一早醒来,听见院子里有鸟啼,推开门没见到狂风暴雨,且还有暖暖的秋日,她便觉得今日的确是个好日子。
  
  至少柴府送来的聘礼不会在半路上被雨淋湿,也不会因此改变日程,更可以如期见到好些日子未见的人。心里好似藏了许多话,尚未同他讲明。
  
  一大早沈画便将自己收拾妥帖。生平第一次仔仔细细抹了点儿淡淡的胭脂唇彩,又仔仔细细照了许久镜子。因不用出门,不戴面纱,如此也不算浪费奢侈,好歹她也打算为悦己者容了一次。
  
  巳时刚过柴家的人便过府来送聘礼。沈画在内府听到这敲锣打鼓的掀天动静,得知消息,徘徊一阵,咬牙将燕图交给小翠暂时看着,深深吸了口气,方才鼓起视死如归的勇气出去。
  
  之所以视死如归,全因他俩这缘分不知最终的结局究竟是喜剧还是悲剧。犹如一只扑火的飞蛾,在漆黑的夜里见到一团光明,明知是火,却已深深被他吸引,一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但若真是飞蛾的宿命,身为一只了解宿命的飞蛾却不敢扑火,未免活得不够波澜壮阔。
  
  沈画这番视死如归、波澜壮阔地将将走到内府通往外府的垂花门前便与进门之人撞个正着,来者步伐从容淡定,比起她来真真算得上是镇定自若,平静如水。
  
  柴骏今日难得穿了身绛紫色锦缎直裰,头上的银冠也换了式样,稍显明艳的色泽令他看上去神采奕奕,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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