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配-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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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有谁?千雪!
“姑娘,把衣服穿好了再去,外面风大。”秋蕊道。
沈如初一边扣衣服,一边往外走。
寒风之中站着一个纤瘦的身影,长发飘飘之处看上去唯美而凄凉。
“外面这么冷,怎么不进屋坐一会。”沈如初轻轻道。
那女子转过脸来,白净清秀的小脸上透着一抹无奈,她并不算多美,但足够让人怜爱,来人正是千雪,她淡淡一笑,道:“我不该来的。”
沈如初笑了,道:“从女人的立场出发,我支持并理解你;但是作为沈燕飞的妹妹,我不得不说,你既然知道不该来,又何必来。”
她并不反对沈燕飞和千雪在一起,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二人之间隔着鸿沟,这辈子都无法结合。
“可我还是来了,算是一个了结吧。小白送给你了。”千雪笑笑。
沈如初道:“什么叫你送的,本来就是我的。我捡到了它,并尽心尽力将它救活,我当它的主人问心无愧。来,小白。”
她蹲下身子招呼小白。
千雪看着小白慢慢走向沈如初,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得不走,替我谢谢燕飞,他是个好男人,应该有自己的幸福,将来也会娶一个贤惠的女人。而我,有自己的使命。”
沈如初抱着小白,替它梳理毛发,它舒服而满足地闭着眼睛享受。
“我知道不该问,但是女人都是好奇的,我很想知道你所说的使命到底是什么。”沈如初道。
她不指望从千雪这里得到答案,但千雪说出乎意料地说出了答案:“我是北夷人,确切说我有一半北夷血统,我母亲是个燕人,有一年被掳到北夷,后来就生下我,我很悲哀,因为不是母亲所想,所以,不讨母亲喜欢;因为自己有燕人血统。又不讨父亲喜欢。我来安阳是打探情报的。”
沈如初冷道:“那你是奸细?”
千雪道:“没错,不过是一个悲哀的奸细,我不得不用这些情报来换我母亲的性命,虽然她不喜欢我。”
她走近沈如初,塞给她一样东西。道:“这是燕飞送我的,麻烦你帮我还给她。”沈如初看见自己的手心里是一根精致的乌木簪。
“好。你还会再回来吗?”沈如初试探着问道:“我并不讨厌你,甚至很希望你能和我哥哥在一起,前提是你们能幸福。”
千雪苦笑了,道:“很显然,我们在一起不可能幸福的,只会连累他,连累你们。”
沈如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总之,心情万分沉重。对着那根乌木簪发呆了很久,最后决定将簪子好生藏起来,至少暂时不能让沈燕飞知道——那个人哪,一根筋,若是知道千雪再也不回来了。指不定又做傻事。
兴许是没了火盆子的缘故。又或者自己夜里太不安稳了,沈如初早上醒来的时候便觉得头昏脑涨,浑身无力,她知道自己这是得了伤风。
正待挣扎着想起床,李氏却在外面敲门了。
本以为有要紧的事,哪曾想李氏竟笑呵呵地说要去逛街。
“嗬,婶娘怎么突然有了兴致?”沈如初笑道,哎呀,真是头痛,嗓子也好痛。
李氏笑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爹说今年难得大家都在家,让我去街上买些年货,我想着你整日很少去逛逛,不如去医馆告了假,我们娘俩一起去看看?”
沈如初犹豫了一下,难得李氏这般兴致勃勃,倒也不好驳了面子,正好自己今儿不舒服,去医馆恐怕也是不得劲,干脆叫来秋蕊,吩咐道:“去医馆里和唐公子说我病了,在家歇息一日,工钱他照扣就是了。”
二人打扮一新有说有笑地出了门,一同跟去的还有周婆子。出门的时候,正巧被高氏见到了,特意问了一声:“你们这是去哪啊,笑得这么开心?”
李氏笑道:“大嫂,我和初儿出去买些东西。”
沈如初压根当她是空气,昨晚沈燕飞在院子里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见某人出来问候一声,尊重是相互的!
高氏没受到邀约,心中老大不愉快,虽说即便邀请她去,她也绝对不会去的。她并不稀罕这二人的邀请,而是享受那种被在意并尊重的感觉,偏偏这二人都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就是不买她这个长嫂加长媳的面子!
兴许是要过年了,街上很热闹,总体来说,年味很浓,沈如初平日里都是早出晚归,倒也不曾见了这热闹的景象。沈如初有些好奇,离过年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现在就开始采买东西是不是早了些?
李氏笑道:“傻丫头,现在采买一点也不早。这安阳城不比关内,很多商贾都是外来的,人家也要赶回去过个团圆年,这时正在抛货,便宜又实惠,我们若是买的晚了,就买不到了。走,去瞧瞧衣料,给爹做身新衣裳,你呀,大姑娘家,也不要整日里穿得那么素净,等一下给你买身红的,喜庆!”
沈如初笑道:“全听婶娘的。对了,婶娘,这是我的工钱,你等一下也给自己添置点衣物,不多,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将来侄女儿赚了大钱再孝敬您!”
李氏推让了半天,这才笑眯眯地收下,心中乐开了花,想着,这丫头到底没白疼,指不定将来比二丫头得济。
二人来到了一家布店,巧的是,才进了那家衣料铺子,便看见一个熟人,而且是沈如初不想看见的熟人,真真是无巧不成书,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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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放浪形骸辱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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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刘力俊和他娘孙氏。
“好巧,你也来买衣料?”刘力俊红着脸向沈如初问好,又和李氏打招呼:“婶娘也在,真巧了。”
李氏知道沈云忠在他家的遭遇,当即没给他好脸色,淡淡道:“整个西市又不大,碰见了正常。”
沈如初点头笑了笑,从刘力俊面前行过,侧脸的弧度柔和而美丽,配上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显得俏皮而美丽;虽对着刘力俊笑,但眼里却压根没有这个人。
刘力俊受了刺激,本来心中就懊恼,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本该是自己的妻子,如今她非但没有因自家的拒绝而伤神失落,反而光彩照人的活着,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酸楚,悔恨,失落一涌而上。
沈如初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这种惟娘是尊、愚孝的人活该啊!
孙氏正在专注地挑布料,选中了一匹缎子,但又心疼钱,正要叫刘力俊过去定夺,抬头看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而刘力俊正满脸通红。
“俊儿,你在和谁说话呢?”孙氏道,她现在正忙着给刘力俊说亲,只要是年轻的姑娘都让她眼前一亮,但是待看清来人是沈如初后,立马冷了脸,道:“我说你怎么像是被粘在那里,难不成没见过大姑娘,一点眼界都没有!”
刘力俊不悦,道:“娘,您说什么呢!”
李氏知道这其中的典故,看不惯孙氏倚老卖老,虽说不爱惹事。但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自己的亲侄女,道:“以往俊哥儿总往沈家跑,看着倒像是个有眼界的人;如今看来——”李氏故意顿了一下:“我们如初现今寻了门好亲事,俊哥儿总该避避嫌,免得别人闲言碎语。”
刘力俊听了这话惭愧无比,李氏的话是绵里藏针,无非就是指责他有眼无珠在先。如今又来招惹,恐怕是坏人名声之嫌。
沈如初听了大快人心,赶紧小鸟依人地依偎着李氏。
孙氏听了这话冷笑连连,打量了一眼李氏,眼神更是轻蔑,在她心目中她的儿子是最棒的,她打骂那是她的事,任何人都说不得刘力俊,当即冷了一张老脸。不满道:“找了个傻小子罢了,否则谁敢要!就他自己当宝了!”
刘力俊喝道:“娘!您就少说两句!还嫌做儿子的不够为难嘛!”
孙氏听了他这一声吼,半晌说不出话来,老嘴瘪了瘪,老脸虽然挂不住,但终究没说什么。
刘力俊见沈如初越发漂亮。眉角眼梢都带着笑意,活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儿,又知道文旭当初也受了族里长辈的阻挠。但死活要娶沈如初,这才定了亲事,想到这里,他便悔不当初。
“婶娘,我们走吧,安阳城又不是只有这家布店。”沈如初撅着小嘴。
李氏见她娇嗲可爱,又这么依赖自己,母性大发,道:“好!我们换家店,眼不见心不烦。”
孙氏大怒。道:“你说谁烦人呢?”正要拦住李氏与沈如初,却被刘力俊拉了过去。
那店主从柜台上追出来,道:“这位夫人和小姐。小店布料最齐全,多买几匹,也好回去做新衣,嫁衣的料子也是有的。”他听见李氏说沈如初定了亲事,这样的人家最需要布料了。
沈如初笑道:“不用了,掌柜的,你还是照顾好那两位贵客吧。”
孙氏听了“贵客”二字,以为沈如初在讽刺自己,气得咬牙切齿:“好个张欢的小娼妇!”说完气咻咻地丢下那匹缎子。
掌柜问道:“老太太,不买了?价钱很适中啊,颜色又正。”
孙氏冷道:“不买了!”
掌柜连连丢了两笔生意,心中不悦,啐道:“没钱充什么大尾巴驴啊!占着茅厕不拉屎,赶走了我的客人。”
孙氏气得直要和掌柜理论,却被刘力俊急忙制止了,道:“娘,咱们就不能安分点嘛!”
沈如初被孙氏那么一呛,也没心情逛街,便央着李氏一道回去,看看周婆子的篮子里,七七八八也买了不少小东西。
谁知道回去的路上又遇见了两个大贱人。
沈如初心中直呼: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今天肯定是不宜出门,出门遇贱人。
李氏见面前的二人,面子上也挂不住,这到底算什么事?
只见沈芝媛花枝招展地攀着马文俊,笑得花枝乱颤,波涛汹涌之处正是马文俊那流连的目光。
李氏乃保守之人,先不说马文俊先前喜欢的是沈如初,死缠烂打了那么久;就算后头移情别恋了,也不该找沈芝媛,就算找了沈芝媛那该娶的娶,该纳的纳,这不清不白地在一道算什么事?而且这大白日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她哪里会想到沈芝媛已和马文俊行了那苟且之事。
沈如初却看得明白,只能仰天长叹:贱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沈芝媛是猪油蒙了心,被人玩弄了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马文俊故作没看见沈如初,心中有气,想起沈如初不小心丢下来的那张方子,他当时便认定那是沈如初自用的,沈芝媛又告密说沈如初早已和那文旭不清白,他便认定沈如初是那水性杨花之人,恨只恨自己当时看不清,全被那副容貌给迷了眼睛,还生出了怜花惜玉的心来,连替她养野种的打算都生出来了!
“三婶,三姐。”沈芝媛笑道,唤的响亮,但那颗黑仁里却看不到她们的影子,压根没把她们放眼里。
马文俊现在看沈如初,美则美矣,可惜是个破货,心中多了几分鄙夷,又想起沈芝媛也是个破货。而且竟没廉耻地和自己的姐夫在一起,心中认定这沈家乃是脏污纳垢之所在,也顾不得清理,当众捏了沈芝媛的丰乳一下。
沈芝媛不但不恼,还嗔道:“冤家,作死了,这么众目睽睽!”
李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自己那死鬼丈夫当初在世的时候,夜间行那夫妻敦/伦,也不曾这般轻佻过,简直——简直就是不要脸!
“你们,唉!我回去要告诉大嫂。”李氏气得浑身哆嗦!拉着沈如初急忙离开,再不离开指不定这二人说出什么淫/词秽/语来,免得污染了沈如初。
沈如初不慌不忙地留下一句:“贱人!”
沈芝媛跳起来,道:“你骂谁呢!你才是贱人!”
马文俊紧紧捏着她的手,直到她疼得叫出声来。就听他低沉道:“你难道不是贱人么?净抢自己的姐夫!”
言辞之下怨恨沈芝媛,他心里想得是,若不是沈芝媛处处勾搭自己,兴许和沈如初还能光明正大地好上,如今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沈芝媛被他这句话呛到脸色惨白,突然明白。自己还真是个贱人,若说抢了马文俊到也罢了,年少风/流。一抢一个准,毕竟沈如初不稀罕,毕竟也不是自己的姐夫,最多是“准姐夫”,这“准姐夫”有多少变数,谁能知道?她充其量就是个变数罢了。
但是沈庆兰呢?那是自己亲姐姐,对自己是掏心掏肺那个好,可自己不照样滚上了姐夫的床?想到这里她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