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家的小娘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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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贼子看虞楠裳一张小脸雪白,一张小嘴咬的死紧,当真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于是□□道:“我的乖乖,别咬嘴了,这小嘴儿是给哥哥亲的……”说着一手扯她衣襟,一手扣了她后脑勺把自己臭嘴往她嘴上凑。
虞楠裳几欲呕吐。
镇定,镇定。虞楠裳再次告诉自己。然后扬起手,锋利发簪稳准狠一把从贼子后颈穿入,直穿了个对穿!
那贼子哪里有丝毫防备。当下惨叫一声,伏倒于虞楠裳身上,手脚尚在扑腾,甚至他的手狠狠抓住虞楠裳肩膀,痛的虞楠裳流出泪来,可是到底是残烛之势了。
虞楠裳推开他往外爬。就从车里到车外这一点距离,她不知摔了撞了几次才爬过去。车外另一个贼子听到声音已经在飞快往这边跑了。虞楠裳握住缰绳,甩动马鞭想让马快跑起来。
然而她并不太会驾车,这里的路也不好,那马拉着一辆车两个人倒并不比人跑的快多少。那贼子体力甚好,一路狂追,竟没拉下多少。
虞楠裳又急又怕,只能手不停地抽动马鞭。路太颠簸,天又越来越暗,风雪迷了人眼…。。虞楠裳不时回看,那人还在追,永远摆脱不掉似的……
她这光留意那追赶的贼子,就没注意车厢里那个贼子竟然没死透,捂着脖子慢慢爬了出来。
他喘息着,眼睛发出最后的凶恶之光,伸手一推,虞楠裳就给他推下了车。
摔到地上又翻滚了好一阵才停下来。虞楠裳还想爬起来逃跑,可是挣扎了好几下,身上好痛,哪里还站的起来。
头发被一把揪住。追赶的那个贼子到底赶了上来。“你这小贱人!”他两巴掌把虞楠裳打的几近昏厥。模糊视线中只见贼子拔出了雪亮的匕首,眼见就要朝着自己胸口攮下来……
然而却到底没攮下来。那匕首似乎高高飞起,接着贼子的身躯诡异颓倒,血液的味道弥散开,一个人影抱住自己。“虞姑娘?”他在叫自己。
这是虞楠裳最后的记忆,随即她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夜色落了下来。
这一夜,虞家的灯火整夜未熄。
日生帮、京兆尹、地字营之外,宏化侯府也得到了消息,派出家丁寻找。冯檀则利用自己职务之便调动了刑部刑侦好手参与寻找。冯橼也找了自己的狐朋狗友们帮忙。
这番动静如何瞒得过周边街坊们?他们也都不肯袖手旁观,尽自己所能到处去打探。
到入夜时,消息一条一条传来,终于有了点眉目。
这像是碧罗坊的两个下三滥柳三和赵奎所为。他们最近手头突然阔绰起来。今天中午左右时分有人见他们穿了黑斗篷驾了马车出了青龙门。
可是消息传来的时候时已入夜,城门已闭。
宣叔当捕快的儿子宣二哥忙活了大半天,此时得了这消息忙去找人通融出城去,可是垂头丧气回到虞家:“说是今时不同往日,竟无论如何不肯通融。”
冯檀冯橼坐在一边,对视一眼,均黑着脸不放声。
他们侯府虽在这皇城中有些势力,但夜问城门这种事,那是忌讳,万万犯不得的。
“我试试翻城墙出去。”虞梅仁已然再等待不及。
“这风急雪大的……好吧,我同老爷一起去。”宣二哥也顾不得了。
“我也去!”冯檀冯橼异口同声道。
“你们俩就别去了。檀哥儿明儿个还要办差,快回府休息去。橼哥儿也回府里替我宽慰岳母大人去。”虞梅仁如何敢让这两位身份贵重的公子跟着他犯险。
“我随你们去,橼哥儿回去——你那点身手也不够用。”冯檀极固执。
……
卧室里傅晏听着他们出发的动静,唯恨自己不能立时好了,与他们同去。
他的判断能力向来敏锐精准,正是这份儿精准给他赢了北疆一场又一场战事。
此时他也坚信自己之前作出的判断并没有错。
何况,玄初倒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应该是发现了虞楠裳被劫的痕迹,追踪上去了吧……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失,傅晏的信心越来越薄弱。
为什么还不回来,难道还没找到?又或者是虞楠裳已然遭遇了不测?
每思及此,傅晏不得不深深呼吸,以抑制心内的颤栗。
她离开之前,自己对她那么坏……等她回来,等她回来,自己一定……
这一夜,为虞楠裳牵肠挂肚不能入眠的龙子凤孙,还不止傅晏一个。
“什么?”平康公主闻讯勃然大怒:“福笙叫人劫了虞氏?蠢货,贱人!”
她气的砸了腕上玉镯。
“是呢,谁成想这平常看着娇怯怯的福笙郡主,竟会动用这么粗俗的手段。”杨严苦笑。
他唯恐损伤公主清誉,故而原是把崔华予心悦虞楠裳的消息故意透露给福笙郡主,想借刀杀人来着。但这借刀杀人也要杀的干净利索永无后患。他明明已经给福笙郡主铺好路子了,她照着走就是了,保准让那虞氏小女子乖乖入瓮,翻身无望。
岂料福笙郡主走了这么一条野路子!
这下可好,等状元公回过神来,怕是第一个就要怀疑上公主。毕竟,福笙郡主那边的结亲之意还没跟状元公透露,而公主这边是知晓了郡主这意思特意抢在了前边去找状元公——这样想想,这福笙郡主到底是真蠢呢,还是假蠢?
杨严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你再去打探消息,尽一切可能挽回事态。”公主扶额道。
“是。”杨严遵令而去。心中却想,已经过去了一整夜,这落入虎狼之手的小小女子还焉有安好的道理?只愿劫的远远儿的,别再让状元公瞧见了,否则若是一见之下刺激大发了把人刺激坏了可怎生是好?
岂料打探的人回报,那虞楠裳还真好好儿地回到了虞家。
第26章 入V二更
这漫长的一夜终于结束。风雪止息,太阳升起,虞楠裳从噩梦中挣脱睁开眼睛,就见满室的晨光里,一个魁梧男子咧着口大白牙朝她笑:“虞姑娘,你醒啦!”
虞楠裳下意识地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后躲:“滚开,滚开!”
“虞姑娘,虞姑娘,你看仔细,我不是坏人,我是成辉碧,成辉碧!”那人忙道。
成辉碧?虞楠裳的脑子如有浆糊黏住,好半天才转了一转。她溃散的目光慢慢凝聚,小心翼翼地转眸看过去——眼前这张脸,的确是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北衙校尉成辉碧。
成辉碧看她似是认出了自己,于是靠近她一点:“虞姑娘,记起我来了吗?”
然而虞楠裳又是一声尖叫。
成辉碧被她这尖叫惊的头疼,不由得往后退,岂料虞楠裳反敏捷地蹂身上前,伸手紧紧攫住他衣襟:“大人救我,救我!有坏人,有坏人!”
她激动之下手劲儿极大,成辉碧觉着自己都没法呼吸了,他赶紧安慰她:“没事没事现在已经没事了。虞姑娘,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坏人已经不在了。”
虞楠裳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看四周,脸上慢慢浮起惊喜的笑容:“是你?是你抓了坏人救了我?谢谢你谢谢你……”
她这才渐渐回过神来。想起昨天受到的磨难,她又几乎要哭出来。
她头发凌乱,面上给摔得鼻青脸肿的,嘴唇因上火烧的殷红,一双大眼睛也失去了光泽,雾蒙蒙地扑闪着,好不可怜。成辉碧看了她这样,只觉怜惜之情充斥胸襟,顿时英雄气概满溢,下意识就道:“没错,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你不要害怕了。有我在,没人再敢害你。”
“嗯!”虞楠裳哽咽着点头。紧张的情绪此刻才略松弛了些,眼睛里也多了些神采。她仰慕地看着成辉碧,如同看着救世英雄一般。
成辉碧就让她给看的有些飘飘然。
一会儿虞楠裳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和一个非亲非故的男子独处一室很是不妥。“我,我要回家,我爹爹一定担心死了。”她挣扎着想起身。
“你身上受了伤,不要乱动。”成辉碧按住她:“我已经叫人去找马车,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路上虞楠裳料想着,自己不见的这一夜,爹爹该是如何煎熬。又想等会相见了爹爹会是极高兴的。
却不料回到家中,家中空空荡荡,爹爹并没有在。
她的情绪已然支撑不住,带着哭腔问傅晏:“爹爹呢?我要爹爹!”
“他出去找你了。”傅晏也按捺不住心中激荡,几乎就要不顾暴露身份站起把她抱入怀中。
虞楠裳先一步扑入他张开的臂膀中,紧紧抱着他,像抱着根救命稻草似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身上还有一个小包袱,苏子从背后抱住她也跟着哭。
“苏子,别哭了,去准备茶水招待外面的恩人。”傅晏还顾得吩咐苏子这么一句。
“哦。”苏子抽抽搭搭去了。
她一走,傅晏长臂一动,就把虞楠裳整个人抱起,把她整个人都抱进自己怀抱中。
冷了一整夜的心肺,总算重新察觉暖意。
外面被留下来看门的宣叔对着成辉碧连连作揖,百般感谢。
成辉碧叉着腰扬着头:“这不值什么不值什么,护境安民这是咱们的本分,虞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待虞梅仁一干人等闻讯赶回来,也对着成辉碧千谢万谢,连连口称救命恩人之时,暗中的玄初开始不爽起来。
真好大脸皮,人哪里是他救的!
原是昨天,玄初按着傅晏的指示行事,果然就打听到有傅晏所说的那么一架马车从青龙门出城。于是他一路边打探边追。也亏是他这种受过严苛训练的人,才能够从路途中蛛丝马迹中辨别出这辆马车的去向。追了半响,终于在浮云山脚下听到动静找到了人。
彼时情形已然危险的很。那贼子已抓了虞楠裳要动杀机,玄机还离的远远的足有数十丈,情急之下他抛出自己武器,把那贼子穿了个透心凉。
虞楠裳受惊昏迷了过去。玄初查检处理了一番贼人的尸体,带着虞楠裳往回走。因她昏迷不醒,回程速度就比较慢,等到了京城,时已下半夜,京城九门皆闭。这对玄初来说没什么,身为顶级暗卫的他自是来去自如的。但是带上虞楠裳就不行了。
他于是带了虞楠裳去京郊一个村子里。在那里,村边上居住的一个孤寡老妇,是他们安置的一处暗桩。
岂料刚到就碰上官兵封村搜查。
“是北衙官兵,还好应对。”老妇道。
玄初点点头。思索片刻,如此这般吩咐了老妇。然后自己藏匿了起来。
等那北衙官兵搜来,见到昏迷不醒不成样子的虞楠裳,老妇便应对道:“这可不干老妇人身的事!原是今儿下午天擦黑的时候,老妇人从山上砍柴回来,看到这姑娘倒在路上,便好心救了回家。老妇人看她模样,怕是给拐子从城里拐来的,原想着明儿个一早就去城里报案,好让她找到家人,老妇人许也能得些银钱……”
这些官兵并不耐烦管这样的小事。不过来里面有成辉碧,他认出了虞楠裳,差事完结之后便回来接管了人。
玄初不知对方底细,且是个精壮男子,哪里敢把虞楠裳留给他!便一直在暗中守护。因分身乏术,他也无法向傅晏传递消息。
……
身为暗卫,玄初一切为了主人的观念根深蒂固。便如这次救下虞楠裳,他也自觉地认为是这功德该记到傅晏头上。
岂料给这么个厚颜的货色截了胡!
他想告诉傅晏,但是傅晏一直在安慰虞楠裳,不得空。
虞梅仁心急火燎地走进卧室之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
虞楠裳八爪鱼一般巴在傅晏身上,死活不肯撒手。傅晏给她勒的面红耳赤,但动作极轻柔地拉她,试图让她松手:“哪里伤着了?先让我看看。先放开一下下好不好?先看伤要紧……”
“不要不要,囡囡好怕,囡囡好冷……”虞楠裳紧闭着眼只一味惊慌叫嚷。
此时虞梅仁也顾不得别的了,看到自己的女儿好好的,他的眼睛顿时腾起了一层波光,几要落下泪来。“囡囡!”他大喊一声。
虞楠裳睁眼一看,立时动如脱兔地蹬开傅晏向她爹扑去:“爹爹!”
虞梅仁一把接住虞楠裳,如幼时抱她那般把她抱在身上连转了几个圈圈:“我的心肝儿宝贝囡囡嗳!”
“爹爹!爹爹,囡囡以为再也见不到爹爹了!”虞楠裳好不容易给傅晏哄停了的泪又哗哗地流。
他们父女情深,傅晏也只能独自抚摸被虞楠裳踹到的伤口,回味那一点残余的温软。
这小没良心的。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虞梅仁倒也好臂力,抱着这么大一人还能空出一只手来,捧了闺女小脸细看:“这脸上怎伤成这样?疼的厉害吧?”
“身上更疼。”虞楠裳扁着小嘴道:“还有这里。”
她伸展左手、拉开袖子给虞梅仁看:纤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