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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这一生,何处停靠-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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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两个人的惊恐、后怕,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

    夏津钟看了看他们,摇摇头走了。孩子们的世界,还是留给他们自己。

    倒地的门已经被修好了,纪闫坤在出发前就吩咐了,一定要赶在大哥看到前修好,否则,绝不轻饶。两个人扛了工具来,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柱子掩上门,拉着齐宏朝被窝里钻,齐宏却站在床前不动弹。

    柱子问道:“你咋啦?不困?”

    齐宏尴尬的指一指印着尿渍的裤子,柱子这才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他指着他大笑道:“你——”

    他这么一笑,齐宏越发不好意思了,心里也憋闷,没好气的说:“你去试试,挂在半空中一夜,搞不好,你还不如我呢,说不定屎尿糊了一屁股!”

    柱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从床上跳下来,套上外衣,翻箱倒柜的找出一条长一些的裤子,拉着齐宏朝门外跑。

    他张罗着打来热水,齐宏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把澡,热水淋到他破皮的皮肤上,痛得他直咧嘴。

    柱子在外面等候,看到齐宏出来,总感觉看着他别扭,不知哪儿不得劲。从头到脚打量他,这才发现他腿上的裤子短了一大截,白白的腿肚子露出大半截。

    他拍着手,笑得前仰后合,齐宏看着自己奇怪的模样,也跟着傻笑。

    纪闫鑫站在远处看着他们,脸上也掠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恢复冷冷的面孔。

    柱子一抬头,发现干爹正冷脸看着他们,吓得拉起齐宏就跑。一鼓作气跑回屋里,齐宏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看啥?跟你说吧,我干爹可凶了,从不跟我发火,可我就是怕他!”柱子心有余悸的说。

    “怕啥呀?我爹也凶,可我不怕!”齐宏满不在乎的说。

    “怕不怕的,咱们走着瞧!往后,你要不怕他,才是真不怕!”柱子不痛快的白了他一眼,钻进被窝里。

    齐宏也跟着上床,两个人你挤我,我挤你,不一会儿就头靠头睡着了。

    ……

    纪闫鑫看不到纪闫坤,心中纳闷儿,跑哪儿去了?

    他差人去叫夏津钟来问话,夏津钟懵里懵懂从还没捂热乎的被窝里出来,哈欠连天的走到纪闫鑫面前。

    “大哥,你——找我?”夏津钟话还没说完,一个哈欠袭来,把他的话分成了两半。

    “都什么时辰了,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纪闫鑫目光犀利的看着他。

    夏津钟不免心虚,大哥可是最不能容忍弟兄们懒懒散散的。他没敢狡辩,下意识的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阿坤呢?”纪闫鑫的声音有所缓和。

    “坤哥,大概是下山了。昨夜,他还说简冰下山打探消息,一去不回,他得去看看。”夏津钟不敢抬头,他怕遇上老大的目光,就会让他的谎言无处遁形。

    “有空多操练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看到哪座江山是睡出来的?”

    “是。大哥!”纪闫鑫的话里没有一丝骂人的成分,却让夏津钟感到无地自容。

    “去吧,干你该干的事。”

    “是。大哥!”夏津钟转身,哈欠和眼泪一同涌来,困倦和疲惫侵蚀着他的身体,他就像是一个犯了烟瘾的瘾。君子,全身乏力。

    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把弟兄们都集合起来,例行了每天的常规操练。他觉得,大哥说的没错,平时不用功,到了关键的时候,就会做刀下鬼。像他们这些混迹江湖的人,性命都系在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再也捡不起来。

    ……

    纪闫坤亲自带人下到峡谷底部,他们沿途寻找,很快就走到了山洞口。他领头朝里走,走了一段,他才吩咐道:“把火把点燃。”

    在火把光亮的指引下,他们继续往里走,他不经意的朝山洞岩壁上看了一眼,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伸手接过火把,照着岩壁,凑过脸去看,金灿灿的光芒刺得他的眼睛发涩。他的心中大喜:难道说,这里藏着一座金矿?

    其他弟兄只是感觉到稀奇,并不知晓这究竟是什么。纪闫坤没有伸张,继续往前走,只是一路走,一路有意无意的扫视岩壁。

    再往里走,地形变得复杂,看着大大小小十来个分岔洞口,不知该朝着哪里寻找。

    纪闫坤停下脚步,其他人也跟着停在他的身后。

    他心想:我们一行也就五个人,分道走,火把消耗会很快,若是火把燃尽,在这暗无天日,如迷宫一般的洞里,决然无法全身而退。想必,方才那个兄弟,也是进了这个山洞,在没有照明的情形下,迷路了。像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很难说是否藏匿着什么凶猛的生物,还是小心为妙。

    思考片刻,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黑暗,并且捕捉到了感觉。睁开眼睛,他率领大家朝着右边稍微大一点的洞头走进去,走了一段,脚下变成了斜坡,他举起火把照了照,前面越来越陡,走进去容易,再要上来,怕就难了。

    纪闫坤果断的指挥大家撤离,他们刚刚撤到先前的主洞里,忽然听到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啊——啊——”

    啊——啊——

    洞里回音朝他们的耳膜冲过来,莫名的惊恐袭上心头,使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都悬在喉咙眼儿,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

    即便是纪闫坤这种见多识广、杀人无数的人,此刻,内心也是焦躁不安。已经有胆儿小一些的人撒腿往回跑,纪闫坤站在原地,竖起耳朵倾听,回音之后,山洞里恢复了死寂,偶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他清楚,这个人,已经命丧黄泉,只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发出了如此惨烈的叫声。

    他举着火把,快步朝出口走去。作为他来说,是领导弟兄们的人,不可能跟他们一样,抱头鼠窜;任何紧急情况下,他都得沉住气,保持威严;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内心的恐惧,仿佛脚下生风,步子如流星。

    出了洞口,并非就代表安全,他指挥着弟兄们撤离,而他,依旧在最后压阵。

    回到崖顶,弟兄们个个灰头土脸,恐惧尚未散尽,却没有人敢吐露半个字,因为坤哥已经对他们封了口,下令不能吐露半个字。

    心中恐惧难耐,却不能一吐为快,是一种非人的煎熬。

    崖顶的弟兄们看到他们的神情,异常诧异,却没有人敢询问半个字。

    纪闫坤黑着脸领大家回去,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大哥——纪闫鑫?说,务必会把柱子和齐宏扯出来;不说,毕竟出了人命,瞒不过去。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向大哥汇报清楚。纵使,所有的人都会受到惩罚,也必须这样做。

    回去之后,那几个受到惊吓的弟兄,惊魂未定的钻进被窝,把自己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筛糠一样抖动的被子,惹来不少疑惑的目光和猜测。

    纪闫坤径直走进纪闫鑫的屋子,忘了敲门。

    纪闫鑫抬眼看了看他,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对,心中升起一团疑云,心想着,是不是简冰那边出了什么事?

    “大哥,我有事要对你坦白——”纪闫坤面色凝重的说道。

    “说。”纪闫鑫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

    “我们有个弟兄没了,死在了后山峡谷底部的山洞里,我没能把他的尸首找回来。”纪闫坤感觉到很内疚,每一个弟兄,在他的心中,都亲如手足。

    啪——

    “你们在搞什么?夏津钟还帮你打掩护,连他也学会撒谎了!”纪闫鑫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怒骂道。

    “大哥,都是我管教无方,你就惩罚我吧,我甘愿受罚!”纪闫坤认错,把责任都往自个儿头上揽。

    “你还记得我们历尽千辛万苦回来,是为了什么吗?仗还没打,就先折了兵,这还了得!”纪闫鑫气急败坏的朝外面喊道:“去把夏津钟给我叫来。”

    屋外站岗的人听到屋里的响动,早已聚精会神,这会儿,撒腿就跑,拉着夏津钟就往回跑。

    夏津钟被他搞得云里雾里,问道:“风风火火的,这是咋啦?”

    “津钟哥,我也不知道啊,大哥发火了,找你呢,坤哥也在里面挨训呢!”

    “坤哥?”夏津钟的心中有数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事情败露了。

    夏津钟敲门进去,就遇到了纪闫鑫如剑一般锋利的目光,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快步上前,立在纪闫坤的旁边,等着受罚。

    “反了天了,看来,你们真是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纪闫鑫来回踱步,目光的剑锋在他们的身上刺来刺去。

    两个人立得端端正正,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们谁来说事情经过?不准有一丝谎言!”

    “我。”

    “我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抢着回答。

    纪闫鑫面露愠色,说道:“心还挺齐?行啊,我就成全你们!一个一个说,谁先来?”

    两个人都保持沉默,无人再抢答。

    纪闫鑫的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着:还挺有默契!

    他怒目而视,瞪着纪闫坤,说道:“你是他们的老大,你来说。”

    纪闫坤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有一丝一毫隐瞒,否则,全体人员都得跟着遭殃。这几年,大哥的脾性时好时坏,让人捉摸不透。

    他讲述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屏住呼吸,等候发落。

    只见纪闫鑫眉头深锁,片刻,他大声喝道:“去把柱子那小东西给我揪来!”

    纪闫坤和夏津钟面面相觑,心中不安,他们受罚没关系,撑得住,可,柱子还是个孩子,大哥会怎样惩罚他?(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九十八章 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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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皮肉之苦

    站岗的人听到屋内纪闫鑫的喊叫,撒丫子跑到柱子的屋子门前,推开门,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睡得死死的。

    着急中,那人不管不顾,从被窝里把柱子一把揪出来。

    呀——呀——

    在睡梦中被惊醒的柱子还闭着眼睛,叽哩哇啦的乱叫一气,齐宏就像诈尸的死人,嗵的一声坐起来,也是紧闭着眼睛。

    那人拍拍柱子的屁股,喊道:“你倒是醒醒啊,小祖宗,大哥动怒了,叫把你揪过去呢!”

    “啊?干爹叫我——”柱子这一惊吓,瞌睡虫全吓没了。

    他赶紧套上裤子,跳到地上,来不及穿衣服,拎在手里就往外跑,那人在身后跟着,死活没撵上他。瞅着他跑到了门口,那人刚想扯着嗓子提醒他记得敲门,话还没出口,就看到他一头冲进去了。

    那人捶胸顿足,心道:“这下完了!这小子,咋咋呼呼,拦都拦不住!”

    “干爹,我来了!”柱子的一只衣袖还垂在屁股后面,露出骨瘦嶙峋的身板。

    寒冬腊月,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穿一件衣服就往外跑;穿一件衣服吧,也得穿好了,还能防防寒,他倒好,坦。胸露怀的就跑出来了。

    纪闫坤和夏津钟看到他那副模样,都担忧的望着纪闫鑫阴晴不定的脸。果不其然,他气得脸上青白不分,两只眼睛能喷出火来,死死的盯着柱子不放。

    纪闫坤和夏津钟都慌忙给柱子使眼色,可那小子毫无反应,还傻愣愣的看着纪闫鑫那座快要喷发的火山。

    “把衣服穿好了!”纪闫鑫怒喝一声。他嘴上凶,心却在痛。

    柱子打了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套在身上,一用力,一颗纽扣落在地上。他盯着像陀螺一样在地上旋转的纽扣,弓下腰,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停在那里不敢动弹。

    纪闫鑫忍无可忍,大步走到他的身后,抬起脚就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柱子立即失去重心,整个人朝前窜出去,跌跌撞撞,跌倒在地上,手腕和膝盖顿时擦掉了一块皮,疼得他直咧咧。

    他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与纪闫鑫的目光对视,膝盖上的裤子破了个大洞,露出殷红的伤口,往外渗着血。

    他没有哭,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就一味与纪闫鑫的目光对抗,仿佛刀光剑影,火花飞溅。

    纪闫坤这才发现,他们的目光如此之像,就连发怒的表情,也如出一辙。

    半晌,纪闫鑫才问道:“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养子不教,父之过,闯出这么大的祸来,今天不休理你,我枉为人父!”

    柱子小脸憋得通红,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仿佛是在蓄积一股力量。

    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不知他究竟要干什么。

    “你又不是我老子,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干爹,你就真是我爹了!”柱子气呼呼的吼道。

    此言一出,惊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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