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绽放-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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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脚下却没有力气！
是的，她的脚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居然舍不得！！！
舍不得！
她舍不得那一声妈妈，贪恋那一点点沙哑的温暖。
她贪那一声，“偌溪。”
她贪她那一声心甘情愿说出的“妈妈”。
她贪她红着眼眶嘴里说出的“对不起”。
这些字，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寥寥数个，却像是有杀伤力的武器一样，一下子击中了她心底的最深处。让她想要抗拒，却望而却步。
“别这么叫我！！”她加重了语气。以示自己的决心。疏离了那么多年的母爱，扛过了那么多年的委屈，怎么可能说不介意就不介意？
王小棠原本是坐在床上的，这会更是颤抖着身子下床，颤颤巍巍的扶着床沿着着。因为中枪，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她很局促，很愧疚，很自责，她现在的样子是有些狼狈的。她却是连忙用手顺了顺头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病号服，小心翼翼的哀求，“偌溪，妈妈错了。妈妈不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以后不要不见妈妈好吗？妈妈会想你的，会想萌萌的。你……你总要给机会给妈妈弥补你啊……”
“弥补？”曹偌溪颤抖着唇瓣，冷冷的反问，“我缺失的母爱，灰暗的童年，你要怎么弥补？”
王小棠的肩膀耷拉了下来，脊背都弯了，手指绞的紧紧的，小声道，“偌溪……对不起……给我机会……我会好好弥补……你明天还会来医院吗？妈妈想看见你。”
“我不想看见你！！没有你的这些年，我同样活过来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弥补？”曹偌溪的话，夹枪带棒，带着怨气，还有一丝的委屈，就活像热恋中的情侣，一吵架就说些伤害对方的话。什么话能戳中对方的痛处，就说什么话。
王小棠看着曹偌溪，像是故意在跟她吵架，故意拿刀戳她的胸口。可是这一切都是她本该承受的，是她不负责，是她太自私，没有好好的照顾她，没有给她一点温暖。她怎么戳她刀子，她都应该承受着。
她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学生，虔诚而胆怯的祈求着，“那我以后可以去看你吗？我去傅家看你跟萌萌好不好？”
曹偌溪再次冷声拒绝，“不好！这些年你没看我，我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萌萌有那么多人疼爱着，不缺你一个！！”
她的话其实是有些苛刻的，可满腹的委屈和怨气，只能化成这样的语气。
王小棠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算现在曹偌溪说出再难听的话，那也是她活该。
曹偌溪提步，再在这里待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维持最后一点的理智？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崩溃了，心底乱糟糟的一片。
王小棠深怕女儿从这间病房出去之后，再也见不到了。连忙上前一步，嗫嚅道，“偌溪，不管你信不信……妈妈真的很想你……妈妈曾经很多个夜晚因为想你想的睡不着觉。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流泪，妈妈真的也后悔过……可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无法回头了。我有了雨柔和宇航……我……”
曹偌溪猛然转身，满是水雾的眸子里迸发出一抹抗拒，“够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雨柔和宇航是你的孩子，你需要对他们负责，你全心全意的疼爱他们，可我呢？你就不需要对我负责吗？”
王小棠被质问的哑口无言，喃喃的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妈妈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想说，她错了，却无法回头了。
“其实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这个秘密，你是不会承认我的身份的。我知道，你一直努力的经营着你的爱情和家庭。而我就是你人生中的一个污点，可我也是个有自尊的污点。我只是想弄明白你为什么抛弃我，我并没有想要影响你的家庭幸福。从今以后，我会忘记你是我亲生母亲的事实，我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家庭幸福！！！”
曹偌溪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只是王小棠抬步追上去。
她身体虚弱，抓着曹偌溪的手臂，自己也快要摇摇欲坠了，听到女儿说这些话，她真是心如刀割啊。
曹偌溪没动，她只要稍稍用力，王小棠便可能倒下去，就拉不住自己了。可复杂的心底，仿佛有一滩柔软的地方，让她无法狠心。
王小棠早已是满面水光，哆嗦着嘴唇，看着曹偌溪，难为情与泣声掺杂着轻轻的乞求音，“偌溪，你别这么说，让妈妈抱抱你吧？”
她举起一只手，比了一根手指头。泪水迷眼的眼眸里，有些奢望的希冀，“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我多少年没抱过你了…………”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她抱过她。那时候她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味，她总说她的女儿总是香香的，是香香公主。
曹偌溪的身子僵在原地，很想推开她，可四肢就是不受控制了。生生的顿在原地，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
虽然没有得到曹偌溪的允许，可是王小棠还是伸出臂弯抱住女儿。她胆怯的不敢用力去抱，手臂只是微微的收紧，泣声不断。
时隔30年，这样一个怀抱包含了多少的歉意，愧疚，无奈，还有委屈，怨怒，心酸……
就在曹偌溪想要伸手推开王小棠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王小棠和曹偌溪都看见了雨柔，而雨柔正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她们。
王小棠的手臂微微的松懈了几分，但也是短暂的两秒，随后她眸底闪过一抹坚定，稍微用力的抱紧了几分。
曹偌溪面无表情，任由她那么抱着。
雨柔好半响才问出来，“妈……你这是真的吗？偌溪姐是你的女儿？”
王小棠点头的瞬间，曹偌溪已经推开了她，走了出去。
留下一脸愧疚的王小棠，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倒了，幸亏雨柔即使的扶着她。
她被扶到病床重新躺下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呜呜……我对不起……偌溪……真的对不起……”以前她没勇气去揭开这一切，可是今天看见女儿的怨气，她再也控制不住了。
雨柔其实在门口听的也差不多了，不过必要的演戏还是要的，“妈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偌溪姐真的有血缘关系吗？怎么回事啊？你别哭了，看你这么伤心，我这心里也好难受……”
王小棠激动的把事情都向雨柔坦白了……
雨柔听了之后，很震惊的深吸一口气，半天回不过神来。
王小棠抽噎着，“都是我的错……是我抛弃了偌溪，是我伤害了偌溪，也伤害了你们。你跟宇航以前一定不知道妈妈是这么自私的人，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啊。”
雨柔连忙将妈妈搂在怀里，安抚道，“妈，你别这么说。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在我跟宇航的心里一直都是伟大又无私的好母亲，我们爱你。我们有你这么的母亲很自豪，很骄傲。”
王小棠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可……妈妈……真的没那么好。妈妈对不起曹偌溪……对不起你的偌溪姐……”
雨柔宽容平和的安慰着，“妈妈，冷静点。一辈子还很长，还可以弥补的。以后你好好弥补偌溪姐，我陪你一起弥补。我们一起感动偌溪姐，给她温暖好不好？”
王小棠有些意外雨柔会这么懂事，她激动的抓着女儿的手腕，“真的啊？你真的这么想？你不怪妈妈吗？”
雨柔笑着帮妈妈擦拭眼泪，“妈妈，你想哪去了？我怎么会怪你？我跟宇航又有什么资格怪你？我们从小享受着你给的母爱，从小被你疼着宠着，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其实细想起来，血缘还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我第一眼见到偌溪姐的时候就觉得她比较亲切，宇航也有这种感觉，我们都觉得偌溪姐比较亲切。原来，我们竟然真的有血缘关系。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妈妈见到偌溪姐时候，看她的眼神会不一样了。只是，妈你应该早点把真相告诉我。你一个人默默的隐瞒着，不累吗？不辛苦吗？”
王小棠听到女儿这么懂事的话语，感动的微微颤抖着唇瓣，“雨柔……谢谢你……谢谢你能这么想。”
雨柔搂着妈妈，轻轻拍打着妈妈的肩膀，“不哭了，你是一个好妈妈。以后我陪你一起弥补偌溪姐，她现在心底有点怨气也很正常。我们也不要着急，慢慢的去感动她。”
王小棠点头，“恩，我一定要好好弥补偌溪，这些年我真是亏欠了她太多太多了。当初我跟她爸爸离婚的时候，曹鹏辉答应我会对女儿好的，只是没想到最后许美珊会那么恶毒……她那样虐待我的偌溪……我真的是好心疼。”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又有些激动了起来。
雨柔连忙安抚着，真像是个贴心的小棉袄，“不激动不激动，妈妈，咱们不激动。一切都过去了，许美珊也不在人世了。以后我们有很多机会可以好好弥补偌溪姐的。”
王小棠自己擦了一把眼泪，眸底闪过一丝坚定，“对，你说的对。以后我一定好好弥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爸爸，把这件事向他坦白。”
她拿起，却被雨柔阻止了，“妈妈，你冷静点，你要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吗？”
王小棠吸了吸？子，“是，我要告诉你爸爸，乞求你爸爸的原谅。然后跟偌溪相认，我已经委屈了她这么多年了，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我不想再伤害她了。”
雨柔却是将放到一边，“妈，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对爸爸是不是一种伤害？爸爸这些年这么爱你，他都不介意你结过婚，可是你却隐瞒了他这么大的一件事，他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接受不了？”
王小棠楞了一下，“你爸爸那么爱我，他应该会理解我的，他不会怪我的。他一定会宽容我的。”
雨柔叹息了一声，“正是因为我爸爸特别爱你，所以你才不能冲动。爸爸这么爱你，你才要顾忌到爸爸的感受。爸爸现在也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要是外界爆出他深爱的妻子在外面跟别人的男人有一个女儿，这不是让人耻笑他？让他以后在外面怎么打拼？爸爸可能也不会那么在意，可是这事要是传到爷爷那边，爷爷本来就对你的身世不太满意，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这件事我们家又要天翻地覆了。”
她这样一说，王小棠眸底那些激动的因子慢慢的沉静了下来。刚才是她太冲动了，只顾着自己想要弥补，却忽略了宇航爸爸的立场。是啊，她虽然笃定宇航爸爸可能会原谅她，可是别人会怎么看宇航爸爸？老爷子知道了又会怎么看？
唉……
事情绕来绕去，最后又回到了原点。还是她之前顾忌的那些因素，她喃喃的道，“可是……这样我就太对不起偌溪了……我真是太亏欠她了。”
雨柔又明事理的安抚道，“妈，我们可以折中一下。我们可以慢慢的弥补，可以先感动偌溪姐，私底下相认。反正爸爸经常不在家，他工作很忙，也注意不到这些事情。等过几年爷爷寿终正寝了，再跟爸爸坦白也不迟。”
王小棠被这么一提醒，只能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虽然我想弥补，可是我也不想伤害你爸爸，也不想让偌溪再去承受外界的非议。”
雨柔倒了一杯水给王小棠，“恩，妈妈，别担心，我会陪你一起弥补的。对了，这件事先不要跟宇航说，他那种性格藏不住事。”
王小棠谨慎的点头，“我知道。”
曹偌溪走出病房，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一个人去逛街了。
保镖在安全距离之内，跟在她后面。
曹偌溪只逛童装店，把小时候自己只能站在橱窗外羡慕别的女孩穿的那些漂亮裙子都买了下来。她有些魔怔了一样，买了很多，自己手里提不了了，就给保镖提着。保镖手里也快提不下了，她还是在买。买裙子，买漂亮的鞋子，休闲的，运动的，水晶的，都买。
小时候，曹以沫隔三差五就可以买漂亮衣服。而她不管怎么听话，穿的都是小区里面那些大妈家里女儿穿不下的那些旧衣服。当然，那时候她也很感激那些大妈。如果不是那些大妈看她可怜，说不定她真的要衣不遮体了。
今天之前，这些凄苦的童年往事都被她藏了起来。可是今天的事情，让那些往事瞬间就涌出来了。然后，她就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好可怜，她想要满足一下自己曾经的那些可怜的儿时幻想。
买着买着，眼泪就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买单的时候把收银小姐都吓了一条，连忙问，“太太，你怎么了？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曹偌溪感伤的不能说话，只是掩面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