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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孟婆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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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忘记,师傅,你告诉我吧。”

老道士摇摇头说:“现在还不行,以你现在的能力,不行。”

花开看着老道士,突然认真地说道:“其实,是不是只要杀了那只吃了白草的妖怪,白草的魂魄就你能还回来,他就能转世投胎了?”

老道士愣了愣,看着花开微红的眼眶,禁不住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说完之后才后悔不已。

这时花开已经对着花开叩了三个响头,一下比一下重,额上已是一片红,“花开现在就能回答师傅的问题了……” 花开抬起了头,眼睛里有着那股到死都不会变的固执劲,说:“我不能留下!”

老道士长叹一声,他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你现在还没有能力,你知道吗?那魑是妖怪,但也被世人当做山神般祭拜,岂是你现在能杀得了的?就算什么鬼怪都近不了你身,可若它奋力还击,也是你抵挡不了的,你会死的!”

“只要白草能投胎,不用在那个地方永生永世地徘徊,死……又如何?早在很多年前,我就该死了。”花开红着眼睛。

“你知道为师的为什么一定要你在这山里呆上三年吗?因为这三年就是你的劫数!凶多吉少啊!你若能平安度过这三年,那之后的余生为师的都不用替你的担心了。答应我,留下……三年后再去救那个孩子吧。”

花开想都没有想地摇了摇头,说:“师傅,你知道我不能。我不能等,白草也不能等,他残留的魂魄还在那山里不日不夜地徘徊,随时都可能烟消云散。我不敢,也不能。若是白草的魂魄真的已经灰飞烟灭,那我日日夜夜、永生永世都不会安宁!花开感激师傅这么多年来的教养,只是花开再不能侍奉师傅,师傅就当做没收过我这个徒儿吧……”

老道士的眼睛的混沌了,也有泪光,额上是一层一层衰老下去的皱纹,他真的已经老了。“你这傻孩子,怎么还是放不下呢!”

“能放下的那个人,不叫孟花开。”

老道士慈祥地摸着花开的头发,像很多年前一样,只是现在她长大了,他老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记得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一身仙气,可是也是一身悲苦。你总是一刻不停地在责怪自己,固执得不像个孩子,或许这就是你的劫数。”老道士又叹了口气,“为师真的留不住你吗?”

“师傅,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清楚我的。”

“对,我是很清楚你,所以最担心的才是你。”

花开又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花开只能来世再还师傅的恩情了。”

“别说这种话,别说这种话。此去虽然凶险,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师傅知道终究留不住你,但是你千万不能说这些话,知道吗?”

花开不语地点点头,不敢跟老道士说在很多年前,她已经遇过了白无常,他说她活不过二十岁。如今她已经十七岁多,将岁十八,就剩下不到三年的时间而已。

“我今晚就会走。”

老道士坐在木椅上,想了许久后,如是说道:“让梓竹陪你去吧,这也是他的命。”

但花开想也没想地拒绝了,“我不想,也不能再欠他的情。”

“孩子,本来你们两个就是一身孽缘,注定世世纠葛……”

还未等老道士说完,花开便已经决绝地说道:“那就让这一世的情分全了断了吧,下一世,就别再见面了,别再纠葛了。”说罢,花开又是对着老道士叩了几首,“师傅,花开走了。”

花开在老道士的长叹中拾起身边的长剑,站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扉拉开后,却是看见站在门后,低着头的梓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大概全都听见了吧。

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惨白的脸全映现了出来。身后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很多很多的亡魂寻不到回家的路,在哭着。

梓竹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他问了句:“你真的要走了吗?”那声音在喉咙的深处被一点一点地挤出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是带着颤抖。

花开却是看了他一眼,一低头,沉默不语地从他身边走过,如陌路人般,越走越远,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梓竹一人站在门后,久久不能动弹,眼中有着不能抹灭的伤痛和绝望。只有月光和冷风伴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第三十四章

天快亮的时候,花开已经收拾好东西,但所谓的东西,也不过是一两件衣裳,一些干粮,一把长剑,其中最珍贵的是,那件白色长袍。它被折整整齐齐,用干净的布包裹了一层,稳稳当当地放在包袱的最底层,之后是花开自己的衣裳,放在最上面的是干粮。

花开透过木窗,看着鱼肚白的天际,蒙蒙的光使天地成了灰色。花开吹灭了那盏燃了一夜的油灯,一室明黄也成了灰白。她将包袱挂在左肩上,右手拾起了长剑。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屋内明显比刚刚亮堂了些。梓竹站在门外。

“我能进来吗?”虽是这么问着,但梓竹的脚已经跨了进来,走到花开面前。他的脚步有些轻浮,脸色也是白得可怜,大概一夜都没睡了吧。

花开看着他,没有说话。

梓竹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但如果有镜子的话,他就会知道,他的笑比哭还难看,“你真的要走了吗?”

花开沉默了一会后,才点点头。

“能不走吗?”

花开摇摇头。

“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花开亦是摇着头,眼中更有一点决绝。梓竹也看见了。

梓竹挡在花开的面前,怎么都挪不开脚步,他伸出手,想去牵花开的,但连衣袖都没碰到,就被花开躲开了。梓竹看着空荡荡的掌心,眼中满满的悲伤,“花开,其实你一直都是这么讨厌我。”

倘若是从前,那花开一定会用沉默代替回答,即使被看做无情,也好过给他人希望,而在结局的最后,又残忍地毁了他的希望。但是,现在她要走了,可能一去不回,这将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的谈话,不如什么都说开吧。

沉默了一会后,花开才开口道:“不是讨厌,而是我身有罪孽,没这个资格。白草,是我这一生都忘不掉的人,我欠了他一条命,只有还了他,我这一生才能真正的摆脱愧疚,也才能真正的原谅自己。所以我没有多余的东西给你了,你与我,注定不会有好结局,既然如此,那就连开始都不要了吧。”

“花开,你总这么无情。什么身有罪孽,全部都是借口。倘若你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倘若你有那么一点喜欢我,我可以与整个天作对,为你救回白草,就算用我的命!”

“不需要,白草是我的责任,那我是欠他的,我会还。倘若又欠了你,你让我怎么办?白草已经让我痛恨了自己一生,如果连你都因为我而害了性命,我怎么能承受得了?怎么能承受得了?”花开看着梓竹,她的眼中是藏了一生一世的固执,“我没有另外一条命去还你了。难道还要下辈子,下下辈子这样纠葛下去吗?与其这样,不如这一辈子都算了吧,忘了吧。你就从当你没见过孟花开这个人。”

梓竹终究还是哭了,他想起初见她的那一夜,月光如水,尽管她一身狼狈,瘦小得可怜,但那时候,他却已经受了迷,着了魔,从此万劫不复。如今却要忘了?怎么忘?

他苦笑着,笑得连泪都止不住了,“你让我如何算了?忘了?你让如何忘了孟花开这个人!可以的话,你告诉我。”梓竹那悲伤的目光紧紧地随着花开,“你从不需要欠我什么,无论做什么,那都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你不需要欠我些什么!我只要你施舍我一点爱,哪怕只是一点点。”说到最后,梓竹的语气中已经是带着乞求,最低廉的乞求。

梓竹的模样让花开不忍心地别过头,握着剑柄的手越握越紧。花开的心在痛,她不爱他,却还是将他伤得这么重,但花开也非常清楚地明白,只有这样,对梓竹才才是最好的,只有远离了自己,他才有可能活着。

沉默了许久后,花开才说了句:“对不起。”

梓竹心如刀割。

“我能求你件事吗?” 许久后,花开低着头,对梓竹如是说。

梓竹有些惊讶,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花开第一次要求自己为她做些什么,尽管惊讶,但是自己是怎么都不会拒绝的。梓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让自己的模样不再那么狼狈,之后才轻轻地了点点头。

“临走之前,你给我卜一卦吧。”

听到这话,梓竹别过头,抗拒着,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敢为花开算卦,就是因为怕,很怕。知道了结局,却无能为力去改变的那种痛楚,他不想再尝试了。

花开看得出他在想些什么,“卜吧,你不常说,卜卦人只能知道将来的事,却不能改变它。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梓竹想了许久,才颤着慢慢地从怀中取出他卜卦的龟甲,轻轻地摇着。铜钱在里面互相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每一声都撞在了梓竹的心上。

待他将铜钱倒在木桌上时,梓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但睁开眼看清楚后,只道心中难受与不敢置信双双齐下,他死死地盯着卦象,最后也只喃喃道:“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

“看来这卦很糟糕。”花开淡淡地说道,声音没有多少起伏,明明知道梓竹的卦从无错过,她自己却像个没事人般,仿佛那卦算的不是她,“是凶多吉少吗?”

梓竹难过地摇摇头。

花开轻轻地哦了一声。

梓竹还是摇着头,“不是凶多吉少,而是我真的什么都看不见,我算不出来。”

“那也不是很糟糕。是生是死,还不一定。”

梓竹看了花开一眼,他不敢说,他的确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前方的路完全是一片黑暗,但即使只是看卦,也能感受出一片寒意,每处地方都透着杀机凶意。

此行,有去无回。

沉默在两人之间散开,该说的都说了,再也没有什么能牵绊了。花开握着剑柄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最后终于说了那句:“我走了,你保重。”说罢,带着东西,错身越过挡着面前的梓竹,不再回头。

待花开走到门边,一只脚将踏出去时,梓竹才转身向她追去,双手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花开不得动弹一下,仿佛这样下去就是永生永世。

“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带着哭腔。

“你这样……又是何必。”

“不要走……你会死的!你会死的!”

“你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吗?”

梓竹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深深地埋在了花开的颈肩上,不停地说着:“不要走,不要走……”

湿润的感觉从布料上渗透到皮肤里,冰凉冰凉的。花开有些难受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清明,不再有其他情绪,她淡淡地说:“放开吧。”

“不要去!留在这,三年后,三年后我不再拦你。”看来昨夜,他是什么都听到了。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是生还是死,还未知晓,不是吗?”花开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是比谁都明白,她回不来了,那些话只是说给梓竹听的,白无常曾经对她所说的话,至今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只字不忘。

“可是你不会回来,就算你最后活着,你也不会再回来!白草是你活着的理由,当这个理由不存在了之后,你只会寻死,你怎么可能还会回来?”梓竹的双手越发地用力了,那力道就像是要将花开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揉进血液里骨髓里,再也分不开。

“不,我会回来。”花开握住了那箍着自己,像赤铁般牢固,听到这句话后却有些迟疑的双手,将它挣开。花开转过头,看着梓竹,“我答应你,三年后,若我还没有死,我会回来。”

“真的?”

“真的。”花开明知道自己在骗他,却不得不这么说。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回不来。

梓竹看着花开,很久,似乎要将她的样子深深地刻在脑子里,永世不忘。最后,梓竹只能艰难地说了句:“好,我等你,我等你三年,若三年后,你没回来,我会去找你,用一生去找你,哪怕是万丈深渊修罗地狱。”明知道希望渺茫,他还是放开了她,因为他知道,谁都阻止不了她。

“花开,把你的剑给我。”

花开愣了一下,之后还是把剑递给了梓竹。

梓竹握着剑,削下了花开一缕青丝,仔细地包起来,紧紧地握在手上,“只这样,三年后我才知晓去哪寻你。”

花开看着梓竹,吐出了一句:“保重。”

“等等。”随后梓竹从怀里掏出一支白玉簪子,簪尾刻着一朵花,简简单单的模样。

“这是我很久前就买的了,当时看见了就觉得你戴上后一定会很好看,只是一直没机会给你。我给你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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