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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二人森林-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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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天,它在清晨觅食时远远地就闻见了那股好吃的食物的气味,赶快哼哼哧哧跑过去,一路啃着洒落在草丛里的食物,再一看,树枝草叶下面还有好大一堆食物呢,开心地往上一跳——
  咔啪咔啪。
  树枝全断了,野猪摔进了深坑里,半干的草和树枝还有好吃的稀里哗啦落了它一头。
  现在它倒是找到吃的了,可是也陷在这个大坑里出不去了。
  悲惨地在坑里哼哧了一夜,隔天早上,野猪绝望地看到两个人笑嘻嘻带着一只狗地站到坑边。
  连续两天吃到好吃的食物后,野猪放松了警惕,何田和易弦再一次来的时候,就把盖在坑上的木板给抽走了。
  坑上铺了一层树枝树叶,挖出的草还没枯萎,也照旧盖在上面,再放上好吃的诱饵。
  野猪一来,只要往上一站,几根细树枝哪里禁得住它的重量,卡啪啪折断,野猪也就掉进坑里了。
  这个坑不算太深,可是野猪是无论如何爬不上来的。
  何田乐呵呵地跟易弦说,“噢哟,这头猪至少有七八十公斤重吧?”
  易弦小麦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野猪,他们俩蹲在坑边仔细看看这个浑身棕黑色毛的家伙,
  小麦汪汪叫着,十分兴奋。
  易弦问,“咱们怎么把它弄上来啊?”
  何田端起猎槍,“先打死它,跳进坑里,皮剥了,把肉割了,一包一包提上来,我去年就是这么弄的。”
  凭何田的力气,是没法把这么重的猎物从坑里举起来的,要从这里运到河边,再从河边运到家,都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切成零碎的,一次一次运,就没问题了。
  她笑眯眯的,再一看易弦的神色,赶快说,“这可是头大猪,又是公猪,再长也长不到哪儿去了,你可别说要抱回家喂啊!”
  易弦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这么想。要养,也得养母猪和小猪呀,再说了,咱们现在也没盖猪舍,猪圈。”
  何田听这话的意思,心想,怎么就没看出来易弦是个养殖狂呢?什么都想抱回家喂。上次捕鲑鱼时看到人家母熊领的两头小熊蠢萌活泼,竟然也说,“哎呀好可爱!”
  何田射杀了野猪,让易弦把铁锨扎进坑边,夯实,她跳下坑,在猪后脚上绑上绳子,递给易弦,让他把绳子挂在铁锨把手上拉紧,慢慢拉起来,直到野猪被倒吊起来,再用削尖的木头把绳子扎在地上固定好。
  易弦想下来帮忙,何田连忙阻止,“你也下来了,要是来了什么人,咱俩也跟刚才的野猪一样了。”
  易弦只好跟小麦坐在坑边守望。
  野猪被倒吊起来之后,何田就开始扒猪皮了。
  打猎时,最好是能打中猎物头部,这样就能先剥掉皮,皮子完好,上面也不会沾上太多血渍和污渍。
  打中猎物心脏是次好的。最糟的,就是打中了猎物的腹部,肠子里还没消化完的食物、没来得及排出的粪便,里面都还有大量的酶和微生物,会迅速污染内脏和肉,那就得先开肠破肚,取出内脏,至于皮子的质量,就碰运气吧。
  这头野猪头部一槍致命,何田先在猪颈部割一刀,用一个木桶接了猪血,才从猪小肚子开始,完好地剥下了猪皮,剥到头颈时,切掉猪头,放在一边,皮反着对折,再卷成一卷,连着猪头放进草编包里。
  入秋之后,蚊子和苍蝇也在一夕之间销声匿迹,倒舒服了些,可是野猪内脏一倒出来,气味还是很难闻。
  何田把猪心猪肝收好,其他的内脏就扔在一边,易弦一看连忙指着猪腰子和猪肠子问,“这些都扔掉了?”
  何田看一看,把胰脏捡出来,“这个可以留着,做肥皂的时候加一点进去,肥皂更好用。”胰脏有很多活性酶,洗净晾干后还能用。
  易弦指着大一堆猪肠子,“这些也可以吃啊!肠衣留着可以做香肠。”
  何田皱着脸,实在不敢相信,“这些?”
  易弦跟她说了一通香肠和腊肠怎么好吃,何田只好捏着鼻子把猪肠子给装了一个包。回家的时候,远远放在船尾。
  回到家,何田让易弦去处理那副猪肠子,自己反复洗净手,回到屋子里,换了身外衣,升起火,先蒸上米饭,再把猪肝洗净,放在滚水里烫一下,再轻轻揉洗,去掉上面的一层粘液,然后,新鲜猪肝切成片,和白菜的内心一起炒,不用炒很久,猪肝一变色就可以盛出来了。
  猪心里残余的血挤出来,先吃一半,切成片,涂上油盐,用竹签子穿了,放在平底锅上煎了,再放在炉火上烤一小会儿,就香气四溢,可以装盘了。
  另一半用酱油、豆瓣酱、糖腌上,放在陶锅里,腌到晚上,等猪头处理好了,一起卤上。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祝大家今天也用餐愉快。


第72章 鲜肉月饼
  易弦洗了半天猪肠子; 终于明白香肠没那么好做的。
  何田叫他吃饭时; 他还在山涧边和猪肠子奋战呢。
  何田看了看,肠子里的脏污倒是洗净了; 可是内膜黏唧唧的,离能煮来吃还早着呢,更别说什么做成半透明的肠衣灌香肠了。
  她是知道易弦的性子的; 仔细问了他香肠的肠衣是什么样子的; 再看看篮子里怎么也洗不干净的肠子,“应该是只用小肠。大肠先搁一边吧。”
  她想了想,又提来一小箱草木灰; 先用一支竹钩子把小肠给掏翻过来,冲洗里面,再跟易弦一起把肠子放在竹匾上沥干水。等它干得差不多了,再洒上一层草木灰。
  何田说; “先吃饭吧,等吃完了饭,草木灰把油腻都吸走了; 就容易洗了。”
  果然,吃完饭回来; 草木灰沾上了那层油腻的内膜,用手揉搓几次; 再用竹刀一刮,冲洗一下,肠子就洗干净了。
  这段小肠; 从猪肚子里掏出来的时候倒不觉得有多长,全都伸开了,有十米多长呢。
  易弦和何田把洗净的猪肠挂在竹竿上晾着,又在菜地边的空地升起火堆,用一根鱼叉插起猪头,放在Y型支架上,转动鱼叉手柄,火苗就把猪头上的硬毛都给燎掉了。当然了,气味不是很好闻。
  易弦在这收拾猪头,何田提来一桶水和一个大铁盆,猪头收拾好了,就在火塘上放上铁盆,加上水,把猪皮放在滚水里烫了烫,去掉脏污血肉,晾干了之后用线绳绷在一个大竹圈上。
  何田找到猪脖子,用一把小刀剃掉了上面的鬃毛,收在一个小竹盒子里。
  这些猪鬃可以用来做牙刷和各种大小的刷子。
  何田家的牙刷都是自己做的。
  也不难做。用竹子削成手柄,给手摇钻孔器安上直径一毫米的小钻针,那尺子量了,在牙刷头上整整齐齐钻出五溜小孔,每溜十个洞,这手柄部分就做好了。
  牙刷毛用两种猪鬃,中心那一溜,用较硬的鬃毛,两旁四溜全用软点的毛,鬃毛用绒草揉成的线一束一束栓起来中间打个结,从牙刷头上的洞眼穿进去。穿线的时候,总一边最底部开始,向上走线,到了尽头转折向下,穿到最后,打个结,所有的毛束就都给固定住了。
  这时牙刷已经基本做好了,再放在滚水加上盐里煮一煮,晾干之后就能用了。
  一只牙刷能用上三四个月。
  一头猪的猪鬃,能做上上百把牙刷还不止呢。
  除了牙刷,按照大小用途,选择不同软硬度的鬃毛,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的刷子。
  给大米刷毛的刷子也是猪鬃做的,用了厚实的木头和最粗硬的鬃毛,能把大米身上沾的泥土砂砾,苍耳之类的小种子,还有蜱虫什么的全给刷下来。
  这样的刷子,刷完后挂在阴凉干燥的地方,能用上十几年。
  去年,何田只带回家了猪鬃,猪皮和大部分内脏都就地掩埋了。
  等她割完猪鬃猪毛,易弦就把猪皮拿到硝制皮货的工坊,先泡进水缸里。
  秋天硝制皮货倒是没有夏天蚊虫那么多,就是担心万一晒皮子的时候下雨,皮子就会发霉。
  这些处理好,何田和易弦换了个大锅,加上水、盐、花椒和辣椒,把猪头放进去咕嘟起来。
  两人在火堆一边搭了个架子,把猪脚吊上去,开始分切猪肉。
  先取下来的是贴着皮那层脂肪,还有贴着腹部的那层网状油脂。
  猪油是重要的油脂来源,洗净放在盆子里,等着炼油。
  炼好的猪油凝固后是雪白色,闻起来很香。放在密封的陶罐里,搁在地窖里,能吃上很久。
  到了第二年春天,野鸭野鹅飞来,又有了新鲜的油脂来源。
  接下来,各个部位的肉分别切成块,两扇排骨切成几片,留下一片,暂时放进地窖里保鲜,其余的,放进大木盆里,涂上盐和草木灰花椒面混合的粉末,挂起来风干,小块的肉把脂肪切下来,也扔进脂肪盆里。
  何田留一些肥瘦相间的肉,问易弦,“你从前吃月饼,是吃咸味的,还是甜味的?”
  易弦笑,“都有。怎么,这就要做月饼了?”
  何田点点头,“我看小米已经可以收了,收了小米,我们就做月饼吃。”
  森林里春天来得晚,秋天却来得早。
  真要按照农历等到中秋,恐怕到时赏的不是月,是雪。
  于是何田家每年都是收获小米之后,管它月亮是圆是弯,先做上月饼,时令食物有了,等月亮圆了,要是天气还不太冷,也可以一家人在门廊前面摆个小桌子,一边吃月饼,一边看月亮。
  易弦从前住在南方的水城,和这里气候很有些差异,虽然夏天最热时也不过二十四五度,冬天也有零下二十度,但是秋天要来得比何田这里晚差不多一个月。中秋时除了吃月饼,还能赏桂花。
  气候有差异,食物就能反映出来。
  易弦细数他吃过的月饼,“五仁的,蛋黄莲蓉的,还有鲜肉酥皮月饼,皮是一层一层的,碰一下就雪片似的掉下来,入口即化……”
  何田接口,“这个酥皮我也会做,是水油皮,面粉里加了很多猪油。”
  易弦一听很高兴,“那咱们也做。”他又说其他的月饼,“还有水果馅儿的,我倒不喜欢吃,太甜了,哪儿还有一点水果的味道呀。不过,有种绿茶馅儿的倒很不错,外皮是半透明的……”
  “那肯定是用的糯米面做的皮。”何田现在已经有了经验了,吃食再精致,这世上有的原料也不过那么些。
  “嗯。”易弦食指拇指相触,比了个大小“这么大一点儿,半透明的冰霜一样的皮儿,里面裹着一团浅绿色的馅儿,看着就觉得喜欢,吃起来不会太甜腻,凉凉的,嗯……可能放了薄荷?还有点回甘。”
  何田凝思,“皮倒是好做,馅儿可难了。我们这里又没有茶叶。”他们最常喝的,不过是春天摘的嫩柳叶和竹叶晒干之后冲泡的,此外还有松针,玫瑰花,薄荷,菊花这几样,再就是干果切片泡的苹果茶,红枣茶等等。
  她想了一会儿,“过几天我再试试做你说的这个冰霜绿茶月饼,咱们先趁着材料新鲜,做几个鲜肉月饼尝尝。”
  “好啊好啊!”提到吃,易弦总是高兴的。
  两个人切好收好了肉,剃出的大骨头也放在一个盆里。
  他们又在空地上起了一个火塘,架上一个大陶锅,把猪骨全都炖上,里面除了水只放了一点点盐调味。
  收拾完刀子瓢盆,猪头也咕嘟地差不多了,何田叫易弦把猪头捞在一个竹筐里。
  这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林子里开始变冷了。
  易弦催着何田去加了件衣服,他穿上一条皮围裙,提起沥干的猪头放在膝盖上,用小竹夹子夹掉猪耳朵上的细毛,割掉两只耳朵,切成条,和那半个猪心一起腌在酱料里。
  猪头煮了半天后,就容易劈开了。
  何田教易弦怎么把猪头劈成四瓣,“先从下颚这边拉开,然后这么一劈,猪眼睛我们就不要了!”
  猪脑早在杀猪之后就喂给小麦了,现在要处理的是猪鼻子和猪舌头。
  她看看易弦,“你从前肯定没吃过这个。”
  易弦点头笑,“确实没有。”
  “驯鹿的舌头比猪舌更好吃,只用水煮了,撕掉外皮,连盐都不用怎么放就很好吃。”何田把猪舌上的外皮撕掉,先放在一个盘子里,“你要是乐意,等会儿就尝尝。”
  易弦是相当乐于尝试新食物的。
  毕竟,连蚕蛹、王八和王八蛋都吃过了。野猪至少也是猪呢。
  接下来这几天,连带着小麦,都吃了不少好吃的。
  猪头肉从骨头上扒下来,撕成小块,和猪心、猪耳朵一起卤。
  这次用的卤汤也是好料,是用猪骨炖的,什么都没放,大锅放在空地上,一根木柴炖了一天一夜。骨头都炖软了,汤汁是乳白色。
  卤肉的时候放上红糖,姜,两片干辣椒,盐,酱油,再炖上一天,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因为是放在空地上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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