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森林-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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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一只野兔,棕黄色,正在快速往草丛深处跑。
何田立即端起槍瞄准发射。
打完之后,她有点懊悔,希望这只兔子是公兔子。
失去妈妈,不知道小兔子们还能不能活下去。
何田很少在春夏季打兔子,这个季节,当季的野味应该是鸭子和野鹅。
小麦把猎物叼回来后,易弦拎起兔子,对何田笑了笑,“这个嘛,是大自然养肥了之后你杀的,这些——”他指指笼子里的小兔子,“哈哈,就当是大自然借你的手养的吧!殊途同归。没准呢,它们还能留下后代。这和它们在自然界生存有什么分别?”
何田没好气,“吃了它们,再吃它们的子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易弦放声大笑。
夏季不仅是何田他们准备储备粮的季节,也是给大米准备过冬粮的季节。
到了六月底,这片林子每天有长达十五个小时的日照时间。
大米最喜欢吃的几种草割了一茬之后几天后就会再次长得高高的。
一头驯鹿一个冬季能吃掉一整个窝棚的干草。此外还要另给它豆料,再带它到雪林中让它自由觅食。
何田和易弦一人拿着一把镰刀,割了很多草,把它们先从中间扎起来,再放在地上踩实,头尾也扎紧,绑成一捆一捆的。
他们还在池塘边采集了很多蒲菜。蒲菜长得和芦苇有些像,只是更纤细,可有的蒲菜也能长到近两米高呢。但是长得那么高的,就不好吃了。
所以何田指点易弦,只要那些看起来嫩嫩的,剥掉茎外面的皮,里面的嫩心可好吃了。用来做汤,切丝炒菜,焖烧,都很美味。如果能采到很多,还可以切成片晒干,存放到冬季吃。干蒲菜和腊肉在一起炖,味道又不同了。
蒲菜可不止是能吃。他们冬天穿的蒲草鞋,就是用这种植物的叶子和细杆做的。
现在,有些蒲菜已经长出了一个棕黄色香肠似的东西,那是它的花。
这些棒棒用手一捏,是有弹性的,原来是无数极细密的绒絮。
蒲草花的绒絮是非常好的止血材料,只要捏下来一小撮,放在伤口上,很快就能止血。
此外,把它晒干之后,浸上油脂,就可以当小火把用了。
采了不少蒲菜,草料放在船尾,高高地堆成一垛,兔子笼子搁在何田背后,小麦和易弦坐在船的另一边,再次满载而归。
回到家后,何田先去升火做饭,易弦在屋前的空地上搭起两排竹架子。每个架子上有三根横杆,把今天收集的草分成手握的一束一束,尾部扎紧,从中间分开,挂在竹架子的横梁上,晒干之后重新扎一次,扎得更紧些,收藏在窝棚里。
比较嫩的,是留给大米吃的,老一些的草茎坚韧,可以用来升火或者编草帘子。
易弦终于学会了一项编织的活儿了,那就是编草帘子。
把一摞干草在面前铺开,按照不同用途决定宽窄,然后用两根草捻一根草绳,把面前的草捏起手指粗细的一束,在正中间扎一下。
这叫定位。
定好位之后,再捻四根草绳,(根据草帘子的宽度可能需要更多),两两扎在定位草绳两边,让每根草绳之间的距离相等。
这之后,用手指从绳结之间的正中穿过,再抓一把手指粗细的草,用一根新草绳把这把草和刚才捆紧的草绑在一起,草就续上了。
如此反复,一点也不难,只要保证每次续的草数量相当,草摆的宽度一致,草帘子就编成了!
草绳如果用完了,再续上新草绳就行了。
其实,这方法也能用来编竹帘子。
夏天到了,要是家里有人的话,倒不用一直关着门窗了。
可要是一直开着门窗,就会有苍蝇蚊虫飞进来。甚至有小动物会跑进来。
这时就要挂上竹帘子了。
这种竹帘子易弦从前也用的,不过做得更精致些,做法倒没什么不同。就是用劈得细细的竹篾代替了干草。不过,要编得匀称,拿他可做不到。
编好的竹林如果收藏得当,不用的时候放在通风阴凉处,没有发霉,就可以一直用下去。有时帘子上的线断的太多,或是有些竹篾断了,就得拆开,替换线绳和竹篾。
易弦挂完今天收集的草料,去帮何田做饭。
何田已经蒸上了米饭,正在切蒲菜。
易弦再次尝试给猎物剥皮。这一次,兔子皮总算是囫囵的了。
兔子洗剥干净了,米饭也蒸好了,可以炒菜了。
新鲜的蒲菜切成四五厘米的小段,兔肉切成两三厘米的丁儿,再抓一把腌萝卜条切成碎丁调味,在锅里放上油,一起下锅翻炒,很快就香气四溢。
腌萝卜腌了快一年了,脆脆的口感略差,可是麻辣咸甜各种滋味倒是更浓郁了,再加上新鲜蒲菜的脆爽清香,把兔肉的鲜美衬托得更加出色。
何田吃了一块兔丁,顿时对圈养兔子养肥吃肉这主意没有半点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兔子其实真的很适合养殖。除了兔子,另外一些啮齿类动物也适合养殖。从前我为一个公益组织募捐过,他们是帮助一些非洲贫困的村子养殖一种叫“grass eater”的动物作为肉食的。那种动物长得有点像兔子那么大的荷兰猪。
养殖某种动物作为食物,这动物得符合这几个标准:①长得快——这样才能尽快吃到肉,②繁殖快——这样才能有后续的肉,③容易养,不挑食,最好还能帮主人家处理厨余。
于是今天也祝大家用餐愉快。
虽然兔兔很可爱,可是我还是喜欢吃它们。
第43章 姜丝梅子茶
小兔子们最多才两个月大; 还不会打洞; 按说把它们圈在窝棚里就行了,但是易弦不放心; 他还是又做了几个笼子,把兔子和小鸭子们放在一个窝棚里。
这样也好,便于统一管理。
何田看到易弦用竹筒给它们做了个饮水槽后; 有点惊讶; “兔子要喝水?”
“嗯,它们喜欢喝水的。我小时候养过,不过是垂耳兔; 当宠物养的。”他指指兔子笼子,“兔子其实挺干净的,它们会找一块地方当厕所。”
除了水槽,易弦还给兔子们几块干木头让它们磨牙。
何田看到有的兔子还会吃掉自己拉出不久的粪便; 觉得好恶心。之前被这种动物可爱的外表蒙蔽了!
易弦说,兔子有两种粪便,一种就是粪便; 另一种是没有完全消化的食物,它们得再吃下去。
何田听了; 觉得更恶心了。
给兔子们的食物和大米的差不多,但是易弦还时不时给它们吃一点肉。他说这样兔子不容易生病。
何田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但他说兔子能帮忙除草; 倒是没错。
小兔子来到新家的第二天,何田和易弦就用围栏把兔子放在山涧对面,让它们啃食那片可恶的全身都是刺的拉拉秧了。
每天早上把兔子放在那儿让它们自由活动; 几天之后,围住的那块地上,草就被啃完了。
然后,何田和易弦把兔子移到在距离山涧大约六七米远的坡地,让它们继续除草。
他们最终选中了这块地挖水池。
这个水池大约一米深就很好了,但至于最后能挖得多大,就要因地制宜了。因为开挖之后,也许会遇到大块的石头,也许会有难以铲除的树根。池子的形状也会因此变得不规则。
不过,那无所谓,因为易弦的设计,就是让水池融入周围景色,越自然越好。
开挖水池的工作一连进行了好几周。
最开始的工作是先用绳子圈出这块地。
何田拿了根几十米的绳子,在树木上缠一圈,再缠到另一棵树上,再缠到下一棵树上。
绳圈以内的树木全要砍掉,绳子缠中的,都是很高大的树木。
这些大树,要砍倒不算太难,但是树大根深,要把树根清理走是个麻烦,所以就保留它们在池子的周围,给池子提供树荫。
绳圈以内的树,只有一两棵是十分高大的。一棵雪松,一棵云杉。这两棵树的直径都有三四十厘米,七八米高。
还好,除此之外,其他的树全是两手可以合拢的粗细。
砍树的时候,何田让易弦紧紧跟在自己身边,向他传授经验:要注意控制树木倒下的方向,首先肯定是不能让树倒向人,其次,不能让它倒下时砸到你的房屋、器物,然后,如果有可能,尽量让它倒向你需要的方向,或者地点,因为树倒下之后,你还得把它锯成小段才能拖走。
他们一共锯倒了近二十棵大大小小的树。
把树枝切断绑成一堆一堆的暂时放在林子中其他树下,粗大的树干锯成段,堆在向阳的地方,还要在它们下面钉上木楔子,以防滚落。等这些木头晒干之后,就能当木柴了。
艰巨的工作从这时才开始呢。
这些树木生长的这些年,把根系深深扎进地下,盘根错节。要用锄头、铁铲甚至撬杠才能把树根给起出来,挖土的时候时不时还会碰到石头。
易弦承包了挖土的活儿,他让何田负责耕种,做饭,自己从日出开始就不停挖挖挖。
何田干完自己的农活,还是会来帮他。虽然她每次一来,就连连摇头。
挖了几天之后,何田再来的时候就不摇头了。
易弦沿着绳圈画下的边缘,已经挖出了一个三米长,两米多宽的深坑,大约一米深,并且在还没开挖的地上用铲子划分好了格子,每一格,用他的话说,叫“日工作量”。
何田数了数,还有十八个日工作量呢。
他挖出的石头全都堆在一起,还按照大小分成几堆。他跟何田说,“最小的石头等我们弄来了火山灰来搅和混凝土,大点的石头可以垒石墙。”
何田指着地里他正在挖的那块半米高、三四十厘米厚的不规则花岗岩,“这个呢?”
易弦沉吟片刻,“这个留着,可以造个假山啊!”
何田直翻白眼。
易弦心性之坚韧,她在建藤桥的时候就领教了,这一次再度被刷新。
这孩子下了决心后,一定会设法做到。
既然这样,那就只好翻着白眼和他一起努力了。
挖石头,刨树根,把挖出的土石装进筐子里运到池子外面,和砍下的树木放在一起,全是体力活儿。
两人一起努力,几天后,工程进度可喜,挖出的土石越堆越高,池子也越挖越大。每天清晨提着工具来到池边,两人就会畅想一阵以后这个家门前的池子该有多美。
“种上莲藕之后,每年夏天就有荷花了……鸭子白鹅浮在水上,红花绿叶……”
美景畅想完了,就该美食了。
“到那时每天都能吃新鲜的藕,还有荷叶糯米鸡,桂花莲子汤……”
“藕粉也能做很多!”
“有了藕粉,能做很多好吃的点心!”
“要是能再养点鱼虾在池塘里,就更好了!”
“赶快打住吧,还想养鱼虾,那池塘得挖多大多深啊!”何田赶快制止易弦再想下去,本来说好了挖一米深,现在都快两米了,每天两个人得爬梯子上下,挖出的土石再放在竹筐里用绳子拉上去。
“其实再挖深点也有好处啊,到时候池塘的生态环境自成一体了,生出的鱼虾泥鳅小螺丝,鸭子可以自行觅食,都不用我们费劲喂了……啊!对了,田螺也很好吃!麻辣的,用小银签子扎出来吃……”易弦还不甘心。
何田做个恶心的表情,“……我看书上说,那东西不干净,很多寄生虫。”她说完,稍微向后倾斜身子,上下打量易弦,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易弦看出她在逗他,还是忍不住假装生气,可眉毛才皱了皱,嘴角就翘起来,笑意盈盈看着她,“那你天天和我一起吃一起睡,没准也给传染了!”
他刚一说完,脸刷一下红了。
何田本来正嘻嘻笑着,看到易弦无来由地突然又现出忸怩害羞的样子,胸口像被一只小锤子轻轻敲了一下。
易弦戴着草帽,盖住了一头乌黑的头发,因为刚装了一筐土,眉梢和鼻尖还挂着几滴小汗珠,右脸上还不知在哪儿蹭了一道泥印。
何田看着易弦黑幽幽的眼睛,心口被那只无形的小锤子又连击几下,脸颊猛然一热,不自觉地垂下头。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突然间不敢和易弦对视了?
一时间,两人都静下来,默默继续工作。
夏日的林中,枝繁叶茂,知了躲在树上嘹亮歌唱,山涧在不远处哗哗流淌,树枝轻颤,鸟雀起飞,蜂蝶围着花朵无声飞动。
这天下午三四点钟,林中忽然起了风。
乌云从河流上方的天空随风快速向着他们移动。
何田赶快拿出之前她和易弦编的那些草帘子。
先给刚出苗的菜蔬盖上一层,再赶快去水池那边。
她先用砍下的树枝扎成护栏围在挖出的泥土周围,再盖上草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