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哪页看哪页-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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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否心里揪得紧紧的，她觉得苏敏看起来病得不轻。

“那我去找小白？让他送你去医院，我抱不动你！”

苏敏觉得这丫头真是幼稚得可以，很明显的痛经也看不出来，还要叫什么小白，要是果真把那孩子也叫来，自己这人可就丢大了。想直接跟她说吧，又想她毕竟才十二岁，似懂非懂的年纪，说深了也不好。索性闭着嘴，一声不吭，只顾自己难过。

方否以为她是难受得没法儿说话了，心里更是急坏了，当机立断地往楼下跑打算去喊小白送苏敏去医院，苏敏一把拉住打算向外冲的方否。

咬着牙：“不要叫小白，你这个傻瓜，是痛经！懂不懂，你是不是还没来过呀？”

方否没听明白，张着茫然的眼睛。

苏敏这会儿有点儿缓过来了：“月经，来事儿，大姨妈，懂不懂，女人一个月一次的那个，祖宗，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呀？”苏敏觉得真是倒霉，自己难受成这样，还得为这个小屁孩儿普及青春期常识！

其实方否是真不懂，在家里时，她和母亲关系恶劣，从没人给她讲过这个。倒是班里有个女同学，说是自己的那个已经来了，神秘兮兮地给她说过两句。

当时方否也听得似懂非懂，倒是那位同学诡秘又有些得意的表情让她印象深刻。

“很疼的，你自己来了就知道了。”

“怎么个疼法？”

“就是拧着劲儿地疼。”

方否听了一脸的恐惧。

那女生看着她的表情，冲她眨眨眼睛，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方否其实只是听了个云里雾里，倒是被吓得够呛，她在班里算是内向的人，也再没有人给她仔细讲过这个。

如今看到苏敏这般痛苦，她感到不知所措，又不由自主地惊恐地担心着自己的未来。

苏敏浑身冒着虚汗，看到方否一脸的茫然，又不知神游到何处了，怕是自己没讲明白，害这孩子再胡思乱想。

“一个月一次，下面出血，明白了吧？”

苏敏用了最简单直白的方式。

“这么痛吗？”

方否觉得心里难受，替苏敏难受，某种程度上也是为自己。

有的人是这样，很倒霉的，你阿姨我就是。你今年也十二岁了吧，按说也快来了。

方否突然觉得做女人真可怕！

苏敏看着她那空洞的眼神，心里暗叫：“我可真成她老妈了！”

“记得，等到你来了这个，就说明你的身体已经发育成熟了，就是从一个女孩儿变成个女人了。”

她看了一眼方否，脸一会红一会白。

“不，还不能这么说，成熟也是个过程，来了这个，你就是个小女人了，就可以……就可能怀孕了。懂吧？所以……”。

苏敏想说，不要随随便便跟男人媾和，但看到方否那张清汤挂面清纯得一塌糊涂的小脸儿，想她还是个含苞待放的雏儿呢，也不好跟她讲这么劲爆的话题，倒底还是把这句给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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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就那么想留下来吗　第23页　＇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01　20：40：34　＇字数＇　1034

按说方否这一代人，平日里接触到的信息还是很宽泛的，中国社会已经开放到相当程度了。可方否算是个异类，生活中不大爱接触人，别人也就不大接触她，所以这种有些隐秘的知识，她自然懂的少。

但方否很爱看书，内向到极致的人，多半是喜欢看点儿书的。

第二天方否到图书馆里把关于“月经”、“痛经”的问题查了个遍，这个倒是看得她脸红心跳，原来，女人的身体竟是如此神奇！

当天晚上苏敏看完电视，打着哈欠回到卧房，一眼瞟到房间的床边放了盆热水。方否进来坐在床边说：“书上说稍微有些不适是可能的，可是你这种症状太严重了，好象是种病呢，有空儿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有的书说，用热水泡脚可能会缓解下症状，阿姨你可以试试看。”

苏敏爱干净，因为每天都会洗澡，所以晚上从来没有泡脚的习惯。

苏敏看着眼前的这盆热水在心里暗暗思忖：这个小妖精，是不是给我来情感攻势啊，你以为这样讨好我，就可以留下来吗？真是白日做梦！现在是看着麦冬的面子，不好赶你走，等麦冬一毕业，非把你踢出去不可！

不过看着眼前这盆热水，把脚放在里面一定很＇炫＇舒＇书＇服＇网＇。不泡白不泡，她就势把脚伸了进去，不太烫，温温的，真是＇炫＇舒＇书＇服＇网＇！

方否不说话，坐在她旁边，盯着苏敏的脚发呆。

这双脚瘦瘦白白的，可能是很少暴露的缘故，比苏敏的脸还要白。

苏敏看方否盯住自己的脚，得意的说：“好看吧，看咱这脚长的多么周正！”

方否冲她笑了一下，目光还是盯住不放，苏敏有些窘：“别看了，它们都害羞了，你看都变粉了！”方否被她逗得笑了。那不过是热水泡得白里透红了而已。

泡了一会儿，苏敏说：“我洗完了，可没有擦脚的东西呀？”

方否慌忙跑出去，取来毛巾。苏敏伸手去接，方否没递给她，而是屈膝蹲下来，抱着苏敏的一只脚帮她擦起来。

苏敏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把脚向后一缩，方否抓住往自己怀里拉：“别动呀！”

在苏敏面前；这孩子显得很卑微；卑微到尘土里了。苏敏知道，这不是做出来的姿态，而是心甘情愿的示弱，表达的是一种特殊的尊重。

苏敏想到现世里的人们，都喜欢整日站在山顶，一览众山小，得到那种俯视别人的快感。可孰不知山顶通常风大，风太大，有时也可能会皴了脸，皴了舌头。而同情弱者也是人类的本性，所以有时适时的示弱也是生存下来的手段之一。

苏敏心里暗叹：这孩子小小年纪却如此聪明，可是方否呀方否，你就那么想留下来吗？我这里哪儿好呀，我对你有那么好吗？

有一段时间，苏敏甚至都没把她当做活物看待，连小猫小狗都不是，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喘气儿的，任她自生自灭，根本就没想理她。可是你不理她，她反过来理你，让人根本无法无视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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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就那么想留下来吗　第24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02　14：47：55　＇字数＇　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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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得时间长了，方否发现苏敏的房间永远是乱乱的。

每次方否帮苏敏把房间收拾好，苏敏回到家不到五分钟，就又恢复了原样。

房间乱，桌子也是一样，上面总乱乱地摆着一百样东西，但是她要是想找什么东西，却能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一下找到她想要的。

用苏敏的话说：“她这个叫做乱而有序！”

苏敏这种十分不淑女的行为，连小白都看不下去了。他望着苏敏那惨不忍睹的闺房，对着方否抱怨：“就是有人故意摆都摆不了这么乱！”

苏敏还经常把衣橱里翻个底儿朝天，把所有衣服翻了个遍，每天捡出几件自己中意的，打扮光鲜地去上班。

她爱干净，又有些洁癖，衣服都是一天一换，可是自己从来不洗。她有个专门装脏衣服的大筐，不管什么好衣服，穿脏了，揉巴一下往里一扔，落个清静，等到周末休息，捧到洗衣店里了事。

可自从方否来了，每每等不到周末，方否就把她的那些衣服一件件处理妥当。分门别类，能水洗的，就帮她洗得干干净净熨好了挂在衣橱里，不能水洗的就送到外面去干洗。

苏敏望着那些整整齐齐挂在衣柜里的衣服直运气，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自责。她觉得自己分明是在虐待童工！自己老大不小的一个姑娘，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这种行为简直是禽兽不如！

可是不管她怎么告诫方否不要她管，方否依然我行我素。

小白为方否抱不平：“你怎么那么爱管她，你就让她自己在那种脏乱差的环境里自生自灭吧。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开眼界了！”

方否笑着对小白说：“她是不喜欢被束缚！”

小白研究似地看看方否，撇了撇嘴：“你可真能帮她往脸上贴金！”

麦冬打电话询问方否的近况：“苏敏迷惑地问他，我这里有那么好吗？我怎么觉着她是从一个魔窟掉到另一个魔窟了呢？她在家也做家务吗，完全不象一个孩子的行为呀？”

麦冬笑说：“在家里倒是没那样，就是这孩子从小挺自立的，动手能力比较强，她愿意做就由着她吧。”

麦冬对方否的态度一向是放任自流，他的观点是：方否高兴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这样对她最有利。

麦冬自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理论，所谓境由心生，环境好不好，有时候完全是因心情而异的，当事人觉得好就是好。

事实证明，麦冬的教育方式对方否绝对是最佳方案。

不到一年，方否看起来和初来时判若两人，越来越象个正常小孩儿了，眼神儿都比刚来时活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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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就那么想留下来吗　第25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02　22：25：27　＇字数＇　782

住在隔壁的小白，最近惊喜地发现自从方否来了之后，苏敏家的伙食标准明显提高了好几个档次，生活起居也比以前规律多了。

同时，他对隔壁的饭点儿也掐得更准了，几乎每餐必到。小白他妈也是军人，在西昌搞卫星发射的，他老爸在市内开了家广告公司，夫妻俩长年分居两地，聚少离多，坚持了很多年，最后还是分了手。

离婚后没多久，他老爸在本市又找了个女人搭伙另过。

夫妻俩虽然劳燕分飞，但都非常爱小白，他老妈月月给他汇钱；他老爸因为总觉着亏欠他，三天两头儿地跑回来看他，每次都大包小裹地给他买回一大堆吃的穿的。

小白算是心比较大的孩子，对什么事儿看得都比较开。可对他这个十六、七岁的大男生来说，吃饭问题算是生活中最大的难题了。

方否来之前，他就三天两头的在苏敏那蹭饭。可苏敏自己也过得有上顿儿没下顿儿的，有时候晚上有应酬，就在外面吃了。

如今来了方否，简直成了他的救星，他现在基本上算是长在苏敏家了。每次见到方否，小白就一个字儿：“饿！”

正是男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吃面条，他基本上是一盆，米饭基本是三碗。方否有次跟他出去吃了次洋快餐，光汉堡，他就吃了四个。那次方否实在没忍住：“你上辈子是不是饿死的呀？”

小白急了：“我吃得多那是因为我运动得多呀，你看看咱这肌肉的线条，没白吃呀！”

他作了个健美运动员的标准动作，方否眨了眨眼，一丝儿肌肉的突起也没看着。小白这孩子是光吃不胖型，只是疯狂地往高窜。

不过运动多，这点苏敏和方否都领教过了。无论早晚，不管大家在休息还是在睡眠，总能听到小白他家院子里咣咣咣的。

这一趟房儿，是军区老干部的家属楼，独门独院儿，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搭了葡萄架，只小白他们家，院子里杵着个篮球架。

苏敏有一次抓住小白忿忿地说：“因为你住在隔壁，我她娘地起码得少活十年！”

小白嬉皮笑脸地回说：“姐姐你是大福大贵的命，寿与天齐，就别在乎那十年八年的了。”

这就是小白的好处，这样的人，让人没法儿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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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为害人间　第26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5…03　14：14：12　＇字数＇　877

苏敏那天打算去发廊做头发，她这人一向是人来疯又怕寂寞的主儿，去趟厕所都得约个伴儿。

她在家里打了一圈儿电话，刚巧当天所有亲信和闺蜜都没有档期，电话簿从头拨到尾也没抓出半个活人来能陪她成行的。

隔壁的小白放暑假赋闲在家，此时正在院子里咣咣地砸着篮球，苏敏本来就心情不佳，一听那噪音更是扰得她心烦意乱。

她呼地站起身来，气极败坏地奔到院子里冲着小白狂吼：“林小白，我警告你，姑奶奶在家时，你要是再敢在院子里玩篮球，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小白听到苏敏在墙头那边歇斯底里地冲自己叫，趴在墙头上对着她吐了吐舌头，低三下四地说：“姐，你就饶我这一回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苏敏看他一副乖巧的模样，心里一亮，寻思着虽然是个小屁孩儿，好歹也算是个喘气儿的，不如让他陪着去吧，大不了，做完头发请他吃个饭看场电影，总好过自己象个孤魂儿似的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没想到那小子没有废话，很是痛快地接受了苏敏的邀请。

在发廊里，小白看发型师在苏敏的脑袋上足足鼓捣了四个多小时，终于搞出一金毛狮王出来，心里暗叹：女人对自己下手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