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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何以爱而生-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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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雨越下越大,鸦青色的天空似要压倒整座山墓。

    沈青的手一松,几张薄薄的信纸,飘了不远,很快被雨滴击落在地,渐渐地,有越来越多的泥流覆在上面,盖住它们。

    雨伞放在单车上忘记拿,沈青全身湿透,雨也毫不留情地击打在她身上。天际处吼过几声雷,似在对着人间伐罪。

    她绕过几处墓碑,来到稍大的两处面前,左边的墓碑上,写着秦子安;右边的墓碑上,写着周素。

    沈青把两束百合分别放在他们的墓碑上。百合花的花瓣已经被雨打残了些。她的双膝直直跪下,磕了三个头。

    泥水沾在额发上,不久又被新落的雨冲洗掉,只有裤子上的细细的泥沙,浸透到布料里,是雨水怎么也冲刷不干净的。

    她走下山,单车已经倒在了路边。她把它扶起来,可单车立不稳,又倒了下去。她再次扶起,单车再次倒下,扎在泥里。

    雨滴像钉子,落在她的身体上,密麻地刺痛着她。

    她蹲在扎进泥里的单车旁,把头埋进胳膊里,深深地抽泣着。

    雨滴便落在她的后背上,脊梁上。

    忽地,似乎雨停了,可耳边还是有雨声。稀里哗啦的,很大声很大声,还伴着沉闷的电闪雷鸣钻入耳膜。

    只是她这一块小角落蓦地无雨,旁边的泥地上,依旧有无数的雨珠用力地砸下来,之后总有些溅到了她跪着的腿上。

    沈青抬起头,看见程游。

    他撑着一把大大的黑伞,站在她旁边,阻挡了来势凶猛的雨落。

    他伸出手,说:“沈青,站起来。”

    似这声音具有蛊惑力,穿过雨声和雷声,振动着她的耳膜,传达到她的心脏处。她心脏的跳动,稍稍得到缓和。

    她也伸出手,搭在他厚实暖和的手掌上,借着一股坚定的力,她才站起来。所幸的是,这时有他在在 作她的支撑。否则,她一定站不稳。

    顺势进入他的怀中,“你不是走了吗?”

    “下雨了,所以我回来了,”他回答她。

    “我带了伞,”她匍在他的胸膛里,闻着她熟悉的淡香味。

    “可是只有我撑的伞,你才不会淋到雨。”

    她的手环在他的后背,感觉到他的后背湿了一大片,又摸到他的肩膀上,也是湿的。他把伞全都给了她躲着。

    “程游,”她唤他的名字。

    程游轻轻嗯了一声。

    “程慈恩。”

    “嗯。”

    “我看了我母亲的信了,”她说。

    “我们先回家,你这样会感冒。”

    程游是坐车来的,司机将沈青的单车收进后备箱,然后问程游:“程总,回公司还是?”

    “我太太家,地址存在我导航里。”

    司机果然在导航里找到“夫人家”,不好意思地偷笑了下,熟稔地发动车子跟着地图行驶。

    “我在a市投资了一家公司,以后应该会常来这出差,”程游从车子的暗格里拿出一条毛毯,侧身帮 沈青擦头发,“你可以和我一起回来,看看你这边的家。”

    沈青说不出话,如鲠在喉。

    十几公里的路,来时50分钟,回时15分钟。

    “不要告诉我,你昨晚洗的是冷水澡,”程游去浴室换衣服,顺便帮她开热水,却发现热水器也坏了。

    “我昨晚没有洗澡,”他走进房间,沈青刚套上一件衣服,反手扣内衣带子,一直扣不上。

    他突然凑上来,在她脖子处闻了闻,“那为什么还这么香?”说着,他的手伸进衣服里,冰凉的手指 触着她的背,不一会儿,就帮她系上了内衣扣。

    “……”

    程游把她的发圈取下来,手指穿插发丝,松了松,“我在煤气罐上烧点热水,先把头发洗一洗。”

    热水烧沸后,发出咕噜声,烧了两壶。程游找了一个桶和脸盆,然后放了一壶,加了些凉水,他试了 试水温,对沈青说:“过来,我帮你洗。”

    “你呢?”

    “我是短头发,不藏寒气,”他把加了热水的脸盆放在桌子上,朝她勾动手指“过来。”

    沈青走过去,有些迟疑。

    “以前我姥姥帮我洗过头,就是这样洗的,”他把她头发先梳顺,然后让她勾着腰,把头发伸进脸盆里,“我以前从东京回来,寒暑假都是在禄山住的,那里以前可没有热水器。”

    她的发丝在水里淌过后,他沾了点洗发乳,在手掌里打成泡,放在她如黑丝璎珞般的湿发上。

    “为什么在禄山住?”沈青问。她原本心里很乱,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可他总是有方法令她放松,令 她原本复杂的心态变简单。

    总是如此。

    “因为相较来说,禄山是最安全的,那里是特殊军区,防备很严,”他洗得极小心翼翼,避免水流进 入她的眼睛里,“我姥爷在那当过司令,是军人。”

    “我和哥哥的姓就是跟着他老人家姓的,”程游的手指轻搓了下她淡粉的耳背,“我姥爷和姥姥是在 戏园子里认识的,当时我姥姥是旦角,唱的是《琵琶歌》,所以我和哥哥的名和字,也都取自于这 里。”

    “游想慈恩杏园里,梦寐仁风花树前,”沈青轻轻念出来。

    《琵琶歌》的寓意并不美好,但因两位老人家的邂逅而有了美好的寄托。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是在话剧院里,你当时在幕布的后面弹钢琴,”他的手并在她的额头,将她的 脑袋缓缓托起,拿了一块干毛巾覆上来,“和我姥爷和姥姥,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才没有,意境完全不一样,”洗过头之后,整颗脑袋舒服得晕乎乎的,头皮和发丝仍由他温柔地蹂躏着。

    “可我的眼睛偏偏离不开你,”他说,“我的姥爷也是这么对姥姥说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当时在帮着李爽假弹,在幕布后面,没有明亮的灯光,没有引人入胜的剧情,更没有精湛的琴技。

    如果没有记错,当时因为钢琴演奏者李爽突然被砸到了手,而距离开场只有十分钟,已经没有足够的 时间找到钢琴专业生,而和沈青同时来兼职扮演某路人的老乡学姐却忽然取手说,沈青会弹钢琴。沈青 当时万念俱灰,她那只是半吊子业余考了个十级而已,怎么能够上得了台面?果然,导演让她试弹了几个音,就问还有没有其他人会弹钢琴。可惜导演没得选择。

    “因为你好看。”

    “少来,”他的眼睛里分明闪过一丝戏谑,沈青自然不会跟着自恋。

    “因为你弹错了很多个音,却没有发现,”他笑,“看起来自己还弹得很投入。”

    “……”沈青低下头,她知道他在刻意逗她开心,她试图配合地扯了下嘴角。其实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头发擦得半干,半颗脑袋都在毛巾的包裹下,沈青眯着眼,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暂时忘却了信里的故事。

    后来,他吻住她,两人的半张脸还隔着柔软的毛巾,在突然的静默与放松中,她被他吻得猝不及防。

    毛巾掉落在地上,他越吻越深,侵入她每一寸唇齿。

    沈青本如往常般享受其中,却仍旧抑制不住地流了两滴泪。那封信,终究在她心里划了一道痕。

    “我们不要让过去干扰,好不好?”他的唇印在她的脸颊上,擒住那两颗泪珠。

    沈青睁开眼眸,眼里布着血丝,“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弹钢琴吗?”她没有等他回答,“因为小时候,秦久在电视里看见有人弹钢琴,说了句好看和好听,我母亲便以为他喜欢弹钢琴的女生,所以带我去学了钢琴。我以为我不会再回头望,可是有些东西它偏偏冒了出来,我控制不住,尤其是在你面前。”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声说:“都过去了。”

    “过不去的,”沈青哽咽到快要说不出话,“你没有……没有拆开过那封信,对不对?你不知道我父母对……对你父母做的事……可能你以为,你以为是你父母对不起……”

    “嘘,”他的两根手指挡在她的唇瓣上。

    沈青望着他,他用指腹抹掉她的泪,轻缓极了地说,“不用说,不用强迫自己,”他捏捏她的掌心, 微微展颜,端起桌子上的脸盆,走向浴室,“我突然记起来,上次碰到许云慧,她告诉我后天是涵涵的 生日,想邀请我们去,我答应她了,我记得你挺喜欢涵涵的,他也愿意亲近你。”

    背后,沈青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划下,像前不久的那一场雨般,砸在地上。虽然同样有力,却没有声音。

    …………………

    涵涵的生日是在杨谦那里办的,因为在杨谦治疗涵涵心理问题的过程中,涵涵很喜欢杨谦,并且自己 向杨谦提议想来杨谦家里过生日。杨谦自然不会拒绝这个越来越活泼的小男孩,甚至为他主动提出要求 而感到欣慰。

    只是涵涵以为的杨谦家里,其实是程平帆家里,不过程平帆也爽快地答应下来了。杨谦拍拍他的肩,笑道:“涵涵的治疗已经快要结束了,哥哥很快就会回英国,你又要一个人独居了。”

    “叔叔,”程平帆提醒道。

    “哥哥不拘小节,不讲究辈分。”

    不等程平帆再强调,杨谦咳了几声,说:“待会儿你真正的叔叔要来了,不要把我手机里有你婶婶的照片说出去。”

    程平帆斜了他一眼,杨谦义正言辞地解释道:“那是之前调查一些事情时,忘记删的。我怕你说给你叔叔了,你叔叔会误会,他们两已经登记了,我可不想……”

    “杨叔叔,我并没有说什么,”程平帆忍不住打断他,说,“是你不要想太多。”

    “亏我把你治得会说话,”杨谦悔不当初,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程平帆把杨谦的话甩在脑后。什么叫是他把自己治得会说话,明明自己本身就会说话。可他还不能对此反驳,如果说了,也许这个杨医生会暴跳如雷,一反平时的绅士人设。

    稍倾,程游和沈青来了,所有人都发现,他们两个有些许的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程游依旧对沈青温温柔柔地说话,沈青依旧清清淡淡地偶尔把笑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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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全本小说网,。)

    涵涵切了蛋糕,许了愿后,沈青和许云慧留在一楼陪涵涵,程平帆中途便背了个摄像机包出了门,自 从程游放他自由后,他就真的无拘无束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那台摄像机还是他爸爸以前用过的古董。

    程游和杨谦上了楼,说是有事相商。

    “这是阿瑾查到的,”杨谦拿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关于你母亲当年失踪的事。”

    “再麻烦你一趟,帮我把它原封不动地送回禄山,”程游只掂量了下文件袋的厚度,便重新放下,说,“对了,不要让爷爷知道沈青的存在。”

    杨谦很诧异,“怎么?”

    “我大概猜到了,”程游简单说道,“所以不需要再看。”

    “不对,绝对没这么简单,”杨谦试探道,“你怕和沈青的父母有关?”

    “没有怕,”程游说。

    “所以我猜对了?”杨谦突然生出想要拆开这份档案袋的冲动。

    程游没有回应,而是问他有没有打火机。杨谦是抽烟的,所以随身带着火机。他从外套内村的口袋里 拿出来给程游,“你又想烧掉了?”

    程游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地板上,很快有了一滩灰烬。杨谦看着那摊灰烬有些唏嘘,阿瑾应该费了很多功夫才查到过去很多年的事。

    “沈青知道了,”程游说。

    “你告诉她的?你不是不打算告诉他?”杨谦更惊讶了。

    “沈青的母亲写了一封信给她,在她未拆开前,我偶然得到,但我没有看,一直藏着,”程游缓缓道,“后来她想找,我便又给了她,如果我所猜不错,那封信里,有我母亲消失的原因。”

    杨谦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总感觉程游和沈青之间气氛有些怪异了。

    “她和你说了吗?那封信的内容?”杨谦问。

    “她想说,但我没有让她说出来,”程游把火机扔给杨谦,杨谦没有来得及反应,脸被砸到,程游笑了下,“我甚至后悔把那封信交给她。”

    “那你为什么给她?”杨谦收起火机,当刚刚自己脸被砸的事没发生。

    “开始不告诉她,是因为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后来我发现她在试图寻找,”程游说,“每个人都有自由意志,不是吗?我没有权利掩盖她应该知道的真相,可我没想到,真相会让她那么痛苦。”

    他抿抿唇,“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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