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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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九狼垂着手立在门外。
“进来。”
九狼推门而入,将一包药粉置于桌上,却并不立刻退下,只略带迟疑地望着伏案研究布阵图的花满城。
“有事?”花满城头也未抬。
“这药毒性甚重,若是再连服一个月,乔医官日后恐怕……”九狼躬身,没敢把话说完。
等了一会不见下文,花满城慢慢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耐:“说下去~”
“呃,”九狼硬着头皮小声道:“若再服下去,恐怕乔医官日后会无法生育了。”
花满城挑眉,略带嘲弄地望着他:“哦,你这是在关心她吗?”
被他阴鸷的目光一盯,九狼只觉遍体生寒,神色仓惶地道:“属下不敢!”
该死的三狼,都说了爷的事不必管,爷自有分寸,他偏不信,硬要他往爷的刀口上撞。
花满城轻哼一声,指尖轻敲桌面,突兀地转了话题:“她又在煎药?”
三狼真是杞人忧天!她压根就没打算怀他的孩子。
一念及此,心中的恼怒更甚。
没错,他是没打算让她生他的孩子。
可,他不想是一回事,她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
“呃,是!”九狼愣了一下:“要阻止吗?”
“不必,”花满城冷笑一声:“你出去吧。”
“是~”九狼如释重负,松一口气,悄然退了出来。
“爷~”一团红云急掠而至,差点与他撞个满怀。
“十一妹,”看清来人,九狼诧异之极:“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十一狼杏眼一瞪:“老娘又没死,怎么不能回来?”
“不是……”习惯了她的跋扈,九狼倒也不以为杵。
“十一来了?”花满城在里屋已听到动静,出声打断二人交谈。
“哼!日后再跟你算帐!”十一狼纤腰一拧,风一般卷了进去,嗓音娇嗲:“爷,想死奴婢了~”
“出什么事了?”花满城神色冷竣。
一别四个月,乍然见到俊挺冷峭的花满城,十一狼心若鹿撞,飞扑过去,对准那性感薄唇就吻了上去。
“滚~”花满城冷叱,随手一掌击出。
十一狼见他神色不悦,拒人千里,倒也不敢造次,翻了个斤斗,使了个巧劲卸了掌力,俏生生地立在墙角,脉脉含情地望着他,娇声道:“老夫人身体违和,老大说请爷速速回京。”
说罢,自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事情当然远不止如此简单,自淳亲王死后,朝中政治格局发生逆转,再加上花满城擅自撤军,将肃州拱手让于楚临风。虽说当时是为势所迫,不得不出此下策。若是淳亲王在,多方斡旋,或许可免罪责。
但淳亲王已逝,花满城少了最有力的支撑,而他于此微妙时刻,行此险着,无异于授人话柄。
现在有心人拿此事大做文章,京里谣言四起。老夫人忧心焦虑,加上思儿心切,又外感寒邪,旧疾新患一起爆发,这才一病不起。
眼见老夫人病势日沉,一狼生恐不测,这才在明知京中局势于花满城极为不利的情形下,依然请他入京。
花满城看过信,沉吟片刻,立刻做了决定:“备马。”
这时三狼已闻讯带着群狼赶来,与匆匆而出的花满城迎面相逢:“爷~”
“一狼来信,我即刻入京。老二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跟我进京,余下的留在此地,听老二调度。”花满城足下并不停留,一路向外而去。
如玉在药房里煎药,忽见群狼齐集,神色凝重,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捏着药铲默默地隔窗望着。
“爷,我也要去~”十一狼见没有她的名,腻声缠了上去。
“爷,这里有我一人就足够了。”三狼思虑周详:“让小九他们都跟着你去吧。”
摩云崖可谓是花满城的老巢,易守难攻,固若金汤,不虞有失。反倒是花满城此时进京,各方虎视眈眈,多带些人手在身边才安全。
“不用~”花满城冷哼,缓缓地环视众人一眼,目光停在如玉的脸上,忽地咧唇,绽了一抹森冷的微笑,神色倨傲:“想要我花某项上人头,也得有那个本事!”
隔着人群,如玉触到他冷笑时阳光反射的牙齿的微光和漆黑幽冷的双眸,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迅速地垂下了眼帘。
她心中暗自纳罕,还有人敢找这恶魔的晦气吗?
很快的,众人簇拥着花满城离去,声音渐行渐远,终于归于沉寂。
如玉颓然跌坐椅上,惊觉刚才短暂的对视,已然汗透重衣。
第068章 异想天开
“临风!”孙逐流风一般地卷进帅帐,神情激动:“我有乔医官的线索了。”
“你确定?”楚临风正在练习书法,闻言提笔在手,表情极之诧异。
乔彦神秘失踪,这几个月孙逐流一直四处探访。他表面虽不置评,私心里其实早认定她已香消玉殒,多次劝诫不见成效,也只能随他去。
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热情亦慢慢消失,谁知竟又老调重弹?
“虽无确切证据,但我有预感,这次十之八九是她!”孙逐流言之凿凿。
楚临风皱眉,表情十分不赞同:“逐流……”
“我知道,”孙逐流十分不快,怏怏不乐地打断他:“你不信是不?不用你信,我自己去查。”
楚临风叹一口气:“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最近一段时间,梅仙镇周边地区盗匪又开始猖獗起来。”谈起正事,孙逐流的眼中亮起光芒:“奇的是,盗匪别的不抢,专拣药铺下手。他们已连续做案多起,每次都是十几人一伙,来去如风,下手干净利落,应该与洗劫太平镇的是同一伙人。”
抢药材?这倒新鲜。
据他所知,现在是冬季,并非疫病流行的季节,附近也并未听说哪里有战事,突然需要大批药材,的确事有蹊跷。
不过,仅凭这一点,也难已证明这事就一定与乔彦有关?
楚临风张了张嘴,看到面前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三天前,樟树坪的回春堂被抢,刚巧掌柜的女儿自雪峰山带了两个师兄一起回来,遇到此事自是奋力抵抗,结果药材没抢成,把人带走了。王掌柜报了官,听说他跟司马尚书是远房亲戚,县府不敢怠慢,连夜上报到州府。”
“荆州府找到了你协助调查?”楚临风了然。
这些狗官,自己没有本事,偏又好大喜功,善于拍马逢迎。想要讨好司马毅,又无此能耐,又素知他铁面无私,不敢找他,却欺逐流心软。
“是,”孙逐流点头,神情兴奋:“临风,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
楚临风与他相交多年,他的脾气如何,岂会不了解?
别看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好象谁都能支使他,任人搓扁捏圆,其实不然,他一旦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时若劝他放弃,于异对牛弹琴。
“你想怎样?”
“很简单,”孙逐流笑咧了一口白牙,啪地打了个响指:“他们抢了那么多药店,没道理突然收手不是?况且,这次还折了四五个兄弟,肯定会来报复。所以,我打算守株待兔,在回春堂等他们上门。”
楚临风只能苦笑:“你打算擒了匪首,乔装混进摩云崖?”
想当然,孙逐流的目的绝不是那几个实施抢劫的喽啰。
“果然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临风!”孙逐流朗声大笑,意态飞扬。
“什么时候走?”楚临风发现自己除了叹气,再不能做别的。
“马上。”孙逐流话一出口,才发觉不对:“等等,你也要去?”
“你以为呢?”楚临风冷眼斜睨着他。
“不行!”孙逐流差点跳起来:“你不能去,你是一军之主帅,怎可铤而走险?”
“你也知道危险?”楚临风神色平静。
摩云崖是花满城的老巢,他在那里经营了近十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举荆肃两地之兵去攻,能否拿下尚是未知之数。
现在,逐流却妄想凭借十数人深入敌军腹地,救人出虎口,简直是异想天开。然,他虽无法劝阻,至少还能生死相随。
“可你不一样~”孙逐流声音都变了。
这次可不比上次的梅仙镇之行,他要去的是花满城的老巢,是真正的虎口拔牙!
他自己率性而为不要紧,临风是一军之主帅,如果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哪里不一样?”楚临风淡淡地笑了笑,调侃道:“若是丢了恭亲王爱子的性命,纵有十个楚临风,也是不够砍的。”
“临风~”孙逐流还想再劝。
“别说了,除非你改变心意。”楚临风抬手打断他,缓步走到帐边,取下悬挂在帐壁的宝剑,佩于腰侧,回头莞尔一笑:“逐流,你要改吗?”
“我~”孙逐流语塞。
“那就不要说了。”楚临门率先往帐外走去,翻身上马,遥指北方,笑得傲慢狷狂:“逐流,就算摩云崖真是龙潭虎穴,咱们兄弟并肩齐上,也要搅它个天翻地覆!”
第069章 敲山震虎
在樟树坪守株待兔了两天,果然等来了想见的人。
以楚临风和孙逐流的身手,对付几个劫匪自然是手到擒来。在十几个匪徒里,那个满脸稚气,长了张娃娃脸的新兵引起了楚临风的注意。
使了个眼色给孙逐流,他心领神会,随手挑了个匪徒带出去。
老办法,分头审问,各个击破,求同存异,找出他们需要的情报。
事实证明,骨头还是硬不过拳头。
娃娃脸没经验,被楚临风连哄带骗,很快供出自己名叫刘晰,十八岁,秦国历州人,入伍不到一年。
乔彦果然是被秦军抓走,目前关在枫树村,正是花满城的中军帐所在位置。因感激数个月前乔彦对他的相救,在得知他们欲前往营救乔医官时,经过一番挣扎,终于同意替他们带路。
把剩下的兵丁交给官差带走,楚临风,孙逐流带着十几个精锐部下乔装改扮,换了秦军服饰,连夜朝摩云崖进发。
当他们冒着严寒在林海雪原里穿行时,如玉正与三狼,九狼,十狼一起共进晚餐,欢庆小年夜。
最终的结果,十三狼里只留下这三人守住老巢,其余人尽数跟入京里,随侍在侧,以应万全。
夜幕初降,耳边传来怦然巨响,霎那间万花齐放,人群欢呼,将漆黑寒冷的冬夜,照得一片绚烂。
那几只谈笑风生,围着篝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爽快,唯有如玉如坐针毡,食不下咽。
目光,总也忍不住往那个被五花大绑吊在大枫树底下的女人身上瞟去。
她真强悍,这么大冷的天,身陷狼群,被一群男人围观,还敢破口大骂。
如玉忍不住佩服她的勇气,羡慕她的精神。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的心境已苍老了数十年。
反抗和挣扎的结果,令她的下场越见悲惨,她学了乖,开始沉默。
风声夹着怒骂,隐隐约约地传入耳中。
明知道从她的角度看不到自己,如玉的面上还是止不住地发烧。
求情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是啊,她自己也是一个囚徒,有什么资格为别人求情?
可是,自己好吃好喝地坐着,却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那里受苦受罪,这无论如何也不是她的教养所允许的。
既然有心无力,剩下的只有避开,眼不见为净了。
打定主意,乘几个人酒酣耳热之机,悄悄起身溜之大吉。
“乔医官,你去哪里?”三狼一直注意如玉,见她起身,立刻叫住她。
他心机深沉,见如玉和花满城闹僵,当着面不好劝,现在花满城走了,刚好又抢了个女子进山,于是灵机一动,借机演一出戏,想收敲山震虎之功。等花满城办完事回山,如玉定会服服帖帖,省得再跟他治气。
“我,”如玉尴尬地笑了笑,指着建在半山的浴室:“我吃饱了,先告退。”
花满城人虽离去,却留下功课,令她每日照常药浴,泡足两个时辰。没有花满城在旁打扰,药浴其实是一种享受,左右是争不过,无谓浪费口舌。
“别急,今晚小年夜,再坐会吧。”三狼使了个眼色,十狼悄没声息地在背后做了个手势。
如玉面皮薄,他好言一留,倒不好意思坚持,只得再次坐了下来。
那边一个喝得醉熏熏的士官站了起来,端着一碗酒,摇摇晃晃地走到大枫树下,笑嘻嘻地道:“骂了这么久,渴了吧?哥哥请你喝碗酒~”
树下绑着的正是樟树坪回春堂掌柜的女儿,拜师学艺走了两年江湖,见过些世面,骨头硬气,脾气更是刚烈,当下一口痰吐到他脸上:“呸!”
“哈哈哈~”众秦军先是一愣,接着哈哈笑了起来。
那人被众人一笑,恶向胆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