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独自开-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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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找你再合计合计……你想想，我们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如果真的判了刑，那还不是就蹲死里边……想到这些我还是很害怕，对不起，原谅我们自己私吧，凌涵，父母这辈子就是懦弱，对不起……
也多亏了我们想去找你，结果刚刚来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你妹妹从一辆车上下来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叫她，只见一辆红色小轿车就向你妹妹冲了过来……你爸爸眼疾手快，真是飞一样冲过去把你妹妹拦腰抱了起来，然后抛给站在旁边的我……而你爸爸他……呜呜……”
什么，爸爸也出了车祸？凌涵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因为刚刚沈墨在电话里只说凌泠出了车祸，根本没提父亲的事啊！此时，这个打击比听到凌泠出事还让人难以承受，要知道父亲是凌涵从小的依赖，虽然前几天因为父母的见利忘义她恨过父亲，但是凌涵比谁都清楚——当年一定是因为母亲怂恿父亲才默认的，一定是的！所以严格说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母亲的贪念造成的，父亲只是懦弱罢了……
凌涵只觉得脑袋嗡嗡乱叫，一阵气愤一阵痛心，父亲竟然是为了救那个要送他进监狱的凌泠出的车祸，这实在让人受不了。这到底是恩情还是仇怨？那个妹妹以怨报德，而父亲还会舍命相救，这到底为了什么？是善良还是愚昧？
此时因为极度伤心，凌涵的恨意再一次升了起来。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当初的二万块钱就要让家人受到这样的惩罚吗？自己被欺负被算计还不够，为什么又要施加到父亲头上？她甚至很生母亲的气，就是眼前这个母亲，一切都是母亲作孽，然而后果为什么要让自己和父亲来承受？
“为什么要救她？她那么折腾，死了也是自作自受，为什么要救她？”凌涵恨恨地盯着母亲，然后又恨恨地盯着沈墨，像要把他吃掉一样，“都是因为你，现在你满意了吧？沈墨我告诉你，如果我爸爸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死你，一定会……”
沈墨似乎被凌涵的目光给吓了一跳，很明显地一激灵，杀死自己，凌涵竟然说要杀死自己？！
沈墨绝望地看着凌涵，他知道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复合了！他的老婆不可能再给他任何机会！不可否认，这一切后果都是他造成的，可是他也没想到会这样啊？凌令怀孕是个意外，他根本没想到；尤其是这场车祸，千算万算，谁能会算到会发生这场意外的车祸……
“我问你，有没有报案？有没有报案？”凌涵望着沈墨的眼睛，女人的直觉让她忽然感觉到一种很不好的东西在里面。不对，沈墨为什么目光如此游离？他不是一向很得意吗，不是一向以他的出轨为荣吗？而且在这个孩子问题、婚姻问题上，他不是一直抵抗吗？难道——
“告诉我，你有没有报案？警察怎么说？”
沈墨摇了摇头，然后望向林凤茹，显然是想让林凤茹证明他没有时间——“只顾着把他们送医院，还没想到报案……”
林凤茹也点头证实了这一点——是啊，当时情况特别紧急，老头儿倒在血泊中，凌泠晕倒在地。幸好沈墨来家里找凌泠，于是赶紧送往医院，在时间上是一点儿也没耽误……当时只想到救人要紧，根本没来得及报案。。。。。。
是这样？凌涵心里直翻腾，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儿，“车祸后你就到了现场，那你有没有看到那辆车子？车牌号是多少？现在报案也来得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报案怎么行？”
沈墨又看了林凤茹一眼，然后解释说，“我到现场的时候，哪儿还有车的影子？刚刚我也问妈了，她说她也没看清，好像那车根本没有车牌……”
“那你为什么不报案？没有车牌就不报案吗？”凌涵目光依然咄咄逼人，是的，当时情况是很紧急，救人最重要，但是现在不是已经有时间了吗？自己的电话不就是沈墨打的吗？那为什么就没时间报案呢？
“沈墨，这件事情不会跟你有关吧？”就是从那条粉红色领带开始，凌涵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侦探了，尤其是对于沈墨身上发生的事，她都会特别敏感，也许这就是潜意识里的“背叛效应”，从最信任的人一下子变成骗子，所以凌涵开始怀疑沈墨所有的言行。
“你说什么呢你？”沈墨显然是很震惊，自己怎么会这么做呢？再怎么不希望孩子生下来，再怎么不希望和凌泠结婚，他也没想过制造一场车祸啊——“凌涵，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不能空口无凭冤枉人！”
陆放也觉得凌涵的想法太突兀了，凭这几次交锋，陆放觉得沈墨是一个懂法的人，他怎么会知法犯法呢？不可能的，“凌涵，来，过这边坐一会儿，我想你是太担忧的缘故，相信沈总不是那样乱来的人。来，坐下，既然想报案，那就让沈总现在报吧……”
林凤茹直埋怨大女儿，这种事可是不能乱说的。沈墨除了在两个女儿身上不清不楚外，其它方面可称得上是一个好孩子，怎么可能做杀妻灭子的事呢？不可能！“沈墨啊，你别听凌涵胡说，当时的情形我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真不知道怎么应付那场面……嗯，现在凌涵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咋也得报案啊，你打电话吧……”
沈墨被凌涵这么一冤枉，自己也觉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竟然有百口莫辩的感觉——“凌涵，我……妈，你们得相信我，我真的没做……真的不是我干的……”
陆放拍了拍凌涵的肩膀，发生这样的事任是谁都会胡思乱想的，何况沈墨是罪魁祸首呢？看着沈墨打完报警电话，陆放刚想再询问些什么，至少问问那辆红车是什么型号什么牌子，开车的人是什么样子？其实隐隐约约的，他的预感也不好——
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
正文 亲爱的，我们结婚吧（2）
抢救室的门开了，走出来的却只有医生，几个人的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自己的亲人怎么样了？是生？是死？还是……残？
而医生的话更是让人心碎欲绝——凌涵的父亲因为冲出去的惯性作用而摔倒，支出去的左腿被车轮压了过去，造成膝盖下粉碎性骨折和神经严重损伤，那半条腿恐怕是废了，现在请家属在手术书上签字，因为弄不好可能要截肢……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林凤茹差点昏了过去，自己的老伴竟然要被截肢了，怎么可以？难道从今后他就要拎着一条残腿生活吗？
“不行，医生，求求你们了，一定要保住他那条腿啊，不要截肢啊！”林凤茹当时就差点晕倒，被身边的大女儿给扶住了。
凌涵陪着母亲掉眼泪，这样的结果太残酷了，伤了就伤了呗，那样养养也就好了。可是为什么要到截肢的地步？父亲是去救人的，为什么反而比被救的人还要严重？这一切的恶果都应该施加在凌泠身上，为什么要让父亲替她受罪？天理何在，这真的不公平，不公平！
“医生，请你们一定想想办法，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有更好的办法的，求你们一定救救我爸爸，不要让他截肢！”凌涵和母亲一起请求医生，虽然这种请求往往只是徒劳，可是谁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变成残疾呢？现在她们只希望用自己真诚的请求感动某些神灵，然后发生奇迹……
“对不起，我们只能说是尽力。。。。。。刚刚我们已经对伤者做了非 常（炫…书…网）细致的检查，现在截肢掉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是最保守的治疗方案了，如果再延误时间，病毒和损伤就会加重，恐怕截肢的部位也会上升到……”医生比谁都理解家属的心情，但是他们也是无能为力——“所以现在请家属做认真慎重的考虑，不要因为一时犹豫而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还有啊，即使膝盖以下截肢，也可以借助假肢行动的。。。。。。”
凌涵和母亲哭得泣不成声，为什么要是这样的结果？父亲已经五十岁了，难道晚年晚年的，还要落得个肢体不全吗？假肢，难道父亲天天都要那样把假肢“搬来搬去”吗？看着假肢心痛一次，看着就会痛苦的，怎么可以那样做？
凌涵痛苦地摇着头，她的眼前都是父亲那光秃秃的大腿，空荡荡的裤管。。。。。。天啊，为什么要这样惩罚父亲？为什么？难道当年一点点私心就要让他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吗？凌泠母亲的死又不是父亲的错，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全家？
怎么才能拿起那只沉重的笔？怎么才能在手术协议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她做不到，做不到……凌涵不能签字，她不要父亲截肢，她还要陪着父亲散步，还要父亲陪她荡秋千，她不要签字。。。。。
“凌涵，坚强些，相信医生好吗？截肢只是最坏的后果，也许根本不用截肢的……签字吧，为了父亲得到更及时的治疗，坚强些……” 陆放也是心如刀割，轻轻走过来揽住凌涵颤抖的双肩，一切安慰尽在不言中。
沈墨望着陆放搁在凌涵肩上的手心里一阵失落，那原本应当放着的是自己的手啊，可是，自己把那个资格给丢了。他能做的，也只是安慰安慰老岳母了——“妈，不要太难过，爸是为了救凌泠才受伤的，他是好人，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人？凌涵也听到了沈墨这句话，自己的父亲究竟算不算好人呢？当年他见利忘义，没有及时报警，那应该算是坏人，可是他们却救回了凌泠，然后给予二十年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这应该算是好人了吧？而现在，父亲为了救那个恩将仇报的小丫头，就要截肢了，这样的行动是不是可以把二十年前的那一丝“恶”给弥补了呢？
“是的，我爸爸是好人，我爸爸是好人，医生，我爸爸真的是好人，你一定要救救他，不能给他截肢，不能让他的晚年出现残缺啊！”凌涵这样对医生说，其实也是在告诉自己，父亲真的是一个好人，当年的一丝恶念早应该被二十年的救赎化解了——
“好的，妈，我们签字吧，爸爸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爸爸会没事的，我签字！”凌涵在内心深处原谅了自己的父亲，人孰能无过？自己不能只盯着那一件坏事，要看到父亲和母亲的改变，他们是真心在赎罪，这就够了。
虽然这样下了决心，可是凌涵的手还是抖个不停，无法攥住那只千斤重的笔。陆放紧紧地搂住她，然后握到住了她的手，这个时候，陆放知道凌涵需要自己给予她力量——终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凌涵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感觉是进行了一场战斗那么筋疲力尽。
“为什么会这样？陆放，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凌涵斜倚在陆放的肩头，还是不能从忧伤中走出来，“这一切都应该让那个小丫头承受，为什么要落到我爸爸头上？是我爸爸救了她，她怎么能恩将仇报？”
“凌涵，坚强点儿，现在爸爸至少生命不会受到威胁，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让我们在心里祈祷吧，爸爸一定会没事的。起来吧，地上凉……现在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你必须坚强。懂吗？去安慰安慰妈妈，她心里一定更难过……”陆放非 常（炫…书…网）理解凌涵的心情，但是事已至此，谁也无法改变了——
“更何况当年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杀手，原谅他们吧，因为他们一直在忏悔一直在弥补，原谅他们吧，好吗？毕竟那是你的父母，父亲如今这样了，难道还要让母亲倒下吗？走，过去安慰安慰母亲，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和谅解……”
凌涵抹了把眼泪，看了看一直在抹眼泪的母亲，心里更是酸楚。是啊，母亲一定更难过，虽然母亲有错，但是既然自己原谅了父亲，那么也试着去原谅母亲吧。凌涵站起身来到母亲身边，紧紧地攥住了母亲的手——“妈，别哭，会好的，会好的……”
母女二人在这样悲凉的气氛里似乎达到了感情的沟通，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父亲能平安，只要这个家还能像个家，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嗯，妈不哭，这都是妈作的孽，妈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妈能承受得住……你爸残就残了吧，我身体不是好好的吗？我照顾他，涵涵你放心，妈会把你公服侍得好好的，不让他受一点儿委屈……是我一念之差害了他，妈赎罪……”
凌涵听了母亲的“赎罪”二字心里更不知道什么滋味，赎罪——犯下的罪真的能赎吗？就像凌泠的母亲，无论大家怎么祈祷怎么补偿，人死了就是死了，怎么也救不回来了。所以说人最好还是不要犯错，如果错了步，真的会成为千古恨的。
“倒是我最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