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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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竟然又不例外。“沧澜……”她从睡梦中醒过来,觉得浑身发冷。六七月的天气里,冷汗涔涔也算得上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了。“你去,给我灌个汤婆子来暖着。”
沧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为难道:“娘娘,您听窗外,蝉鸣蛙去,是最好的时节了。汤婆子早就收进了小库房,这会儿怕是找不出来。不如奴婢倒一盏热茶给你,润润喉暖暖心可好?”
魏雅婷坐了起来,屋子里有灯光她便显得不那么害怕了。“也罢。”
“娘娘是否还未白日里的事情担忧,故而心下难宁?”沧澜之所以这样问,也是因为她自己也听见了一耳朵。今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听说富察大人的福晋有作动不适的症状。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你也说了,那是白日里的事情,这会让我已经不去想了。”魏雅婷自欺欺人,仅仅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沧澜解释,其实她担心的不是福晋而是傅恒。他们到底是经历了这么多伤痛才在一起的,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相守,老天真是爱作弄人。
喝了热茶,魏雅婷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可依旧是没有睡意。等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她才觉得头有些沉,混混沌沌的就睡了过去。
“真的假的啊,这未免也太可怕了。富察大人不像是如此有心机的,何况他还是皇后娘娘的幼弟呢?”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传言是真的,也就难怪他容不下福晋肚里的孩子了!”
“可倘若传言是真的,那可是龙胎呀……富察大人再有身份,也是皇上的奴才,他怎么敢恣意残害皇嗣,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魏雅婷扑腾一下子坐起来,只觉得那些对话就是在耳边说给自己听的。怒气窜上心头,她大喊了一声沧澜:“谁在窗户外面嚼舌根,都给我带进来。”
“你们是要作死么?”沧澜从窗子伸出头去,气势汹汹的吼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娘娘还未起床,你们就开始喋喋不休的满嘴胡吣,八成是皮又痒痒了,还不快滚进来。”
小侍婢们哪里见过令嫔这样发火,个个面无血色的走进来。
“方才的话是怎么说的,跟本宫说说清楚。”隔着帷帐,却隔不住魏雅婷的气焰。“倘若说不明白,我就将你们乱棍打出紫禁城去。”
“娘娘饶命啊。今儿一早宫门才开,奴婢就去御膳房取早点来。路上听了这样的讹传,说富察大人嫡福晋腹中的骨肉乃是皇上的,还说大人为了保住富察氏一族的清誉,隐忍不发,没有将此事抖落出来。但容不下那个孩子,故而福晋的胎一直都怀的不好。其实,这分明是富察大人故意下的毒手……”
第六百六十九章 :语默动静体安然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魏雅婷禁不住在心里这样想。而且当日说穿此事的时候,除了皇上皇后在场,也就唯傅恒与自己了。这样的讹传,总不会是从傅恒府里传出来的,料想奴才们也没有这样的胆子。更不会是皇上皇后有意泄露的,毕竟不光彩……
“看来矛头是指向本宫的。”魏雅婷冷哼一声,眸子里的流光锐利且不失威严,叫人敬畏。“听好了,本宫不管这样的讹传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也不管是不是会流去旁的宫里。咱们这延禧宫,一个字也不许嚼。若有人不明白,瞧见外面的院子了么?
那杏树之下,本宫自然会找人挖好一个坑,活活埋进去。死了,权当是为这么好的一树鲜果,上上肥。”
沧澜蹙眉喝道:“都听清楚了么,还不滚出去。大清早的惹娘娘生气,滚。”
几个小宫女吓得惊慌失措,叩了头便扑棱着退了下去。
“娘娘,何以见得此事是与您有关……”沧澜觉得奇怪:“消息这样穿出来,显然应该是对皇后与傅恒大人不利。奴婢倒是觉得,您可以置身事外。咱们虽然是帮衬皇后娘娘,以娘娘马首是瞻的。但这件事到底也只是皇后娘娘的家事……”
魏雅婷岂能告诉沧澜,她喜欢上了傅恒。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早已经在她心上了。这一重关心,便是搅得她怎么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别说这么多了,陪我去看看嘉妃姐姐。”魏雅婷想验证自己的猜测,看看是不是只有她宫里有这样的闲话。
“臣给皇上请安。”曹旭延恭敬而疏远的站在进门的位置,并没有走上近前,这种感觉多半是因为他心里别扭,却不是诚心实意的敬服。
“怎么样了?”弘历抬头看他一眼,略微嫌弃:“走上近前来回话。”
“是。”曹旭延只得遵旨:“福晋的胎作动不是,显然是因为胎气不稳所致。皇上命臣暗中为福晋请脉、保胎数月,臣发觉福晋一直闷闷不乐,而心病是致使胎气不稳的病灶所在。臣虽然已经对症下药,但终究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弘历微微颔首:“你说的朕都明白,朕只想问你一句,福晋的胎有没有可能熬到足月生产?”
“这……”曹旭延稍微犹豫,随后道:“臣以为不是没有可能,只需解开福晋心结。”
“行了,朕明白了。”弘历摆一摆手,示意他下去:“你尽力就好。”
曹旭延恭敬颔首:“臣遵旨。”
“且慢。”弘历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件事情,不要让皇后知道。皇后自从诞下永琮,月子里的亏缺还没调养回来。前一阵子,骤冷骤热,她又着了风寒……哦,对,皇后的身子一直是你照顾着,你一准儿比朕要清楚。无畏让他担忧。”
“是。”曹旭延一定是这话,心里的疑惑已经笃定不已,福晋腹中的骨肉一定是皇嗣。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是替皇后感到悲哀。后宫佳丽三千,还不足够皇上怜惜么?为何,连她的弟媳也不放过?这难道就是天子的爱么?薄情而又伤人。
“曹御医。”傅恒正巧来觐见皇上,不想在这里遇见曹旭延。“真是劳烦您了,才从府里出来,又入宫回话。”
“这是臣该做的。”曹旭延恭谨低首:“大人请。”
傅恒只是淡淡笑了笑,并不再多话。
望着他的背影,曹旭延心里有一万个疑惑,他是怎么能让自己的妻子和旁人……有了孩子,又怎么能够默许这个孩子平安的降生呢?他真的想不明白,这些成日与权力打交道的男子,到底心扭曲成了什么样子……
“奴才给皇上请安。”傅恒如旧行礼。
“你来了,朕正想要问你,福晋她……”弘历不是特别的流露出关心,但是毕竟妙芸腹中的孩子与自己息息相关,不问清楚,心里也总是不踏实。
傅恒倒是看得很开,并没有介意:“奴才正是为此事而来。妙芸腹中的龙胎不稳,奴才想……皇上是不是前往府中,探望一二。有些话,想必只有皇上来说,才能宽慰她的心。”
“这只怕……”弘历有心婉拒:“何况皇后那里……”
“皇上。”傅恒稍微沉了沉眉:“芷澜先前一直偷偷给奴才传信,明着暗着没少说妙芸与您的‘私情’,可当时并没有此事,奴才已经错怪她一回。这一次,奴才既然决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就不会再计较从前的事情。何况你说过,您只当妙芸是妹妹。奴才不才,但愿能偿还这些年亏欠她的情意,好好善待她与孩子。”
“罢了,朕会仔细斟酌此事。”弘历有些感激傅恒,更多的则是敬佩。倘若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扪心自问,他真的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傅恒从养心殿出来,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能飞起来。许多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口,才觉得自己还像是个男人。现在心中唯一所愿,便是妙芸能母子平安,如此,便再也没有其余的牵挂了。往后一定要守着她好好的过安稳日子。
“大人请留步。”
听见声音,傅恒本能的转过身去:“沧澜,怎么是你?”
“我家娘娘有事情与大人商议,邀大人前往御花园的凉亭品茗。”沧澜表情略微有些严肃,语调也有些焦虑。
傅恒以为是出了不好的事情,便没有拒绝:“劳姑姑前面带路。”
“大人。”魏雅婷瞧见傅恒来,便立刻站起了身子:“您快请。”沧澜随即领着跟出来伺候的奴才们退了下去。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傅恒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少不得关切问道。
魏雅婷娇美一笑,垂下头去,将上好的普洱茶缓缓的倒进傅恒的杯中:“大人快尝尝看,这茶的味道如何?”
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傅恒还是落座依照令嫔话,端起茶盏慢慢的饮下一口。“是令嫔娘娘费工夫沏泡的,自然好喝。只不过,娘娘请奴才过来……难道仅仅是为了饮茶?”
“不然呢?大人不会不赏脸吧?”魏雅婷有些心慌,端着茶壶的手微微颤抖。“功夫茶是需要慢饮细酌的,大人难得入宫一回,雅婷想谢谢当日大人的救命之恩。”
傅恒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多想。毕竟他其实也不是很了解令嫔。“娘娘这话,奴才是不敢当。那一日,分明是娘娘救了奴才,即便是要致谢,也该是奴才向……”?“哎呦。”魏雅婷端着的杯子一下子给傅恒碰着了,茶水洒在手背上,微有些疼。
“烫着娘娘了,奴才该死。”傅恒赶紧拿出帕子,为令嫔擦去手背上的水珠。“娘娘您没事儿吧?不如让随行的奴才送您回宫,再传御医来瞧瞧。天热,怕是烫伤了容易起炎症。”
四下里瞧见没有人,傅恒不免有些奇怪:“娘娘身边伺候的人怎么都退下了?这么着吧,就让奴才送您回宫!”
“雅婷心里,从来就没有把大人当成奴才。”魏雅婷低头,眼中有泪。
“娘娘您这是……”傅恒更是莫名其妙了。
“这亭子隐秘,置身竹林之中。掩映之美既可以让人放松心情,又能避人耳目。”魏雅婷四下里瞧过,才终究是有些放心。
傅恒也随着她的目光四下里瞧过,果然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只不过,大白天的来这儿,又是和皇上的嫔妃,这未免多少有些奇怪。“娘娘好雅兴,可惜奴才的妻子胎动不适,奴才得回去照顾了。若是娘娘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大人别走。”魏雅婷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将傅恒抱住。“自从大人第一次出现在雅婷面前,就已经占据了雅婷的心。何况那一日,大人还救了雅婷的命,雅婷无以为报。这些话憋在心里良久,实在不吐不快,倘若大人不让雅婷说,那雅婷只怕……只怕要郁郁终日,夜不能寐了。”
傅恒这会儿才觉得心慌,被令嫔柔软的双臂圈住,感觉她瑟瑟发抖,说不上的慌乱。“娘娘,您……自重。”
“大人可是因为我是皇上的女人,就不要我么?”魏雅婷含泪仰起头:“在大人心里,难道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心思么?即便是我这般用力的抱紧大人,您也不稀罕是么?”
“令嫔娘娘……”傅恒有些手足无措,当他看见她眼中的泪……他是真的有些难以抑制,不为情,仅仅是不想伤她的心。“您……”
“就让我抱一会儿好么?求您了,就一会儿!”魏雅婷伏在他的胸口,那种感觉很安全,也很珍贵。想必此生也就只有这么一回吧?但其实,一回真的足够了。
“来人,给我包围这座亭子。”一个响亮的女生嘹亮动人,威严之中透着杀气:“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这里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不要脸。令嫔,亏你还是皇上的令嫔,你可知道什么叫做羞耻?”
第六百七十章:人间反覆成云雨
魏雅婷面无惧色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怅然一笑。“怡嫔真是先见之明啊,连本宫会在这里做什么,你都一清二楚。”
“哼。”柏絮妤得意的对上她的眸子,正经脸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难不成这样的俗语令嫔就没听过么?”冷冷瞥了一眼富察傅恒,柏絮妤更添了几分凌厉:“亏你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弟,怎么好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情?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一准儿得伤心了。”
傅恒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从令嫔的表情,他能瞧出防备。似乎事情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他不过是诱人入局的棋子一枚。想明白了这些,傅恒到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怡嫔娘娘,说话要有凭据,方才不过是令嫔烫伤了手背,奴才适当的关怀而已。哪里就令人不齿了?”
柏絮妤知道,富察氏一族的人,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坏的说成好的,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么侍卫,这么多宫人,加上本宫这双眼睛,都看见方才令嫔圈着大人,伏在大人胸口,难道是我们都瞎了不成,凭空捏造同一个事实?还是大人觉得除了您与令嫔,其余人都是傻子,看不请你们这对狗男女到底在干什么?”
“没有一日安宁。”弘历的声音更是威严沉稳,穿透力极强。“怡嫔,你又在这里胡闹什么?”那一句狗男女着实刺痛了他的耳膜,这样的话他是一个字儿也不行听见。
“皇上,